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宏图-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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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就有四万余帐,依附于衮布的小部落也能凑出两万帐,如此算来,土谢图部以逸待劳,又是内线作战,凑出三万人是很正常的。
而且与以往不同,去年土谢图部与车臣部一道支持了皇太极称帝,有东虏调停,衮布与硕垒在表面上达成和解,多了车臣部支持,可再多两万强军,而且东虏也会出兵,到时大军会面对六七万人,己方这支军队再怎么精锐,也不可能是七倍于己的敌人对手。
再者说,己方这支军队,绝大部分都是步卒,本身就不擅长在漠北作战,若是坚守,就不得不考虑补给问题,辎重营携带的补给可没法和拥有部落的蒙古人拼消耗。
见雷伟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孙伯纶没有追问,又换了一个问题:“阿伟,你觉得这次我为什么让你担当这支军队的后勤总官?”
雷伟忽然抬起头,说:“大人是在培养卑职,待平定漠北,把小人留在漠北做事。”
孙伯纶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这么计划的,既然我直接把你带来了,自然就有把握平定漠北,这个计划在归化变乱之后就开始实施了,一直以来由桑结活佛操作,只有我和夫人知道,到了哈拉尼多,你就会明白了。”
第二日清晨,大军开拔,继续往西北前进,经过了四天最艰苦的行军之后,大军终于抵达了第一个水源点,那是山地的低洼处,向导已经带着军卒挖出了一眼泉水,其后的半个月,大军开始折返向正北方向,终于在三月末的时候,抵达了哈拉尼多,这里已经是漠北草原,虽说春天来的晚了些,靠近翁金河的哈拉尼多已经有了新长出的草芽,军中的战马和骆驼吃着鲜嫩多汁的草芽,开始撒起了欢儿。
军队在哈拉尼多休整了三日,孙伯纶再一次来到汗帐,看着在淑济怀中熟睡的阿布鼐,孙伯纶轻声说:“淑济,按照你我之间的约定,你不能再继续前进了。”
淑济不舍的把阿布鼐交由卓玛,双眼含泪,语气却坚定的说道:“或许这是成吉思汗后裔注定的命运。”
待卓玛抱走阿布鼐,孙伯纶才说:“我们现在在哈拉尼多,明日就会前往杭爱山和我们的盟军汇合,淑济你的护军留下,和工匠一道在这里设一个老营,一旦大军不顺,你我也好有一个退路。”
“扎萨克图人可信吗,他们不会伤害阿布鼐吧。”淑济问道。
孙伯纶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们可信不可信,但有一点,扎萨克图汗没的选。”
淑济捧着孙伯纶的脸,说:“阿纶,你要相信我,我不只是担心阿布鼐,我还担心你,希望你的冒险能成功。”
孙伯纶:“会的,一定会成功的。”
四月中旬,杭爱山下。
大片帐篷的沿着杭爱山的北麓展开,铺满了那片已经泛青的山坡草地,在营地中央,有一顶纯白色的帐篷,分为显眼,那是漠北三汗之一的扎萨克图汗的汗帐,簇拥其周围的则是扎萨克图部四万余帐。
一支杀气腾腾的军队屹立在高坡之上,突出在外,他们分为了三个严整的骑兵方阵,让杭爱山下一片静肃,杀气隐隐笼罩在上空,阴郁的天空中浓云滚滚,宛若无数鬼魂幽灵在出没,晚霞好似一抹血气在他们头顶漂浮。
孙伯纶打眼瞧了瞧山坡上的那支铁血大军,微微一笑,伸手一挥,迎着他们走了过去,走到近前,方阵中央竖起了一面迎风飘扬的黑色大旗,上面绘制有一名持有火铳的策马骑兵,正是孙伯纶的标志,在孙伯纶出现在阵前的时候,两个将领策马而至,一个身材高大,一个瘦削矮小,那高大将领翻身下马跪在地上,高声说:“伯爷,卑职可算等到你了!”
“龙虎啊,看来你不负众望,带来了正兵营的延绥铁骑啊。”孙伯纶一甩马鞭,啪嗒作响,颇有些得意的说道。
第316章 章十 法典 联盟()
雷伟在一旁惊声问道:“大人,这。。。。。。这是。。。。。。。。”
孙伯纶笑道:“这才是我军的主力,龙虎带来了两千铁甲骑兵,而兀良哈则有两个骑营,一共六千人马!”说着,他又指了指远处山麓铺天盖地的帐篷,说:“那里是扎萨克图部近四万帐,有了他们,我就不怕和土谢图人耗下去了。”
“大人。。。。。。这是怎么做到的?”雷伟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他只知道从去年秋天开始,孙伯纶频繁的调动漠南和延绥近三十个营伍,以演训、调防、行军等名义,把这些常备军调来调去,如此看来,却是掩护这支延绥铁骑和兀良哈的两个骑营到漠北来,可是,他们如何到的这杭爱山下呢?
