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孽之步步莲华 作者:瑾瑜(潇湘vip2015-01-16完结)-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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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萱先听丹青说凌孟祈看到礼物后就不高兴了,心里还直打鼓莫非凌孟祈不喜欢她的礼物不成?后来听她说他很快又高兴起来,方松了一口气,点头笑道:“他喜欢就好,你辛苦了,且下去歇着罢。”
打发了丹青后,她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情忽然变得大好起来,嘴里更是无意识的哼起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的小曲儿来……
只可惜陆明萱的好心情只持续到第三日,也就是凌孟祈生辰次日的傍晚。
当时正是吃了晚饭,一众姑娘都在陆老夫人屋里承欢之时,陆大夫人忽然走了进来,给陆老夫人行过礼后便命陆明凤:“带你妹妹们去暖阁里玩儿去,我有话与你们祖母说。”
陆明凤忙应了,领着众人往暖阁行去,陆明萱走在最后,正好将陆大夫人前半截话听了去:“回母亲,方才皇后娘娘使人传消息出来,说是贵妃娘娘昨儿夜里小产了,如今人还没醒过来,皇上与太后都焦急不已,让我们这些日子多约束约束家下人等并族人们,省得一个不慎触了皇上的霉头,到时候连哭都没地儿哭去……”
饶陆大夫人极力掩饰,陆明萱还是自她的话音里,听出了掩饰不住的欣喜与幸灾乐祸,想想也是,罗贵妃自进宫以来便宠冠六宫,连徐皇后都不得不避其锋芒三分,更重要的是,自罗贵妃进宫以后,便再没有别的妃嫔生下过孩子,若此番再让罗贵妃生下一名皇子,她便有两名皇子在手了,将来夺嫡的希望无疑会更大几分,作为徐皇后的亲妹妹大皇子未来的岳母,陆大夫人自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如今罗贵妃小产了,她又岂能有不高兴不幸灾乐祸的?
陆明萱的心攸地高高提了起来,她最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罗贵妃竟真小产了,还是在见过凌孟祈之后,那么不论她是不是真因受了凌孟祈不认她之举才小产的,当今圣上都会将这个罪归到凌孟祈头上,还不知道凌孟祈即将会面临怎样的厄运呢,——皇上才不会去管罗贵妃在见凌孟祈之前,胎像便一直有些个不好呢,他坐拥天下,富有四海,像是那种不注重结果反而注重过程的人吗?
更何况罗贵妃之所以小产,怕还真与凌孟祈不认她之举脱不了干系,当年的事虽是她的错,她作为母亲疼凌孟祈爱凌孟祈的心却是真的,凌孟祈却不但不认她,反而恶言相向,说她‘抛夫弃子,水性杨花’,还说她‘不知廉耻’,是个作母亲的都受不了,罗贵妃会因此而小产,也是在所难免之事。
念头闪过,陆明萱有意将脚步放得更慢了,就听得陆老夫人失声道:“罗贵妃竟真个小产了?”显然也很震惊于这个结果。
陆大夫人有些怔忡:“母亲这话是怎么说?”难道婆母竟事先知道那个贱人会小产不成?
陆老夫人闻言,方反应过来一时情急之下说了什么,忙补救道:“哦,我是说太医院那么多太医,罗贵妃怎么就小产了呢?”
敌人小产了的消息实在太让陆大夫人高兴,一时也顾不上去想别的了,道:“说是十来日前与皇上闹了别扭,惹得皇上一怒之下好几日都未曾去瞧过她一眼,她担心害怕之下,便有些见红,皇上知道后,又是生气又是着急,急召太医院的妇科圣手们都去了重华殿,谁知道也只是多保了几日的胎,昨儿夜里到底还是未能保住见了大红,然后便小产了,说是人至今都还没醒,怕是凶多吉少,皇上与太后娘娘并皇后娘娘都十分痛心,所以皇后娘娘才会打发了人出来,回去与我大嫂并我都报个信儿。”
听得罗贵妃至今都还没醒过来,陆明萱不由更着急了,罗贵妃不醒过来,连个拼死保下凌孟祈的人都没有,更糟糕的是,万一她永远醒不过来了,皇上痛失爱妃的恨岂非都要冲着凌孟祈去了?到时候凌孟祈可该怎么样呢,岂非只能赔上性命了?
