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门风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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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寒暄之后,众人都将目光看向他身后的小厮,探究意味浓郁。
忠勇侯当做没看到众人的眼神,圆滑地与众人周旋。
谢芳华自从进了皇宫,眼观鼻,鼻观心,规规矩矩,低垂着头做恭谨状。
不多时,南书房里面出来一位老太监,见到忠勇侯眉开眼笑,“老侯爷,听说您今日儿来了,皇上命奴才出来迎您,这大冷的天,您赶快进去吧!”
忠勇侯点点头,跟随老太监进了南书房。
忠勇侯前脚进去,后脚便有一位大人走到了谢芳华跟前,“你是何人?怎么看着面生?忠勇侯何时有了你这么一个小厮,还带来了南书房?你可知道这里并不是谁都能来的。”
谢芳华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面前之人四十多岁,圆脸,有些矮胖,五官并不出彩,但却有一双犀利的眼睛,刚刚听爷爷称呼他左相,想必就是激愤请柬逼走四皇子秦钰的左相卢勇了。她垂下头,恭敬地道,“小的王银,是漠北军营的人,并不是忠勇侯府的人。”
卢勇一愣,眯了眯眼睛,“你是漠北军营来的人?要见皇上?漠北有军情了?”
谢芳华看着脚尖,并不回答他的话。
卢勇眸光凌厉地盯着她,沉声问,“你怎么不回话?”
谢芳华低声道,“小的还没见过皇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您的话。”
卢勇一僵,凌厉的眸光缩了缩。既然是从漠北来的人,要觐见皇上,皇上还没见到人,他自然不能公然逼问,否则就是打探军情了。他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小厮在他面前竟然丝毫不胆怯慌乱,有几分定力。不由得又将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
“哪个是王银?皇上让进去!”早先那老太监又走了出来,扫了一圈众人。
谢芳华走上前,对老太监恭敬地一礼,“回公公,是我。”
老太监上下打量了谢芳华一眼,点点头,挑开帘子进去了,谢芳华抬步跟了进去。
南书房自然如传言中一般富丽堂皇,书墨馨香。
正中一排书架,一张明黄的桌案,一个大约四十多岁,身穿明黄龙袍的人坐在桌前,桌子旁设了一把椅子,忠勇侯坐在那里。在这南书房里,能被皇帝赐坐的人,少之又少。
谢芳华跪在地上,规规矩矩地叩头。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皇帝看着下方十四五岁的少年,威严地开口。
谢芳华缓缓抬起头来。
皇帝看了谢芳华片刻,对她道,“朕听忠勇侯说你是从漠北戍边军营而来,有密函要呈递给朕?”
“是!”谢芳华低下头。
“兵部的密函向来都走驿站,八百里加急,为何武卫将军独独命你来?”皇帝挑眉。
“回皇上,小的也不知缘由。武卫将军只命小的以给忠勇侯府送年货为由顺便带一份密函进京呈现给皇上,其余的并不知道。”谢芳华摇摇头。
皇帝点点头,“有什么能证明你是漠北军营的人?”
谢芳华伸手去怀里摸令牌,摸了个空,忽然想起昨日秦铮等人验明她身份,拿了令牌,却没还给她,她也忘了要了。愣了片刻,放下手,低声道,“回皇上,小的昨日入城,在宴府楼门口出了些事情,令牌被英亲王府的峥二公子给取走了,至今没还回来。”
“哦?”皇上到是意外了一下。
谢芳华只能硬着头皮将昨日的事情经过简单重复了一遍。
皇帝听罢,忽然笑骂了一声,对一旁的忠勇侯道,“这秦铮从小就是个皮猴子,一年到头,总听到他欺负人。五年前在京郊被一只疯狗给咬了,回宫后便闹着让母后赐给他一只比疯狗还厉害的狗,母后疼他,便命人寻了一只狼狗给了他。从此以后,别说人横着走,狗都横着走了,谁也不敢惹他。如今却不想被这王银的车给轧死了,那小子定然是气坏了。他昨日一定不依不饶地追到忠勇侯府去了吧?”
忠勇侯斟酌地道,“孙儿和峥二公子有些交情,到也没大难为。”
皇帝别有深意地看了忠勇侯一眼,“我可听说了,他扬言忠勇侯府从今往后欠了他一笔大债。这还叫没大难为?”
