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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3部分

京门风月-第643部分

小说: 京门风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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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芳华看了他一眼,没回答,将手中的金疮药和凝脂露递给他,对他说,“要看好了李小姐,这是药,刚刚我上药的手法你也看到了,每日换三次药,不能着水,十日后,视情况而定。”

    李沐清接过,点了点头。

    谢芳华对金燕点点头,金燕与她一起走了出去。

    来到屋外,秦钰对谢芳华温声询问,“如何?”

    “以我的医术,恢复十之八九,不近看,与以前无二,近看的话,会留下细微的痕迹。”谢芳华道,“伤口确实太深了,几可见骨。”

    秦钰脸色微沉了沉。

    右相也有些恼怒,看了荥阳郑氏的人一眼,拱手对秦钰道,“皇上,请移步客厅说话。”

    秦钰点点头,对英亲王妃和谢芳华道,“大伯母,一起来吧。”

    英亲王妃点了点头。

    一行人前往右相府的客厅。

    荥阳郑氏的三人一个个愁眉不展,虽然心下焦急,但也未询问郑孝扬被右相府绑在何处。

    进了会客厅,众人落座后,秦钰还没开口,右相夫人便哭着跪在秦钰面前,“请皇上做主,臣妾和碧儿走得好好的,那郑孝扬突然纵马冲过来,差点儿掀翻了马车,臣妾待要问问是何人,他一鞭子就打了过来,碧儿如今这副样子,您知道,女子容貌最是重要,这等刁民,求皇上绳之以法,以儆效尤。否则以后有人争相效仿,天子脚下,岂不是人人要无缘无故被挨打破相了?”

    秦钰忍着气,和气地道,“夫人先起来,荥阳郑氏的郑公、大老爷,郑大公子都在这里,自然会给右相府一个交代。”

    小泉子立即上前,扶起右相夫人,“夫人快起来吧,您别着急,别说皇上不会眼看着不管,荥阳郑氏是礼教严苛的世家大族,族法都能大于礼法,自然会给右相府一个交代的。”

    右相夫人闻言站起身,点了点头,看向荥阳郑氏,摆出一副今日荥阳郑氏不给个交代,他就杀剐了郑孝扬。

    郑轶闻言,花白的胡子抖了抖。

    郑诚极力地克制心里的忧急之色,起身对秦钰、右相拱了拱手,又恨又恼地道,“在下不知犬子竟然悄悄尾随跟进了京,又冲撞了右相府的李小姐。他自小没了娘,都怪在下对他娇惯了,将他养成了……”

    “少说这个没用的,儿子没教导好,是你的责任,拿这里说给谁听?你只告诉我,你拿什么来给我们右相府个公道。”右相夫人撂出狠话,“我宝贝在心尖上的女儿,就这么被破了相。你若是不给个说法,我就命人杀剐了郑孝扬这个不是人的东西。”

    郑诚一惊,顿时噎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答复。

    郑孝纯站起身,对右相和夫人谦然地拱手,“舍弟纨绔,是父亲与我这个做长兄的管教不严,才酿成此大祸。”顿了顿,他跪在地上,“孝纯愿意顶替舍弟,任右相府杀剐打罚。”

    “你是你,你弟弟是你弟弟,你顶替他杀剐,就能代替他闯的祸了吗?”右相夫人怒道。

    “多年来,是我带在身边教导舍弟,弟错,兄之过。”郑孝纯道,“请相爷和夫人责罚,孝纯愿一力代之。”

    右相夫人怒极,“那好,既然你愿意替他顶罪,是你自找的。”话落,她对秦钰道,“皇上,您也听见了,郑孝纯愿意为他弟弟顶罪,我女儿的样貌不能还回来,您一定要重处他。”

    秦钰闻言看向郑轶和郑诚,“郑公,大老爷,你们怎么看?”

    郑公叹了口气,“此事是我荥阳郑氏不对,是郑诚教子无方,是孝纯教弟有责,但凭皇上做主。皇上如何处理,荥阳郑氏绝无怨言。”

    谢芳华抬眼看了一眼郑轶,对这个荥阳郑氏的家主刮目相看,是个舍得出去的主。

第二十八章赔人赔花() 
荥阳郑氏的嫡长子,为了给纨绔弟弟顶罪,甘愿以身代之受罚。

    荥阳郑氏家主对此不说二话,不护着,倒是让人再说不出什么来。

    大长公主刚要反对说话,金燕拽了拽她的衣袖,她偏头看来,金燕对她摇了摇头。

    大长公主只能秦钰闻言看向右相,“右相,你怎么看?”

