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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鬼眼i by 卫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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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景文就後悔了。
      那个女生放声尖叫起来:〃啊──────〃
      好象要被宰的,正在垂死挣扎的鸡叫,在一片寂静中忽然响起来,简直可以撕破人的耳膜。
      〃喂,别叫了!〃
      那女生很听话的嘴巴一闭,接著两眼翻白,一头栽在了地上。
      〃喂,喂!〃刘斌蹲下来:〃李丽婷!你没事吧?〃
      贺瑞博也蹲下去,手在那个女生的鼻孔下试试:〃没事儿,就是吓晕了。〃
      那个女鬼不见了,一个叫史佳的男生不见了。
      去了哪里呢?
      学生们已经被这黑暗,这空旷,这死沈沈的安静所慑,而且,也被景文说的话吓住了,没有一个说话的。为著省电,手机这会儿也没有打开。他们沈默的,象刚才一样坐在黑暗里,不同的是,他们中少了一个成员。
      过了好半天,有个男生说:〃我们。。。。。。去找找史佳吧?〃
      另一个男生的声音响起来:〃怎麽找?去哪里找啊?〃
      〃那,那我们就这麽坐著等?〃
      〃现在照亮都光都要保不住了,你在这里根本寸步难行。〃
      9
      〃那个。。。。。。〃有个男生小声说,刚说了个开头,所有人的心口都又揪了一下。
      又出了什麽事情?
      〃我刚才看到地下堆著些细木头,好象是吊什麽框什麽用的,就在那边。。。。。。我们不如找木头来烧著照明?〃
      这话一说出来,大家的精神都振作了一下:〃真的有?〃
      〃是真的,刚才我用手机照亮的时候看到了。〃
      〃对对,我们可以点木头。〃其他人附合著,刘斌已经站了起来:〃那我们去捡些木头来吧。〃
      有个男生还说:〃我还有个打火机。。。。。。〃旁边一个女生接著说:〃对,把空白本子撕了引火用。〃
      〃那,会不会。。。。。。〃有个女生说:〃空气会不会不够?〃
      〃不会的,你看这里的空气是流动的啊,能感觉到有风。这里肯定有通风口,不会闷的。〃
      烧火。。。。。。合适吗?
      景文转头看看贺瑞博,黑暗中其实也看不到什麽,但是。。。。。。好象握著贺瑞博的手,就可以从他那里获得勇气。景文嘴唇动了一下,却没说话。
      贺瑞博问:〃你要说什麽?〃
      〃嗯?〃
      〃你不是有话跟我说?〃
      景文觉得有些惊异。。。。。。这麽黑,贺瑞博能看到他的表情?还是。。。。。。他手心沁出的冷汗出卖了自己的紧张?
      〃点火。。。。。。可能不是个好主意。〃景文小声说,音量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其他人光顾著在说捡木条来引火照明的事,倒也没有注意他们两个在小声说话:〃这里以前。。。。。。烧死过很多人。烧火,可能会有不妥。〃
      贺瑞博想了想,却说:〃不见得。要是真的象你说的,这里有那种‘东西',那麽他们把我们困在这里是想干什麽?如果他们对我们抱有恶意,那我们引火不引火他们都会出手的。那个男生。。。。。。史,史什麽的,他已经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还有你说的那个和我们一起坐最後一排的女鬼学生,她又是怎麽回事儿呢?到底。。。。。。到底是为什麽,我们弄不清楚。但是听那些传说野传的,鬼不是都怕光怕火吗?所以我觉得点火应该可行。〃
      景文怔怔的听他这麽说,贺瑞博的声音压的很低,在他耳边小声说的这些话,热乎乎的气息吹到耳朵上,景文觉得痒痒的,很想用手把耳朵掩住。。。。。。
      那种痕痒还从耳朵往外扩散著,靠著贺瑞博的那半边身体都有点麻。
