唐师-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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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支暗箭彻底激怒了周沧,他披散了头发,扯下胸甲来,露出胸口绒绒黄毛,呀呀一叫,拖刀攻来,如暴风骤雨,牛进达也是被连连逼退!
牛进达心里也不舒坦,本想要震慑之下,趁势收服周沧等人,却没想到周沧几个对徐真已然死心塌地,如今奋死护主声名,全力施为之下,连他这个百战悍将都抵挡不住!
早在心腹放暗箭之时,牛进达也是心有愤慨,虽出身绿林,但该有的江湖规矩还是要讲究的,漫说同为袍泽,哪怕只是生人相斗,也不该暗箭伤人!
可如今周沧得势,步步紧逼,他吃不住,狼狈退缩,眼看就要被周沧反拿了去,心头大惊失色,那心腹早已就绪,又是一支冷箭射了过来!
此番周沧脱了铠甲,防御全无,那冷箭再射过来,可就要了伤及肺腑了!
然而周沧并非有勇无谋之人,既吃了一堑自然长了一智,听得背后响动,陌刀往后一扇,宽大的刀刃堪堪挡住了那暗箭!
牛进达却是因此得了势,反扑过来,一刀直劈而下,周沧横刀来抵挡,却因躲闪暗箭而未来得及提气,架不住牛进达力大,滚落在地,又被牛进达一刀斩落,将手中陌刀劈飞到一旁!
牛进达打得毫无颜面,两次借助下人使了下流手段,才占据了上风,早让周沧给打蒙了头,此番得势,还不将风头抢回来?
眼看周沧落了地,牛进达也想着给周沧留个念想,觑准了周沧大腿,就要一刀抹下去,张久年等人自是惊呼连连,却又无法分身来救,直是心急如焚矣!
正当此时,那尚未关闭的栅门之外响起一声马嘶,扭头看时,却见即将没入地面的血色残阳之中,一匹烈马顶着一身红甲,红甲之上插着烈烈翻飞一杆红角旗,不正是去而复返的忠武将军,徐真是也!
且说徐真一见这等场面,也是心头讶异,但见不得弟兄受难,笃定了牛进达必是始作俑者,心头怒气冲天,驱赶了战马如闪电一般冲锋而来!
诸人见得徐真归来,顿时哑口无言,好端端一出戏顿时成了闹剧,牛进达见得徐真身影,如一头凉水泼下,清醒过来,收了刀势,想着大事不妙,伤了周沧,这该如何是好,不过又想着既有长孙无忌撑腰,当是横行无忌才对头!
牛进达这边停了手,张久年几个慌忙将周沧给扶了起来,徐真的马儿却并未停歇,反而加速冲撞过来,诸多军士拦都拦不住!
徐真心头怒火熊熊烧起来,老子被你坑害,在外面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才活着回来,你们却急忙忙就要拿我的弟兄开刀,若不还以颜色,何敢再称爷儿们!
只见得徐真撞开人群,直接冲向牛进达,这厮也是心头惊怕,直到此时才知晓周沧何以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敢对上司叫嚣,原来都是跟着徐真这主子学的!
高头大马迎面而来,牛进达不得不侧身避过,徐真却抽出长刀来,依仗战马的冲势,一刀就将牛进达的日月大刀给磕飞了出去!
“律嘶嘶~!!!”
战马嘶鸣人立,徐真弃了马,拖着长刀走向牛进达,双眸之中全无惧色,只剩下一片满溢弥散的杀气!
“徐真!你这是做甚!”牛进达心虚得颤声叫道,身子却下意识后退,身边亲兵顿时靠上来,将自家主子护在后面。
徐真也不回答,微微埋着头,一步步走向牛进达,那名放暗箭的心腹咬牙发狠,又要拉动弓弦,却被徐真听了响动,疾行数步,长刀挥舞一片寒芒,将那长弓连同四根手指给切断了去!
“啊!!!”
那心腹小人杀猪一般一般哀嚎,徐真却不以为然,也不看牛进达这边,捡起地上那半截箭杆,摸了摸箭簇,锋锐尖利,觑准了那小人的铠甲缝隙,猛然刺了进去!