孙伯纶笑了笑:“今天晚上你就明白了。”
说着,孙伯纶从马上站起来,远远眺望,看到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湖边绿草如茵,宛若平铺的地毯一般,孙伯纶哈哈一笑,对库鲁克说道:“便把大汗的汗帐设在那里吧,让厨子们生火,今夜,本官要代大汗宴请扎萨克图汗和固始汗那边的客人。”
库鲁克与牧锋一道,只带怯薛军和亲卫队出发,保护阿布鼐的汗帐到了湖泊旁边,安营扎寨,不多时,扎萨克图部落疾驰出五六百骑兵,大部分前往了湖边的汗帐,而近百衣甲鲜亮的骑兵则与牧锋的亲卫队一道,来到了孙伯纶的大营。
这些都是扎萨克图部落中的贵族,其中包括扎萨克图汗素巴第第三子,也是被立为继承人的嫡子诺尔布,还有素巴第最为能征善战的长子阿海,其余也都是部落贵酋的子嗣。
表面上,这是扎萨克图汗部与孙伯纶大军进行的一次友好互访,但实际上,汗帐的护卫工作交由了素巴第,而素巴第的子嗣则留在了孙伯纶营中,这便是在保持双方颜面的情况下,完成了一次人质交换,无论是蒙古大汗阿布鼐,还是嫡子诺尔布,都是双方不容有失的人物,而黄教在蒙古的最高领袖桑结与卫拉特联盟中的强大准噶尔巴图尔珲台吉则成为了此次人质交换的中间人。
此次人质交换,将成为卫拉特、蒙古与扎萨克图部结盟的良好开端。
夜晚终于来临,虽然进入四月,夜里的漠北依旧寒冷,从湖上刮来的寒气把附近的草地裹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霜,便是高耸的苏鲁锭大纛也因此挂着冰柱,垂在那里,素巴第从马上下来,摸了摸与冰柱一样颜色的胡须,跺了跺已经被冻硬的地面,叹息一声。
他知道,暮春的这次霜冻将会让草原上的新发芽的草场经历一次大规模的死亡,而刚刚熬过寒冬的部落面对没有春草的局面,将会再次宰杀将要下崽的牲畜,那么今年便是苦难的一年。
“幸好与卫拉特、汉人要结盟了,如果没有,或许扎萨克图部也要倒在那些铁蹄之下。”素巴第心中想到。
去年土谢图部那次南下袭扰归化城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自此以后,漠北的局面就完全变了,距离女真人最近的车臣部和已经变成蒙古死敌的土谢图部投靠了大金国,素巴第还在犹豫的时候,那个汉人的使者却找上门来,要求联盟。
已经长久和漠南汗庭不来往的素巴第不想再次成为大汗的鹰犬,但是严峻的形势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件事。
素巴第心里清楚,自己与衮布、硕垒不同,扎萨克图部一支与天山左近的卫拉特人发生这连续不断的战争,如果不是卫拉特四部之间也矛盾不断,且有乌斯藏的藏巴汗、哈萨克的金帐汗国、俄罗斯人等大敌,扎萨克图部支撑不到现在,但是,局面改变了,卫拉特四部中的土尔扈特部已经西迁,而准格尔与和硕特人达成了协议,固始汗为主的和硕特部向乌斯藏发展,而准格尔则专心对付虎视眈眈的俄罗斯人和哈萨克人,而两部团结的一个前提就是扎萨克图部,要么联盟,要么消灭。
素巴第没得选,他有把握对抗准格尔部的巴图尔珲台吉,但却对付不了固始汗,更没有办法应对加上漠南蒙古的大联盟,素巴第唯有结盟,他想要在这次结盟中取得更有利的地位,在巴图尔珲台吉和固始汗拒绝之后,是以必闍赤孙伯纶为首的漠南汗庭和桑结为主的黄教喇嘛伸出了橄榄枝,而条件则是,扎萨克图部要支持孙伯纶此次北伐土谢图部的战争。
因此,从崇祯八年七月开始,谈判就已经开始了,桑结活佛穿针引线,扮演着最为重要的角色,在得到孙伯纶支持和固始汗妥协之后,逼迫巴图尔珲台吉进行了让步,在最终协议尚未达成之前,各部便开始协助孙伯纶的北伐,其中之一就是从崇祯八年末,孙伯纶麾下精兵就通过商队通过河西走廊,进入阿尔泰山附近,并在开春之后,与三部联军一道向西,与约定好的孙伯纶大军汇合,在完成联盟之后,征伐土谢图部。
与外面倒春寒的冷冻天气不同,汗帐四角燃起的蜂窝煤炉已经让帐篷里温暖如春,那十几根蜡烛与火盆一道,把汗帐照的通明,素巴第走了进去,看到坐在汗位上的那个不到两岁的孩子,素巴第弯腰走过去,对着阿布鼐行了叩拜大礼后,亲吻了一下阿布鼐的小巧的靴子。
阿布鼐被这个白胡子老头的动作弄的有些好奇,抓住他的胡子拉扯了一下,库鲁克连忙扯动了一下素巴第,道:“扎萨克图汗,大汗年纪幼小,您无需大礼。”
素巴第站起身,微微摇头,认真的说道:“大汗再小,也是我们孛尔只斤最嫡系的血脉,唯一能扛起苏鲁锭大纛的人,小人如何敢放肆?”