陆明萱不由攥紧了拳头,但从小花厅到暖阁的路就那么一点儿,她已磨蹭半晌了,再不离开怕就要让陆老夫人和陆大夫人动疑了,她只能强压下继续听她们婆媳说话的想法儿,去了暖阁里,只是之后一直到回到空翠阁,也是心不在焉的。
再说陆老夫人听得罗贵妃小产了之后,心下的担心绝不比陆明萱少多少,不过她老人家更多是在为自家担心,怕皇上一怒之下,迁怒他们老两口乃至定国公府,这才真是天降无妄之灾呢!
因忙使人去请了老国公爷来,屏退众服侍之人三言两语将情况与老国公爷说了,末了急声问道:“老国公爷看现下我们该如何是好?”
老国公爷闻言,这才知道今日皇上没有早朝是因何缘由,说句僭越的话儿,他老人家虽在京城很多部门都有自己的暗势力,但宫里却没有,一来他从未想过送自家的女孩儿进宫去争宠,二来宫里已有徐皇后了,陆徐两家到底是姻亲,就算政见不同,互通一些有无还是做得到的,宫里但凡有什么消息,徐皇后自会使人送回来,他犯不着再送人进去白惹徐皇后的厌。
不由紧皱起了眉头,半晌方道:“现下除了等,我们还能怎么办?只希望皇上圣明,别将此事迁怒到我们头上来,话说回来,本就不是我们自己愿意趟进这滩浑水里去的,想来皇上不会拿我们怎么样,至多没有好脸色也就罢了,我更担心的是祈哥儿,罗贵妃是在见过他之后才小产的,皇上只怕本就不待见他,何况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我怕祈哥儿此番凶多吉少了……”
陆老夫人面色不善的道:“此事又与祈哥儿什么相干,祈哥儿根本是无辜的,只可惜命不好摊上这样一个娘,如今怕是要白赔上一条性命了,横竖他这条性命是姓罗的给的,如今便还了她,她总该满意了罢!”
老国公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少说两句罢,且等着看皇上怎么处置此事罢。”心里则在想着,看来他得立刻使人去锦衣卫卫所守着,一旦凌孟祈有什么事,他才好立刻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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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回 绝不原谅
次日,陆明萱与老国公爷并陆老夫人的担心便成了真,老国公爷使去锦衣卫卫所守着的人回来禀报:“宫里一早有公公出来,稍后凌公子便被两个同僚押着,带进了宫里去。”
——当然,陆明萱是经过几次辗转才知道了这个消息的。
老国公爷立刻便要换了衣裳进宫去,凌家三代单传,好容易到了这一辈有两个儿子了,老国公爷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凌孟祈出事,那样他死后都无颜去见老友,更何况此事在他老人家看来,本就不干凌孟祈的事,再说句难听的,本就是皇上先做了对不起凌孟祈的事亏欠了人家,如今他不认错不补救也就罢了,还想要了人家的命,哪有这样的道理?!
却被陆老夫人死活拉住了,急声道:“皇上如今正愁找不到人作筏子泻火,你不说躲着也就罢了,偏还自己往上凑,你是不想要命了是不是?以前还可以说皇上圣明,虽生气着急也不至于拿你一个两朝元老怎么样,可如今我们都知道他连夺人臣妻的事都做得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我不管,我不会让你去的,你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我们这一大家子靠谁去?”
不待老国公爷说话,又道:“我知道你喜欢祈哥儿,我也自来都很喜欢那孩子,尤其是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就更是怜惜他了,可我们再喜欢他再怜惜他,也不能为了他白赔上自己和这么一大家子人不是?您也别太担心,指不定罗贵妃这会子已经醒过来了呢,只要她醒过来,难道还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白丢性命不成?势必会拼死救下祈哥儿的,皇上对她的宠爱有目共睹,如今失而复得,又岂有不事事都顺着她的?再退一万步说,就算她没能及时醒过来,祈哥儿真因此而丢了性命,那也是祈哥儿的命,怨不得别人,谁叫他前世不修托生在了罗贵妃肚子里,如今也不过就是以命还命而已,我们能怎么样?反正无论怎么样,我今日都是不会让你进宫的!”
老国公爷却坚持定要进宫去,“你也说了,我好歹也是两朝元老,皇上就算再生气再着急,也不会拿我怎么样,可祈哥儿不一样,我今日若不去救他,便没有谁能救他了,且不说我与凌兄多年的交情,只就事论事祈哥儿从头至尾都是无辜的,我便定要走这一趟,你别拦着我,否则别怪我不念多年的夫妻情分,你当知道,你是拦不住我的!”
