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宏图-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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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肯定在,原本我还想着能让他想法子多炼铁呢。”巴达西挠头说道。
孙伯纶一挥手,徐麻子凑了过来,孙伯纶吩咐道:“这个露天煤矿里一共有六十名看守,我把铳队也交由你指挥,能拿下来吗?”
徐麻子拍着胸脯保证:“头领放心,一个时辰内保证拿下来。”
“好,这里就交给你了。”孙伯纶交代了几句,带着马队和巴达西,前往铁矿山谷。
铁矿山谷就很狭小了,谷口不过三十丈,被人用石头和原木筑了一道两人高的墙体,还有两个箭楼,山谷不深,隐约可以看到里面两侧各有一个洞口,看到来人,里面人也纷纷警醒起来,箭楼上射来箭矢,警告孙伯纶等人。
“主上,让我来吧,半个时辰内定能拿下!”也先主动请战。
孙伯纶哈哈一笑,道:“谁说要进攻了,特穆尔,你且带人压着所有的护卫队俘虏上前,接下来就要看巴达西的了。”
特穆尔一声令下,近两百俘虏串成一串向着铁矿山谷走去,在距离胸墙不到七十步的地方集体跪下,特穆尔骑马奔驰,把两个包裹扔进了墙内。
“孙兄这是要劝降?”郝允辙一直看着,忽然问道。
“郝兄是疑惑,为何一个打一个劝是吗?”孙伯纶含笑说。
郝允辙认真的点点头,孙伯纶却说:“那煤矿是露天的,守卫无险可守,徐麻子再笨,也可以轻松拿下,救下所有矿工,吾等对矿工有救命之恩,自然对他们人身自由有支配之权。”
“至于这铁矿嘛,几十名弓箭手加上这工事,足以造成不小的伤亡,若里面的敌军气急败坏,说不定屠戮矿工,毁坏矿井,若他们有炸药之类的东西,炸塌了矿道,损失可就大了。”
郝允辙听了,恍然大悟,对孙伯纶的远见卓识赞不绝口。
特穆尔扔进胸墙内的是两位护卫队长的脑袋,加上墙外这近两百人的俘虏,足以让里面人明白谷外军队的实力,而靠前喊话的巴达西则让他们更是无可违逆,在孙伯纶做出了不杀一人的承诺后果断投降。
原有的护卫队成员全部被戴上了镣铐成为了新的矿工,而原有的矿工则和这次送来的人骡一起,被聚集在一起,由范兴和王庸负责登记造册,当人数统计出来的时候,着实吓了孙伯纶一跳,两个矿坑加上新来的人骡,有一千五百人之多,其中只有一百多是被巴达西罗织罪名的达尔扈特人,其余矿工都是购买来的奴隶,有王庸几次贩来的,也有巴达西从其他人贩子手里买的。
而一个白天,孙伯纶都在两个矿上探查,陪在孙伯纶身边的就是那个为巴达西发现铁矿的汉人张重八。
这个家伙比孙伯纶还要高一些,身材却很瘦弱,脏兮兮的长袍挂在身上,露出半截手臂,他弯着腰,一副没骨气的样子。
“你是怎么发现铁矿的,以前是干这个的?”孙伯纶刚探过铁矿的矿道,虽然简陋,却设施齐备。
“小人是辽东人,早些年在辽东就是矿工,开采铁矿,后来东虏占了辽东,杀无谷,俺活不下去了,带家人跑了,到了关内乞讨为生,爹娘和老婆都死了,唯一的闺女卖给了大同的富户做婢女,再后来被人敲了闷棍,卖到了这里。”张重八咧着嘴说道,其中的痛苦也只有他能体会了。
“俺以前是矿工,跟师傅学过探矿,俺师傅说过,山,上有赭者,其下有铁;上有狻撸湎掠幸灰辉簧嫌锈‘者,其下有鉒银;上有丹砂者,其下有鉒金;上有慈石者,其下有铜金。此山之见荣者也。”张重八说着,拿起一块淡红色的石头,又说道:“这就是赭石。”
见孙伯纶若有所思,张重八有嘿嘿笑了笑,弯腰说:“其实俺不光会探矿还会炼铁,只是那蒙古台吉实在是残暴,炼出好铁,也是要做成刀剑杀咱汉人的,所以俺就没说。”
第21章 章十一 占雀巢()
在张重八的引领下,孙伯纶来到一处空地,这里矗立着大大小小几十个炉子,不过一人多高,有些还呼呼冒着火,有些已经被人砸开,露出了碳灰和矿渣,孙伯纶走到一处砸开的炼铁炉前,查验了一下里面的东西,不由的笑了。
这种炼铁的竖炉在这段时空仍然是炼铁的主流,但是却与中原的炼铁炉大不相同,放进炼铁炉之前的矿石会被碾碎,而且同时放入的还有石灰石做造渣溶剂,为了让炉内获得更高的温度还会有风箱鼓风,至少在这个时代,大明的炼铁技术还是处于世界一流水平的。
“现在炼出多少铁来了?”孙伯纶笑问道,内心深处他对那个结果并没多大期望。
巴达西跑过来,抢着说道:“主人,已经炼出五六石铁了,都在库房里放着呢。”
说着引着孙伯纶来到了原木打造的库房,里面乱七八糟堆放着小山一样的铁块,说是铁块其实更像是炉渣,毫无规则的块状物上布满了孔洞和褐色的杂质,这种铁连生铁都算不上,想要打制成武器,还需要重新熔炼后反复锻打去除杂质和过量的碳元素,才能成为钢铁。
孙伯纶摇摇头,走出了库房,问:“你与林丹汗是怎么汇报此事的?”
