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宏图-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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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锋应了一声,便找来绳子,让亲卫们把四个当家的吊在梁上,然后找来砖块,把一块大石板支起,那些盗匪头子勉强能踮脚支撑,但很快,石板下堆满了火炭,炙烤石板,烟熏火燎之下,盗匪不仅不敢用脚触碰石板,反而死命的蜷曲小腿,支持不住了落在烤热的石板上,就是一阵嘶嘶的声音,盗匪们哎哟哟的惨呼着。
孙伯纶吃着鱼脍,淡淡的问:“你们是范家的狗还是王家狗?”
“你们这群狗杀才,等我家东主知道了,一定要杀光你们全家!”一个当家的高声骂道。
砰!
一手端着海碗的牧锋不知何时掏出一把手铳,四枚铅子射出,直接把那人的一根腿从膝盖处打断,露出了白白的骨茬,血顺着裤管流淌而下,落在烧热的石板上,嗤嗤作响。
孙伯纶用竹筷从盘子中挑出一块溅了血珠的鱼脍,扔到一边,说:“你看看你,坏了我一块好肉!”
牧锋嘿嘿一笑,稀里哗啦的把海碗里的肉汤喝光,面朝这那些当家的,装填子药,面对黑洞洞的铳口和空气中飘荡的烧焦气味,其余三人不再嘴硬,一五一十的说了,原来七龙寨是山西七八个大商家一道组织起来,专门对付京城和直隶与孙伯纶贸易的商人,以报复孙伯纶在塞外对山西商家的针对行为。
孙伯纶放下筷子,一招手,白家的管事走了过来,孙伯纶问:“白管事,我有他们说的那么厉害吗?”
那管事满脸堆笑:“唉哟,伯爷,如今您在大明可是首屈一指的人物,跺跺脚,朝廷都要颤一颤,莫要说我们这些商人了,伯爷或许不知道这些小事儿,山西那些商家,如今收益连往年的三分之一,这才狗急跳墙,干起了杀人越货的买卖,明摆着就是同归于尽的策略呀。”
“我做了什么吗?”孙伯纶淡淡的问,商贸方面,一直交由幕府和义兄郝允辙经营的,孙伯纶倒是不清楚。
那白家管事显然知道不少大事,一一道来,原来,在幕府支持下,所有参与河套和西域商贸的商队都需要持有幕府的行商旗,若是没有就会被沿途的军队围剿,商货没收,人员充为矿奴,而且幕府借着周士奇的名义,控制了宁夏到潼关几乎所有的黄河渡口,西去的商路完全被阻绝,而河套提供的廉价粮食、布匹、烟草冲入了张家口堡这个山西商人走私的大本营,让其利润直线下降,而郝允辙大规模介入茶叶贸易,更是挤兑了山西商人最后一块利润,如今山西商人除了继续往左翼和东虏走私,几乎没有什么赚头,即便是在这个方向也时常受到其他地方商人的联合打压,而已经深入左翼的特穆尔骑兵,遇到这些商人便是抢掠一空。
“这样说起来,这些叛国贼商恨我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倒是苦了你们这些直隶、京城的商家,特别是你们白家。”孙伯纶笑呵呵的说道。
“没您不圣明的。”管事乐颠颠的说。
吃过饭,一行人马赶到,为首是一中年官员,进了山神庙,环视一周,问:“敢问哪位是云中伯?”
孙伯纶敲了敲矮几,道:“我便是。”
“微臣顺天府通判徐志有,参见伯爷!”那官员恭敬的说道。
孙伯纶笑了笑,说:“哟,剿灭小股盗匪还惊动了顺天府的大人,倒是得罪了,也罢,徐大人,这些尸身便是七龙寨的匪首的,你且拿去吧,也好跟府尹大人有个交代。”
徐志有看着梁上挂着的四个人,在那断了腿的家伙身上看了一会,才道:“伯爷,这。。。。。这哪里是尸身,这分明是。。。。。。。。。”
孙伯纶呵呵一笑:“马上就是了!”
