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门风月-第71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听他这样说,还是放下了一半的心,试探地问,“朝中的事儿?”
秦钰点了一下头。
英亲王妃寻了一旁的椅子坐下,看着他道,“当年,你父皇登基时,也是诸多事情,虽然不像如今内忧外患,一团乱麻,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京城好一阵子血雨腥风,兄弟相残,骨肉相杀,即便是在无情的帝王家,也令人心痛做苦。”
秦钰没言声。
英亲王妃继续道,“如今,南秦三百年来,罕见皇室宗室同心协力,兄弟同心,没有自相残杀,一致对外,这是幸事儿。”顿了顿,看着他又道,“其余的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咬一咬牙,也就过去了。你如今的身体身系南秦江山,千万百姓子民,是朝野内外的支柱,切忌不可伤身,以损龙体。”
秦钰闻言抬起头,叹了口气,面色舒缓了些,“还是大伯母会宽慰人。”
英亲王妃顿时笑了,“我不是会宽慰人,而是过来人,我们那一代的事情,看得多了,到如今这个年岁,也算是尝遍了人生百态。但是但凡是人,便有七情六欲,人之常情。我如今有些事情,虽然看开了,但有些事情,还是免不了操神。”
秦钰闻言也笑了,“让您操神的事情,一直以来不就是他们俩吗?”
英亲王妃笑着点头,“是啊,那俩孩子,一直让我操心。”
秦钰顿时了然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慢慢起身,走到玉案前,从抽屉里抽出两封信,转身递给英亲王妃,“这是秦铮来的信。”
英亲王妃摇头,“他给你写的信,都是朝中大事儿,我一个妇道人家,不看这个。来这里就是问问你,他们好不好,你与我说说就行。”
秦钰闻言笑着将信笺又扔回了抽屉里,对她笑道,“他出京后,动手除荥阳郑氏的暗桩时,遇到了秦怜被玉兆天挟持之事,他去了一趟漠北,因此耽搁了些时候,就在这耽搁的空档,荥阳郑氏那边察觉了,在荥阳城布置了一番,他和郑孝扬中了算计,掉下了绝命机关,芳华和李沐清去时,芳华不小心也掉下了绝命机关,与他竟然在绝命机关里遇见了。”话落,他笑了笑,“他们也算是得上天厚爱,命大得很,侥幸想出办法,出了绝命机关,如今平安无恙了。”
英亲王妃提着一口气问,“他们可受伤了?华丫头一定又伤上加伤了吧?”
秦钰颔首,“她自然是受伤了,不过还好,无性命危险,如今在荥阳城内养伤呢。”
英亲王妃松了一口气,“他们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秦钰摇摇头,“不曾说,不过依我推断,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回京。”
“他们还有事情要做?”英亲王妃问。
秦钰颔首,“芳华的魅族血脉,一直是掌控她性命的巨石,若是想不到办法解开,不止她有性命危险,秦铮也有。他们有意去找解决之法,我也觉得当该如此。”
英亲王妃闻言叹了口气,“也是,这么说,短时间内,他们还真不会回京了。”顿了顿,她又恼恨地道,“这魅族血脉和天道规训真是害人。我也不信上天既然让他们存在这世上,便没有可解决之法,总会有办法的。”
秦钰点头,“我也信有办法的。”
英亲王妃舒了一口气,“如今快中秋了,今年他们是不会回京过中秋了,铮儿最喜欢吃我亲手做的桂花月饼。”
秦钰笑道,“我也喜欢吃,大伯母照样做,给朕送来宫里一份,给他送去荥阳城一份。”
“这也行?”英亲王妃顿时笑了。
“行。”秦钰颔首,“我命月落送去,不过您要快点儿做好,明日午时,我就命月落启程。”
“你们两个馋猫。”英亲王笑着点头,“好,我一会儿回府就做,不耽误明日午时前就给你送进宫里来。”
秦钰点点头。
英亲王妃见他虽然与说话间有了些笑意,但是眉目见还笼罩着阴云,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声音问,“钰儿,可是右相府出了什么让你为难的大事儿?”
秦钰眉目动了动,抬头看着英亲王妃。
英亲王妃道,“我进宫时,正巧碰上小泉子了。”
秦钰抿唇,沉默了片刻,也没隐瞒,将李沐清的来信,与信中的内容说了。
英亲王妃听罢,心惊不已,立即道,“这怎么可能?”