    右相没想到郑孝纯出来替弟弟顶罪,他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来,若说饶过郑孝扬吧,她女儿被人打成了那副样子,毁了容,关乎女子一辈子的大事儿,他怎么也不能饶过,否则传扬出去,右相府仁厚到了何种地步?以后人人都能骑到右相府的脖子上撒野了。若是不饶过吧?但是郑孝纯代替,他可是荥阳郑氏的嫡子,这可怎么罚?

    尤其是郑孝纯刚与大长公主府的金燕郡主圣旨赐婚,有了姻亲关系,而皇上对荥阳郑氏至今也是极为笼络。

    “相爷,您可不能心软啊。您也看见了,碧儿都成了那副样子了,以后还如何找个好人家出嫁?这一辈子可就毁了。”右相夫人说着,嗡嗡地痛哭起来,“不惩治,我难消心头之恨。”

    右相看了夫人一眼,叹了口气,对秦钰道,“此事但凭皇上您做主吧。”

    右相夫人一听,立即对秦钰道,“皇上,您可不能饶过了他,否则妾身就一头撞死在这。”

    右相恼怒,“你胡闹什么?”

    右相夫人哭起来,“相爷,多少年了,您看我何时胡闹过?若不是我的女儿无缘无故落这场大难,我这个当娘的亲眼所见,比挖了心还痛,我能如此吗?荥阳郑氏明明就是教子无方,放出来祸害人,郑孝扬这副嚣张狂妄出手伤人的样子,指不定祸害了多少人呢。”

    “皇上,多年来,夫人也未曾如此失智过,多有冒犯,您看在她因女儿伤的份上,不予计较吧。”右相对秦钰拱了拱手。

    秦钰颔首,“夫人因女痛心,朕自然能理解体谅。朕没说饶过郑孝扬,夫人暂且宽心。”话落,他对右相问,“郑孝扬如今被绑在何处?”

    “回皇上,是夫人命人将他关押了起来,臣还没见到其人。”右相看向右相夫人。

    右相夫人恨恨地道,“在柴房里,我命人看押着他了。”

    秦钰道,“将他带上来,朕看看,不能先没过目,就对他惩处定罪。”

    右相颔首,对管家吩咐,“去将郑孝扬带进来见驾。”

    “是。”管家立即去了。

    不多时,几名壮汉压着绑着的郑孝扬来到前厅。

    秦钰抬眼看去,只见郑孝扬头发散乱,衣衫破败,身上有几道鞭痕,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几乎看不出人样。

    谢芳华仔细打量进来的郑孝扬,见他此时虽然脏破邋遢,但一双眼睛却是清亮有神,被人压着推到前厅,脚步踉跄间,但还是快速地将前厅一屋子人打量了一遍。目光落在她身上时,似乎顿了顿,便撇开了脸。

    “弟弟?”郑孝纯几乎认不出郑孝扬,试探地喊了一声。

    郑孝扬立即转过头去,见郑孝纯跪在地上,立即大叫,“大哥,你怎么跪着?”

    郑孝纯立即说,“这是皇上,还不拜见皇上。”

    “孝扬,快拜见皇上。”郑诚也连忙道。

    “皇上?”郑孝扬顺着二人的视线看向秦钰,今日秦钰并没有穿明黄色的帝王服侍,只穿了谢芳华做给秦铮的寻常衣衫,清雅贵气,如一个翩翩贵公子。他皱了皱眉,“这是皇上?”

    小泉子立即站出来,大声说,“圣驾在此,还不叩见?不得无礼!”

    郑孝扬闻言伸手一指谢芳华,“那她是谁?皇后?”

    小泉子心里咯噔一下子,立即说,“这是英亲王府小王妃。”

    郑孝扬眨眨眼睛,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知道了,就是那个差点儿做了皇后的小王妃?使得皇上和英亲王府小王爷厮杀争斗的小王妃,忠勇侯府的小姐,天下皆知。”

    小泉子脸色一沉,顿时怒道,“郑孝扬,你当街打了右相府小姐,还不快跪下了认罪。”

    郑孝扬收了笑,直着腰板,嚣张地说,“我又没错,凭什么认罪?”

    小泉子一噎,看向秦钰。

    秦钰对于郑孝扬的放肆倒是没恼没怒,看着他,淡声询问,“你打了右相府小姐,使之破了相,如何说没错?”

