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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部分

24明史-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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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流未绝,亦何尝为祖陵患?
  嘉靖二十五年后,南流故道始尽塞,或由秦沟入漕,或由浊河入漕。五十年来全河尽出徐、邳,夺泗入淮。而当事者方认客作主,日筑堤而窘之,以致河流日壅,淮不敌黄,退而内潴,遂贻盱、泗祖陵之患。此实由内水之停壅,不由外水之冲射也。万历七年,潘季驯始虑黄流倒灌小河、白洋等口,挟诸河水冲射祖陵,乃作归仁堤为保障计,复张大其说,谓祖陵命脉全赖此堤。习闻其说者,遂疑黄堌之决,下啮归仁,不知黄堌一决,下流易泄,必无上灌之虞。况今小河不日竣工,引河复归故道,云归仁益远,奚烦过计为?”报可。
  一魁既开小浮桥,筑义安山,浚小河口,引武沂泉济运。及是年四月,河复大决黄堌口,溢夏邑、永城,由宿州府离桥出宿迁新河口入大河,其半由徐州入旧河济运。上源水枯,而义安束水横坝复冲二十馀丈,小浮桥水脉微细,二洪告涸,运道阻涩。一魁因议挑黄堌口迤上埽湾、淤嘴二处,且大挑其下李吉口北下浊河,救小浮桥上流数十里之涸。复上言:“黄河南旋至韩家道、盘岔河、丁家庄,俱岸阔百丈,深逾二丈,乃铜帮铁底故道也。至刘家AH,始强半南流,得山西坡、永涸湖以为壑,出溪口入符离河,亦故道也。惟徐、邳运道浅涸,所以首议开小浮桥,再加挑辟,必大为运道之利。乃欲自黄堌挽回全河,必须挑四百里淤高之河身,筑三百里南岸之长堤,不惟所费不赀,窃恐后患无已。”御史杨光训等亦议挑埽湾直渠,展济浊河,及筑山西坡归仁堤,与一魁合,独鈇异议。帝命从一魁言。
  一魁复言:“归仁在西北,泗州在东南,相距百九十里,中隔重冈叠嶂。且归仁之北有白洋河、硃家沟、周家沟、胡家沟、小河口泄入运河,势如建瓴,即无归仁,祖陵无足虑。浊河淤垫,高出地上,曹、单间阔一二百丈,深二三丈,尚不免横流,徐、邳间仅百丈,深止丈馀,徐西有浅至二三尺者,而夏、永、韩家道口至符离,河阔深视曹、单,避高就下,水之本性,河流所弃,自古难复。且运河本籍山东诸泉,不资黄水,惟当仿正统间二洪南北口建闸之制,於镇口之下,大浮桥之上,吕梁之下洪,邳州之沙坊,各建石闸,节宣汶、泗,而以小浮桥、沂河口二水助之,更於镇口西筑坝截黄,开唐家口而注之龙沟,会小浮桥入运,以杜灌淤镇口之害,实万全计也。”报可。
  二十六年春,从杨光训等议,撤鈇,命一魁兼管漕运。六月,召一魁掌部事,命刘东星为工部侍郎,总理河漕。
  二十七年春,东星上言:“河自商、虞而下,由丁家道口抵韩家道口、赵家圈、石将军庙、两河口,出小浮桥下二洪,乃贾鲁故道也。自元及我朝行之甚利。嘉靖三十七年北徙浊河,而此河遂淤。潘季驯议复开之,以工费浩繁而止。今河东决黄堌,由韩家道口至赵家圈百馀里,冲刷成河,即季驯议复之故道也。由赵家圈至两河口,直接三仙台新渠,长仅四十里,募夫五万浚之,逾月当竣,而大挑运河,小挑浊河,俱可节省。惟李吉口故道尝挑复淤,去冬已挑数里,前功难弃,然至镇口三百里而遥,不若赵家圈至两河口四十里而近。况大浮桥已建闸蓄汶、泗之水,则镇口济运亦无藉黄流。”报可。十月,功成,加东星工部尚书,一魁及馀官赏赉有差。
  初,给事中杨廷兰因黄堌之决,请开泇河,给事中杨应文亦主其说。既而直隶巡按御史佴祺复言之。东星既开赵家圈,复采众说,凿泇河,以地多沙石,工未就而东星病。河既南徙,李吉口淤氵殿日高,北流遂绝,而赵家圈亦日就淤塞,徐、邳间三百里,河水尺馀,粮艘阻塞。