巴达西擦了擦汗,谄媚的说道:“其实炼铁从去年十月份才开始的,一直都没有多大出产,冬天又去河套过冬,耽搁了下来,今年林丹汗与我协定,今年去河套过冬的时候,带七十石铁过去,他会赐予我更多的部众,还会周济我粮食。”
听了这话,孙伯纶也稍稍放心下来,他让人在青山下的草地上搭起帐篷,把所有头目都召集了过来,开始分配任务。
或许是刚取得了一场胜利,众人皆是喜笑颜开,孙伯纶却眉头紧皱的说道:“诸位,我们现在是多了一千多人的生力军,但是也多了一千多张吃饭的嘴,这里不是大明,没有可以劫掠的村寨,更没有富饶的城市,我们的存粮满打满算也就可以让咱们这些人吃四个月罢了。”
众人的脸一下凉了下来,徐麻子道:“头领,我们这些人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大家纷纷应和,孙伯纶点点头,说:“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警醒起来,也先的马队驻扎在达尔扈特的营地里,负责营地秩序的维护,其余部队全都驻扎在矿场,控制这片地方。”
“现在我们有一千五百人的矿工,其中的达尔扈特人全部遣散放回,我们俘虏的巴达西护卫队加上那些马贼总共近三百人,挖掘铁矿,由步队负责看守辖制,从矿工中挑出精壮悍勇之人加强到步队和铳队之中,步队扩编到三百人,其中二百人为正兵,一百人的辅兵负责矿场的安全,铳队扩充到一百人依然有雷教头统领训练。至于剩下的千余人,编成三个生产队,由我安排。”
“生产队还要炼铁吗?”张重八缩着脑袋,小心的问道。
孙伯纶点点头道:“炼铁是不能停的,仍然由你负责,不过也改进生产技术,更多更好的出铁,我还要用铁换来更多粮食呢,我会把我麾下所有做过铁匠、炼过铁的人交给你,至于煤矿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雷伟,我给你四百矿工,负责挖煤!范兴和王庸各带一个生产队,负责这里的建设。”
雷伟此时不过十七岁,骤然得此重任,欣喜若狂,连连叩头,范兴和王庸也叩首应是。
孙伯纶又指了指现在所在的位置,说:“这里距离煤场有两里地,又有一个水泡子,所有的军队都要驻扎在这附近,建窑烧砖,挖井建房,我要在这里打造一片大大的基业!”
控制了煤铁矿之后,孙伯纶就在此驻扎下来,开始了大规模的建设。
郝允辙代替孙伯纶在达尔扈特部处理了一些杂事,统计这个部落的丁口、牲畜和财产,随着约定的时间临近,越来越多的牧民从远方赶来,在附近把牲畜一圈,等待传说中的断事官发放财货。
人越来越多,骑队也有些维持不了秩序,郝允辙骑马来到煤铁矿,请孙伯纶回去主持局面,等他隔了两天再次站在这片山脚下的时候,发现已经大变了模样。
整片空地都是热火朝天,靠近乌兰木伦河的一侧建起了几十个地窝子,整齐的裂成两排,不远处烟雾缭绕,郝允辙以为炼铁炉被移出来了,走近一看,一个个竖炉里烧的是大小相同的砖块。
地上开凿出一条巨大的火道,顺延着山坡向上足有十五丈,每隔四五尺就开出一个窑洞,无论士兵还是苦力都如蚂蚁一般在其中奔走,把挖出的泥土做成砖坯,用已经烧制好的砖烧加固。
郝允辙走南闯北,想起在宣府一带见过类似的砖瓦窑,不曾想在这荒僻之地再见,他四下张望看不到孙伯纶,走到一处劈斩原木的工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我们在搭建工棚,孙头领说以后休息吃饭都在这里。”那汉子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儿,抬头看到郝允辙,又说:“郝先生,头领在窑尾指挥砌筑呢。”
郝允辙打马而去,孙伯纶的大高个子在人群中分外显眼,此时他已经剃成了光头,一身短衫,汗流浃背,郝允辙失声问:“孙兄,你的头发?”