一挥手,庙内庙外铳声大作,四个匪首连带抓住了近百盗匪全都被枪决,铅子巨大的动能打碎了那些人的脑袋,脑浆和血撒了一地,孙伯纶起身,拍了拍那通判的肩膀,笑道:“回去告诉你们府尹大人,下次再有这种事儿,我便不会帮他出手了。”
随着七龙寨覆灭,云中伯到了京畿的消息已经在京城传来,不知何人走漏了消息,云中伯当于今日从德胜门入京,无数闻讯的百姓从四处赶来,德胜门两侧的官道上,人声鼎沸,从崇祯六年起,孙伯纶的名头就已经在京师打响,在王师接连败绩的形势中,无论面对东虏还是流贼,连战连捷的孙伯纶自然顶上了大明第一良将的名头。
特别是宣大御虏,朝野上下大江南北无人不知延绥总兵镇西将军的名头,而如今受封云中伯,位列超品的孙伯纶要来京师陛见,特别是在前段时间有东虏用间,污蔑孙伯纶通敌叛国的情况下,京师百姓已经完全沸腾了。
一早天未亮,百姓就占据了昌平通往德胜门的官道,十里之内人都攒动,路旁的杨柳树上爬满了人,人人想知道这连杀东虏威风的云中伯究竟是何模样。
内阁好不容易劝阻了想要出城迎接的天子,最终由首辅杨嗣昌出城十里,虽说杨嗣昌是首辅,但伯爵之位是超品,位列百官之上,倒也不算违制,杨嗣昌面无神色的站在树下,静静的等待着。
“云中伯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官道之上很快炸开锅,人人奋勇向前,想占据有利位置,幸好五成兵马司派来的诸多人马,又有京营配合,才勉强控制住局面,只见远处一面孙字大旗高高耸立,迎风招展,其后旌旗似海,二百余精骑全身披挂银光铠甲,身披红色大披风,士气昂扬,军容威武,肃然追随,可谓将士如虎,战马似龙。
孙伯纶骑着黑风,一身黑色山文甲,微笑着看着两侧密密麻麻涌来的百姓,心中不免热血沸腾,看到树下站着的杨嗣昌和众多京师官员,孙伯纶翻身下马,走到杨嗣昌面前:“杨大人,末将何德何能,当不得您亲自迎接。”
杨嗣昌微微点头,语中带刺的说:“伯爵大人已经位列超品,如何当不得!”
孙伯纶笑了笑,心道这厮心中有气,日后还用的着他,也不好得罪,连忙牵来一匹全身雪白,无有杂色的白马,扶着杨嗣昌上马,自己才翻身而上,到了德胜门不到三里,涌来的人越发多了,孙伯纶一声令下,亲卫队所有人下马,牵马步行,旗牌官在前,高举大旗,前面开路,忽然十余个亲卫解下马上包裹,抓住旗杆,用力挥舞,却见十几把色彩怪异,塞外风格的大纛迎风而起,继而大纛被倒持,彩带与鬃毛在地上拉扯着前进!
“此乃东虏正蓝旗大纛!”人群中,一眼见的富态商人忽然指着第一排倒持的大纛高声说道!
“这是正白旗的,那个是镶白旗的!”一石激起千层浪,当即便有人纷纷附和。
一时间,喧嚣声直冲云霄,百姓无不热血沸腾,激情澎湃!
杨嗣昌看了看那拖沓在地上的大纛,说:“云中伯倒是好手段,此番倒是好好杀杀东虏威风!”
孙伯纶报以微笑,只是说:“东虏不过是建州禽兽之属,打败他们,算不得什么大事。”
“真汉子!”
“好汉!”
京师百姓无不欢欣雀跃,指着孙伯纶的亲卫,高声称赞,当有辽东逃来的人竖起大拇指,用特有的口音喊道:“纯爷们,纯的!”
蹄声如雷,旌旗如云,虽不过几百人,却是气势如虹,不知何人喊道:“壮哉!壮哉!”
当即百姓高声齐呼,声势冲天,甚是骇人。
杨嗣昌心潮澎湃,不由的感叹:“云中伯,百姓如此,便是舍了性命,也是心甘了。”
孙伯纶却不似他文人那般多情,拉了拉杨嗣昌的袖子,说:“首辅大人,我们还是快些进城吧。”
杨嗣昌问:“为何?”
