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宏图-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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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连续不断的胜利和大量的收获让帐内的欢喜的气氛达到了巅峰,性格跳脱、爱出风头的巴图尔珲台吉刚刚表演完了一支准格尔特有的舞蹈,那扭动的肥硕屁股和夸张的面部表情显然不是用来祭祀或者出征的,哈哈大笑的众人知道,那是准格尔人用来嘲笑被他们击败的敌人的。
当众人的掌声过后,巴图尔珲台吉走到各个贵酋面前,伸手从他们那里拿走一张张书信和文书,站在了帐篷中央,用夸奖的语气和滑稽的表情高声念诵出来。
“伟大的博格达彻辰汗,将会为你明智的举措赐予慷慨的报酬,睿智的巴图尔珲台吉将会被封为卫拉特永久不变的盟主,成为大清国的亲王,为大清国执掌西域卫拉特四部。”
“只要去取下逆贼孙伯纶的首级,素巴第将以第一藩王的身份得到大清皇帝的接见,得到亲视诸王,位列下五旗旗主之上的地位,大清皇帝的女儿会嫁于您的儿子为妻,让您与皇帝成为亲家,您的嫡子会被封为和硕贝勒,其余儿子也会得到贝子的身份,喀尔喀三部将以您为首!”
巴图尔珲夸张的表情配合他大开大合的动作,像极了一个小丑,而他念诵的便是济尔哈朗以大清皇帝名义写给各部首领的密信,不仅素巴第和巴图尔珲台吉这样的一部之主收到了,便是部落里那些头人也都得到了许诺,然而,在孙伯纶的运作和巴图尔珲台吉的调侃、表演下,这一切都成了一个笑话。
“阿海,你真是倒霉,必闍赤大人说此战你居于首功,却没想到只能成为一个贝子,啧啧啧。”巴图尔珲台吉取笑着这个曾经给他带来无数麻烦的对手。
阿海喝了一口酒,掏出济尔哈朗送给自己的密信,递给巴图尔珲台吉,巴图尔珲台吉看后,哈哈一笑,说:“那个女真蠢货,竟然让你杀掉这个帐篷中所有人,然后封你为扎萨克图部的大汗,真是愚蠢的可笑!”
“台吉,如果杀掉你,或许我也能成为清国的贝勒。”一向不苟言笑的阿海喝着美酒,轻笑说道。
巴图尔珲台吉伸出自己的脑袋,说:“快点把我这颗不值钱的脑袋取走吧。”
这滑稽的表演惹来哄堂大笑,正此时,门外的赞礼官喊道:“大汗到,必闍赤大人到!”
众人纷纷站起身,分两列站好,经过两战,无人再敢怀疑孙伯纶的实力,即便扎萨克图人数量最多,即便巴图尔珲台吉的五千精兵是从准格尔人精挑细选出来的,但面对由各种精良火器武装起来的军队和那些若魔鬼一般强悍的铁甲骑兵,几乎无人生出对抗的心思。
孙伯纶把阿布鼐扛在肩膀上,走了进来,神色严峻,而阿布鼐抓着孙伯纶的耳朵,小脸通红,孙伯纶扫了众人一眼,喝问道:“是哪个不知死的蠢货,给大汗喂了马奶酒?”
巴图尔珲台吉和素巴第身边的诺尔布低下了头,孙伯纶自然明白是这二人,严正的说道:“如果让彻辰夫人知道你们敢这么对待大汗的话,她会把你们脱光了扔在羊圈里!”
“好了,都坐吧。”告诫众人之后,孙伯纶大手一挥,示意众人坐下,已经醉过去的阿布鼐则被交由了乳母去照料。
众人分为两厢做好,孙伯纶锐利的眼神扫过那一张张兴奋的脸,沉声说道:“诸位,我们击败了土谢图人,他们懦弱的汗带着残部投靠了我们的敌人,两日后,大军东进,十日内必将与敌人决战!”
“杀虏建功!”孙伯纶举起一只镶嵌了宝石的象牙杯子,高声说道。
二十余只手举了起来,觥筹交错之间,无数的宝石和打磨的反光的金银闪烁着帐篷里的火光,让无数的彩带在阴影里交相辉映,众人齐呼:“杀虏建功!”