秦钰看着她,“连大伯母都觉得不可能,也不枉朕难断。”话落,他道,“右相虽然辞官了,但在百姓心里,威望甚高,门生遍布天下。朕也不希望,京中那些事情真是他所为。可是细想之下,若非京城朝中有举足轻重的重臣,又怎么会有人将南秦京城搅得天翻地覆,我们却抓不住人呢。”
英亲王妃一时愁云也笼上了眉梢,“你这样一说,却也有道理。可是,若是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秦钰道,“当年,芳华父母之死,世人都以为是父皇所为。”
英亲王妃叹了口气,“当年知道谢英和玉婉双双出事儿,我大怒,冲进了皇宫,找你父皇。他虽然未与我明说,但从他情态,我也看出,他也不想他们死。你父皇虽然一直秉承历代皇室遗志,皇室集权,掌控谢氏,但对于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谢英,情分甚笃,还下不去那个手。身为帝王,也有无可奈何之事。”
秦钰道,“当年右相不曾与您一般入宫找父皇,被永康侯拦住了,后来大醉三日,传出一篇诗稿。满腹杀气。”
英亲王妃沉默思索片刻,对秦钰道,“小泉子如今怕是到右相府了,你不方便出面,可否让大伯母代你走一趟。”
英亲王妃看着她。
英亲王妃道,“当年,李延心仪玉婉,我与玉婉是手帕交,有些事情,我也想知道。这么多年,右相在朝中,一直未做不忠之事,即便如此,我也不太相信京中那些搅得翻天覆地之事是他所为。若真是他所为,我也想问问,他难道真是为了玉婉之死?那芳华呢?他为何要害芳华?芳华是玉婉的女儿啊。”
秦钰颔首,“既然如此,就劳烦大伯母走一趟吧。”
英亲王妃站起身,“你在宫里等我消息,从右相府出来,我再进宫来寻你。”
秦钰点头。
英亲王妃转身出了御书房。
她离开后,秦钰揉揉眉心,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英亲王妃出了皇宫后,径直驱车前往右相府。
来到右相府,不待守门人禀报,她便冲了进去,右相府内院静静,她抓了一个人询问,得知右相在会客厅,便径直冲去了右相府会客厅。
来到会客厅,右相府的管家守在门口,一脸的愁云惨淡,见她来了,连忙见礼,“王妃。”
“右相呢?”英亲王妃脚步不停,看向里面。
“在里面。”管家道。
英亲王妃推开门,冲了进去。
入眼处,左相坐在桌前,神色平静,他的面前桌案上摆了信笺和两杯酒,小泉子和他心腹两人立在一旁。
屋中无人说话,气氛十分低暗沉寂。
英亲王妃冲进来,霎时打破了屋中的死寂。
左相缓缓地抬起头,向英亲王妃看来。
小泉子一惊,转回头,低呼了一声,“王妃?”
英亲王妃看了右相一眼,又对小泉子三人摆摆手,“你们先出去。”
小泉子一怔,立即面色紧张地道,“奴才是奉旨来办皇上交代的差事儿,王妃这是……”
“我从皇上那里来的。”英亲王妃意思不言而喻。
小泉子闻言踌躇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那奴才去外面等候,王妃有吩咐,喊奴才一声。”
英亲王妃摆摆手。
小泉子带着那二人退了出去。
英亲王妃上前两步,坐在了右相对面,看了一眼桌案上的信笺,逐一过目后,对右相慢慢开口,“我是一个妇道人家,按理说,不该来掺和这一桩事情,但我今日来,虽然打着皇上同意的名号,到不全是为了皇上。”
右相看着她,没言语。
英亲王妃继续道,“这件事情,皇上并没有声张,我今日恰巧进宫,遇到了。我只是在知道发生了这件事情后,想到了玉婉,想来与你聊聊。毕竟,说到玉婉,我觉得,我算是最有权来与你说说话的人。”
右相抿唇,依旧没言语。
英亲王妃看着他,叹了口气,“李延,京中这一年来发生的这些事情,是否是你所为?我想不止是我,皇上,你的儿子,都想不到,怕是任何一个人,也不愿,那个人是你。”
右相忽然闭上了眼睛。
英亲王妃见此,心下一沉,“难道真的是你?”