  二十九年秋,工科给事中张问达疏论之。会开、归大水,河涨商丘,决萧家口,全河尽南注。河身变为平沙,商贾舟胶沙上。南岸蒙墙寺忽徙置北岸,商、虞多被淹没,河势尽趋东南,而黄堌断流。河南巡抚曾如春以闻,曰:“此河徙,非决也。”问达复言:“萧家口在黄堌上流,未有商舟不能行於萧家口而能行於黄堌以东者,运艘大可虑。”帝从其言,方命东星勘议,而东星卒矣。问达复言:“运道之坏,一因黄堌口之决,不早杜塞;更因并力泇河,以致赵家圈淤塞断流,河身日高,河水日浅,而萧家口遂决,全河奔溃入淮,势及陵寝。东星已逝,宜急补河臣,早定长策。”大学士沈一贯、给事中桂有根皆趣简河臣。
  御史高举献三策。请浚黄堌口以下旧河,引黄水注之东,遂塞黄堌口,而遏其南,俟旧河冲刷深,则并塞新决之口。其二则请开泇河及胶莱河,而言河漕不宜并於一人,当选择分任其事。江北巡按御史吴崇礼则请自蒙墙寺西北黄河湾曲之所,开浚直河,引水东流。且浚李吉口至坚城集淤道三十馀里,而尽塞黄堌以南决口,使河流尽归正漕。工部尚书一魁酌举崇礼之议,以开直河、塞黄堌口、浚淤道为正策,而以泇河为旁策,胶莱为备策。帝命急挑旧河,塞决口,且兼挑泇河以备用。下山东抚按勘视胶莱河。
  三十年春,一魁覆河抚如春疏言:“黄河势趋邳、宿,请筑汴堤自归德至灵、虹,以障南徙。且疏小河口,使黄流尽归之,则弥漫自消,祖陵可无患。”帝喜纳之。已而言者再疏攻一魁。帝以一魁不塞黄堌口,致冲祖陵,斥为民。复用崇礼议,分设河漕二臣,命如春为工部侍郎,总理河道。如春议开虞城王家口,挽全河东归,须费六十万。
  三十一年春,山东巡抚黄克缵言:“王家口为蒙墙上源,上流既达,则下流不可旁泄,宜遂塞蒙墙口。”从之。时蒙墙决口广八十馀丈,如春所开新河未及其半,塞而注之,虑不任受。有献策者言:“河流既回,势若雷霆,藉其势冲之,浅者可深也。”如春遂令放水,水皆泥沙,流少缓,旋淤。夏四月,水暴涨,冲鱼、单、丰、沛间,如春以忧卒。乃命李化龙为工部侍郎,代其任。
  给事中宋一韩言:“黄河故道已复,陵、运无虞。决口惧难塞,宜深浚坚城以上浅阻,而增筑徐、邳两岸,使下流有所容,则旧河可塞。”给事中孟成己言:“塞旧河急,而浚新河尤急。”化龙甫至,河大决单县苏家庄及曹县缕堤,又决沛县四铺口太行堤,灌昭阳湖,入夏镇,横冲运道。化龙议开泇河,属之邳州直河,以避河险。给事中侯庆远因言:“泇河成,则他工可徐图,第毋纵河入淮。淮利则洪泽水减,而陵自安矣。”
  三十二年正月,部覆化龙疏,大略言:“河自归德而下,合运入海,其路有三:由兰阳道考城至李吉口,过坚城集,入六座楼,出茶城而向徐、邳,是名浊河,为中路;由曹、单经丰、沛,出飞云桥,泛昭阳湖,入龙塘,出秦沟而向徐、邳,是名银河,为北路;由潘家口过司家道口,至何家堤,经符离,道睢宁,入宿迁,出小河口入运,是名符离河,为南路。南路近陵,北路近运,惟中路既远於陵,且可济运,前河臣兴役未竣,而河形尚在。”因奏开泇有六善。帝从其议。
  工部尚书姚继可言:“黄河冲徙,河臣议於坚城集以上开渠引河,使下流疏通,复分六座楼、苑家楼二路杀其水势,既可移丰、沛之患,又不至沼砀山之城。开泇分黄,两工并举,乞速发帑以济。”允之。八月,化龙奏分水河成。事具《泇河志》中。加化龙太子少保兵部尚书。会化龙丁艰候代,命曹时聘为工部侍郎,总理河道。是秋,河决丰县,由昭阳湖穿李家港口,出镇口,上灌南阳,而单县决口复溃,鱼台、济宁间平地成湖。
  三十三年春,化龙言:“丰之失,由巡守不严,单之失,由下埽不早,而皆由苏家庄之决。南直、山东相推诿,请各罚防河守臣。至年来缓堤防而急挑浚,堤坏水溢,不咎守堤之不力,惟委浚河之不深。夫河北岸自曹县以下无入张秋之路,南岸自虞城以下无入淮之路,惟由徐、邳达镇口为运道。故河北决曹、郓、丰、沛间,则由昭阳湖出李家口,而运道溢;南决虞、夏、徐、邳间,则由小河口及白洋河,而运道涸。今泇河既成,起直河至夏镇,与黄河隔绝,山东、直隶间,河不能制运道之命。独硃旺口以上,决单则单沼,决曹则曹鱼,及丰、沛、徐、邳、鱼、砀皆命悬一线堤防,何可缓也?至中州荆隆口、铜瓦厢皆入张秋之路,孙家渡、野鸡冈、蒙墙寺皆入淮之路,一不守,则北坏运,南犯陵,其害甚大。请西自开封,东至徐、邳,无不守之地,上自司道,下至府县,无不守之人,庶几可息河患。”乃敕时聘申饬焉。
