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宏图-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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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军功呢。”余彦早有准备,豪情万丈的说道。
余彦不认为自己是软柿子,但是俄木布却是实实在在的把右翼当成了突破口,与长矛如林,阵列层叠的步阵不同,这支衣甲花花绿绿的步队看起来毫无章法,他们身上的甲胄衣服多是从俘虏和死尸身上扒来的,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各种长刀短矛不说,甚至有人举着锅盖抵御箭矢。
前排那些脸上刺字,被砍去食指的家伙俄木布更是熟悉,都是在近两年收拢的喀喇沁以及其他右翼小部落的人,平时在营中当做奴隶使用。
俄木布当即聚拢了三百多骑,命令其冲击不死队防守的右翼,其余人马则是继续骚扰步阵,牵扯敌军兵力。
此时不死队已经列阵完毕,余彦看到滚滚而来的骑兵,兴奋的大喊大叫:“弟兄们,斩首立功的机会来了。”
不死队也是高声应和,余彦见两侧各有几十名骑兵袭来,抓起身边的挨牌,把郝允曜塞在底下,高声叫道:“注意箭矢!”
果然,这两队骑兵在不死队阵前交错而过,射了几轮箭矢就四散而去,而三百精骑已经趁乱逼近不死队不到五十步,蹄声如雷,裹着风暴沙尘,如波浪一般扑了过来。
余彦瞧了一眼,高声喝令众人稳住,敌骑更近了,然而不死队非但没有还击,反而把挨牌推倒,盾牌扔掉,土默特精骑把长矛夹在腋下,猛夹马腹,把速度提升到了极致,准备一击冲破敌阵,入阵厮杀。
前锋距离右翼不足二十步,余彦忽然站起,命令:“抬枪,拒马!”
接到命令的喀喇沁人忽然扔掉所有的武器,从地上的草丛里抓起一根根的木枪,蹲在地上,把木枪后端插入地面。
这些木枪都有手腕粗细,超过一丈长,前段被削尖,斜拉拉的指向冲锋的骑兵。
一瞬间,右翼阵前长枪如林,变成了无机可趁的刺猬阵,面对锋利的矛尖,不用骑兵控制,战之中,有些直接插在了木枪之上,有些则是落在后阵面前,没等从七荤八素中还醒,就被人马本能的放缓速度,但骑兵冲锋,速度已经催动到极致,如何能在二十步内停止,不少骑兵直接撞在了木枪上,而骤然的速度放缓让许多骑兵措手不及,直接被惯性甩进了不死队阵切了脑袋。
后排骑兵不知道前排发生了什么,只是发力狠冲,与前排骑兵撞在一起,一时之前,人马踩踏,乱作一团。
余彦又下令:“三眼铳,上!”
他手下的三眼铳都是铳队淘汰的,约有百十杆,余彦的不死队没有受过齐射的训练,但路子更野,点燃三眼铳,越过木枪阵,直接顶在敌人脸上放铳。
铳声此起彼伏,火热的铳子和枪声、烟雾,让原本就混乱的敌骑更是混乱,一轮三眼铳打过,余彦高喊:“等个球子,斩首立功啦!”
说罢,第一个冲上去,见人杀人,见马杀马,不死队个个嗷嗷直叫,手持各种兵刃冲锋,斩下脑袋挂在腰间,杀的敌骑连连后退。
孙伯纶在阵后看到这一幕,啧啧称奇,道:“这余彦有些意思。”
俄木布没想到战斗会打成这个样子,立刻下令鸣金收兵,这时步阵向两翼移动,一彪骑兵从中军冲出,顾不得聚拢骑兵,俄木布先带着几十人逃走了。
至此一战,俄木布带来的五百多骑兵,折损过半,他不敢停下,跑出七八里才敢收拢骑兵。
余彦带着一大群人走回本阵,腰间拴着不少人头,他见郝允曜脸色煞白的站在那里,灵机一动,从手下那里要来几十个脑袋,扔到郝允曜面前,勾肩搭背的说道:“老弟,这些人头拿去领赏,你跟孙大人说说,那些土默特蛮子不少也想加入进来呢,让咱也招募一些,别都让额吉尔那老东西抢走了。”
第120章 章二七 相持()
与此同时,后阵的塔什海接到了俄木布突袭失败的消息,同样也证实了一点,那支打下南山营地的兵马不是明军,是来自达尔扈特部落的军队。
俄木布虽然也听说过达尔扈特断事官的大名,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家伙能从一个弱小的只有千把帐的小部落,整合出一支多达两千人的大军。
塔什海接到消息后,取消休整命令,快速赶往兔毛川渡口,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
“真是一支铁军啊。”塔什海远远眺望着孙伯纶的战阵,忍不住赞叹道。
在他眼里,这类军阵严明的军队最为难打,就算打下来,也会伤亡惨重,他直接放弃了突阵的想法,命令察哈尔人在距离渡口不到二里的一个高坡,与土默特人并列扎营,休整一晚,再做打算。
“俄木布,我看你的部众都已经渡河,要不要派兵,先把人追回来?”塔什海淡淡的问道。
俄木布立刻回应:“不,阵前分兵是大忌,待明日击溃贼军,部众自然会回来的。”
他当然不想分兵,就算加上察哈尔人,己方也只有四千人,好不容易获得的兵力优势绝对不能自己丢掉,而且如果分兵,派谁去呢?
