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宏图-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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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允辙低头不语,孙伯纶却笑了:“你是不是觉得,连王庸、范兴等新降之人都得了重用,你自边墙内就跟着我,与我私交甚好,为何不能授予权柄,以为臂助呢。”
听了这话,郝允辙喝了一大口酒,不满的说道:“孙头领,我虽然是你帮来的肉票,但一直以来尽职尽责,为你出谋划策,虽说我才疏学浅,但比那些家伙强多了吧,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冷落?”
听得这酒后真言,孙伯纶只是笑笑,认真的看着郝允辙的眼睛,说:“那是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郝兄去做!”
郝允辙一个激灵,一个骨碌站起身,已经是酒醒了大半,这几日,他与老父多次评定,觉得孙伯纶能成大事,而他郝家正值遭逢大难,若能抓住这次机会,不仅可以夺回家族基业,更上一步也是不无可能,正是这种加入孙伯纶势力核心的渴求和受到的冷遇让他倍感失落,陡闻重用,如何不喜?
“孙兄是如何安排我的?”郝允辙颤声问道。
孙伯纶道:“回大明!”
“回大明?”郝允辙咂摸着这个方向,思索良久,并不明白,问道:“还请孙兄教我。”
孙伯纶笑了笑,说:“那日与郝兄煮酒论英雄,我已言明,我辈要想成就一番事业,就要操持这边墙内外,我不顾手段,控制这达尔扈特,为的是什么,是为了那煤铁矿吗,是为了这几千部众吗,都不是,只是想要一个跳板,获得一支精锐的军队,但是只靠军队不足以成事的。”
“草原有的是无穷尽的军事资源,但缺乏的物质资源太多,更乏人力,若我只是发展这边,不过是一条腿走路,如何远行呢?就算我不再管边墙内的事儿,你看这小小部落,穷困潦倒,粮食、盐巴、布匹样样奇缺,这达尔扈特又处于偏僻之地,就算有钱也买不到。”
郝允辙听后点点头,问:“孙兄是想以我多年行商的经验,为你购买运输紧缺商货,缓解急用?”
孙伯纶连忙摇头:“郝兄还是看轻了自己,你与我麾下众人不同,我从未拿你当下属,而是做朋友,郝兄虽然家道中落,但令尊仍有举人功名,回到大明,凭借郝兄的才智,自己就能成就一番事业,与我合作,得塞外商贸之利,凭借先祖门生故旧,又怎么说不能复兴家族呢?”
郝允辙脸色微变,忍不住问道:“孙兄,你的意思是,把我和家父都放回大明?”
“哈哈哈,郝兄还真的把自己当成肉票了啊,自然令尊和你一起回去,以前局势不稳,我怕你们路上有危险,现在不然,送你到边墙毫无麻烦。”孙伯纶大笑道,然后走出帐篷,费力提进来一个大箱子。
孙伯纶小心的打开,郝允辙伸头一看,里面全是码放整齐的金银珠宝,孙伯纶说:“要让人做事,要么给钱要么给权,郝兄行商不能没有本钱,这些金银就赠予郝兄,换算下来,约有两千两。”
两千两!郝允辙差点跳起来,他对孙伯纶的身家极为了解,这两千两应当是孙伯纶能拿出来现银的一半了。
“孙兄,你。。。。。。你就不怕我卷了这些钱和家父隐藏起来?”郝允辙颤声问道。
孙伯纶笑笑:“如果能用两千两认清一个人,也不是太亏,再者说,若郝兄与我同心,莫说两千两,二十万两的也是唾手可得啊。”
郝允辙接过箱子,觉得里面的金银烫的灼人,孙伯纶又把一张羊皮放在了箱子上,道:“这是需要郝兄协助采买的东西,你先看看,若有困难,先指出来,我再另想办法。”
第23章 章十三 苏泊罕()
郝允辙接过那羊皮,看了一眼,略略放下心来,原本他以为孙伯纶要自己购买鸟铳之类的军械,或者是大宗的粮食布匹,要知道,前者那是触犯国法,对家道中落的他来说如同自杀,后者在旱灾肆虐的陕西可是非常紧俏的。