“啊!!!痛煞我也!将军救我!”那小人朝牛进达投来求助的目光,而牛进达此时已然清醒过来,若这事闹大开来,大总管追究清查,自己却是说不清楚,若能平息了徐真的怒火,死一两个兵士又有何可惜?反正上了战场,也都是大片大片的死而已。
然而心中虽是如此想象,见得徐真一言不发将箭簇刺入,牛进达与周遭诸人也不免心寒发冷,可徐真却是喃喃几句,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嗯。。。不对。。。有点偏了。。。”
众人也不知徐真之意,正疑惑之间,却见徐真踩着那小人的后背,竟然生生将那箭杆又拔了出来,连带撕扯下那人好大一块皮肉!
徐真将箭头在那人的后背上游移了一阵,又看了看周沧身上的伤口位置,终于点了点头,再次将那箭杆给插了进去!
“啊,这次对了。。。”
徐真微微扭头,朝牛进达等人嘿嘿一笑,牙口洁白,笑容灿烂,一如人畜无害的邻家小郎君,然则诸人心头却如坠冰窟,发凉到不行。。。
第112章 夜营二女徐真送甲()
俗语有云,龙有逆鳞,触之必死,但凡间之人物,尽皆有着底限,或看重妻子,或珍惜财物,或追求权势,不一而足,一旦遭遇阻滞,必以死报复。
于徐真而言,财富权势虽不能视之为粪土,但自己的女人和兄弟,却永远排在前端,皆因这二者乃是徐真之归属,是他与这大唐世界的羁绊,无人能够斩断,但有伤害者,必遭徐真无以复加之报复!
且说周沧被人放了冷箭,徐真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偏那牛进达不敢声张,只能忍了这口怒气,以期徐真平息怒火。
徐真也不理会牛进达,自带着弟兄回营房歇息休养,然则内心却是一片冰凉,这看似强盛的大唐,实则也是暗流涌动,人心叵测,充满各种倾轧争斗,尔虞我诈,越发想着,他心头那份国民荣誉感,也就冷淡了许多。
人总是有着私心短见,若非与李明达曾经生死相依,若非当今圣人对他恩宠有加,若非他徐真还需要借助皇家力量来完成自己的终极大计,他还真不想再为大唐打拼。
一夜漫长,虽背有箭伤,但这种程度的伤痛对于周沧而言,直如搔痒,不屑一提,反倒因为徐真替他出了头,周沧感铭肺腑,诸多弟兄也是心头温暖,若有烈酒相佐,说不得大醉三万六千场,只是碍于牛进达又要抓拿把柄,故此作罢。
徐真回了营房,细想张久年和诸多弟兄与自己的讲话,想起李无双和张素灵义无反顾站在自己这边,心头难免感动,想了一下,径直走到了李无双的营房来。
这丫头武艺高强,防人之心甚为警惕,加上白日里又发生了冲突,故而不得不细心提防,闻得动静,连忙抽刀警戒,出言喝道:“外头是何人!”
徐真早已料到这丫头机醒,慌忙出声道:“是我。”
听得徐真声线,李无双才松懈下来,打开了营帐的帘子,正欲开口发问,徐真却兀自走了进来。
她脸色顿时羞红,虽说作了男兵装扮,又习惯了拳脚,但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最近对徐真又有些痴缠不清的心结,如何能独处一室?
正欲呵斥徐真出去,没想到徐真却开始脱衣服了!
“这死色*鬼果然贼心不死!原来竟是觊觎奴家多时也!当真将奴家视为轻便女子了么!”李无双通红了脸面,胸脯兀自起伏,一半是愤慨于徐真的轻佻举止,一半却是因为内心的挣扎!
至于内心如何来了挣扎,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只知一股挠人心肺的暖流从身体最深处被急速唤醒过来,如那粉桃带了露珠子,满心潮湿腻人,诸多烦扰却又让人激动难明。
她毕竟也只是一个十六的姑娘,虽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对男女之事到底只是朦胧了解,今番亲身体会,竟是这等痴迷滋味,又让她如何不迟疑?
然而她出身皇家宗师,饱受教育疏导,自恃身份,又岂能忍受徐真这般无耻的行径,当即飞起一脚,踢在徐真后背上!
“死色贼!竟敢在本郡主面前作这等龌蹉之事!”
徐真没甚防范,被一脚踹到在地,吃了个狗啃泥,狼狈到了极点,顿时无明业火三千丈,熊熊升腾而起!
也正是因为有了今日牛进达等人的挑衅,才使得他担忧李无双之安危,又想着这丫头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儿,若是哪天不安分,真跟着自己上了战场,有个闪失,又如何向李道宗交代?
