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人狼有个约会-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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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人狼有个约会
作者：作家杜超　



第一章灵女出世

一般孩子要到四五岁才记事。但是刘悠悠不一样。她记得自她出生以后所有的事情。换句话说，一生下来，她就已经能够清晰地感知这个世界。只不过是说不出话来而已。


　　　　一般情况下，做母亲的都是十月怀胎生子，但是她的妈妈何金花居然在怀了她一年之后，才生下她。因此，在她还没有出生之前，马良山区六指村的人就已经在议论她是个怪胎了。


　　　　出生的那天，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天气，阳光普照大地，当时何金花还没有任何的征兆就要生她出来。还象往常一样在田里割谷。正在挥汗如雨之时。她的肚子忽然一阵猛烈的剧痛，已经给她生了一个姐姐刘梨花，有过生产经验的何金花便大喊起来：“我要生了。”说罢就倒在了田里，村里和她一起劳作的媳妇婆婆们便放下手中的活，围拢过来。有人拔腿跑回村里去喊接生婆，还有的人则去叫她的爸爸刘古雄。此时的刘古雄，正在村里和别人打麻将赌博。


　　　　然而，等接生婆气喘吁吁地赶过来，却惊讶地发现，刘悠悠已经生出来了。


　　　　据何金花的说法，她就象已成年的孩子钻墙洞一样，一钻就出来了。而何金花也马上不疼了，立刻站了起来，又跟平常一样正常了。


　　　　“哎呀，又是个丫头片子。”周围的人看着她，发出一片叹息之声。


　　　　“啊，又是个丫头片子啊！”匆匆闻讯赶来的刘古雄一看她是个女孩子，不禁大失所望，他想到刘家要绝后，不禁蹲在田头呜呜地哭了起来，连刘悠悠的样子都不想看。


　　　　尽管新中国早已成立，但传宗接代的封建思想在农村还是相当严重，按国家的政策，农民可以在生头胎五年之后生第二胞，从生下姐姐梨花起，刘古雄就盼望着何金花第二胎能给他生个儿子。连名字都想好了五年，叫做果弟。意即果然是个弟弟，没想到她让刘古雄深深失望了。因为这就意味着，他将不可能再有儿子，这在刘古雄看来，几乎是给了他致命的打击。


　　　　只有何金花没有失望，对于做母亲的来说，不管是生男生女，都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都是她的心肝宝贝，在产前，她只是担心这次孕期如此不正常，恐惧生下一个怪物，然而，刚生下的她，眉清目秀，皮肤又白又嫩，只哭了两声便吮着指头，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她，看上去又健康又乖巧，她的心里，实在欢喜得要命。


　　　　何金花情不自禁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小脸蛋，正想给她喂奶，一件奇怪，甚至是恐怖的事情却忽然在此时发生了。


　　　　天居然在瞬间变黑了！。


第二章群鸦道喜

是的，就在瞬间！众人全都惊讶地抬起头，只见天边西南方竟然飞起成千上万只乌鸦，并且还在不断地飞来，一下子竟将天都挡黑了，村民们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情景，全都骇呆了。有的吓得干脆躲进了庄稼地里，那些乌鸦有地落下地里，有地就停在空中，一层层从上到下将众人全都包围起来，一边挥动着翅膀，一边无声地盯着众人。


　　　　人群中死一片的安静。众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难以想象的一幕。


　　　　“妈呀！”在田头的刘古雄竟然吓得一溜烟地跑了。


　　　　咯咯，咯咯，咯咯咯。一连串的笑声忽然响了起来。


　　　　众人惊讶地闻声望去，只见小悠悠竟然对着乌鸦笑出声来。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乌鸦看。


　　　　呱呱呱。乌鸦们全都边拍着翅膀边叫了起来。叫声中似有欢欣之意。竟似在欢迎她的出生。有十几只乌鸦还飞到何金花的身边，围着小悠悠打转。何金花惊得身体发抖。把小悠悠紧紧地搂在怀中，不让乌鸦靠近。


　　　　咯咯，咯咯，咯咯咯，小悠悠笑得更大声了，然后，更令众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她竟然——竟然伸出了手，去摸乌鸦身上的羽毛。那种神态和动作，就象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就象刚才她妈妈去抚摸她的小脸蛋一样。


