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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唐诗鉴赏大典-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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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白 
  柳色黄金嫩, 
  梨花白雪香。 
  玉楼巢翡翠, 
  珠殿锁鸳鸯。 
  选妓随雕辇, 
  征歌出洞房。 
  宫中谁第一? 
  飞燕在昭阳。 
  李白诗鉴赏 
  这是一首奉诏而作的表现宫中生活的诗。李白于天宝元年(742)秋奉诏入京,此诗当作于次年早春。 
  首联写春景,为全篇作环境渲染。柳色如金,梨花似雪,为寻常比喻。但以“嫩”和“香”点染,则柔枝轻摇,如睹其形;雪海氤氲,如嗅其馨。虽着意点染,但仍极自然,不露雕琢痕迹。 
  后面四句描写皇帝的宫廷生活。玉楼、珠殿、雕辇(装饰华美的人挽车) 、洞房(神仙洞府般的房屋), 铺陈皇家富贵,旖旎风光。“翡翠”、“鸳鸯”均水鸟,后者雌雄双栖,常以喻情人或夫妇。玉楼、珠殿,均非水鸟栖息之所。这里是语意双关。既谓宫廷楼殿装饰着各种禽类雕塑,以表现其富丽堂皇。诗词中多称香炉为“金兽”,称被盖为“鸳衾”,也就是这个意思。也以喻人。“巢”亦作“关”。玉楼、珠殿关锁着众多的宫女。她们都是被剥夺了人身自由的笼中之鸟。 
  诗人对那些不幸的宫女寄予了深切的同情。翡翠,似指一般宫女。鸳鸯,其中之一当指李隆基,而另一位,当然就是指“三千宠爱在一身”的杨玉环。这也给尾联以赵飞燕比喻杨玉环作了伏笔。“妓”指女乐, “歌”指歌女,通指能歌善舞的宫女。妓需要花中选花,歌需要百里挑一,足见歌舞妓队伍之庞大。“随雕辇”,“出洞房”,乃是互文。这两句是说,后宫四万,佳丽三千,都是为皇帝一个人的享乐而存在的。从技巧上讲,这两句将宫廷深似海、宫女多如云的皇家气派渲染得酣畅淋漓。古人评诗之善言富贵者,倒不在乎多用金呀、玉呀这类字眼,如“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此善言富贵者也。”(《漫叟诗话》)李白这两句,可谓乃善言皇家富贵者也。 
  据《后汉书》, 赵飞燕及其妹均有宠于汉成帝,其妹居“昭阳舍”。但《三辅黄图》称赵飞燕居之,此即李诗所本。“昭阳”与“珠殿”相照应,因汉代昭阳殿就是多以“明珠翠羽饰之”。尾联指杨玉环也与赵飞燕一样,在宫中美貌第一,得宠亦第一。这里表面上似乎是一片赞美之词,实际上暗含讽刺。《诗经》中《君子偕老》一诗,是齐国人讽刺齐宣公夫人宣姜的。宣姜在宣公死后,与其庶子姘居生子。诗中盛赞她头饰、衣衫和容貌之美,惟独不赞扬她的品德。言外之意是讽刺宣姜缺德。李白以杨玉环比汉之赵飞燕,其言外之意自然将唐玄宗比汉成帝了。 
  唐玄宗即位之初,励精图治,导致了“开元之治”。 
  但到了后期,沉迷声色,任用奸佞。诗人是抱着“愿为辅弼”,“大济苍生”的愿望应诏入京的。而玄宗却只让他侍酒陪宴,“俳优蓄之”。诗人于失望之余,一再在应制诗中婉言讽谏,希冀沉醉于“温柔乡”中的皇帝能记取前朝荒淫祸国的教训,改弦更张,重振朝纲。这,就是此诗的微言大义吧。 
  此诗前三联对仗工整,全诗词藻华赡,音韵和谐,极富建筑美和音乐美,确实“律度对属,无不精绝”(《本事诗》)。且承转自然,一气呵成,诚如清人翁方纲所说:“太白五律之妙,总是一气不断,自然入化,所以为难能。”(《石洲诗话》) 
  肇自齐梁的宫体诗多描写宫廷享乐生活,情感缠绵悱恻,语言纤巧农丽,风格绮靡浮艳。但李白的《宫中行乐词》却华丽而不失清新,铺张而不忘讽兴,如仙韶妙音,不同凡响。虽是奉命而作,却能自留地步。所以沈德潜说这组诗“于缘情绮靡中,不忘讽意,寄兴独远”(《唐诗别裁》)。    