这一场战斗,察哈尔人最希望坐山观虎斗,如果土默特派出几百人,明日进攻就会实力大损,若让塔什海派兵,俄木布更是不愿,察哈尔人追回土默特部众,会送到自己手里吗?
塔什海打了个哈欠,说:“赶了几天的路,没有好好休息,天色晚了,待营盘扎好,就地休整,明日再与敌决战。”
俄木布却说:“万万不可,塔什海大人,您看贼军阵前火光四射,人影闪烁,定然是挖沟建墙,如果任由敌人建筑工事,明日进攻,这寨墙配合步阵,我等要伤亡多少勇士才能打下呢?”
“那好,你我各派两百骑,骚扰敌阵,射杀前沿筑墙壮丁。”塔什海颇为不情愿,却也做出了妥协。
俄木布也派出两百骑兵,向南而去。
“塔什海大人,贼人势弱,势必使用诡计,我等要谨防贼人偷营啊。”见塔什海要去休息,俄木布赶忙拉住他。
塔什海脸色一黑,喝道:“俄木布台吉,你要记住,这场仗是为你打的,我们察哈尔人千里驰援,难道你连休息的时间都不给吗?”
俄木布知道这厮在消极怠战,却又无可奈何,心中纵然恼怒,也忍了下来,说:“塔什海大人,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说请大人与我在营地周围设下火堆,夜晚火光通明,照亮周围草地,贼人见了,自然不敢贸然偷袭。”
塔什海虽然嘴上不悦,心中却暗赞这俄木布诡计多端,也就依此办理。
俄木布在布置的时候,孙伯纶已经把大帐扎在渡口墩台南侧,以躲避寒风,而墩台上下人声鼎沸,那是马一鸣在指挥人把大将军炮吊上墩台,毕竟这是附近唯一的制高点,高出地面足有三丈有余。
孙伯纶刚布置完宿卫之事,就听到外面响起喊杀声和铳声,不等派出亲兵询问,额吉尔和特穆尔就进来了。
“大人,方才敌人骚然我军前沿,射杀不少丁壮,还趁机突袭步阵,杀伤十余人离去。”特穆尔半跪在地上,说道。
孙伯纶则看向额吉尔,这挖沟筑墙之事是交给额吉尔的,使用的也是从南岸调集来的土默特丁壮和俘虏。
额吉尔低了低头,说:“大人,天寒地冻,实在不好挖土,壮丁手里又没什么趁手的工具,小人觉得,不如作罢,省的敌人来回突袭,惹的大军无法休息。”
孙伯纶感觉有理,思索片刻说:“也罢,只需把墩台附近工事修好便罢。”
徐麻子听了,脸色焦急,说:“大人,若是没有工事,我的步队只能就地防守,如何布阵迎敌?”
额吉尔听了一阵迷糊,今天步队的表现为众人赞叹,即便明日贼军势大,也难以冲破此阵,徐麻子还要布阵迎敌,难道步队还有其他高超的战术吗?
虽然心中疑惑,额吉尔没有多问,只是听徐麻子和孙伯纶二人讨论,他听了许久,才明白,目前渡口正面太宽,己方兵力捉襟见肘,徐麻子是要用工事增加防御,解放出大部分步队,用于迎敌。
额吉尔凑上去,说:“大人,小人倒有一个法子。”
见孙伯纶感兴趣,额吉尔娓娓道来,他的法子很简单,就是把多余的牛马骡子赶到左翼,用铁链拴在一起,固定在地桩上,便可挡住宽阔的正面,只需后方配备精卒即可。
这法子简单易行,反正还有大量牛马未过河,以铁链锁之,虏人骑兵驱散不开,刀劈斧砍亦不能成,若下马,步卒越过牛马群,定然结阵不成,只需百余精卒即可抵挡。
听了这法子,孙伯纶抚掌大悦,当场赏了额吉尔十匹好马,遣人去做了。
正讨论着,外面又响起喊杀声马蹄声,孙伯纶脸色一沉:“俄木布那狗贼,这是不让我等休整了,既然如此,你不让本官好过,本官亦不能让你休息!”