右相沉默许久,慢慢地点了点头。
英亲王妃心下顿时凉了半截,“为什么?难道真如我猜测,你是为了玉婉?但你既是为了玉婉,但华丫头是玉婉的女儿,你屡次害她,于心何忍?”
右相依旧没言语,破显苍老的脸上现出昏昏沉暗。
英亲王妃看着他,忽然脑中有什么划过,惊道,“难道你是恨玉婉?所以,她死了,你连她的女儿也想杀?”
右相还是没言语。
英亲王妃瞅着他,看了片刻,压制下激动心惊寒凉等等情绪,慢慢地平静下来,坐在那里,等着他想开口的时候。
大约过了整整两盏茶的时间,右相睁开眼睛,看着桌案上的那两杯酒,片刻后,伸手,将其中一杯握在了手里。
英亲王妃立即出手拦住他,面色端凝地看着他,“若你没有一个交代,我是不会让你喝这杯酒的。”顿了顿,她道,“李延,你这一生,世人推崇,门生遍布天下,身居高位,左相即便屡屡锋芒,想越过你,但即便如今你退下了,他还是左相。没拿到右相的位置。南秦皇室待你不薄,我便也不信,你为何要这般做?只是因情生恨,故生狠?”
右相闻言慢慢地撤回手,缓缓开口,“王妃,在你的心里,如何来辨忠奸?”
英亲王妃一怔。
右相却没等她答话,便沉沉地道,“卖国求荣?背后搅动云雨?做了不该做的事儿,便是奸臣吗?一心为国汲汲营营,从身到心,忠君为国,便是忠臣?可是这样?”
英亲王妃一时间被他问住了,思索了一下,道,“世人大体这样判断,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有什么高明见解。”
右相忽然笑了起来,“王妃是聪明人。”
英亲王妃摇头,“当不上,我这一辈子过得也是极为糊涂。”
右相收了笑,“但你有一个好儿子,好儿媳妇儿。”
英亲王妃不置可否,“这个当然,谁都得承认,这两个孩子不止有本事,且聪明绝顶。”
右相身子靠在椅子上,慢慢地放松下来,对英亲王妃缓缓幽幽地回忆道,“当年,谢英兄和玉婉离京,陷入了北齐所谋,为了家国,也应天命,他们二人双双死在了外面。我得知后,恨不得去找皇上理论,悲苦怨恨过皇上为什么要置他们于死地?也很有心死就此辞官算了的想法。”
英亲王妃点点头,“我能理解你当时心情。”
右相继续道,“后来,我没冲到皇宫,半路被永康侯拦住了,他与我说了一番话,将我拖回了府。我沉迷数日,后来,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英亲王妃看着他,“想明白了什么事情?”
右相看着他道,“北齐该杀。”
英亲王妃一愣。
右相淡淡地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很奇怪,既然我觉得北齐该杀,为什么这么多年,没主张皇上兴兵北齐,至今,还做了与我的想法相违背的事情?”
英亲王妃慢慢地点了点头。
右相继续道,“南秦这么多年的情态你也是亲眼看着走过来的,南秦皇室一心想要除去谢氏,无半丝对北齐动兵的打算,我曾试探过皇上,也曾背后努力过,但后来得出结论,都是无可作为。”
“这是南秦建朝历史问题,也是数代南秦皇室帝王的悲哀之处。”英亲王妃道。
“不错。”右相颔首,“何为忠?何为奸?我曾经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忠帝王所思所想所做所为便是忠?逆帝王所思所想所做所为便是奸吗?”话落,他摇摇头,“不见得。”
英亲王妃赞同,“的确。”
右相继续道,“既然,南秦无可为,无兴兵打算,渐渐地在走与谢氏拉锯倾轧的下坡路,那么北齐呢?是否有可为?北齐多年筹谋,但分注意观察天下局势私下那些明暗潮涌之事的人,都能看出来,北齐自然不甘如此,尤其是玉家,野心勃勃。”
英亲王妃静静听着,这回没接话。
“我细查之下,便查到了玉兆天。”右相缓缓道,“抛出一颗鱼饵,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