羊皮上需要的多是务农所需,包括犁、锹等,郝允辙看后纳闷:“孙兄,虽说现在没有过春耕,但是我进边墙,一来一回怕是一个月,可是要荒废了。”
孙伯纶点点头:“所以我需要的种子是高粱种,而非麦种,高粱只需要四个多月就可以成熟,又耐旱,还算适合这里种植。”
郝允辙本就不会务农,所以也不甚明白,又说:“雇佣铁匠、木匠着实麻烦的紧,咱们陕西乡党最重乡土情,怕是不愿意来这塞外之地,依着我,索性直接签卖身契,到时候去哪里就是主家说了算了。”
“怕是无人愿签吧。”孙伯纶有些为难的说道。、
郝允辙却笑了:“我的孙兄啊,现在是什么光景,在陕北,三斗粮食就能买一个俊俏的丫头,只要有口吃的,还怕找不到匠人,如今延绥镇已经打成了热窑,军户匠户四散奔逃,如何找不到手艺人呢。”
孙伯纶恍然大悟,如今是大明末年,不是明初军户匠户吃香的时代了,又赶上天灾人祸,自己这里纵然远离宗庙,有口吃的却是顶好的去处了。
“那便这样吧,你我约定一个月期限,下一次达尔扈特会集,希望能看到你的商队。”孙伯纶起身抱拳。
“若是失期,甘愿受罚。”郝允辙神情一凛,认真回应。
“好,我麾下众人,你需要何人相助,只管吩咐。”孙伯纶又说道。
郝允辙摇摇头:“孙兄正乏识文断字之人,其余多为虎狼之士,于在下无用,也就罢了,事不宜迟,我想即刻出发,希望孙兄送我一程。”
孙伯纶笑笑:“好,我这就安排特穆尔带一百骑兵护送你到神木,剩下的事情,全仰仗郝兄了。”
郝允辙也不废话,带上父亲,与特穆尔的骑兵会和,向南而去。
几日的时间,一座规模宏大的龙窑已经完全建好,以煤炭烧窑,出砖虽多,但这里到处需要砖瓦,优先供给的是铁厂,一则砌筑竖炉用于炼铁,二则用于砌筑火炉用于打铁。
“如今铁厂每日产出多少啊?”孙伯纶回到青山工地,第一个找来了张重八,问道。
张重八擦着汗,小心的说:“每日可以打出铁锹十把,鹤嘴锄十五把,如今模子做好了,铸铁锅也日产出五个了。”
“恩,这个结果已经很好。”孙伯纶闻言一笑,夸赞道。
“大人,我这里只有四个真正的铁匠,虽然我给每个人配了三个年轻机灵的,但打铁也不是短时间内学会的,所以也就这样了。”张重八却丝毫不敢居功,小心的说着。
孙伯纶笑了:“万事开头难,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从今天开始,所有的铁匠师傅待遇和骑兵一样,你双倍。”
张重八忙叩头谢恩,孙伯纶看了看工地,一个直径足有八尺,高达两丈的巨型火炉已经矗立起来,还在不断的加高,看到工程进度颇快,孙伯纶很是满意:“张头,这高炉什么时候建好?”
张重八忙起身,引着孙伯纶向前,边走边说:“大人,还需要十天,小人准备加高到三丈六尺,石灰石已经找到了,正在开采,只是鼓风机不太顺当,那些达尔扈特人做的皮囊倒是不错,但马排小人只是见过,试了几次都达不到以前辽东用的效果。”
“哦,也是难为你,现在如何了?”孙伯纶问。
“也就勉强能用,就是需要的牲畜太多,怕是要五十匹马才行。”张重八弯着腰,声音越来越小。
孙伯纶却笑了:“慢慢来,边用边改,你且听着,这炼铁高炉是最重要的事儿,你需要什么,要谁配合,只管跟我说,十五天内,我要看到铁水出炉。”
张重八一咬牙,高声说:“我知道了大人,十五天内铁水不出炉,您杀我头!”
“好,我就接了你这军令状,若你做到了,你就是这铁厂的厂长,到时候你和马队的队头一个待遇了。”孙伯纶拍拍张重八的肩膀,鼓励道。
这时候,一名背着旗帜的骑兵快马奔来,这是传令兵,孙伯纶知道有事发生,直接上马,那传令兵奔来,也不下马,直接道:“断事官大人,特穆尔回来了,受了伤,还带回了几个中原商人。”
一听这话,孙伯纶脸色一变,骑马而去,一骑绝尘,转眼就消失到草原上。
张重八长出一口气,直起腰,心里想着如何让这高炉尽快投入使用,却被人敲了敲肩膀,一时警醒,回身一看是那传令兵,那蒙古汉子操着不熟练的汉语说道:“张头,断事官大人让我告诉你一件事,是他刚才忘说的。”
张重八赶忙跪下,问:“不知大人还有何吩咐?”