      男生们已经讨论完了,正好其中两个人身上都有打火机,然後决定三个人一起去捡木条,互相手拉著手去。女生开始撕练习本,把撕下来的纸放在一边。
      贺瑞博在口袋里摸摸,说:〃我今天倒没带。〃
      景文当然知道男生身上为什麽会有打火机。。。。。。不过他自己是从来没有尝试过抽烟,酒也只喝过一点啤酒。景文是那种敏感的体质,喝一口啤酒都会全身发红,仿佛烧红的虾子。
      而因为他过於沈默寡言,班上其他男生和他也不是很说的来,躲起来抽烟的时候也没有想著要拉他入夥。
      〃还冷吗?〃贺瑞博用力握住他的手:〃放心,会好的。〃
      景文从口袋里摸出电话来按亮看了看,已经一点锺了。
      去捡木条的三个男生回来了,每人都挟著许多根。有个男生看来很有经验,说:〃还有点粗,再弄细点才容易点著。〃
      於是又有学生从书包里摸出美工刀,开始困难的把木头弄细。
      打火机擦出火花来,啪啪的轻声响,然後温暖明亮的火苗冒出来。旁边的女生把本子纸卷好过来引著火,然後再把细木片凑到烧著的火苗上。
      纸条快烧完的时候,木条终於著了。好几个学生都忍不住欢呼,然後赶忙把其他的木条凑过去在那火苗上引燃。
      跳动的火光虽然不算太亮,跟电灯是不能相比,但是的确相当於点了大蜡烛,比手机照亮那是强得多了。
      学生们终於看清了所处地方的全貌。
      地下坑坑洼洼的,似乎是磕了地准备再铺设水泥板材什麽的,但是干了一半就停下来了,所以地面就变成这副样子。他们身前不远处堆著刚才看到的那堆建筑材料,水泥沙子钢筋还有一些木材。他们坐的地方靠墙,那墙黑乎乎的似乎被火烧烟熏过,头顶的地板离他们很远,估计有五米左右高。
      学生们围坐在一起,所有人不约而同又开始数人数。
      九个。
      刚才景文他们两个遇到其他人的时候,那些人一共九个,其中。。。。。。一个是那个女生,一个是现在不见的史佳。
      加上景文和贺瑞博,原来是十一个人,现在却还是九个。
      因为火点起来而刚开心过,笑过之後,所有人又安静下来了。
      现在的局面虽然比刚才是好多了,但是。。。。。。
      还是出不去,而且。。。。。。未知的东西究竟在不在?谁也不敢说不存在。。。。。。
      既然不能认定不存在,那麽就是认定存在了。
      这一阵沈默与刚才相比,显得更不自在。
      刘斌清清喉咙,他隐隐然有班长的架势:〃这个,要不我们互相把姓名说一下吧,怎麽说也做过几个月的同学了。等到中考完我们升了高中,说不定大家还会在同一所学校里再见面呢。我先说,我叫刘斌,立刀刘文武斌,十四中的,我的目标是考进一中的高中,将来大学我想念医学院。〃
      贺瑞博接著说:〃我今天才来的。我姓贺,贺瑞博。的理想是上体校,但是上体校也得考文化课,所以我被我妈给赶来上补习班了。〃
      一个女生说:〃嘿,那你运气真好,头一天来就遇到这麽刺激的事。〃
      贺瑞博哈哈一笑,摸著脑门儿说:〃是吧?我也觉得挺刺激的。〃
      学生们也都知道他们这麽说是为了活跃气氛。刺激麽?当然刺激了。可是首先得活下去,从这里出去吧?
      一个接一个的人说话,女生还有点腼腆,男生的声音就大多了。所有人都说过了。。。。。。最後剩下景文。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那些目光都很复杂,含义各不相同。
      景文低声说:〃我叫张景文,四中的。〃
      说完这句他就停住了。还说什麽呢?
      爷爷以前叮嘱过他多少次,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与众不同,人们都在害怕和排斥这种事情,越是茫然越是害怕,就越讨厌这样的事这样人。
      景文小时候不明白,大了以後就知道爷爷说的话有道理。
      在十五世纪的欧洲,将近两百年的时光里,许许多多数不清被指认成女巫的无辜女人被烧死,传说她们骑笤帚,养猫头鹰,会诅咒,拿小孩子的鲜血和心肝做巫药。。。。。。
      人们对未知。。。。。。一贯都是这样做的。
      自己现在。。。。。。是男巫?阴阳眼?