谢芳华想着果然是皇帝,有点儿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昨日的事情想必早就有人禀告。
忠勇侯叹了口气,无奈地道,“那狗毕竟是太后赐给峥二公子的,昨日偏偏赶巧了。”
皇帝点点头,对此事似乎不打算置寰,对守在门口的老太监吩咐,“吴权,你去英亲王府将那小东西给我宣进宫来。”话落,又补充,“记着让他带上昨日从人家手里霸占的那块令牌。”顿了顿,又道,“让外面的人都散了吧!朕今日和忠勇侯叙话,不理会别事儿。”
“是!”吴权应声退了出去。
外面等候的左相等几位朝官得到皇帝的话,对看一眼,都默默离开了南书房。
忠勇侯虽然三年不上朝,但是皇上对其恩宠犹在,鲜少有人比得了。
“你也起来吧!先一旁候着。”皇帝十分宽洪地对谢芳华摆摆手。
谢芳华谢恩,站起身,默默地站在一旁。
皇帝似乎和忠勇侯许久未见,有很多话要说,二人你来我往拉起了家常。
谢芳华感受着二人君臣和睦,若不是重活一世,面对此情此景,她一定想不到会有一日龙威大怒,下令诛了忠勇侯府九族。几百年的世家在一夕之间便化为了烟尘。
她这些年最不愿意的就是想起前世,尤其还是在这个深不可测的皇帝面前。于是,很快便敛心凝神,盯着地面的金砖,一心要将金砖盯出个窟窿。
半个时辰后,吴权从外面回来,禀告道,“皇上,峥二公子来了!”
皇帝停止了和忠勇侯叙话,摆摆手,随意地道,“让他滚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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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告白上墙者:luca320LV2,书童[2014—12—05] “这是我看小说近十年来第一次追文,所以自情大新文开坑来每天必看一章,实在等不及养肥,感觉每天都徜徉在情大的文字里很幸福,很温暖。容景在我喜欢的小说男主里排第二,一直都没有哪个男主排第一,我相信京门男主定是在我心中排第一位的那个!”
上墙理由!我一定让京门风月的男主在你心中排第一去!先跟大家说,某作者很喜欢很喜欢这个男主,等他出彩吧!
第七章恶人()
皇帝话落,外面叽里咕噜滚进来一个人。
那个人滚过门口,滚过谢芳华脚边,滚过忠勇侯的椅子,滚到了皇帝的书案前。
皇帝愣了一下,斥道,“胡闹,滚出去!”
那个人又叽里咕噜地滚了出去。如来时一般,很快便滚出了门口。
谢芳华只看清了一团绣花锦缎和一双镶嵌着白貂皮毛的靴子。如此敢在皇帝面前如此施为的人,怕是独一个。怪不得能在南秦京城横着走。
皇帝蓦地气笑了,伸手指指门口,对忠勇侯道,“你看看!就是这么个皮猴子似的东西!他何时如此听朕的话了?”
忠勇侯也笑了,捋着胡子道,“宗室皇亲里面,皇上的子侄孙息辈,就属峥二公子钟灵隽秀。实属难得!”
“你倒是会夸他!”皇帝不置可否,对外面道,“还不规矩地进来!”
帘幕挑开,一个颈长的身形规规矩矩地走了进来,分外好看的眉目上挂着三分笑意七分得意,跪在地面上叩头,“皇叔万福金安!”
“万福金安?”皇帝冷哼一声,“不被你气死就是朕命大!”
“哪儿能呢!侄儿每次见皇叔都能让皇叔开怀大笑,古人云,常笑之人长寿嘛!”秦铮抬起头,对一旁的忠勇侯眨眨眼睛,“侯爷好!”
“峥二公子好!”忠勇侯笑着点头。
皇帝嫌恶地摆摆手,“起来吧!”
秦铮笑着站起身,颈长的身形如芝兰玉树。
“都成七尺男儿身了,竟然还如小时候一般,朕看你是长不大了。”皇帝扫了他一眼,数落两句,对他道,“还不将霸占了人家的令牌还给人家!”