桑结活佛满饮一杯,微笑的看了看孙伯纶,用微不可查的幅度轻轻的点头,孙伯纶笑了笑,又喝了几杯,便找了个理由走出帐篷,桑结不多时走了出来,看着孙伯纶正在河边吸烟,轻声说:“大人,我们的节奏太快了。”
孙伯纶低声道:“济尔哈朗那可笑的阴谋虽然被曝光了,但我们这支部队实在经不起考验,这个脆弱的联盟需要连续不断的胜利来维持,而我们则不能让这些盟友平静下来去思考。”
桑结叹息一声,引着孙伯纶到了自己的帐篷。
作为黄教在蒙古地区的领袖,桑结其实很明白,那些卫拉特人和扎萨克图人都不会支持孙伯纶独霸漠北的计划,如今大量的财货和唾手可得的胜利让他们麻醉,一旦安静下来想一想,这些人就会暗中捣乱了,他们或许没有胆量背叛联盟,但却也不知那么全力的支持对清国的战争了。
桑结的帐篷不大,但是非常干净,檀香和佛宝让孙伯纶进入其中就感觉到了一种神秘和安静,但帐篷中央坐在羊皮上的年轻男人却摧毁了这种感觉,他提着一根大羊腿啃着,身旁已经摆了三个酒囊,女奴的屁股和大腿上到处都是油腻痕迹,显然这个男人在吃饭的时候也不忘女色。
“巴布台吉,这是必闍赤大人。”桑结提醒道。
巴布抬头看了一眼,把羊腿骨扔进火塘里,溅起无数的火星,他懒洋洋的在身上擦了擦手,靠在立柱上,说:“我还从未见过这么高大的汉人,汉人不都是像绵羊一样吗?”
此话一出,牧锋暴怒,拔出的长刀却被孙伯纶阻止,孙伯纶摆摆手让女奴出去,说:“巴布,你最好老实一点,希望你别在我生气之前就把事情搞砸了,要不然,就算我放过你,你的父亲硕垒也不会放过你。”
巴布擦了擦嘴,站起身来,收起了他的玩世不恭,从怀里扯下一个包裹,牧锋接了过来,随手一抖搂,一个已经开始腐烂的人头滚到了孙伯纶面前,巴布笑嘻嘻的说:“孙大人,这是我父汗的诚意,莫日根喇嘛。”
孙伯纶未曾见过莫日根,但桑结对沙尔的最器重的徒弟,那个野心勃勃的年轻喇嘛并不陌生,看了一眼便认出来了。
“巴布,你的父亲想要什么?”孙伯纶淡淡的问。
巴布轻咳一声,说:“父汗希望您适可而止,不要继续进军,让这片草原和平下来。”
孙伯纶笑了笑:“然后呢,看着你的父亲吞并土谢图部,然后在我退回漠南之后,蚕食我占据的牧场,骚扰我的部落,对吗?”
巴布一时语塞,他知道这是必定会发生的,孙伯纶道:“硕垒没有告诉你,均分土谢图部是我在进军漠北之前对他提出的条件吗?”
“这。。。。。。。有什么区别吗?”巴布上前凑了凑,笑问。
嘴上这么问,巴布却知道区别大了,时移世易,如今的局面早就不是三个月前车臣部与漠南首次接触的时候了,那个时候,车臣部谁也不会相信孙伯纶会以这种方式进军漠北,那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以为那会是一直多不过三万,少不过两万的精悍军队,虽然衮布不可能正面击败他,但耗死这支深入漠北的孤军还是可以做到的。
但事与愿违,扎萨克图部加上漠北收拢的牧民,孙伯纶麾下已经有近八万帐,在占据了和林和昭莫多两大肥美的牧场之后,已经不惧消耗了。
孙伯纶没有回答巴布的问题,只是笑着看他,巴布开始有些局促不安,或许是刚才饮用的马奶酒太多,巴布感觉浑身发热,忍不住拉扯了一下衣领,态度软化了下来,说:“必闍赤大人,我们车臣部与大汗也是有亲戚的,父汗说起来还是林丹汗的连襟,论起来,我还得叫您一声表姐夫呢。”
巴布显然不太擅长攀亲戚,说的结结巴巴,那复杂的关系也不是他一时半会理清楚的,再次被孙伯纶无视之后,他求助似的看向了桑结这位中间人,桑结无奈的摇摇头说:“巴布台吉,必闍赤大人在漠北有八万帐,五万兵马,再过三个月,从漠北部落抽调的人马也会有两万人被从漠南运来的武器武装起来。”
三个月后,秋高马肥,七万大军东征,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巴布左思右想,终于举起手,说:“必闍赤大人,我投降,我为刚才对您的不敬道歉,请你不要折磨我了,告诉我您的条件吧,让我回去向父汗交差。”
孙伯纶微微一笑,心道巴布还算识时务,微笑说:“我的条件很简单,用济尔哈朗和豪格二人来换车臣部的完整,仅此而已。”
“这。。。。。。这太严苛了。”巴布喃喃说道。
显然,孙伯纶要让车臣部背叛清国,且要在解决清国派往漠北的大军,而得到的仅仅是车臣部的完整,那意味着,车臣部不能分割漠北部落的牧地和部众。
孙伯纶打了个响指,说:“是有些严苛,谁让硕垒三个月前没有答应我的条件呢,不过看在我是你表姐夫的面子上,可以稍微放宽一些,这样吧,在我的大军没有击败东虏,抓到济尔哈朗和豪格之前,这个条件都有效。”
见巴布汗如雨下,孙伯纶笑着说:“如果你和硕垒没有抓住机会,那么表姐夫也会给你一个体面的葬礼的。”
巴布最后失魂落魄的走了,孙伯纶感觉倦意涌上心头,捏了捏额头,桑结问:“大人,您说硕垒会怎么做?”