  长相思 
  李白 
  日色欲尽花含烟, 
  月明如素愁不眠。 
  赵瑟初停凤凰柱, 
  蜀琴欲奏鸳鸯玄。 
  此曲有意无人传, 
  愿随春风寄燕然, 
  忆君迢迢隔青天。 
  昔时横波目, 
  今作流泪泉。 
  不信妾肠断, 
  归来看取明镜前。 
  李白诗鉴赏 
  《长相思》是乐府古题,宋人郭茂倩《乐府诗集》将它归入《杂曲歌辞》,题下所收,从汉代的古诗到六朝文人之作,大都是抒写行人久旅或久戍不归,闺中人的思念之情。这种诗都是以女子口吻用代言体写成。李白这首《长相思》,内容和写法都遵循了古题的规范,当属闺情诗,亦即爱情诗。 
  “长相思”之意,共有四层,即昼夜思念,琴瑟传情、随风寄意、泪涌肠断。这四层意思次第展开,紧相连属,绵密无间。 
  起渲染哀戚情愫:“日色欲尽”,传达了白昼时光难捱的感受;又缀以“花含烟”三字,一方面渲染了暮色的迷茫,另一方面,又以暮色笼罩中的娇柔的花,暗喻着闺中之人。夜幕降临,明月初升,空中弥漫着皎洁的清辉,在这宁静的月夜,闺中人的思念更深了,以至愁不能寐。既不能成寐,就得寻找排遣和寄托,因此她催玄拂柱,以琴瑟传情,在月光下奏起了相思之曲。三、四句对仗工整,设辞华丽,很合女主人的身分。凤凰柱、鸳鸯玄既描写了琴的精美,又传递着相思的信息:凤凰,使人想起萧史、弄玉结成仙侣的故事;鸳鸯更是比翼伉俪的化身。在这里,它们都是乐曲情绪的象征。“初停”、“欲奏”,表明一曲未了,又接续着一曲,不尽的琴声正如人的思绪一样绵长。 
  然而,这曲中情意该如何传送到亲人身边去呢?故而又有了“愿随春风寄燕然”的遐想。燕然,唐诗习用语,指代边地,暗指行人在极远处。接着缀一单句“忆君迢迢隔青天”,将心事道破,形成一个突兀的感情高峰,也是全诗的抒情中心。诗末四句作断肠之辞,“昔时横波目”的甜蜜回忆,更加剧了“今作流泪泉”的痛苦思念,末了向“迢迢隔青天”的亲人呈上自己诚挚的心;你若不能体会我的断肠之情,等你归来时就请这明镜作证吧,我的泪容,将永久地停驻在这面镜中!武则天有《如意娘》诗,诗中有句:“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李白诗的结尾二句当由此化出。泪洒裙上,必会留下痕迹,而镜中人面却是不能长留的。诗说“归来看取明镜前”,将不可为之事说得那样斩截,这正是诗人主观感情的强烈表现。 
  这首诗或许是李白借了乐府古题来表达自己对于妻子的思念。李白于青年时代与故相许圉师的孙女结褵,夫妻生活十分恩爱。但因李白长年漫游在外,聚少离多,双方自不免相思之苦。诗人将这种情思以代言体写出,不但想象了妻子对自己的思念,自己对妻子的思念也含在其中了。    
  猛虎行 
  李白 
  朝作猛虎行, 
  暮作猛虎吟。 
  肠断非关陇头水, 
  泪下不为雍门琴。 
  旌旗缤纷两河道, 
  战鼓惊山欲倾倒。 
  秦人半作燕地囚, 
  胡马翻衔洛阳草。 
  一输一失关下兵, 
  朝降夕叛幽蓟城。 
  巨鳌未斩海水动, 
  鱼龙奔走安得宁? 
  颇似楚汉时, 
  翻覆无定止。 
  朝过博浪沙, 
  暮入淮阴市。 
  张良未遇韩信贫, 
  刘项存亡在两臣。 
  暂到下邳受兵略, 
  来投漂母作主人。 
  贤哲栖栖古如此, 
  今时亦弃青云士。 
  有策不敢犯龙鳞, 
  窜身南国避胡尘。 
  宝书玉剑挂高阁, 
  金鞍骏马散故人。 
  昨日方为宣城客, 
  掣铃交通二千石。 
  有时六博快壮心, 
  绕床三匝呼一掷。 
  楚人每道张旭奇, 
  心藏风云世莫知。 
  三吴邦伯皆顾盼, 
  四海雄侠两追随。 
  萧曹曾作沛中吏, 
  攀龙附凤当有时。 
  溧阳酒楼三月春, 
  杨花茫茫愁杀人。 
  胡雏绿眼吹玉笛, 
  吴歌白紵飞梁尘。 
  丈夫相见且为乐, 
  槌牛挝鼓会众宾。 
  我从此去钓东海, 
  得鱼笑寄情相亲。 
  李白诗鉴赏 
  《猛虎行》为乐府诗旧题。《乐府诗集》中属相和歌辞。古辞云:“饥不从猛虎食,暮不从野雀栖。 