      别的学生都是怎麽看待自己的。
      忽然贺瑞博拉著他的手,大声说:〃景文画画很好,我们一起在少年宫上课,不过我是运动班的,他是艺术班的。〃
      贺瑞博的话说完之後,又安静了一会儿,一个女生细声细气的说:〃张景文,你将来是不是要考艺术院校?〃
      景文有点局促,摸摸衣角又握握拳头:〃不是。。。。。。我父母希望我读师范,所以,美术和音乐我都学过一点儿,希望将来有用处。〃
      〃师范其实也不错,〃另一个女生说:〃嗯,我家里也想让我读师范,好象全天下的父母都希望孩子当医生或是当老师,太太平平的过一辈子。〃
      〃是啊,我妈也这麽说。。。。。。〃
      景文有些局促,似乎。。。。。。预期中那些排斥和厌恶,并没有到来。。。。。。
      或许,或许别人把那种情绪埋在了心里。
      10
      又是一阵沈默,木条燃烧有种轻微的啪啪的声响,象是木纹被扭曲爆裂开。
      〃张景文。。。。。。〃有个女生小声说:〃你真的。。。。。。能看到?〃
      这句话说的有点战战兢兢的,说话的人心中有著不安。
      但是景文却觉得心里一松,有种〃终於是问出来了〃的感觉。
      他说:〃是的,我。。。。。。从小就能看见。〃
      另一个女生低著头说:〃那。。。。。。那他们有恶意吗?〃
      景文摇摇头:〃大多数没有。。。。。。或许少数也有,但是我没有遇到过。〃
      〃我们。。。。。。不会有事吧?〃
      其实每个人都在担心这问题,但是只有刘斌问出来了。
      景文坦率的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我只是能感觉到他们在,但是这里太黑,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也想不出他们会做些什麽。〃
      〃我小时候,奶奶常说,鬼。。。。。。都是要找替身的。〃刚才那个发问的女生说:〃吊死鬼总要勾引人去上吊,水鬼总想把人拖到水里去淹死,这样他们才能脱身。。。。。。〃
      景文觉得後背上仿佛有一条冷蛇往下蜿蜒,不寒而栗的感觉慢慢的扩散开来。
      〃不是的,〃他艰难的说:〃我想不是的,我没有见过。〃
      火光似乎也没有那麽温暖明亮了,景文觉得头有些晕晕的发沈,他渐觉得坐不住,手指尖和脚趾尖都觉得又冷又麻。身上那件衣服被他裹了又裹,寒气似乎还是无孔不入的从每个可能的缝隙里钻进来。
      〃冷吗?〃贺瑞博攥著他的手。
      景文觉得很奇怪,为什麽那些一起的女生都没有露出畏寒的表情,可是他却觉得那麽冷。
      景文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有点模糊,可能是冷的,也。。。。。。也许是他的幻觉。
      贺瑞博另一手也伸过来,盖在他的手上:〃你在发抖。〃
      景文嘴动了一下:〃没事。〃
      两个字说的象一声叹气的声音,景文觉得头很沈,沈的撑不住,慢慢的向一边倒。
      他觉得自己靠在了一个人的肩膀上。
      贺瑞博心里有点乱。在这黑暗的地底下,所有人都惶恐害怕的时候,他心里在乱纷纷的闹。
      张景文。。。。。。
      其实他早就知道他的名字了。
      他跟少年宫的人问来的,也问到了他的学校。
      他在他的学校门口等过,看到他去了这家补习班。
      然後他也来报了名,前面也有空位子,但是他一点儿也没有犹豫,就走到後面来坐到他的手边。他手脚好象都僵硬了,他抬起头来看他一眼,他就连路都不大会走了。
      张景文的眼睛很黑很深,明明目光是落在你身上的,但是好象并不是在看你,他在看。。。。。。在看著你所不知道的地方。
      明明是同龄人,但是那种深沈和安静,他从来没在别人身上看到过。
      就算是成年人身上,也没有过。
      张景文似乎是累极了,就这样慢慢的,轻轻的靠上了他的肩头。
      贺瑞博一动也不敢动。他就这麽僵直的坐著,别人的心情很乱,他的心情也很乱。
      但是他不是因为恐惧,他和别人不一样。别人觉得害怕,他却觉得。。。。。。惊喜。
      他没想过会遇到今天这样的事。虽然对未知的一切觉得不安,但是,若是没有遇到这样的事,他和张景文还挨不了这麽近,这麽近,没有任何阻隔。
      他还记得张景文躺在医务室的床上,血已经擦净了,眼睛还没睁开,露出很白皙文秀的脸庞。他一下子就愣了,外面炎热的天气好象一点一点被消毒水的气味驱走──他从来没觉得消毒水的气味那麽好闻,连外面树上的蝉声都不显得聒噪烦人。
      景文觉得眼前似乎黑了一下,又明亮起来。
      他愣了一下,他发现自己是站著的,四周很明亮。有很多人走来走去。靠墙有柜台和货架,商品琳琅满目,好多的人,走来走去的买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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