　　　　怪胎！怪胎！怪胎！


　　　　众人的心里，全部都产生了这样一个同样的念头。


　　　　如果说何金花没有生她之前，村民们嘀咕说何金花会生个怪胎基本上都是开玩笑的话，那么现在，绝大部份人已经在心里肯定了这个想法。


　　　　在马良山当地，乌鸦一向被似作瘟神的化身。其实岂只在当地，可能全中国的人从古到今都会将乌鸦的出现视为不祥之兆。在刘悠悠出生的当天，竟然出现这么多的乌鸦，再看她和群鸦之间，竟有某种默契和感应，这不是怪胎又是什么？何况何金花怀胎一年才生下她！


　　　　就在众人惊惧之时，群鸦又是一片呱呱大叫之声，然后纷纷纵身飞起，飞向空中，整个天空顿时又黑了。然后群鸦开始向远处飞去。只留下呆呆发愣，象做梦一般的人们。


　　　　咯咯，咯咯，咯咯咯。小悠悠还在笑，并向远处飞走的乌鸦挥手，脸上显露出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


　　　　这——哪象是一个刚刚才出生的孩子啊。


　　　　“毫无疑问，这是个怪胎。肯定是。”


　　　　“小妖女，小妖女啊。”


　　　　“金花，快点将这个孩子扔掉。否则她会害你家破人亡。”


　　　　“不止啊，还会害得村子里的人都完蛋的啊！”


　　　　乌鸦一飞走，人们便全部发出了这样的议论。


　　　　因为乌鸦神秘的造访，刚刚出生的刘悠悠被村里的人视为小妖女，纷纷要求她的妈妈把她扔掉，但是何金花死也不肯。她怕有人会害自己的宝贝，天天都不离开小悠悠的身边，连下田干活也把她背着。小悠悠便是在这种不安的环境下生长的。


　　　　开始，何金花困为担忧她一生命运坎坷，给她起名叫做刘忧忧。后来又觉得忧忧两字实在不好听，便又改名叫做悠悠。




第三章灰狼驾到

刘悠悠一天一天地长大起来，幸运的是，象征着不祥之兆的乌鸦再没有出现过，而她本人，也根本没有表现出什么怪异之处，还是象正常的孩子一样生长。所以村里的人也就慢慢地放松了警惕。但是在心里在行动上，对她总是没有对一般的婴儿那样有种天然的亲热和爱。这注定了她自出生之后，孤单就是她唯一的玩伴。


　　　　在家里，连姐姐刘梨花都不怎么搭理她。至于刘古雄，那更是从来不多看她一眼。何金花虽然疼爱她，但何金花从白天到黑夜都在累死累活地做事，除了喂奶给她吃，根本没有空逗她玩。


　　　　一眨眼之间，悠悠已经两岁。因为没人管她，她暂时还只会说“妈妈”两个字。


　　　　就是在两岁生日这一天的夜晚，在她家里发生了一件令人恐怖的事。


　　　　刘古雄手气不错，赢了一点钱，便召集赌徒在家里喝酒，他们在院子里猜拳喝酒，玩得好不热闹，而何金花在厨房里炒菜，七岁的姐姐在外面和小朋友们玩，悠悠就在喝酒的人的旁边，独自一人坐在地上玩。


　　　　忽然，满桌的吵闹全部停了下来，接着咣当咣当几声，正在喝酒的几个人手中的碗掉了下来。空气中充斥着一种不安分的气息。


　　　　一直低着头的悠悠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眼睛中忽然亮光一闪。人也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


　　　　原来，是一只大灰狗悄无声息地走进了院子。并且慢慢地向她走了过来。


　　　　何金花在此时又端着一盘菜出来了，见到外面异常的情形，又见到那条大灰狗，立刻惊叫一声“狼！”，手中的那盘菜掉了下来。又摔破了一个碗。


　　　　是的，那不是一条大灰狗，而是一条大灰狼。


　　　　六指村处于马良山区，山里面确实是有狼，但是象今天这样，狼大摇大摆，无声无息走入村民的家里，这在马良山区还是头一次见到。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狼会走入悠悠的家中。


　　　　在人们的想象中，狼肯定是吃人的，但是，此时的这匹大灰狼却对所有的人目不斜视，只是看着悠悠，并走到了她的身边。


　　　　喝酒的人个个吓得要命，都想站起来跑出去，可是腿肚子都直打哆嗦，全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恐怖的一幕。刘古雄更是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第四章依依不舍

