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璇 作者:玖拾陆(起点榜推vip2014-10-28完结)-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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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细说。
待听了臻璇与臻瑛的交谈,臻琳面上添了几分不满:“也没当她们是个好的,谁知竟是越发过了。世子侧妃的事情,王府里不提,裴家不会自己撞上去。若王府里提了要给世子抬侧妃,便是祖母想送那两个过去,王府里未必肯再抬裴家女进门。”
“话是这么说……”
臻琳止了臻璇后头的话,一本正经道:“那个可是三姐姐,我不认为她会坐以待毙。”
臻璇垂眸,没有再说。
她相信,若还是从前的臻瑛,恐怕真的会再折腾出匪夷所思的法子来,但那日她看到的憔悴的臻瑛,是不是还像几年前那样大胆决绝?
臻瑛的事就此掠过,臻璇从半开的窗棂间往外头瞟了一眼,正巧看到臻环往陈姨娘的屋子里去,她冲那儿努了努下巴,问臻琳道:“十妹妹想明白了没有?”
臻琳顺着臻璇的目光望出去,轻抿了一口茶,淡淡道:“十妹妹又不糊涂,怎么会想不明白呢。”
臻环确实想明白了,她知道臻琳说得没有错,秀才家中虽清苦些,却也能够温饱,她又是裴家女儿,段氏给她的嫁妆也不缺,做个嫡妻总归比去大户人家做小要强。
况且,读书人有读书人的出路,莫欺少年穷,那周唯鸣孤儿寡母靠着族中过日子,如今中了进士娶了亲,有裴家在,无论高低谋个官位,臻琼就是官夫人,若能步步高升……
周唯鸣可以,那个秀才也不一定不行。
臻环在想清楚之后就去给段氏磕了三个头,认真道:“太太,等我成亲之后,请给我四年时间,若等到那时候哥哥没有出息,照顾不了姨娘,我想把姨娘接出去与我一道住。”
饶是段氏沉稳,听了这番话也不禁诧异,她没有让臻环起来,缓缓道:“不是我要为难你,老爷还在,哪有让你接陈氏出府的道理。你只管放心,不论臻徽将来如何,陈氏的吃穿用度不会比现在有亏。她本分做人,家里也没人会再为难她。”
臻环的头还碰着地面没有抬起来,心里琢磨着段氏这几句话。
从前段氏若说不为难陈姨娘,臻环是不信她的,即便段氏不亲自动手,李姨娘还在边上盯着挑拨着,不错过一丝一毫的机会,可这些年……
段氏自打茹素之后,越发心平气和了。
这个当口上,她顶撞段氏不得,便规矩应道:“一切听太太安排。”
段氏本就是大户出身,又做了这么多年的当家媳妇,哪里会看不透臻环的心思。她靠着椅背抬手按了按太阳穴,面上添了几分疲惫:“十丫头,我也不是什么心好的,只是不愿意一家子上下乌烟瘴气的。自当初四丫头出事,我想了很多。
我总想着要积德、要累福,菩萨保佑,四丫头柳暗花明。对于你和臻徽,我也是一样的,积德累福。
你念我好,不念我好,都没有关系,我这个嫡母,等到死的时候想想,总归是没有对不起你们。”
臻环的身子僵了一僵,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磕了三个头。
这段对话是段氏屋里的婆子传到臻琳这里的,臻琳听了失神了许久,段氏对臻徽和臻环是有心结的,要让段氏真心说出这么一段话来,可见其心伤。
为了那一年臻琳的遭遇,段氏改变了很多。
做母亲不易,在臻琳生下自己的孩子之后,她比从前更能体会段氏的心境。
一个母亲,一个爱着亲生子女的嫡母面对庶出孩子时的心境。
尤其是段氏生臻琳的时候,陈姨娘怀了臻徽;而在段氏怀臻德的时候,陈姨娘又有了臻环。
段氏对臻徽和臻环,永远不可能像她对臻珂一般。
臻琳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去想那些,只与臻璇说了些回京的安排。
倒是臻璇担心哥儿月份太小,路上颠簸不习惯,臻琳宽解道:“水路过去,还算平稳,哥儿日日吃了奶就睡,应当无妨。”
孩子还没有名字,要等回京见过皇上之后再赐名,现在只能哥儿哥儿的叫着。
“皇上和昭仪娘娘见到哥儿,指不定多高兴呢。”臻璇莞尔笑了,“七殿下也定然十分开心。”
