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月-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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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呆地盯着那个缓缓飘落的身影。
视觉昏暗,看不清上方那人的面目,但是不妨碍每个人都注目着那个人影,判断着那人即将飘落的方向,而后纷纷考虑往那个方向动身。
好奇心足以动员起每一个人,别的不说,至少找到了那个人之后,便能知道这段时间,大家的头顶上都在发生些什么了。
当然,其中也有少数突然激动起来的,他们会指着那个其实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的人影,口里喊着一个名字:“单乌!”
……
看着单乌的身形飘飘荡荡地就要消失在下方的密林之中,平等王一拳砸在了身边的树干上,龟裂的花纹沿着他那盆钵大小的拳头扩散开来,到底这棵树还算粗壮,才没有直接断裂开来。
平等王觉得如果现在能有个镜子让他照照脸的话,那脸色一定会黑得能和这昏暗的环境融为一体,只能衬出自己一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眸子——他觉得自己胸口的那一团火,不知道是因为干渴还是因为愤怒,总之即将从自己的口鼻眼耳七窍之中喷涌而出了。
平等王觉得自己根本不应该还存了活捉单乌到手而后炮制一番的念头,浪费精力去清空他身旁就近的那些逃跑路线;根本就应该直接一掌往他的藏身之处拍去,就算他来得及跳下去,自己的掌风也能扫掉他的半条命。
他甚至有些懊恼于自己的粗心大意,明明单乌一直在用那些粗细不同的线头绑着小石子来混淆自己的判断和追捕,偏偏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些小石子分布的路径上,而忽略了单乌到底能从哪里弄出来那么多的线头——如今看来,显然靠的都是这面被顺走的床单。
但是现在,不管平等王怎么后悔得咬牙切齿,都已经晚了,单乌成功地又一次从他手底下逃了出去,而且还是特地与自己打了个照面之后,方才从容逃走——这样的举动简直让平等王的脸皮火辣辣地都要烤出油来。
平等王的脑子一瞬间便被自己应该怎样做才能挽回这被打掉的面子所充满了,他几乎是一时冲动得就想跟着单乌跳下去的方向也同样跳那么一下,但是最后的理智还是成功地阻拦住了他的脚步——他可没有准备什么床单,真掉下去,轻功再好,也是死路一条。
但是如果退回到这处空间的边缘,再用常规的方法回到地面,而后重新开始对单乌的追捕,却又不知道这小子又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了,会不会又布置出什么可以狠削自己面子的机关?
并且,眼下距离筛选结束的时间也已经剩不下多少了,平等王可没那么多时间能够再陪着单乌以天为单位对耗了。
更重要地是,那小子如此嚣张地直接从这倒挂林跳了下去,必然引起所有参加试炼的小鬼的注意,那么,平等王要想挽回自己的面子,除了尽快抓住单乌,便只有更快抓住单乌。
“必须得直接下去。”平等王给自己下了一个死决定,他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单乌落地的方位,全身气息澎湃,宽大的衣袍膨胀得仿佛方才单乌撑起的床单,可是平等王可不敢指望自己这身袍子能起到什么作用,自己这一路走得不甚注意,这袍子的布料有很多地方都已经发脆了。
单乌的办法不能用,平等王只能另寻方法。
“嘿,就让你们这些小鬼见识见识本王的本事。”平等王权衡了片刻,一咬牙,嘿嘿地笑了起来,而后在这处枝桠上站直了身子,澎湃的气息渐渐内敛,而他的脸色也由黑转红,甚至恍然透出光来。
平等王缓缓地将自己的两个手掌举到了面前,手掌上的经络随着内力的奔涌,而开始一突一突地跳动,肌肉却仿佛收紧了一些,原本蒲扇大的手掌,看着竟修长了起来。
平等王缓缓的张开了口,丹田之处猛的窜出的巨响从他的口中回荡而出,惊天动地,而在这个时候,他身体猛然绷直,从落脚的树干之上跃起,双手也开始挥动,一道道有些赤红仿佛火焰一般的气流割裂空气,切在了他附近的那些巨大的石化树木的根基之处。
这才是真正的赤练熔金火焰掌。
平等王挥出了数十掌,而那些树木在平等王击出的掌力的攻击下,起初看不出变化,随即仿佛根部被火焰逐渐融化了一般,晃晃悠悠地断裂开来,并且有先有后地,开始一一落下,拉升出了一个整体下坠的台阶,而这条台阶所延伸出的方向,正遥遥指向单乌落地的地点。