传令兵道:“断事官大人让我告诉你,他已经请回中原的朋友寻找你的女儿了,让你莫要心忧。”
传令兵说完,骑马而去,张重八跪在地上许久,泪水浸湿草地。
孙伯纶回到达尔扈特的军营,发现特穆尔赤膊坐在鹿皮垫子上,一个士兵正用白布包裹他左臂上的伤口,一个箭头仍在旁边的桌子上。
见孙伯纶过来,特穆尔起身说了几句什么,却是蒙古语,孙伯纶听不懂,一个商人打扮的人说道:“他说,攻击他的是马贼,伤在马贼手下,他感觉自己很没用。”
孙伯纶又问了几个问题,才弄清楚始末,原来特穆尔率领骑兵把郝允辙父子送到神木边墙一带,就原路返回,在一处河谷遇到了被马贼追杀的商队,特穆尔与马贼争斗一场,救出了几个商人,但也受伤,因为不想有过多伤亡,只得回到部落。
“大人,您说商队带来的不仅是粮食和盐巴,还有财富与繁荣,所以我才出手帮他们的。”特穆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哪里的马贼,有多少人?”孙伯纶问。
特穆尔只是摇头,那个商人却道:“启禀大人,我们是从西套往京城贩卖筋角羊皮的,以前也见过这批马贼,他们一般在苏泊罕活动,只是不知道为何忽然劫掠我们。”
孙伯纶眼中冷光闪现:“苏泊罕草原?那是我们的地盘,怎么任由马贼横行,我会帮你抢回商货的!”
第24章 章十四 战马贼()
孙伯纶一生呼和,两个传令兵进了营地,孙伯纶对他们说道:“你们去矿场,告诉让铳队和步队全部集合出发。”
传令兵领命而去,孙伯纶又问道:“特穆尔,你还能战吗?”
特穆尔昂首站直,沉声说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孙伯纶点点头:“非常好,你带领一半的护卫队随我出发,也先和浑阿普留守。”
两个时辰后,一支精干的步队出现在了军营之中,他们由一百名骑兵,一百名火铳手和两百名步兵组成,他们战意盎然,包括步队在内,人人有马,骑队更是一人双马,还有一百头骆驼骡马驮运辎重。
两天后,孙伯纶骑在一匹黑马上,驻马低头,看到着地上的车辙蹄印,问道:“白掌柜,这是应当是你们的货车留下的吧。”
白涵宇下马细看,他身材修长,面容白皙,活脱脱一个白脸小生,然而做事却是一点不拖泥带水,白涵宇直接道:“确实如此,断事官大人,正是我们商行租赁的货车。”
孙伯纶点点头,指了指地下的马粪:“看着马粪的新鲜程度,马贼离开此地也就五天而已,他们走的慢,咱们两天内就能追上,白掌柜的莫要着急,本官一定会让物归原主的。”
白涵宇连忙应是,心中却不以为然,草原上的部落,特别是小部落,有时候也是会客串马贼的,就算是大部落,帮忙从马贼手里抢回财物,也要以资助军费等名义占有那些财物的。
他本就不是什么大商人,只是趁着朝廷开了边贸,联合了几家小商户,组了个商行,从通州买些运河上的漕粮,贩卖到草原,没成想被马贼盯上了。
忽然,一声尖利的撕风声从前方响起,正是达尔扈特人常用的鸣镝箭,孙伯纶听到后,对身边的骑队高喊:“是特穆尔的前队遇敌了,就在正前方,你们分两队包抄过去。”
两支十余人的骑队分别从南北两个方向包抄而去,孙伯纶从鸣镝箭的次数就知道前队遇到的小股部队,立刻下令其余人就地休整,他带着七八人骑马登上一侧的高地,远远看去,特穆尔的红枣马异常显眼。
特穆尔率领着约二十人奋力的追赶着前面三十余骑兵,他双腿夹住马腹,双手持弓,接连射落三人,特穆尔眼神极好,发现领头的骑兵一身皮裘,而精致的帽子上更是插着两根黑色的翎羽,显然是头目。
他一声唿哨,两翼的支援纷纷应和,特穆尔看了一眼,喝道:“冲上去,打散他们。”
一声断喝,胯下红枣马四蹄飞扬,速度又提升了三成,特穆尔把弓箭跨在身上,手持马刀,一刀把坠在后面的马贼的脑袋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