孙伯纶哈哈一笑,一拍锃亮的脑袋:“清清爽爽,最是舒坦了,郝兄,你看我这龙窑建的如何,有了这窑,我们就可以建城修房,弟兄们也不会无处避雨了。”
郝允辙却若有所思,只是回了一句,让他佩服的不是这龙窑,这玩意的技术含量并不高,真正让他佩服的是孙伯纶的指挥调度能力,这偌大的工地,采煤的采煤,挖窑的挖窑,砌砖的砌砖,烧炉的烧炉,入眼所及,全无闲人,要知道,孙伯纶手下可是有上千人啊。
“真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难道此人真有经天纬地之才?”郝允辙心有所思,竟然嘟囔出来。
“郝兄说什么?”孙伯纶疑声问道。
郝允辙呵呵一笑,说:“孙兄,那些牧民越聚越多,都眼巴巴的等着分东西呢,你再不回去,就要动刀子了。”
孙伯纶一拍脑袋,真真是忙昏了头,赶忙清洗一下,穿上衣服,骑上马匹,直奔达尔扈特部。
第22章 章十二 委大任()
达尔扈特的校场,浑阿普一身华服站在高台上,隆重的向底下近五千蒙古人介绍了孙伯纶,把象征断事官的锦盒交给了孙伯纶,那里面是由达延汗制定的扎撒。
孙伯纶当着所有人的面高声宣读了扎撒,用的是蒙古语,这不过几百字的扎撒让孙伯纶可以使足足背诵了四五个晚上,对于四级都险些没过的孙伯纶来说,这是一个大工程。
所有的仪式性的过程完结后,就是分发财货的时候,这次分发打着的是浑阿普台吉赐予的名义,其实是借此摸底达尔扈特的丁口,以及申明隶属关系,只有浑阿普台吉的部众才能得到赐予,接受了这次赐予,就要履行为浑阿普台吉纳税的义务。
整个过程持续了五天,主要是孙伯纶麾下会写字的人实在太少,包括王庸、范兴等人全部被动员,而精通蒙汉语言的人则更加少。
最终,每个蒙古家庭也就获得了三五斤盐巴和一两匹布,孙伯纶以断事官的名义重新制定了税率,比巴达西台吉时期低了很多,同时在赐予期间,孙伯纶在台吉大帐前的空地上搭建了一处简易的棚子,约定此处为达尔扈特部的会集,每月一次,达尔扈特人可以换取或者购买包括盐巴、粮食在内的东西。
而当孙伯纶让也先达鲁噶的名义征召卫队,当拿出了月饷一两,优先低价购买会集上的商品的政策,整个达尔扈特部全都沸腾,当即有四五百人报名,但是孙伯纶拿不出那么多的金银,只得收取一百多人,与马队一起组成了二百人的护卫队。
孙伯纶所做的一切都被郝允辙看在眼里,他深深的感受到孙伯纶的神秘与大能,一开始还以能加入这个集体而高兴,但是当一切尘埃落地,孙伯纶的班底已经确认完毕,却没有自己的位置,郝允辙感受到的是深深的失落。
晚上,郝允辙在帐篷里喝着酒,醇香马奶酒和炖肉在他嘴里完全没有味道,孙伯纶走进来的时候,郝允辙正在和一根羊腿骨较劲,因为撕扯不下最筋道的腱子肉,郝允辙狠狠的把羊腿骨扔出帐外,却被孙伯纶一手抓住,汁液溅了一身。
“哦,孙兄,实在抱歉,我没有看到你来了。”郝允辙赶忙起身,用手清理孙伯纶身上的碎肉和羊汤,但他手着实油腻,反倒是越弄越油。
孙伯纶索性脱了外衣,扔到一边,笑问:“郝兄这是在喝闷酒呀,是不是因为我冷落了你。”
郝允辙低头不语,孙伯纶却笑了:“你是不是觉得,连王庸、范兴等新降之人都得了重用,你自边墙内就跟着我,与我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