“悠悠快跑。”在孩子的面前，母亲永远都是最勇敢的，只见何金花冲了过来，想要抱起悠悠逃跑。


　　　　然而这时，谁也没有想到的一幕忽然发生了，所有的人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何金花也惊愕地停下了脚步。


　　　　灰狼到了悠悠的身边，居然坐了下来，悠悠完全不知道危险，却咯咯地笑了起来。不但用手去摸它身上的毛，还用手去揪灰狼的耳朵。而灰狼，居然非常温顺。在月光下，他们看得很清楚，狼的表情就象人一样的欢愉和温顺，一个才两岁的小孩子和一只大灰狼坐在一起，倒象是两个很要好的朋友在一起玩一样。


　　　　这真是亘古未见的奇观，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奇观还在后面，刚学会走路没多久的悠悠，竟然摇摇晃晃地爬上了大灰狼的背，大灰狼慢慢地站了起来，非常小心翼翼，似乎怕把悠悠摔下来了，然后它就在院子内慢慢地踱着步，院内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悠悠就坐在它的背上，咯咯咯咯地笑着。看起来显得非常的快乐。


　　　　“妈呀”，终于有人再也无法承受不住眼前的恐怖情形，跑出了大门，而那个人，正是刘古雄。


　　　　悠悠的爸爸一带头，其他的人也清醒过来，跟着跑了出去，整个院内只有何金花一个人，手足无措地看着一狼一人。心中又是吃惊，又是害怕。而大灰狼却对所发生的情形就象没有看到一样。依然在院内转着圈。


　　　　“妈——妈——好——玩，妈——妈——好——玩。”悠悠含糊不清地说着，笑着。


　　　　何金花本来瞪得够圆的眼睛瞪得更圆了，眼珠子差点从眼眶中掉出来了。


　　　　除了“妈妈”二字，悠悠终于会说别的字了。只是在今天这么特别的情况之下。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见悠悠如此高兴，大灰狼也发出了一声长嚎，这一声嚎叫里满是欢欣喜悦之意。


　　　　就在这一声长嚎之后，整个山区忽然接连不断地响起了狼的长嚎之声。彼此遥相呼应。


　　　　这是整个马良山区从来没有发生过的现象，顿时，村子里慌乱成一片，四面八方响起了哭声，喧闹声和叫喊声。只有悠悠家里发出的却是悠悠咯咯的笑声。


　　　　大约十多分钟之后，大灰狼自己又趴了下来，悠悠跳了下来。大灰狼伸过头去，脑袋在她的小脑袋上蹭了几下，血红的舌头飞快地在她粉红的小脸上舔了一下，然后它慢慢地向院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它转过身来，又看了悠悠一眼，眼中满是依依不舍之情。而悠悠，却竟然伸出了小手，向它挥手，那自是示意再见。




第五章逆来顺受

门口又是一片惊呼声和奔跑的脚步声，原来大门口有一大批的村民闻听得悠悠家里发生了怪事，都赶来看稀奇。却被从院子里出来的大灰狼给吓得四散而逃了。

　　　　一直在紧张关注着悠悠和大灰狼的何金花见大灰狼终于离开，终于松了一口气，谁知腿一软，一跤坐在了地上。

　　　　“妈——妈——别——怕——妈——妈——别——怕”，悠悠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对妈妈展开甜甜的笑，还向妈妈伸出手去，一双眼睛象天上的星星。

　　　　何金花抱住她，对准她左看右看，眼中满是狐疑。“天啦，我的小宝贝悠悠，你究竟是什么投胎转世啊？”

　　　　她竟似乎连投胎转世也听得懂，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妈妈解释，只能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就是妈妈的女儿，根本不是任何东西投胎转世，只不过她具有一种天生的灵力而已。

　　　　在别人看来，她诡异无比，可是她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她所做的一切完全发自本能，出自内心。她的世界好象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野狼光顾悠悠的家，并和她在一起玩的事再度让全村的人对悠悠“另眼看待”，她是妖怪的说法再度泛滥起来。并迅速传遍了整个山区。经过再一次的喧染，整个山区的人都对她是妖怪深信不疑了。

　　　　因为她，村里的人不敢再和刘古雄在一起赌博，这让他烦上加烦。

　　　　“村里的人都说，丫头和别人不一样呢。”被赌徒们再次拒绝之后，刘古雄气呼呼地跑了回来，一个人喝着闷酒，气愤愤地对何金花说。

　　　　刘古雄从来不叫悠悠的名字，总是叫她丫头。也从来不抱她。从来不正眼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