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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唐诗鉴赏大典-第160部分

小说: 唐诗鉴赏大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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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连戏蝶”应是“戏蝶留连”的倒装,戏蕊彩蝶在花丛中留连忘返,不时在花间翩翩起舞。如果说上两句还是描绘花朵静态的妩媚,那么此句则写出戏蝶动态的舞姿。这里的“戏”和“舞”都用了拟人之法,写出了众多彩蝶忽上忽下,时左时右,乍停乍飞,搧动翅膀的优美舞姿。此时作者已把艳丽的花丛作为背景,而将目光集中在翩然起舞的彩蝶上,由静过渡到动,更加深化了春色欲滴的意境。正当诗人也“留连”于花蝶艳舞之中时,耳边又传来黄莺娇嫩的啼声。至此,诗人便把视觉、嗅觉、听觉等感受写全,从多方面抒写春意。“恰恰”两字固然照顾和上句“时时”的对仗,但这两字也贴切地写出诗人对此时意境的切身感受。当诗人从视觉、嗅觉感知外界自然的色艳、形美,花香、蝶舞等多种景色时,—— 恰在此时,从听觉又感知了娇莺自由自在的啼叫,这令诗人也令读者陶醉在这一幅大自然的美景中。 
  全诗从静态写到花朵压枝的微颤,再写到彩蝶飞舞的动态,从形、色、味等视觉、嗅觉写到声音的感觉,调动读者的各种感觉器官,感受自然美景,使人的心灵受到美的陶冶。    
  绝句 
  杜甫 
  江碧鸟逾白, 
  山青花欲然。 
  今春看又过, 
  何日是归年? 
  杜甫诗鉴赏 
  这首诗作于唐代宗广德二年(764)的春天。此时诗人正寓居成都。由于严武重镇成都,诗人重返草堂,生活上稍稍平定,因此心情也就比较舒畅。 
  开头两句先以对偶句写景。草堂位于锦江之滨,春来之后,江水显得特别碧绿透明。碧波之上几只洁白的水鸟正在戏水。屋后的青山,也显得更加清秀,在早晨阳光的映照下,山花鲜艳如火。寥寥十个字勾画出一幅色彩绚丽意境优美的图画,它将一切山景物态在春日风光中所呈现出来的蓬勃的生机,生动的神态,传神地描绘出来了。梁元帝《宫殿名诗》:“林间花欲然,竹径露初圆。”此诗第二句改“林间”为“山青”,形象更为鲜明突出。两句中以江水的碧蓝来衬托水鸟的洁白,以青山的葱郁来映照山花的火红,对比极其强烈,着色极为鲜艳,描摹自然景物出神入化。 
  是以“画法为诗法”(《杜臆》),采用工笔描绘、对比衬托来取得其艺术效果的。 
  异乡优美的景色固然也能使人流连忘返,但对于长期漂泊异乡的诗人来说,却又容易触起他思乡的情怀;三、四两句表现的就是这种心情。“今春看又过,何日是归年?”今年的春天转眼又要过去了,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故乡去呢?这里的“看”字和“又”字,都写得很有分量。“看”,是指观看,观赏。春色诱人,确实值得人流连欣赏,但是年复一年的而回乡的愿望却始终不能实现。“又”字包含着诗人诸多感慨在内。“何日是归年”,表达的是一种身不由己之感。 
  当时,由于国内战乱不已,诗人不得不长期流寓他乡,颠沛流离, 因而,这里写怀乡之念,正是对和平安定生活的一种渴望。全诗以问句结束,使我们更能体会到诗人内心深沉的痛苦。    
  白帝 
  杜甫 
  白帝城中云出门, 
  白帝城下雨翻盆。 
  高江急峡雷霆斗, 
  翠木苍藤日月昏。 
  戎马不如归马逸, 
  千家今有百家存! 