孙伯纶苦着脸,说:“大人,如今百姓已经高喊云中伯万胜了,若哪个不知死的喊一句云中伯万岁,你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杨嗣昌见周围百姓慷慨激昂,已然高兴过了头,连忙说:“此言有礼,你我还是速速进宫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第312章 章六 平台召对()
进了京城,安顿好那些亲兵,皇城来的使臣便到了,宣召孙伯纶入宫。
孙伯纶随使臣而去,从承天门入了皇城,只例行在朝房里落了落脚,便见到了传旨的太监,由此可见,皇帝已经迫不及待平台召对了。
告别了礼部的使臣,孙伯纶随那太监绕过皇极殿,前往平台,那太监年纪不大,借着走路的时间提醒道:“奴婢的老公祖是司礼监的王老公,老公组让奴婢告知云中伯,待会见到皇爷,说话切要注意,不可滥言,皇爷这两日好不容易睡的踏实,进膳香甜,莫要在惹出事端来。”
孙伯纶笑了笑:“告知王老公,末将省的,报喜不报忧,多谈理想少谈银钱,俺还是懂得的。”
那太监忍不住笑出声,说:“云中伯果然是豪爽的人,咱家这就放心了。”
孙伯纶远远就看到皇帝坐在盘龙御座之上,两侧多是太监,殿内各类礼器,而殿外则是锦衣卫,孙伯纶按照那太监的提醒,先行朝礼,在被宣召觐见,进了殿内才看到,御座一旁还盘坐着一个唇红齿白的俊美孩童,显然是皇太子了。
皇帝看到孙伯纶身材魁梧高大,神色严正,甚有威势,与自己心中所想倒没有什么出入,皇帝不由的激动起来,朗声说:“朕登基以来,流贼汹涌,东虏肆虐,云中伯杀敌在行伍,立功于绝域,平流贼,斩东虏。。。。。。。。。。”
孙伯纶跪在那里,听着皇帝把这般冗长的仪式性的嘉奖说完,才连连谢恩。
这才算走完仪式的流程,皇帝低声对御座旁的太子说:“春哥儿,你去给云中伯拿一个锦凳,莫要让他站着了。”
太子起身,小小的身子搬着一个凳子,放在了孙伯纶面前,已然出汗了,他围着孙伯纶转了两圈,昂首问:“云中伯,本宫听戏文里说,你与虏酋皇太极都是三头六臂,才与他斗了个不分上下,可今日本宫见到你,你除了高了些,壮了些,倒也与常人无异。”
孙伯纶听了这话,差点笑出声,心道养在深宫长与妇人之手的皇家子嗣,确实都是井底之蛙,不过太子年幼,倒也越发可爱,于是说:“末将自然是寻常人了,哪里来的三头六臂。”
太子挠挠头,又问:“那虏酋是什么模样?”
孙伯纶想了想,说:“太子殿下可见过延绥巡抚周大人?”
太子道:“倒是见过几次。”
孙伯纶道:“那便好说了,皇太极当比周大人还要再胖两圈。”
太子皱眉,连称不信,问:“不是三头六臂吗,莫非你诓骗本宫?”
孙伯纶呵呵一笑:“哪敢,末将哪敢,不过这也不是难事,东虏不过是秋后的蚂蚱,哪日有机会,末将把那皇太极擒来,献俘陛下,也让太子殿下看看,皇太极是不是三头六臂。”
太子小脸满是笑容,说:“好,就这么说定了。”
皇帝见太子乐颠颠的跑上来,便问:“云中伯与你说什么了,这般高兴?”
太子道:“云中伯说要把虏酋抓来,献给父皇。”
皇帝含笑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示意他坐下,才对孙伯纶道:“云中伯,朕早就想见一见你这位勇将,无奈战事频仍,你无暇分身,一直拖了下来,倒是这次进京,了却了朕的心愿,此次平台召对,首辅杨先生曾几次请旨陪同,都被朕否决,缘何如此,你可知否?”
孙伯纶自然明白,杨嗣昌诸多方略与自己的利益冲突,这位首辅既担心自己在皇帝面前拆他台,更担心自己露出什么马脚,毕竟如果自己在漠南的所作所为被皇帝知道,自己有大军在塞外,皇帝倒不敢杀自己,但对杨嗣昌一个包庇之罪治下来,他当难逃一死。
“启禀陛下,末将毕竟是粗人,杨大人怕末将言语无状,冲撞陛下,而陛下宽厚仁慈,自然不以为意,因此才否决了杨先生的提议。”孙伯纶悄悄拍了马屁,躲开这个尖锐的问题。
皇帝呵呵一笑,说:“你说的倒也不差,不过只是末节罢了,朕真正用意便是想在一些事情上问问你的意见,比如。。。。。。加税练兵之事。”
孙伯纶连忙起身,跪在地上:“末将惶恐,如此军国大事,是陛下和内阁先生决断的,末将哪敢置喙啊。”
皇帝微微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为君者,兼听则明,减税练兵乃是国之大事,不可只听内阁之言,正如周先生所言,术业有专攻,若非听了户部尚书于加税之分析,朕或许早已在全国铺开,而练兵之事,朕却想听听你的意见。”
见孙伯纶仍有些顾虑,皇帝说:“于朝廷大事,云中伯万不可犹豫,杨先生虽是国之柱石,周先生也是朕之肱骨,二人都以知兵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