念及此处,徐真才想着将自己的贴身金丝软甲相赠,生怕拿在手上引了诸多弟兄嫉妒,再者还有个张素灵,未免厚此薄彼的嫌疑,也就进了李无双的营帐,才脱了那金甲给她。
没想到李无双将自己当成了无赖流氓,而且这份心思从初遇至今,一直从未消除过!哪怕自己帮着她父亲在朝堂上说话,哪怕自己为了她卷进这场战争,都无法消除自己在她心中的印象!
想到这里,徐真也是怒火满满,一个扫堂腿将李无双放倒,双手环住她的腰肢,顺势将其压倒在地,面目狰狞地威吓道:“是啦是啦!徐某就是垂涎你李大小姐的美色!今夜就是来夺你贞*操,你待如何!”
那李无双没想到徐真会如此直接,顿时惊呆了,睁大了美眸,直勾勾盯着徐这,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以对!
这厢迟疑,徐真却将手按在了她的胸前,李无双才知晓徐真说得并非假话,吓得泪水滚滚落了下来。
徐真见得李无双落泪,嘴角不觉抽搐了一下,终是起身来,背对着李无双说道:“雏儿太小,爷看不上眼,爷找个大的!哼!”
李无双羞愤难当,想起徐真所作所为,胸脯那处还在发烫,听说徐真又要去祸害别家,思来想去,这军中除了她,也就只剩下张素灵了!
她与张素灵多有交往,又两相依赖,岂能让徐真再去糟蹋张素灵,遂抹去了眼泪,提刀追出帐外。
这一迟疑,徐真已经钻入了张素灵的营帐之中,接着帐中烛光投影,却见得张素灵主动为徐真宽衣解带!
李无双这才惊醒过来,张素灵虽然是个自由之身,但对于徐真而言,已然跟家奴无差,她又岂会像自己这般拒绝徐真!
念及此处,李无双心头顿时空落落地,难受得紧,却又舍不得离去,只远远看着那营帐上的剪影。
徐真也没想到李无双会跟着自己,他怒气上了头,本好心好意要将金甲相赠,以护卫李无双周全,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如此看待自己,心灰意冷之下,遂将金甲交给了张素灵。
张素灵的武艺不行,却是机警得很,擅长逃窜,得了这金甲,就更是性命无忧,她本就是古灵精怪的姑娘,又有三戏徐真的前事,更是多次扮演徐真的替身,为求逼真,更是将徐真的秘密都听了去,除了穿越者的身份之外,估计徐真对张素灵并无保留,坦诚程度可比凯萨!
且张素灵自小流落教坊,大官小吏见得太多了,这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小,早知徐真看似浪荡无赖,实则内心淳厚温柔,心里对徐真也是越发的亲近,自小孤苦的她,也算是找到了兄长一般的依赖。
徐真本就欣赏张素灵这份敏锐,将金甲相赠之后,也就离开了营帐,想起李无双那委屈流泪的样子,心里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且说李无双见得徐真停留不多时就出了营帐,于剪影之中又不曾看到些许羞人场面,心头稍安,连忙进得帐房来,想要抚慰张素灵,却没想到张素灵脱了外甲,上身着一金甲,于火烛照映之下,熠熠夺目,直教人羡煞了心肝儿!
“无双妹子,这金甲如何?主公适才赠与我的,真真贴合心意咧!”张素灵嘻嘻笑着,芳容绽放,于金甲衬托之下,真是神仙模样!
李无双猛然抬起头来,惊问道:“他。。。他是来馈赠金甲的?”
“是啊,不然还要如何。。。”张素灵睁大了眸子,突然想起李无双的言外之意,也是没脸没皮的笑起来,继续说道:“我家主公风流倜傥,虽不敢妄称美男,却也是难得的俊俏人物,心性又好,待人温柔,若真。。。真有那个意思。。。姊姊我还求之不得咧。。。”
张素灵调皮地掩嘴笑道,李无双陪着苦笑,心头却是艰涩得要紧,若自己不是一直对徐真有所成见,这金甲也就穿在自己身上了。
她出身贵族,多少宝贝不曾见过?只是耽误了徐真这份好心善意,又闹了个不愉快,难免让人心有不适。
一时寂寥,也不与张素灵多做纠缠,默默回了营房,却又懊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替徐真感到委屈,倒是恨起自己来。
如此一想,这一夜也就变得漫长了起来,然而正当倦意慢慢袭来之时,营房外却想起了集结的号角,李无双陡然惊醒,连忙穿戴披挂,捉了刀就冲了出去。
一营人马早已集结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