陆老夫人见老国公爷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又想起他几十年来都是说一不二惯了的,饶心下再是担心,也只能住了口什么都不再说,只令双喜双福服侍他更衣去。
一时老国公爷换好衣裳,见陆老夫人正坐在临窗的榻上落泪,心下到底还是一软,上前压低了声音与她道:“你放心,当年在战场上那么多凶险的时刻我都过来了,难道进宫一趟还能比上战场更凶险不成?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陆老夫人闻言,心下稍松,但究竟还是做不得彻底放心,只得闷闷的应了一声:“那你可要说到做到。”亲自将老国公爷送了出去。
其时陆中冕已闻讯领着陆文廷赶了来,说是要陪老国公爷进宫去,老国公爷又岂肯让他们父子去?这件事儿子与孙子自然是知道得越少越好,所以只笑着说自己进宫是去安慰开解皇上的,让他们不要担心,再说皇上也未必喜欢人多。
陆中冕一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便没有再多说,领着陆文廷亲自将老国公爷送至垂花门外上了马,领着十来个亲卫,很快消失在了父子二人的视线当中。
再说凌孟祈自生辰前夕收到陆明萱打发小迟师傅和丹青送去的生辰礼物后,一开始见那礼物只是一枚玉佩,虽温润莹透,洁白无瑕,如同凝脂,一看便知道是上品,却正是因为这枚玉佩是上品,才说明陆明萱心里还拿他当外人看,否则不会送他这么贵重的东西,心下便有些失落。
但转念一想,也说明陆明萱一直记得他的生辰,所以赶在他生辰之前让人送了礼物来,可见她心里待他还是与旁人不同的,那他便有的是希望,所以随即又高兴起来,且这份高兴一直持续了下来,相较之下,连亲生母亲“死而复生”又忽然出现之事也让他没有那么悲愤与难受了。
却没想到,他的高兴终究还是在今日早间被人为的终止了,他的两个同僚忽然领着一个中年太监冲进他在锦衣卫卫所群房的屋子里,不由分说便将他反手扭了,然后与那太监一道,将他塞上一辆马车。
马车驶出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凌孟祈的脑子渐渐清明下来,心里已自马车内一直不发一语只闭目养神的中年太监的身份上,约莫猜出了几分事情的因由,反倒越发冷静下来,在心里暗自冷笑道,那个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最好不要让自己有机会靠近他,否则,自己就算赔上性命,也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之后马车又行驶了约莫大半个时辰,才停了下来,然后中年太监一撩车帘,将那两个锦衣卫打发了,才命跟自己的人将凌孟祈自马车上提下来,复又塞进一乘四人小轿里,继续往前行去。
最后,轿子也停了下来,凌孟祈被拉下轿子后,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之前,宫殿的正门上用烫金的匾额写着三个字“重华殿”。
方才那个中年太监已低眉顺眼的走进了殿中去,不多一会儿出来后,先是打发了抬轿的小太监并跟着他的人,才眼神有些复杂的向凌孟祈做了个“请”的手势,用太监特有的尖细声音道:“皇上正等着公子呢,公子请罢!”
果然是那个人要见他,凌孟祈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觉得斗志昂扬,那个人想见他,他也正好想见见那个人,看他除了权势以外,到底还有什么地方值得他母亲当年抛夫弃子,琵琶别抱的!
凌孟祈与那中年太监一前一后的进得殿中,阔朗的大殿布置得比外面更要富丽堂皇,地上铺着厚厚的嵌金丝地毯,四周由六对高高的铜柱子支撑,铜柱子旁边都设有一人高的雕花盘丝银烛台,点着精巧的八角彩绘宫灯,虽然是白日,依然点着儿臂粗的红烛,烛中似还掺了香料,焚烧起来幽香四溢。
大殿正中丹陛上金鸾镶边雕花的单人榻前,卓然立着一名着明黄绣五爪金龙龙袍的中年男子,不必说正是当今圣上慕容渊了,他生得面相儒雅,身姿英挺,一双鹰隼般的利眼炯炯有神,带着一种长期居于上位的人与生俱来的华贵之气,让人一见之下便禁不住心生景仰与敬畏。
只可惜这其中并不包括凌孟祈,在知道了他当年夺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