    “她当了我的路,不该打吗?”郑孝扬哼了一声。

    “挡了你的路就该打吗?”秦钰挑眉,“路人人得以走,挡了你的路让过就是了,也没必要打。”

    郑孝扬嗤之以鼻,“在荥阳,我一直这样走,没人敢挡我的路,如今她挡我的路,被我打了,活该。”

    “孝扬,不准胡言乱语。”郑孝纯闻言大急。

    “大哥,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什么时候胡言乱语了。”郑孝扬看向郑孝纯。

    郑孝纯一噎。

    “荥阳是荥阳,这是天子脚下,能一样吗?你在天子脚下放肆,如今到了皇上面前,还一样大言不惭,着实可恨。皇上,您看看他,若不重处他,何以儆效尤?”右相夫人大怒道。

    郑孝扬忽然转头看向右相夫人,恼怒道,“就是你,若是你不撞坏了我的情人花,我怎么会出手打你?本少爷从来也是讲道理的,我怎么不打别人,偏偏打你?我还没找你要情人花呢?你女儿的破脸值几个钱?我的情人花可是无价之宝。”

    “情人花?”秦钰忽然挑眉。

    谢芳华也看着郑孝纯。

    英亲王妃也一怔。

    客厅内的众人知道些情由的,都齐齐一惊。

    大长公主讶异地脱口说,“秦铮不就是去采情人花了吗?怎么这里还有情人花?情人花这么多?人人都可以采来?”

    “谁说情人花人人都可以采?我守了半个月,才采到情人花,想拿给大哥看看,谁知道刚进京,就被一辆突然从斜角窜出来的马车给撞坏了?”郑孝扬恼怒地道,“而且这位夫人还一副嘴脸质问什么人冲撞右相府的马车。如今还口口声声要重处我,正好皇上在这里,那么我就问问,右相府就是这样以强欺弱,以大欺小的?”

    “我怎么没看到你的情人花?”右相夫人也怒道。

    “你没看到吗?你现在就去你的车轱辘上看看,是不是还沾着碎花?”郑孝扬怒了,“本少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说一不二,从不虚言。”

    “你少胡言乱语,我根本就没看到你的什么情人花。”右相夫人不认。

    “你没看到,难道本少爷的情人花就白被你撞坏辗压了?”郑孝扬也怒了。

    “管家,去将那辆马车带到这里来。”右相夫人吩咐管家。

    管家连忙颔首,“是,相爷。”

    “小泉子,你也随管家去。”秦钰吩咐小泉子。

    “是,皇上。”小泉子也立即去了。

    秦钰见二人走了,缓缓开口,“口说无凭,若是真有实据,再说不迟。”

    右相夫人住了口。

    郑孝扬用鼻孔哼了一声,走上前,“大哥,你跪着做什么,起来。”

    郑孝纯无奈地看着郑孝扬,摇摇头,“弟弟,不准胡闹。皇上面前,不得放肆。”

    郑孝扬翻了个白眼,“天子面前,也要讲究礼法吧?我虽然一直以来总是闯祸,但这次的事情真不怪我。”话落,忽然委屈地说,“我守了半个月的情人花呢,一路上还有一个小子在屁股后面追着我抢,我跑死了三匹马,才将他落下。”

    “你这半个月不在家,不知去向,竟然是去采情人花了?”郑孝纯看着他,“你怎么这么胡闹,据说情人花生长在那天险之地,你若是有个好歹,你让我和父亲如何去跟九泉下的母亲交代?”

    郑孝扬撇开脸,“大哥,从小到大你都是这句话,就没点儿新鲜的?我已经说过了,我若是死了,就去九泉之下见母亲,跟她团聚,也没什么不好。”

    郑孝纯一噎。

    郑孝扬想摆手,但是后背被绳索绑住,解不开,他转向秦钰,“皇上,可以给我松绑吧?我又不是犯人。绑的我胳膊都麻了。”

    “皇上,不能给他松绑!”右相夫人立即反对。

    右相看了一眼他夫人,说道,“如今皇上在这里,荥阳郑氏的郑公、大老爷、长公子都在这里,事情该如此解决,也不是绑着人能解决的。”话落,他对皇上拱手,“给他松绑吧。”

    秦钰轻轻一挥手,一阵疾风扫了过去,绑着郑孝扬的绳索齐齐切断。

    郑孝扬顿时眼睛一亮,“皇上好俊的功夫。”

    秦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郑孝扬抖掉绳索,松了松被绑僵的筋骨,上前一把拽起的郑孝纯,“大哥,起来。”

    郑孝纯无奈,被他拽了起来。

    郑公此时开口道,“孝扬,你做的错事儿,你大哥要替你顶罪。”

    郑孝扬闻言顿时不干了,“我都说了我没有做错,你顶个什么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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