嘴上说的话恭顺和冠冕堂皇,但素巴第心里清楚,他与卫拉特人有着近百年的血仇,唯有靠上孙伯纶这棵大树,才能保持独立的地位和在联盟中的利益。
正说着,桑结活佛和如鹰隼一般精干的巴图尔珲台吉走了进来,简单行礼之后,坐在了两侧。
几个人正说着话,一个喇嘛进来,对众人说道:“必闍赤大人已经进营,马上就到了。”
“各位,我们去迎一迎这位渡过瀚海的勇士,远道而来的客人吧。”桑结起身,微笑对众人说道。
“一个汉人罢了!”巴图尔珲台吉不悦的嘟囔道。
素巴第却没有说话,与桑结几人一道出了汗帐,远远看到一行七八人的骑兵已经进了营门,身材矮壮的巴图尔珲台吉伸长了脖子,才在众人之中看到了那个被人吹的神乎其神的汉人必闍赤。
孙伯纶穿着一身圆领袍子,腰配一块璞玉和一把华丽的长剑,正是大明天子御赐的尚方宝剑,在巴图尔珲台吉看来,孙伯纶除了高状一点,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那刚毅的脸上有着粗大的眉毛,一双深邃的眼睛让巴图尔珲有些看不懂,孙伯纶那修剪的整齐的胡须倒是符合草原部落的审美,但那张白皙的有些过分的脸就不是蒙古人的风格了。
“各位,孙某何德何能,让各位贵人在寒风中等候。”孙伯纶下了马,微笑说道。
素巴第却上前,说道:“您是孛尔只斤氏的恩人,若没有您,孛尔只斤的血脉会沦为东虏的奴仆,仅此一点,就足以让所有蒙古人敬重了。”
孙伯纶呵呵一笑,握住了素巴第的手,指了指身边一个与他类似的年轻男人说:“素巴第大汗,您与您的儿子真的非常相像,如果不是您白色的胡须,或许我会认不清的。”
素巴第这时才发现孙伯纶还带来了自己送过去当人质的长子,只是笑了笑,却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一群人进入帐内,孙伯纶简单的向阿布鼐行了礼,就把这个不安分的小家伙放在了自己的怀中。
待众人见礼过后,孙伯纶才说:“各位,我们之所以齐聚在这个地方,就是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全蒙古的叛逆土谢图汗衮布,蒙古人的死敌金国女真人,虎视眈眈的俄罗斯人,凶残狡诈的哈萨克人,贪婪耍奸的叶尔羌人,藏地那些信了妖邪异端的藏巴汗和康区白利土司,同样,我们也曾因为一块草场,一点水源而打的不可开交,然而,这一切会过去,从今天开始,我们会团结一起,对抗我们共同的敌人。”
“我同意必闍赤大人的说法,蒙古人是该联合起来,对付我们狡诈的敌人了。”素巴第第一个表态。
“复议!”
“复议!”
代表固始汗的钱伯钧和黄教喇嘛桑结先后表态,当所有人看向巴图尔珲台吉的时候,他无奈的说:“我没有意见。”
孙伯纶微微点头,继续主持联盟会议,他指了指放在汗位旁边的大黑天神的佛像,说道:“确立了共同敌人,那么是该确立共同的信仰了,藏传佛教,格鲁派!”
“没有异议。”早已皈依格鲁派的巴图尔珲台吉表态。
卫拉特人自然不会有异议,而孙伯纶治下的漠南蒙古也需要黄教的支持,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