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金史-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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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谷,字应仲,密州诸城人。中大定十三年进士第,累官沈王府文学。尚书省奏拟大理司直,上曰:“司直争论情法,折正疑难,谷非所长也。”宰臣曰:“谷有吏才,陕西、河南访察及定课皆称职。”上以谷为同知曹州军州事。召为刑部主事,转北京、临潢提刑判官,入为大理寺丞。尚书省点差接送伴宋国使官,令史周昂具数员呈请。左司都事李炳乘醉见之,怒曰:“吾口举两人即是,安用许为?”命左右揽昂衣欲杖之,会左司官召昂去乃已,詈诸令史为奴畜。明日语权令史李秉钧曰:“吾岂惟箠骂,汝进退去留,亦皆在我!”群吏将陈诉,会官劾奏,事下大理寺议,差接送伴官事当奏闻,炳谓口举两人,当科违制。谷曰:“口举两人,一时之言,当杖赎。揽昂衣欲加杖,当决三十。”上曰:“李炳读书人,何乃至是?”宰臣对曰:“李炳疾恶,众人不能容耳。”上曰:“炳诚过矣,告者未必是也。”乃从谷议。历济南、彰德府治中,吏部郎中,河东按察副使,沂州防御使。历定海、泰宁军节度使。泰和六年,致仕。贞祐初卒。
高霖,字子约,东平人。大定二十五年进士,调符离主簿。察廉,迁泗水令,再调安国军节度判官。以父忧还乡里,教授生徒,恆数百人。服除,为绛阳军节度判官。用荐举,召为国史院编修官。建言:“黄河所以为民害者,皆以河流有曲折,适逢隘狭,故致湍决。按《水经》当疏其厄塞,行所无事。今若开鸡爪河以杀其势,可免数埽之劳。凡卷埽工物,皆取于民,大为时病。乞并河堤广树榆柳,数年之后,堤岸既固,埽材亦便,民力渐省。”朝廷从之。迁应奉翰林文字兼前职,改监察御史。丁母忧,起复太常博士。改都水监丞,签陕西路按察司事,体访官员能否,仍赴阙待对。时南征调发繁急,民稍稽滞,有司皆坐失误军期罪。霖言其枉,悉出之。授都水少监。大安初,为耀州刺史。三年,迁河北东路按察副使,改韩王傅,兼韩林直学士。崇庆初,改工部侍郎兼直学士。至宁元年八月,霖奉储偫迎宣宗至新城,敕霖南迎诸妃。既至,赐钱千贯,迁官三阶。贞祐二年,除河平军节度使兼都水监。霖请城宜村为卫州以护北门,上从之。入为兵部尚书,知大兴府事,俄权参知政事,与右丞相承晖行省于中都。寻改中都留守,兼本路兵马都总管。平章政事抹捻尽忠弃中都南奔,霖与子义杰率其徒夜出,不能进,谓义杰曰:“汝可求生,吾死于此矣。”霖死,义杰伏群尸中以免。赠翰林学士承旨,令立碑乡里,岁时致祭,访其子孙录用,谥文简。
孟奎,字元秀,辽阳人也。大定二十一年进士,调黎阳主簿。丁母忧,服阕,调淄州军事判官,迁汲县令。察廉,改定兴令。补尚书省令史,从参知政事马琪塞澶渊决河,改中都左警巡使。平章政事完颜守贞礼接士大夫在其门者,号“冷岩十俊”,奎其一也。改都转运司支度判官、上京等路提刑判官。初,辽东契丹判余里也尝杀驿使大理司直,有契丹人同名者,有司辄系之狱,奎按囚速频路谳而出之,既而果获其杀司直者。迁同知西京路转运使事。置行枢密院于镇宁,充宣差规措所官给军用。改签河东南北路按察司事、武州刺史。上言三事,其一曰亲民之寄,“今吏部之选颇轻,使武夫计资而得,权归胥吏。每县宜参用士人,使纪纲其事。”未几,改曹州刺史,再调同知中都路都转运使事。旱,诏审录中都路冤狱,多平反。大安初,除博州防御使,凡属县事应赴州者,不得泊于逆旅,以防吏奸,人便之。改山东东西路安抚副使,迁北京、临潢等路按察转运使,以本官为行六部侍郎。劾奏监军完颜讹出虚造功状,讹出坐免官。诏以奎为宣差都提控。贞祐初,以疾卒,谥庄肃。
乌林答与,本名合住,大名路纳邻必剌猛安人。充奉职、奉御、尚食局直长,兼顿舍。除监察御史,累官武胜军节度使、北京按察转运使、太子詹事、武卫军都指挥使。贞祐二年,知东平府事,权宣抚副使。改西安军节度使,入为兵部尚书。上言:“按察转运司拘榷钱谷,纠弹非违,此平时之治法。今四方兵动,民心未定,军士动见刻削,乞权罢按察及劝农使。”又曰:“东平屯兵万余,可运滨盐易粮刍给之。”又曰:“潼关及黄河津要,将校皆出卒伍,类庸懦不可用。乞选材武者代之。”又曰:“兗、曹、濮、浚诸郡皆可屯重兵,敕州县官劝民力穑,至於防秋,则清野保城。”下尚书省,竟不施行。新制科买军器材物稽缓者并的决,与奏:“有司必督责趣办,民将不堪,可量罚月俸。”从之。坐前在陕州市物亏直,降郑州防御使。寻召为拱卫直都指挥使,复为兵部尚书。兴定三年,卒。
