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将by水虹扉(强攻强受he)-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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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良渭26岁 重病立罪己诏 诈死 传位安平王 改名洪维 到新龙镇找青大叔
成复十六年 夏
青大叔34岁 遭无良渭诱拐成功 开始甜蜜生活
无良渭26岁 用计诱拐青大叔之心 诱拐成功 开始甜蜜生活
(待续)
2
柏啸青穿著松绿绸缎大褂,腰间系著精致的编花坠玉丝带,一头乌黑长发用玉环束起,身形挺直如剑,气度举止英姿凛然。比之从前,完全是脱胎换骨般。
“我、我……”
之前阮娃曾千万次地想象过,和柏啸青再次相见的场面。但事到临头,却嗫嚅著,说不出完整的话。
“本该早些来看你的,但是一直没得了机会。”柏啸青打量了一番周围简陋的环境,没再说什麽,皱起了眉头。
“……我很好啊。”阮娃注意到他的表情,心底忽地一沈,脸上便绽开了笑容,拉了他的手,开始喋喋不休,“上面的公公们都很看重我,这间屋子我住不久了,我以後就会搬到更大更好的房间里去,公公们说了,到时候会给我添很多家具用物,月银也会涨一些……”
他最不愿意的事情,就是被柏啸青瞧轻了。所以宁愿撒谎,来满足心里的小小虚荣。
柏啸青一边听他说话,一边点头:“这样就好,我这些年,真的很惦记你。对了,我偷偷包了些糕点过来给你。”
他从怀里掏出个很大的油纸包出来,放在桌子上,笑了笑:“你从小就比我要聪明能干,一定能照顾好自己,倒是我多虑了……今天,我在宴席上一眼就看到你了,不过,没敢过去跟你说话。”
是吗?在柏啸青对二皇子温柔微笑的时候,心里也还想著阮娃吗?
阮娃的眼角有点泛红。
好在屋子里的光线黯淡,柏啸青看不出来。
“就是现在,我也不能在你这儿多待,二皇子随时都可能找我……不过,以後我一有机会,就会来看你的。”柏啸青拍了拍他的手,“不管怎麽样,我们永远都是朋友,永远是兄弟。”
说完,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朝阮娃笑了笑,转身走出了这间小屋。
柏啸青离开後,阮娃站在原地愣了很久,才慢慢走到桌案旁边,就著油灯昏暗的光,打开了柏啸青带来的那个纸包。
里面包了七八样宫中秘制糕点,每样都有五六块,皆做成牡丹、碧荷、飞鸟……的小巧模样,是他未曾见过的精致玲珑。
阮娃拈了朵牡丹花形状的点心在手里,只见其花瓣繁复美丽,花芯宛然,一时竟不能下嘴。
他又愣了好久,直到掌心的热度,让糕点变得有些粘了,才蓦然醒悟,将那朵小小的牡丹花放进嘴里咀嚼。
香甜糯滑,从未吃过这麽好的东西。但他不知道吃的是什麽,更叫不上名字。
阮娃嚼著嚼著,慢慢闭上了眼睛,哽咽哭出声来。
一瞬间,嘴里弥漫著香甜,心里却什麽滋味都有。
他和柏啸青,本来是一样的人……而如今,柏啸青可以住宽大舒适的房间,天天读书习武、吃这样美味的糕点;他却只能窝在阴暗潮湿的屋子里,整天被人呼来唤去,吃著粗糙的食物。
想到这里,就觉得难过。
他一生不得亲情眷顾,入宫後又见惯了身旁太监们的阴诡心机、欺弱媚上,学的也是皮里阳秋的那套,怎敢和人轻易交心。
但柏啸青还肯把他当兄弟,还会来看他,对他说些关心恳切的话。
尽管这样的温暖微乎其微,却没有人会这样对他了。
心里在难过的同时,又近乎贪婪的,向往憧憬著这一点点温暖。
**********************
半年间,柏啸青看过阮娃几次、给阮娃带过几次东西之後,不知怎麽地,又不来了。
与此同时,阮娃被上面一句话,下调到了宫内马厩,做其间最累最脏的活路,每天洗马刷马,清扫马厩。
阮娃自思平常做事小心,没有什麽错处,不知为何会如此。
於是把自己这几年攒的月银、年节赏赐拿出来,打个小小银弥勒,找只红锦盒装起来,给马厩的管事太监送了份礼,试探口风。