  野雀安无巢,游子为谁骄。”晋人陆机、谢惠连都赋有《猛虎行》诗,都表现行役苦辛,志士不因艰险改节。李白以此题写自己安史之乱后的遭遇。至德元年(756)春天,李白因避安史之乱,离开宣城南赴剡中途中,遇大书法家张旭于慄阳(今江苏慄阳),作此诗以赠张。 
  全诗共分三段。从开始至“鱼龙奔走安得宁”为第一段,叙述安禄山攻占东都洛阳,劫掠中原的暴行及诗人眼见河山破碎,社稷危亡,生灵涂炭,忧心如焚的思想感情。《猛虎行》,一作《猛虎吟》,古乐府曲调名,诗中将安禄山叛军比做吃人的猛虎。对安史叛乱,大唐帝国危在旦夕的局势,诗人十分焦虑。他肠断泪下,不是因为古乐府歌辞“陇头流水,鸣声幽咽,遥望秦川,心肝断绝”的忧伤曲调勾起了他的故乡之思;也并非因为听了象战国时的音乐家雍门子周那样的高手所弹的凄楚动人的琴声而触动了他个人的伤心之事。而是为国家的安危,人民的灾难痛哭。以下八句写胡兵掳掠洛阳,时局混乱,国衰民亡的惨状,亦即诗人伤心的原因。“旌旗缤纷两河道,战鼓惊山欲倾倒。”“两河道”,指唐代的河南道和河北道,即现在的河南省、山东省、河北省和辽宁省部分地区。 
  安禄山叛乱时,河北道、河南道相继陷落,被胡人所占领。安禄山攻破洛阳后,朝廷派大将高仙芝率兵至陕州(今河南三门峡市)抵抗,被安史乱军所败,成了安禄山的俘虏,因为他的部下多是关中人(即秦人),禄山的军队多是燕人,因此说“ 秦人半为燕地囚”; 东都陷落,胡骑遍于市郊,故而说“胡马翻衔洛阳草” 。 
  “ 一输一失关下兵” ,是指高仙芝因兵败于安禄山(故云“一输”),明皇闻此大怒,命宦官边令诚斩高仙芝于军中。高仙芝不战而退,退守潼关,乃出于保卫长安的战略考虑,而唐明皇听信宦官谗言,草率杀掉干城大将,是极失策的(故云“一失”)。“关下兵”,指退守潼关的军队。至德元年(756)十二月,常山太守颜杲卿起兵讨贼,河北十七郡皆归朝廷,等到颜杲卿被安史乱军攻陷,河北诸郡又复归贼手,故云“朝降夕叛”。“幽蓟城”指唐河北道的幽州、蓟州(均在今河北、辽宁地区)等地的城池。安史乱军如海中的巨鳌,搅得海水翻滚,以致海中的鱼龙(指唐朝的军民百姓)奔走不宁,此所谓:“巨鳌未斩海水动,鱼龙奔走安得宁?”第一段将洛阳沦陷后敌焰猖狂,天下罹乱的情景及诗人忧心如焚的心情,生动形象地刻画出来。 
  从“颇似楚汉时”至“绕床三匝呼一掷”为第二段。此段借张良、韩信未遇的故事,抒发诗人身遭乱世,不为昏庸的统治者任用,虽胸怀“王霸大略”、匡世济民之术,也无处施展,无奈随逃难的人群“窜身南国”的感慨。安史乱军来势凶猛,东都洛阳很快沦陷,战争的局势颇似楚汉相争时,呈拉锯状态。这使李白联想起历史上决定汉朝命运的杰出的谋臣和大将—— 张良和韩信来。他们在未遭君臣际遇之时,境况也与自己目前的状况差不多。张良在博浪沙椎击秦始皇,误中副车,被秦追捕,他只能更名改姓,亡命下邳(今江苏邳县),在下邳圮上遇黄石公,授他《太公兵法》。韩信最初在淮阴(今江苏淮阴)市曾受市井无赖的胯下之辱,无以为生,钓于城下。受漂絮的老妇的饭食充饥。后来韩信投汉,汉高祖一开始也未重用他,他月夜逃亡,演了一出“萧何月下追韩信”。 
  象张良和韩信这样的贤才智士,尚且有困顿不遇之时,象汉高祖那样的明君,还有不明之时,“今时亦弃青云士”就不足为怪了。李白在安史之乱未发前,就曾单身匹马闯幽州,探安禄山虚实。天宝十三年曾三入长安,欲向朝廷报告安禄山欲反叛的情状,无奈唐玄宗十分昏聩,凡是告安禄山欲反的人,都被送给安禄山本人发落。李白因此“有策不敢犯龙鳞,窜身南国避胡尘”了。传说龙的颈下有逆鳞径尺,若触动他的逆鳞,则必怒而伤人,这里以此喻皇帝喜怒无常,不喜听批评意见,暗示唐玄宗、肃宗决非是汉高祖那样的贤君明主。愤慨之馀,诗人只好“宝书玉剑挂高阁,金鞍骏马散故人”。表面上看起来是很旷达,其实所表达的是对朝廷不用贤才的深切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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