孙伯纶道:“依您所言,硕垒是漠北最狡猾的狼,在我们和济尔哈朗分出胜负之前,这厮都不会做选择的。”
“既然如此,那就把他私下联络我们的消息散播出去。。。。。。。。。”桑结建议道。
孙伯纶摇摇头:“时间上来不及了,现在消息传出去,济尔哈朗肯定会逃走,而不是冒险去解决叛逆,而对我们来说,有一个车臣部在漠北,不见得都是坏事。”
第321章 章十五 克鲁伦河边()
两日之后,大军开拔,以阿海率领的五千人为前锋,沿着克鲁伦河的上游河谷前进,孙伯纶则带领中军紧随其后,扎萨克图汗统帅数万帐则由昭莫多向东面移动,视战斗的情况决定是否进入车臣部境内,毕竟两部交界的山峦地形着实无法让那么多牧民放牧。
前锋刚离开昭莫多,就受到了土谢图人和车臣部的骚扰,一度有超过百人的斥候在山间地带厮杀,一直到阿海接到孙伯纶的命令,在拖诺山下扎营。
这里距离车臣部的汗庭不到五十里,再往东就是开阔却又起伏的地形,如果双方混战起来,掌握地利和兵力优势的敌军更占据上风,毕竟济尔哈朗麾下都是骑兵,部众已经撤往呼伦湖一带,更具备主动性。
济尔哈朗跟着努尔哈赤打了三十年的仗了,自然不会不明白这个关节,因此果断违反皇太极从盛京发来的——不许丢失车臣部一处牧地的命令,稍稍后撤,静等孙伯纶找上门来,准备在克勒木和一带的沼泽、草甸一带和孙伯纶混战一场,静等已经绕行锡林郭勒…土谢图部的鳌拜援军赶到,看是否能够打开局面。
但是收拢了兵力的济尔哈朗发现,敌军并未前进,派遣过去的斥候发现孙伯纶的中军已经赶到拖诺山下,挖壕筑寨,一副防守的做派,更为可疑的是,几队斥候都遭遇了百人规模的骑兵队的阻挡,那些骑兵队都装备了望远镜,一人双马,守住草原的要点,采用伏击、拦截的战术,让斥候无法再抵达拖诺山以西的位置,而豪格亲率的白甲护军往南绕了十余里,仍然被一支数量超过三百的精骑堵了回来。
“那些骑兵并不追杀,只在于控制通往西面的道路,如果他们死命追杀的话,今天我可能没法活着回来了。”豪格一边被大夫包扎腿上的伤,一边对济尔哈朗报告道。
大清面对的越发严峻的形势和与孙伯纶对阵时负多胜少的战绩让这个曾经骄傲而自负的年轻男人变的谦虚了许多,此次入援漠北,面对济尔哈朗的持重策略,豪格并未提出异议,只是尽职做好本职工作,甚至为他抵挡来自盛京的压力。
“老叔,我觉得孙伯纶肯定有什么阴谋,就在拖诺山以西,怕我们发现。”豪格思索之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在让帐内所有人退下之后,豪格低声问:“那厮是不是知道鳌拜那支援军了?”
济尔哈朗微微摇头,那支援军征发的是辽阳和盛京防卫的镶黄旗人马,一路北上,在经过苏尼特部之后,才改变了进军方向,就算国内有暗探知道消息,也不可能这么快送达,而在如今军中,只有豪格和自己知道。
“王爷,衮布来了。”一个白甲在外面喊道。
济尔哈朗坐了回去,才让衮布进来,衮布一脸慌张,说:“郑亲王、肃亲王,出大事了。”
不由济尔哈朗问,衮布拉着他走出了帐篷,一直到了克鲁伦河边,才说:“您看这河水!”
济尔哈朗看后,脸色大变,河水水位已经降的很低了,露出了两侧的烂泥,原本,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