太监最重的是财,马厩又是个没什麽油水的衙门,这份礼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管事太监心情舒畅之余,就神情骄矜地提点了阮娃一句,让他不要再见柏啸青。
阮娃素性聪敏,立即明白整他的人是谁,出了一身冷汗。
吟芳宫那个女人的手段,宫里谁不知道。他拣了条命,就该千幸万幸。
当下什麽都不敢想了,只有每天勤勤恳恳做活,生怕被人逮了半点错处。
就是这样小心,还是免不了受欺侮,克扣吃穿用度、打骂和干重活都再平常不过。有事没事,还常常被人呼来唤去,取笑取乐。
他一无靠山,二无背景,又被正得宠的姜娘娘嫌恶,宫中太监最是势利,人人把他当烂泥踩在脚下。
阮娃心中的恨意与怨气,在这样的生活状态下,慢慢如毒草般滋生。
他恨姜娘娘和她的儿子,也怨著柏啸青。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这条命,是柏啸青在姜娘娘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才求回来的。
3
穿著补丁撂补丁的衣服,干著最重最脏的体力活,每天都吃不饱饭,还经常挨打。
姜娘娘虽然表面上没要阮娃的命,实际上是深知宫中那些太监的习性,等著慢慢让人把他作践至死。
因为总是饿著肚子,阮娃从十四岁开始,就没再怎麽长高。
真要找自尽的理由,几百次都有了。但他心里憋著一股恶气,支撑著他在困境中苦苦挣扎。
就这样过了两年,到了建纯六年的盛夏。
那天正午,热得不能再热,在屋里还好些,出门就一身的汗。有禁卫军的兵士来要马,负责牵马的太监懒待动,就支使阮娃去做。
这御马监内,大夥儿都习惯了任意作践支使阮娃,反正他不能反抗,也没个靠山告状申冤。
阮娃不敢怠慢,连忙去马厩找了匹马出来,套好鞍缰,牵到门口处,来到那一身鲜亮衣甲的禁卫军兵士面前。
他天天洗刷马匹,给这些马喂草料、捡粪便,马儿们倒还听他的话,所以并没有费太大的事。
“官爷,您的马。”
阮娃低眉躬身,生怕言辞举止间做错了什麽,大气都不敢多出。
那兵士却伸出手,抬起他尖瘦的下巴,笑道:“你这小太监,长得倒是干净秀气,跟女孩子似的。叫什麽名儿?”
“回、回官爷的话,奴婢叫阮娃……”阮娃战战兢兢,不知道那兵士要做什麽。
兵士打量了他一番,宫里的人,眼睛向来最毒。
他一眼,就能看出阮娃是没什麽靠山,总受欺压的小太监。
“嘿嘿……阮娃吗?”兵士笑了笑,松开他的下巴,牵过马匹,声音戏谑中带些威胁,“今儿入夜後,哥哥就在门口等你,不来的话,有你好瞧的。”
说完,兵士便牵著马走了。
阮娃站在原地,不知自己哪里得罪招惹了他,平常又被欺负的怕了,细细发著抖。
他回到马监後,就这样一边干活,一边提心吊胆的过了半天,熬到入夜。
这宫里的人,他谁也得罪不起,没奈何,只有按照那兵士的话,来到御马监门口。
门口处,不止是白日里来的那个兵士在等他,而是足足来了四五个兵士。
他们一见阮娃,便齐齐朝白日里来过的那个兵士,哄的笑出声:“小章,这货色确实能解闷,亏你找得出来。”
说完,就将阮娃围在中间,勾肩搭背的朝深深夜色中走去。
阮娃被带到了他们的住处。四五个身强力壮的青年男人,扒光了他的衣服,足足折腾了他一夜。
阮娃第一次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也能做那种事情。
直到天朦朦亮,阮娃才跛著脚,忍著後庭撕裂般的疼痛,蹒跚著离开了那个地方。
不过,也不是没有半点好处。
那些人折腾完他以後,给他端来了一些剩饭和糕点。两年来,他第一次吃上了顿饱的。
在那些人的面前,他没有流泪。但在回御马监的路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
他知道他人轻命贱,却没想到会变成连妓都不如的东西。
这一夜,他看清了很多东西。
兄弟、朋友……什麽兄弟朋友?
他和柏啸青之间,一在云端一在泥潭……处境遭遇完全不平等的情况下,怎麽可能有真正的兄弟朋友?