听臻璇提及七皇子,臻琳低低应了一声:“抱着儿子,又有哪个是会不高兴的。”
臻璇虽然疑惑臻琳态度并不热络,可看她面色如常,并非是与七皇子不合的模样。
臻琳此刻又添了笑容,指了指臻璇的肚子:“你也是,早些调养好身子,再生个儿子。听说曦姐儿洗三的时候,添盆的裸子几乎要把水都漫了出来,邢稳婆跟我说得有声有色的,我们都说呢,等你儿子洗三的时候,可一定要换个大点的盆儿,不然啊都没有水只有裸子了。”
臻璇听着这番话,只觉得脸颊一点一点烫了起来,耳根都是烧着的,她红着脸嗔了臻琳一眼,啐道:“这都还没有的事,说得这般起劲。”
臻琳可不管臻璇害羞,咯咯笑了会儿,才又道:“有机会进京来看我。”
臻璇听着臻琳幽幽语气,不由转头看她,见她眉心有几分落寞,晓得她在京中瞧着风光,实则寂寞。伸手握了臻琳的手,臻璇轻轻应道:“好。”
正文 345章 添喜(一)
章节名人生大敌。
…
甬州入夏极快,伴着日日傍晚的雷雨,白天一下子热了起来。
各个院子里都添了冰,便是如此,下午的西梢间还是闷热不已,臻璇便让奶娘带着曦姐儿在东次间休息,等落了雨散了些热气,夜里再回西梢间住。
西边新修小院的图纸差不多绘好了,臻璇去夏颐卿外院的书房里看过一次,两进小院,头一进是平层,后一进的正房是个二层阁楼,等建成了推开二楼的窗户,能眺见府中的花园湖水,景致相当不错。
臻璇满意,夏颐卿也喜欢,便定了过了八月开工,年前推了旧院起了新宅子的框架,年后粉刷装饰,等春末的时候就能建成了。
一转眼到了七月初,臻璇估摸着日子,臻琳他们路上慢慢行,再过半个月也能入了京城。
船舱里虽闷一些,好在一路北行,也没有甬州这般炎热。
曦姐儿吃了奶,在榻子上趴着爬了会儿,执画拿着金裸子逗她,看着曦姐儿挥着圆圆的胳膊去够执画,屋里人都笑得开怀。
执棋从外头进来,见里头热闹,也不禁笑了,她走到臻璇身边,福身道:“奶奶,二爷在前头书房,请您过去。”
虽不知道夏颐卿寻她何事,臻璇还是把曦姐儿交给奶娘带着,去了外院。
书房门外由云在守着,这倒是让臻璇有些诧异,平日里守门的都是普通小厮,臻璇止了步子,问道:“云在,谁在里头?”
云在回话道:“奶奶,是昼锦回来了。”
臻璇垂了眸子,为了玫州的矿产。昼锦走了半年多,此时回来,应当是那处已经握在了手里了吧。
事到如今,臻璇也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总归是都绑在了七皇子身上,就如臻瑛说的,现在各个都盼着这位四姑爷,他好了,他们才能都好好的。
在门口立了一会,昼锦从里头出来,见了臻璇,他赶紧问了安。
臻璇点点头,起步进了书房。
书桌上东西不多,左手边堆了不高不低一叠账册。面前翻开了一本,右手边砚台笔墨,夏颐卿坐在书桌后头,闭着眼揉着太阳穴。
臻璇走到他身后,手指轻柔帮着按了。低声道:“二爷寻我?”
夏颐卿应了一声,又让臻璇按了会儿,才指了指面前被压在账册底下的图纸:“改了几处,你来看看。”
臻璇闻言,取出图纸一张张看了,只是她只能看个模样,那些标注用料只有一个大致的印象。往细说了就不懂了:“二爷,我看不明白呢。”
夏颐卿弯着唇角睨了她一眼,示意她俯身下来,一一把改动之处说与她听。
臻璇仔细听完,道:“我是觉得挺好的。”
夏颐卿定然也觉得这改动不错,若不然也不会叫她过来。直接就退回去了。
把图纸收在了一边,夏颐卿道:“刚才见到昼锦了?玫州那里都还顺利,别念在心上。”
这是怕她担忧在宽她的心,臻璇莞尔道了一声“好”。
夏颐卿的目光又落回了账册上,臻璇瞥了一眼砚台。见里头墨汁不多了,便扶着袖子添了水,细细研磨起来。
夏颐卿听到了研磨的声音,他抬眼看去,臻璇低头垂眸,漆黑的眸子如墨一般,墨香渐渐浓郁,夏日的午后越发宁静了。
红袖添香,便是如此吧。
他想到臻璇生曦姐儿的时候,他坐在书房里研磨,迫使自己静下心来,那一刻紧张躁动不安的心,在此刻竟然平静得如同无风时的池水。
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所以才能这般心安吧。
夏颐卿抿唇,轻轻唤了臻璇一声:“七娘。”
臻璇却没有回应,她研磨的手没有停,人却出神了。
等夏颐卿又唤了一声,臻璇才蒙蒙转过神来:“二爷唤我?”