  哀哀寡妇诛求尽, 
  恸哭秋原何处村。 
  杜甫诗鉴赏 
  这首诗,大历元年(766)秋作于夔州(今四川省奉节县)。白帝城,位于夔州东五里的白帝山上,汉末公孙述据蜀称帝时建造,下临大江,地势险要。 
  首联,使用民歌复踏句法,描写白帝城乌云密布大雨倾盆的奇景。白帝高踞于山头,登城望,只见云雾翻滚,从城内倾泻而出。低头俯瞰,城下暴雨急骤,有如翻盆倾泻。这两句表面写云雨,实际在突显白帝城之高。因为白帝高耸云端,云雾缭绕,暴雨到来时,才能出现人在云雾中,雨从双足落的奇观。 
  颔联紧承前景具体描述。“高江急峡”,不仅说明白帝一带地势高危,江水由此向东,悬流直下,而且两岸高山,江流狭窄,奔腾呼啸,加上急风骤雨,江水陡涨,水位加高,江流湍急,争相奔涌,白浪滔天,有雷霆万钧之势,万马奔腾之状。一个“斗”字,生动形象地描绘了大雨倾注,水流迅疾,泄洪之声惊天动地的壮观情景。在覆盆暴雨之下,星月无光、阴霾蔽日:“翠木苍藤”失去了昔日的光泽,高峡两侧,显得一派昏暗。 
  以上两联,写云雨变幻,暗示了时代动乱、阴霾蔽日的现实,为下文表现破败凋敝、民不聊生的社会现实作铺垫。 
  颈联,笔锋一转,境界陡变,与急骤猛烈的风雨景色形成鲜明对照。诗人俯视雨后的蜀郡大地,“戎马不如归马逸,千家今有百家存!”眼前是荒芜空旷的土地,一匹疲惫懒散的归马,在荒原上闲蹓。山村之内比荒原更显清冷,人烟寥寥,从前的千户中如今只剩下百户,这情景怎不叫人触目惊心。 
  景象如此凄凉悲惨,乡村如此荒芜凋敝,人民生活可想而知。这自然地使诗人注意到了“哀哀寡妇诛求尽,恸哭秋原何处村”的社会现实。“诛求”,就是横征暴敛。多少在战乱中失去了丈夫的寡妇,本来就已是孤苦无依,仅有的一点维持生计的粮食、什物,遭到官府横征暴敛,被搜刮净尽,秋收季节,村里却传来阵阵哭声,哭声悲恸欲绝,哀号遍布原野。“何处村”,是说明哭声来自哪里,并不清楚,但可知处处有人恸哭,哀鸿遍野,悲怆凄凉。 
  这首诗在意境上的变化参差错落,大开大阖,在暴风骤雨之后,展现在读者面前的是一幅凄凉萧索,满目疮痍的秋原荒村图,这图景正是安史之乱后唐代社会的缩影。诗以白帝的急风暴雨,喻唐代社会的战乱动荡;以荒村的萧条凄凉,喻安史乱后国家的疮痍满目。表现了诗人对国家动荡,民不聊生的社会现实沉郁的忧愁与哀思。    
  白帝城最高楼 
  杜甫 
  城尖径仄旌旆愁, 
  独立缥缈之飞楼。 
  峡坼云霜龙虎卧, 
  江清日抱鼋鼍游。 
  扶桑西枝对断石, 
  弱水东影随长流。 
  杖藜叹世者谁子? 
  泣血迸空回白头。 
  杜甫诗鉴赏 
  白帝城危耸于夔州(今四川省奉节县)东白帝山之上,背负峭壁,前临大江,占据高峻山势,为三峡入口处著名胜景。杜甫晚年寄居夔州,咏白帝城作品颇多,此为其中之一。 
  “城尖经仄旌旆愁,独立缥缈之飞楼。”起句突出“白帝城最高楼”之高:城高路险,城头遍插旗帜,而旗帜亦愁城楼高险,则人愁不言而喻。白帝城楼高耸于此缥缈之际,凌空若飞,诗人驻立楼前,极目四望,胸襟益开。其立足之高,视野之阔,使得全诗在未展开之前已笼罩于一种雄奇壮丽的气势之中。“峡坼云霾龙虎卧,江清日抱鼋鼍游。”这一联是写楼头所见:忽而江峡若裂,云气昏晦,纵横怪石似龙盘虎踞,横卧波心;忽而江清水澈,日照当空,滩石于粼粼光影隐耀之中,又如鼋鼍怡然嬉游,阴晴气象殊异,而动人之处各不相让,两句并举,将楼头观景的倏忽万变写得活龙活现。 
  “扶桑西枝对断石,弱水东影随长流。”扶桑,为古神话中东方日出处一种神木,长约数千丈;弱水,为古神话中西方昆仑山下一条水流。此处是诗人登高临深,不禁心驰神往,设想出虚幻之境:如见扶桑西边的枝条正与山峡相对,弱水东边的影子似与长江相随。此前的诗人用此二典,一般是“东观扶桑曜,西卧弱水流”(曹植)的写法,而杜诗反向用之,是紧扣诗题,极力渲染城楼之高,可望扶桑西向;极言江流之远,可接弱水东来。以虚境写实景,于虚实之间传达神韵。 
  “杖藜叹世者谁子?泣血迸空回白头。”诗人的目光又从愈见虚渺的远景上落回楼头,孑孑老者,倚杖望空,情境与首联“独立”句相似,面对苍茫浩荡之江水,立此险峻峭拔之峰,心与物化,问“叹世者谁子?”似已达到忘我境界。但毕竟执着难遣,惟有泪洒天半。这篇诗约作于唐代宗大历元年(766)诗人一生漂泊,年逾半百仍不得归所,安史之乱平息不过三四年,朝野间百废待兴,国恨、乡愁,平生叹喟,郁积于胸,只有回首归去,让这地老天荒的萧瑟苍凉之感逐渐淡化消释于心罢了。 
  这是一首句法用律体而音节用古体的拗体七律,其情绪勃郁,声调拗怒,互相配合,突破了七律中传统的和谐,给人以耳目一新之感。加上格局严谨,首联叙写楼高,二联摹写近景,三联拟想远境,末联感慨身世,起、承、转、合,诗法井然。正如清人王嗣姡А抖乓堋菲馈按耸孀骶擞铮窃涤鞘乐模⒅宰韵淅菘椋臼蓝郑徽轮伲趴眨鹩谔臼馈R员趴招绰ジ撸湎胗绕妗!薄   
  宿江边阁 
  杜甫 
  暝色延山径, 
  高斋次水门。 
  薄云岩际宿, 
  孤月浪中翻。 
  鹳鹤追飞静, 
  豺狼得食喧。 
  不眠忧战伐, 
  无力正乾坤! 