他竟还希冀著,能在柏啸青身上得到那一点点温暖慰藉,真是痴心妄想。
但他怎能甘心?无论如何,他还年轻,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够熬到出头的那天。
或许……今天晚上的这种事,可以当做与别人交换食物,以及庇护的筹码。
阮娃想到这里,慢慢止了泪,摸了摸自己的脸。那是副清丽姣好的相貌,他一直知道。
像他这种人,一旦进入纷繁复杂的皇宫,就是将命运与未来全部押在了赌场上。如今,他全部的赌资,也只有这副皮相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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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马监这地方,还是过於引人注目。之後,阮娃为了在姜娘娘手下保命,又主动下调到了香坊。
他白天干著分内的活路,夜间却并不住在香坊里面,而是辗转於侍卫之间,甚至寂寞宫闱娘娘们的卧房。
每个夜晚降临之前,以及天亮之前,他恨不得把自己洗得脱层皮才好。
夜晚降临之前,是害怕侍卫或者娘娘们嫌弃身上的臭气,从而失了依靠;一夜交媾後,在天亮之前,又会觉得自己从内到外脏污不堪,比香坊最臭的地方,还要恶臭。
日子就这样慢慢的挨著,灵魂似乎也渐渐麻木。
柏啸青十六岁,即将从军那年,偷偷来香坊看过阮娃,带著一包银子,叫阮娃赎了身价,离开皇宫。结果被阮娃吼了一顿,把银子扔了出去。
阮娃这些年来,没有得到过别人真正的关心,内心对爱的渴盼到了极点。虽然知道柏啸青眼里只看得到姜娘娘,心底的最深处,其实还是隐隐期盼著。
但柏啸青的这一举动,令他对柏啸青的怨,变成了恨。
姜娘娘整他,柏啸青是知道的,一直知道。但柏啸青最後,却选择了让他离开,让他消失在柏啸青的生命中。
他怎能不恨?他怎能遂了那些人的心愿?
不,他不走。他就是死,也要成为梗在柏啸青心里的一根刺,让柏啸青永远记住他。
(待续)
4
阮娃二十岁那年,柏啸青叛变,天朝帝後殒命,举国搬迁至江南。阮娃盼到了第一次转机,并且将这次转机牢牢地握在手中。
二十六岁那年,他成为了当今天子周元渭的枕边人,宫中无人不争相攀交奉承。
他想方设法,将当年和他交媾过的侍卫们,除了个干净。至於被他侍候过的那些娘娘们,在先帝死後便纷纷被送到寺庙出家,短时间内,莫名其妙就疯的疯、死的死。
他曾一度认为,岁月是可以冲淡一切的。
噩梦般的过去,所遇到的事、所认识的人,都已经消散无痕。他不需要回想,也不再会和过去有任何联系。
他有富贵荣华,他有人人都羡慕的位置。
他从年幼时就想要得到的东西,全部都有了。
直到三十一岁那年,天下再度倾覆,他随驾又回到了京都。是年夏末秋初,再度见到柏啸青。
没有见到柏啸青之前,他不知道,自己有那样恨一个人,那样想得到一个人。
少年时的期盼渴望,那点念想,竟如附骨的毒,从未被拔去,反而随著时间的流逝,渗入骨髓心肺。
他想起了少年时做过的梦。重重叠叠、全部被柏啸青占据的梦。
柏啸青被带进武瑶宫的那夜,阮娃一直守在门外,守了整夜。
里面挣扎、撕打、交媾的声音,虽然隔著厚厚的门,却还是能够隐隐约约听见。
阮娃闭上了眼睛,想像著压在柏啸青身上,与他肌肤相亲的那个人是自己,而不是元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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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啸青寻了一次死,元渭大费周折,将他救回来以後,就开始喂他吃一种药。
柏啸青吃了那种药,渐渐变得痴傻,过去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每天不说话,连动也不大动。
阮娃再也没有去见柏啸青。
一方面是因为元渭专宠著柏啸青,没有机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无需再见。
那个阮娃惦念著的柏啸青,已经不在了。如今在宫里,被皇帝夜夜拥抱的人,只是徒具外貌的皮囊。
明明知道这世界之大,再没有地方可以去寻找那个记忆中的人,却还是忍不住一寻再寻。
甚至在尽可能的情况下,近乎贪婪的,在这个世上搜刮他留下的一切痕迹。
少年时代,柏啸青来看阮娃的时候,曾经说过,他的娘就葬在北郊某处,他每年都要去上坟,再亲手培土修整一番。
阮娃去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