  其秋,时聘言:“自苏庄一决,全河北注者三年。初泛丰、沛,继沼单、鱼,陈灿之塞不成,南阳之堤尽坏。今且上灌全济,旁侵运道矣。臣亲诣曹、单,上视王家口新筑之坝,下视硃旺口北溃之流,知河之大可忧者三,而机之不可失者二。河决行堤,泛溢平地,昭阳日垫,下流日淤,水出李家口者日渐微缓,势不得不退而上溢。溢於南,则孙家渡、野鸡冈皆入淮故道,毋谓蒙墙已塞,而无忧於陵。溢於北,则芝麻庄、荆隆口皆入张秋故道,毋谓泇役已成,而无忧於运。且南之夏、商,北之曹、濮,其地益插,其祸益烈,其挽回益不易,毋谓灾止鱼、济,而无忧于民。顾自王家口以达硃旺,新导之河在焉。疏其下流以出小浮桥,则三百里长河畅流,机可乘者一。
  自徐而下,清黄并行,沙随水刷,此数十年所未有,因而导水归徐,容受有地,机可乘者二。臣与诸臣熟计,河之中路有南北二支:北出浊河,尝再疏再壅;惟南出小浮桥,地形卑下,其势甚顺,度长三万丈有奇,估银八十万两。公诸虚耗,乞多方处给。”疏上留中。时聘乃大挑硃旺口。十一月兴工,用夫五十万。三十四年四月,工成,自硃旺达小浮桥延袤百七十里,渠广堤厚,河归故道。
  六月,河决萧县郭暖楼人字口,北支至茶城、镇口。三十五年,决单县。三十九年六月,决徐州狼矢沟。四十年九月,决徐州三山,冲缕堤二百八十丈,遥堤百七十馀丈,梨林铺以下二十里正河悉为平陆,邳、睢河水耗竭。总河都御史刘士忠开韩家坝外小渠引水,由是坝以东始通舟楫。四十二年,决灵璧陈铺。四十四年五月,复决狼矢沟,由蛤鳗、周柳诸湖入泇河,出直口,复与黄会。六月,决开封陶家店、张家湾,由会城大堤下陈留,入亳州涡河。四十七年九月,决阳武脾沙堽,由封丘、曹、单至考城,复入旧河。时朝政日驰,河臣奏报多不省。四十二年,刘士忠卒,总河阅三年不补。四十六年闰四月,始命工部侍郎王佐督河道。河防日以废坏,当事者不能有为。
  天启元年,河决灵譬双沟、黄铺,由永姬湖出白洋、小河口,仍与黄会,故道湮涸。总河侍郎陈道亨役夫筑塞。时淮安霪雨连旬,黄、淮暴涨数尺,而山阳里外河及清河决口汇成巨浸,水灌淮城,民蚁城以居,舟行街市。久之始塞。三年,决徐州青田大龙口,徐、邳、灵、睢河并淤,吕梁城南隅隐,沙高平地丈许,双沟决口亦满,上下百五十里悉成平陆。四年六月,决徐州魁山堤,东北灌州城,城中水深一丈三尺,一自南门至云龙山西北大安桥入石狗湖,一由旧支河南流至邓二庄,历租沟东南以达小河,出白洋,仍与黄会。徐民苦淹溺,议集赀迁城。给事中陆文献上徐城不可迁六议。而势不得已,遂迁州治於云龙,河事置不讲矣。六年七月,河决淮安,逆入骆马湖,灌邳、宿。
  崇祯二年春,河决曹县十四铺口。四月,决睢宁,至七月中,城尽圮。总河侍郎李若星请迁城避之,而开邳州坝泄水入故道,且塞曹家口匙头湾,逼水北注,以减睢宁之患。从之。四年夏,河决原武湖村铺,又决封丘荆隆口,败曹县塔儿湾大行堤。六月黄、淮交涨,海口壅塞,河决建义诸口,下灌兴化、盐城,水深二丈,村落尽漂没。逡巡逾年,始议筑塞。兴工未几,伏秋水发,黄、淮奔注,兴、盐为壑,而海潮复逆冲,坏范公堤。军民及商灶户死者无算,少壮转徙,丐江、仪、通、泰间,盗贼千百啸聚。至六年,盐城民徐瑞等言其状。帝悯之,命议罚河曹官。而是时,总河硃光祚方议开高堰三闸。淮、扬在朝者合疏言:“建义诸口未塞,民田尽沉水底。三闸一开,高、宝诸邑荡为湖海,而漕粮盐课皆害矣。高堰建闸始於万历二十三年,未几全塞。今高堰日坏,方当急议修筑,可轻言开浚乎?”帝是其言,事遂寝。又从御史吴振缨请,修宿、宁上下西北旧堤,以捍归仁。七年二月,建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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