看她迷茫样子,夏颐卿不禁失笑,暖声道:“想什么呢?”
臻璇轻咬下唇,一时没有应答。
她刚才从矿藏想到了七皇子,又想到了进京已经一个多月的臻琳,日子来回一算,猛然之间发现,她的月事迟了快十天了。
生过了曦姐儿之后,臻璇的月事不像之前一般准确,每个月晚上四五天都是有的,可像这样的十天……
心中划过了念头,只是这也仅是她的猜测,没有确定的事,臻璇不想贸贸然说与夏颐卿听,尤其是这种大事。
臻璇缓缓摇了摇头:“我就是在想四姐姐,路上还有半个月吧。”
夏颐卿看得出这是臻璇的推托,也没有拆穿追问,顺着她的话,道:“差不多。殿下恐怕会比四姨早几天进京。”
臻璇笑着点了头。
这件事存在了心上,第二日便急急请了陈妈妈过来。
陈妈妈进了屋,见里头只剩下挽琴伺候,曦姐儿都不在,她估摸着臻璇说的是秘密事,便依着在杌子上坐了。
“妈妈,我这个月的葵水迟了十天了。”臻璇也顾不上羞涩不羞涩的,只压着声音把事情说了,“这几个月都会晚,却没有晚这么多过。”
陈妈妈一愣,再一想又忍不住笑了:“也许是又怀上了,也许是没有,请查大夫来把个脉?”
臻璇摇头:“月份这般浅,就怕切不准。万一弄错了,叫老祖宗、祖母那儿白欢喜一场。”
这话说得有道理。
臻璇生了曦姐儿才半年,无论是长生居还是听风苑里都不会催促,可万一闹个乌龙,下回就都盯着臻璇的肚子,越发添了压力了。
“奶奶别着急,再等个十天半个月的,若还不来再叫查大夫来看看。”陈妈妈建议道,“这段日子吃喝都小心一些,冰碗虽然解暑,奶奶千万别贪嘴。”
臻璇自然应下了。
臻璇虽然没贪嘴。不想没几日之后,老祖宗那里贪凉快多吃了几口冰,半夜里身子就不舒服了。
因着夜深,也没有往各院子里报。等天亮时各处起身,才晓得老祖宗病了。
郑老太太匆匆用了些早饭,便叫郑氏、臻璇、夏湖卿一块往长生居去。
刚进了门,外头又一阵问安声,何老太太领着二房女眷们来了。
两房见了礼,臻璇并未见到杨氏,便悄悄问了云氏一声。
云氏轻声道:“八个月了,大嫂想来都没哪个敢让她过来,老祖宗见了她越发要生气了。”
老祖宗念着晚辈们的肚子,就怕有个闪失。若杨氏就这么过来,冲到了药味,更加不好。
桂嬷嬷和湘翮伺候了一整夜,湘翮年纪轻些还好,桂嬷嬷岁数大了。整个人就有些没精神。
郑老太太问了湘翮几句,晓得老祖宗就是受了些凉,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到底年纪在那边,少不得要调理一段日子。
老祖宗晓得她们过来,不爱她们一群人在面前拥着,只留下了臻璇和云氏两个曾孙媳妇。其他人都散了。
说是伺疾,其实也没有多少事情。
桂嬷嬷去休息了,怡翮进来伺候,老祖宗阖眼躺在床上,听云氏说些趣事。
“到底是老了,不中用了。就那么几口冰。年轻时吃上两碗都不觉得难受。”老祖宗自嘲,又笑着与她们道,“趁着年轻,想吃什么赶紧吃了,可别等到牙齿松了。盯着看了半日下不去筷子。”
这话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臻璇赶紧换了个话题,与老祖宗说起了曦姐儿。
提到曦姐儿,老祖宗面上笑容更盛:“我屋里都是药味,冲得厉害,回头通通风,把曦姐儿抱来。”
臻璇应下了。
等陪着老祖宗用了些午饭,又避开了正午的日头,老祖宗才让她们各自回去。
臻璇出了长生居,想起许久不见的杨氏,便与云氏一道往二房去了。
似乎是怕惊扰了杨氏养胎,采芙院里很是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