  杜甫诗鉴赏 
  大历元年(766)春,杜甫由云安到夔州,同年秋寓居夔州的西阁。阁在长江边,有山川之胜。此诗是未移寓前宿西阁之作。诗人通过不眠时的所见所闻,抒发了他关心时事,忧国忧民的思想感情。 
  “暝色延山径,高斋次水门。”开头两句点时点地,说明诗人登高远眺的情景。“高斋”,即江边阁。 
  “ 水门”,指瞿塘峡口。瞿塘峡两岸对峙,滚滚长江水贯穿于其间,形势陡峻,远远望去如同一座巨大的石门。江边阁就位于这水门之上。它背倚山崖,前俯江水。现在又正是夕阳西下夜幕将临的时候,苍茫的暮色正渐渐地从远处的山径之间漫延开来,这自然牵动了诗人迟暮、孤独的情绪。这两句,从诗的布局上看,是题前之笔,为“宿”作好时间上的过渡;同时它还起着渲染环境、烘托情绪的作用。“暝色”,本来并不能行动,这里却以“延”字来形容它的降临,就更加生动地写出了它由远及近,不断漫延不断加浓的过程,同时也写出了诗人高楼久坐孤单寂寞之感愈加沉重。 
  三、四两句紧承首联,继续描写高楼远眺所见的景色。这是一个美丽的寂静的夜晚,夜色越来越浓了,深蓝的夜空,升起一轮明月,山脉、河流、森林、房屋都沉浸在如水般的浓月光之中。远处高耸的山峰,已经安睡,几丝薄云悠然缭绕在山崖之间。楼下的江水,不停息地奔腾着,波涛翻滚,倒映于水中的明月,忽隐忽现起伏不定。上句写山崖云宿,承首句;下句写浪翻孤月,承次句,结构安排颇具匠心。这两句源出于南朝梁诗人何逊《入西塞示南府同僚》诗:“薄云岩际出,初月波中上”,但何诗是写清晨之景,这首诗则是描写山城夔州的夜景,意境气象全然不同。 
  三、四两句不但活化了深夜山间薄云漂浮的情态,大江日夜奔流的气势,而且烘托了诗人孤寂的情绪,构成了一种清幽的艺术境界。 
  五、六两句由所见写到所闻。上句写夜静更深,白天在江面飞翔追逐的鹳鸟与水鹤,此时也都静静地安睡了,没有一点声响。下句写高山深谷之中,豺狼出来觅食,相互争夺,发出阵阵凄厉的嗥声。前几句一动一静,愈加衬托出夜境的凄哀悲凉气氛。 
  最后两句由“豺狼”而写到“战伐”,由写景而到抒情,间接传达出诗人忧国忧民的心情。“忧战伐” 
  而至彻夜“不眠”,正面表现了诗人对国家命运和人民疾苦的极度关怀,“无力正乾坤”的“无力”,既指自己病卧沧江,身滞山城,也代指自己一斥不返,有受重用。 
  尾联对结。中间两联都写诗人不眠时见闻。这一联才点出“不眠”的原委。永泰元年(765)五月,杜甫离开成都草堂东下,次年春末来到夔州。这时严武刚死不久,继任的郭英又因暴戾骄奢,为汉州刺史崔旰所攻,逃亡被杀。邛州牙将柏茂琳等又合兵讨崔,于是蜀中大乱。杜甫留滞夔州,忧念“战伐”,寄宿西阁时听到鹳鹤、豺狼的追逐喧嚣之声而引起感触。 
  诗人早年就有“致君尧舜上”、“常怀契与稷”的政治抱负,而今飘泊羁旅,无力实现整顿乾坤的夙愿,社会的动乱使他忧心如焚,彻夜无眠。这一联正是诗人忧心国事的情怀和潦倒艰难的处境的真实写照。 
  此诗全篇皆用对句,笔力雄健,毫不见雕饰痕迹。 
  它既写景,又写情;先写景,后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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