平等王也随着这些下落的树木一起跳了下去,直接跳上了最早下落的那一块上。
就在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平等王眼见已经无法控制的时候,他足下一顿,身形在空中一扭,直接跳到了距离他最近的另外一棵断裂的树木上。
借力。
那棵树仿佛被人又在上面狠狠地击了一掌,以更快地速度往地面落去,而平等王则成功地借到了一点力,让自己下落的速度缓了一缓。
而这个时候,第三棵树,已经落到了可以让平等王借力的位置了。
——单乌控制小石头下落的手段,被平等王改头换面地用了出来,气势磅礴。
平等王于是就这样,在这一连串先后落下的树木上依次借力,硬生生地将自己下落的速度压制在了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而在最后即将靠近地面的那一段距离中,眼见即将无力可借,平等王又是连接几掌劈出,砸碎了就在自己下方层层叠叠的密林,硬是借着这劈空掌的反震之力,让自己下落的趋势又缓了一缓。
最终,平等王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总算是平安落地。
……
平等王的这一跳,惊天动地,而被他借力后砸下的那些树木,更是砸得下方的地面几乎是硬生生地出现了一道山谷,使得原本想去看个究竟的人都有些迟疑退缩,觉得这阎王发威,还是敬而远之的比较好,毕竟这么看起来,这阎王爷,的确是有着填山倒海一般非人的本事的。
当然,其中也会有些例外。
比如石泉和王卅一,他们反而更想去看一个究竟——那么一个,几天之前似乎和大家功力水准都差不多的小鬼,到底做了些什么,能够让堂堂一个阎王爷,做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举动来。
这个小鬼,又到底有了什么本事什么倚仗,让他胆敢做出如此激怒阎王爷的事情来?
……
平等王落地的时候周围没有人,于是他一口血涌到嗓子口的时候,也没强自压抑,而是放纵那口血吐了出来。
这么一跳,就算武功高强如他,也是承受不起第二次的。
且不说使出十成的赤练熔金火焰掌需要消耗多少内力多少的精神,这下跃过程中的每一个借力,无不是需要他使出浑身解数方能奏效,一个不慎,错过了借力的时机,等待他的便是一直落到地面摔一个稀巴烂的结果。
最后,为了能让自己安然落地,平等王挥出的那几掌更是拼了命的,于是那几掌所产生的反震之力,固然减缓了平等王下落的趋势,却也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而更糟糕的是,这内伤还不受不行。
平等王这个时候只能庆幸自己下落的时候弄出的动静够大,根本没有人敢于在附近逗留——万一被上面砸下来的什么东西误伤了,可是一眨眼便脑浆满地的结果——所以也没人看到他丢脸狼狈的模样。
弯腰伏在地上接连吐出了几口血之后,平等王终于觉得自己的胸口没有那么火辣辣的刺痛了,虽然只要一运转内力,全身的经脉仍会仿佛即将断裂一样地疼,而他的心跳也急促地有些难以压制,想要站起身来,竟是两腿的肌肉都不听使唤,显然方才的那一番飞纵跳跃,透支了他太多的体力。
但是平等王深吸了两口气之后,硬是让自己的内力在那破损严重的经脉中运转了一个周天,而后他摇晃着身子,咬牙站了起来,随即辨别了一下方向,就往单乌坠落的地方奔去。
平等王相信,自己就算重伤得只有一口气,想要解决掉单乌,也只需轻轻吹上那么半口气。
第37章 还不学乖()
平等王大踏步地在林地里奔跑了起来,奔跑的速度与姿态看起来与他全盛状态时并没有两样,但是如果有人胆敢与他对视的话,不难发现他体内的气血亏空。
他很快便到达了单乌落地的那一点,或者说那个位置实在太过显眼,只要平等王眼睛没瞎,就能够看见那张巨大的床单就那样在树梢上面挑着,简直仿佛是一面旗帜,上面画着平等王血淋淋的面皮。
平等王怒吼了一声,纵身跃上了那棵树,一把扯下了那张床单,掌心里的三昧真火名不虚传,几乎是瞬间便让那床单在他的手上变成漫天飞舞的枯黄蝴蝶了。
平等王从树上跃下,视线在周围微微环顾了一圈,便发现了一处不怎么显眼的新鲜脚印,仿佛单乌落地之后便开始仓皇逃窜,甚至连自己的行迹也没空处理一番。
“这种小伎俩,还以为能够再一次骗到我么?”平等王冷笑了一声,却掉头往另外的一个方向追去。
……
单乌落地落得并不匆忙,就算他落地之后因为平等王的突然跃下而大吃一惊并开始逃窜,也不会妨碍他在那短暂的从容的时间里,布置好这落地之处的一些细节,迷惑平等王的判断。
既然有那个布置的时间,又怎么会留下这么一个明显的指向性的破绽?