特穆尔当场请战,偷袭敌营,却被孙伯纶拒绝,他思索之后,对额吉尔说:“你去告诉马一鸣,让他炮击敌营。”
“大人,为什么让额吉尔去,不让小人去,他老胳膊老腿儿的爬的上去吗?”额吉尔走出大帐,郝允曜问道。
孙伯纶本想解释,又看郝允曜满脸不服气,立刻说:“你跟着去看看不久知道为什么了吗?”
郝允曜立刻跟着了上去,等爬上墩台的时候,额吉尔正与马一鸣谈笑风生,他扭头一看才知道,这家伙是被人用绳索吊上来的,只有自己才傻乎乎的爬上来。
马一鸣听到炮击的消息,兴高采烈的说:“大人真是睿智,老子们在这墩台上吹冷风,那群骚鞑子却躲在南坡帐篷里,是该开几炮,让他们挪挪窝。”
郝允曜问:“那你为什么还不开炮?”
马一鸣贱贱的笑了笑:“等上半个时辰,等鞑子们睡着了,再开炮,让他们光着屁股跑。”
郝允曜连连称赞,额吉尔却在一旁赔笑不语,他知道自己的处境,也知道马一鸣很受孙伯纶重用,更清楚郝允曜是孙伯纶的小舅子,因此,两人一口一个骚鞑子他也不会生气,他也不会告诉马一鸣,蒙古人在营中睡觉从不会脱衣服,相反,他还会交好两人,为以后土默特人在孙伯纶麾下的地位多拉些朋友。
第121章 章二八 骚扰()
三人聊了一会,到了深夜,马一鸣才把睡觉的炮手叫醒,准备开炮。
马一鸣麾下的大将军炮是千余斤的佛郎机,若是直射,能打二里有奇,因为平时战斗射击都带有一些角度,所以战斗射程有近三里,但此时占据高台,又不需要考虑打击敌人时需要的炮弹弹跳,因此可以抬高一些角度,使得射程可以到四里。
而俄木布与塔什海扎营在岸边的一个缓坡,躲避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距离炮位不过二里,其营地横摆,纵深不大,都在大将军炮的射程之内。
虽然如此,这么远的距离,大将军炮的准确性已经大为降低,也就能进行概略射击,因为瞄准什么地方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郝允曜和马一鸣为此发生争执,马一鸣白天观察过,想炮击其中几顶大帐,他认为那是敌将所在,若是好运打死,就是大功一件,而郝允曜认为应当炮击火光最盛处,此时正是冬季,有火就有人,杀伤敌人越多,造成敌营混乱越大。
两人争吵不休,忽然都停下,看向额吉尔,额吉尔笑了笑,说:“两位大人,以在下看来,当炮击营地两翼为好。”
“为什么?”马一鸣问道。
额吉尔说:“两翼当为拴马之地,若引起马匹骚乱,踩踏敌人,冲击帐篷,最能杀伤敌人。”
“额吉尔,据我所知,你们蒙古人视马如命,安营时都拴在身边的,怎么会有马棚之类的东西?”郝允曜狐疑道。
见两人怀疑,额吉尔细细的解释了起来,郝允曜所说并不虚假,但把马匹拴在身边一般是小部落,马匹是他们最重要的财产,拴在身边更放心,而且一旦有事,骑马便走。
但是像察哈尔、土默特这种拥有悠久历史传统,甚至在蒙古部落中属于高贵血脉的部落,都有着自己的规矩,马匹一般集中几处,安置在下风向,除了方便喂食,保证卫生的好处外,最主要的是把帐篷安置的密集,减小营地面积,方便守卫。
因为下风向正对己方,所以额吉尔推测马匹拴在两侧,而马匹怕火,又要保证草料不会失火,所以最有可能在营地最昏暗的地方。
马一鸣很快把大将军炮分为两队,分别攻击敌营两翼,炮声隆隆,浓烟四起,然而天色昏暗,根本看不到的弹着点,根本无法判断炮击效果,自然也无法重新瞄准,马一鸣控制着炮击频率,保证火炮可以持续射击,反正这次带来了大量炮弹和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