“我说皇叔怎么想起见我了,原来是托了这令牌的福气。”秦铮从怀里掏出令牌,扔给垂着头站在不远处的谢芳华。
谢芳华伸手接了,看了一眼,是她那块令牌,从怀中掏出密函,连令牌一起递给吴权。
吴权接过令牌和密函,检查了一遍,呈上前递给皇帝。
皇帝先看了看令牌,放在桌案前,又拿起密函,密函是用蜡封着,上面写着“皇上亲启”,他抬头看了谢芳华一眼,撕开了密函。
只看一眼,皇帝晴朗的脸色攸地大变,坐着的身子腾地站了起来。
忠勇侯隐在袖子里的手指颤了颤,险些也跟着站起来。
秦铮疑惑地看着皇帝,须臾,又扭头打量谢芳华。
谢芳华依然低垂着头盯着地面的金砖,如个木头桩子,一动不动。
皇帝看罢密函,身子蓦地颤抖,抬起头,看着忠勇侯问道,“你可知道发生了何事?”
忠勇侯立即站起身,看着皇帝的脸色摇摇头,疑惑地问,“难道是漠北边境有军情?”
“若是军情也便罢了。”皇帝仔细分辨忠勇侯神色,见他疑惑不像作假,叹息一声,将密函递给了他。
忠勇侯伸手接过密函,只看一眼,也是面色大变,一张老脸极其不敢置信,颤抖着问,“这……这怎么会?”
“武卫将军向来沉稳,不会做弄虚作假捕风捉影之事。他既然呈上密函禀告,这便是真有此事了。怪不得不走兵部的加急文书,而是令人悄悄带回来给朕。”皇帝缓缓坐下身,脸色发白,“无名山自太祖时候建立到如今过了两百七十八年,历经十一代帝王,从未出过丝毫差错。曾经朕以为就算这江山守不住了,无名山也会延续下去,不想竟然遭了天雷。”
忠勇侯拿着密函沉默,不知如何接话。
“武卫将军守卫漠北边境,漠北有风吹草动理应被他先察觉,更何况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看武卫将军这密函上写的日期,却恰恰是朕下圣旨令秦钰出京的日期。”皇帝说到这,猛地顿住,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晦暗不明。
忠勇侯将密函递给皇帝,不敢轻易开口评论此事。
“你们先出去候着吧!”皇帝沉默半响,似乎才想起秦铮和谢芳华,对二人摆摆手。
秦铮扭头走了出去,谢芳华倒退着出了门。
外面的空气自然比书房里面的空气舒服,谢芳华轻轻吐了一口气。皇帝让她先出来候着,没准许离开,自然不能离开。
“第一次见到皇叔没被吓尿裤子,你的确是有几分本事,怪不得敢独自一人带密函进京,还敢轧死我的狗。”秦铮挑眉看着谢芳华。
谢芳华心里骂了他两遍,当没听见,垂着头不应声。
“无名山竟然被天雷毁了,岂不是便宜秦钰那小子了?”秦铮压低声音自言自语道。
谢芳华扭头瞅了他一眼,想着秦铮和秦钰有仇?一副恨不得他死的模样。
“你是不是很疑惑秦钰怎么惹了我?我告诉你,三年前我看上了一个女人,想带回府去,偏偏被秦钰捷足先登了。”秦铮冷笑一声,“抢了我的人,得罪我大发了。”
谢芳华收回视线,三年前他才十三四吧?就知道抢女人?果然是纨绔子弟,风流荒唐。
“你在想什么?”秦铮忽然凑近谢芳华。
谢芳华倒退一步,摇摇头。
“没想?鬼才信!我看你脸上明明写着骂我的话。”秦铮脚步逼近。
谢芳华蹙了蹙眉,想着这尊瘟神,怎么才能摆脱他?一不小心退下了台阶,险些栽倒。
秦铮嗤了一声,停住脚步,不屑地道,“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儿,原来不过如此。”话落,从怀中掏出娟帕,扔给谢芳华,“给你擦擦汗!”
谁稀罕用你的帕子擦汗?谢芳华挥手想甩掉。
“你敢不用试试!信不信爷将你踢下九天台阶摔死你!”秦铮恶狠狠地看着她。
谢芳华手一顿,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拿过帕子,擦了擦额头根本没有的汗。
秦铮攸地笑了,嘱咐她,“好好将帕子留着!以后每次见到我都拿出来用,若是有一次我看不到你用。忠勇侯府的大门就别想开了,爷定然砸了它去。”
谢芳华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秦铮转开身,看向天空,从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