平等王当然不会上当。
果然,在平等王选择了反方向并追出去一段距离之后,他又一次看到一截细小的石化灌木的枝头被撞断的痕迹,并且上面还挂着一些新鲜血迹,平等王算了算时间,发现以单乌的本事,跑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显然正是自己从上方开始下跃的时间,于是平等王有些欣慰地笑了起来,他能够想象到单乌抬头发现顶上的动静之后,那一副计划被打乱而后仓皇失措的表情,想象着单乌甚至连奔跑的脚步都稳不住,直接依着惯性从那灌木之上蹭了过去,撞断了那些灌木的枝头,同时还让自己被那些断茬给划伤了。
平等王于是循着痕迹又往前追了一些距离,而后停下了脚步,左右看了看,重新选定了一个方向追了下去。
虽然在前方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仍挂着些衣料的碎屑,但是单乌这种狡猾的小子,在一时的仓皇之后,必然能够重新镇定下来,然后他就会利用别人对自己仓皇的判断,再一次布下误导方向的细微痕迹。
“这手段是越来越不慎密了啊,呵呵,看起来你是真的慌了。”平等王确定自己已经完全看穿了单乌的一举一动,莫名的成就感就这样在他的心里头冒出尖来,似乎这几天里的辛苦狼狈被牵着转圈,都不是毫无价值。
平等王在追踪的过程中,连接又遇到了几次误导的信号,虽然拖延了一些时间,可单乌所做的这一切的效果,也只能是到此为止了。
根本性的修为境界的差距,并不是这些小伎俩能够改变的,就算平等王自己把自己折腾出来了一堆内伤,就算他需要那么一点点时间判断单乌的去向,平等王的速度到底还是比单乌快了太多,并且这一回的追逐是发生在地面上的——在平等王的脑海里,周遭的一切简直都跟有一个现成的沙盘一样。
在最后一次,平等王在打量了周围的地形后,没有偏转方向,而是沿着那一小团血渍所指向的方向,直直地奔跑了下去。
平等王距离单乌已经很近了,近到让单乌连偏转方向的时间都没有,只能闷头前冲,能冲出多远是多远。
“还挣扎什么呢?”平等王的眼角一跳,高高地举起手掌,而后轻描淡写地一挥。
前方一棵三人环抱的大树上,交错的枝桠笼罩出了一片黑暗的区域,随着平等王这轻飘飘的一掌,那片黑暗之中传来一记皮肉被击实了声音,伴随着一声闷哼。
那团黑暗的区域仿佛晃动了一下,随即,一个人影便从那枝桠之上掉了下来。
眼见那人就要实实在在地砸在了地上,平等王几个大步已经跨过了这段距离,手掌轻轻一捞,就将那下落之人的脑袋给捏在了手里。
“不学乖的小子,我看你还怎么逃?”平等王的手腕一抖,捏在手里那人仿佛一根九节鞭一样,被他甩得全身喀啦喀啦一阵清脆的响声,而后便软绵绵地挂在了平等王的手上,除了微弱的呼吸之外,竟是一动也没法动。
这人当然就是单乌。
他的头被平等王捏在了手里,他能感觉到自己仿佛一团浸透了水的棉花一样,不断地往外冒着冷汗,脖颈之下,全身的关节几乎都在平等王的那一抖之中散了架,肌肉虽然颤抖抽搐着想要收缩,却根本搬运不动哪怕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