郭俣,字伯有,泽州人。大定二十二年进士,调长子主簿、莱州观察判官、莱阳县令,补尚书省令史,知管差除。除大理司直。丁母忧,起复太常博士、左司都事。御史台举俣及前应奉翰林文字张楫、吏部主事王质、刑部主事抹捻居中、通事舍人完颜合住、弘文校理把扫合、吏部架阁管勾乌古论和尚、尚书省令史温迪罕思敬皆才干可用。诏各升一等,迁除俣平阳府治中、张楫国子博士、王质昭义军节度副使、抹捻居中大理司直、完颜合住侍仪司令、把扫合同知弘文院事、乌古论和尚利涉军节度副使、温迪罕思敬同知定武军节度事。久之,俣召为同知登闻鼓院兼秘书丞,迁礼部郎中、滕州刺史、同知真定府事。上言:“每季合注巡尉官,吏、刑两部斟酌盗贼多寡处选注。”诏议行之。改中都、西京按察副使,迁国子祭酒。泰和六年,伐宋,充宣差山东安抚副使。七年,迁山东宣抚副使。大安元年,迁辽东按察转运使,改中都路都转运使、泰定军节度使、陕西东路按察转运使。贞祐三年,罢按察司,仍充本路转运使,行六部尚书。改河北西路转运使,致仕。元光二年,卒。
温迪罕达,字子达,本名谋古鲁,盖州按春猛安人。性敦厚,寡言笑。初举进士,廷试搜阅官易达藐小,谓之曰:“汝欲求作官邪?”达曰:“取人以才学,不以年貌。”众咸异之。明昌五年,中第,调固安主簿。以忧去官,服除,调信州判官。丞相襄辟行省幕府。改顺州刺史,补尚书省令史,除南京警巡使。居父丧,是时伐宋兵兴,起复,给事行尚书省。大安初,迁德兴府判官,再迁监察御史。宣宗迁汴,以本职护送卫士妻子。复被诏运大名粟,由御河抵通州,事集,迁一官,转户部员外郎、左司郎中。遇继母忧,起复太常少卿,充陕西元帅府经历官。
兴定元年,召还,摄侍御史,上疏论伐宋,略曰:“天时向暑,士马不利,宜俟秋凉,无不可者。”又曰:“辽东兴王之地,移剌都不能守,走还南京。度今之势,可令濮王守纯行省盖州,驻兵合思罕,以系一方之心。昔祖宗封建诸王,错峙相维,以定大业。今乃委诸疏外,非计也。”宣宗曰:“一子非所爱,但幼不更事,讵能办此?”逾月,复上言:“天下轻重,系于宰相,迩来每令权摄,甚无谓也。今之将帅,谋者不能战,战者不能谋。今岂无其人,但用之未尽耳。”宣宗曰:“人才难知,故先试其称否,卿何患焉。所谓用之未尽者为谁?”对曰:“陕西统军使把胡鲁忠直干略,知延安府古里甲石伦深沉有谋,能得士心,虽有微过,不足以累大。”宰相高琪、高汝励恶其言。俄充陕州行枢密院参议官。二年,召为户部侍郎。改刑部,兼左司谏,同知集贤院。改大理卿,兼越王傅。寻迁河南统军使、昌武军节度使,行六部,摄同签枢密院,行院许州。改集庆军节度使。
是时,东方荐饥,达上疏曰:“亳州户旧六万,今存者无十一,何以为州?且今调发数倍于旧,乞量为减免。”是岁大水,砀山下邑野无居民,转运司方忧兵食,达谩闻二县无主稻田且万顷,收可数万斛,即具奏。朝迁大骇,诏户部尚书高夔佩虎符专治其事,所获无几,夔坐累抵罪。达自念失奏,因感愧发病,寻卒。
王扩,字充之,中山永平人。明昌五年进士,调邓州录事,润色律令文字。迁怀安令。猾吏张执中诬败二令,扩到官,执中挈家避去。改徐州观察判官,补尚书省令史,除同知德州防御使事。被诏赈贷山东西路饥民,棣州尤甚,扩辄限数外给之。
泰和伐宋,山东盗贼起,被安抚使张万公牒提控督捕。扩行章丘道中,遇一男子举止不常,捕讯,果历城大盗也。众以为有神。再迁监察御史,被诏详谳冤狱。是时,凡斗杀奏决者,章宗辄减死,由是中外断狱,皆以出罪为贤。扩谓同辈曰:“生者既谳,地下之冤云何!”是时,置三司治财,扩上书曰:“大定间,曹望之为户部,财用殷阜,亦存乎人而已。今三司职掌,皆户部旧式,其官乃户部之旧官,其吏亦户部之旧吏,何愚于户部而智于三司乎?”既而三司亦竟罢。张炜职办西北路粮草者数年,失亡多,尚书省奏扩考按,会炜亦举王谦自代,王谦发其奸蠹,扩按之无所假借。炜旧与扩厚,使人诿扩曰:“君不念同舍邪?”扩曰:“既奉诏,安得顾故人哉!”
大安中,同知横海军节度事,签河东北路按察事。贞祐二年,上书陈河东守御策,大概谓:“分军守隘,兵散而不成军。聚之隘内,军合则势重。馈饷一途,以逸待劳,以主待客,此上策也。”又曰:“军校猥众,分例过优,万户一员,其费可给兵士三十人。本路三从宜,万户二百余员,十羊九牧,类例可知。乞以千人为一军,择望重者一人万户,两猛安、四谋克足以教阅约束矣,岂不简易而省费哉。”又曰:“按察兼转运,本欲假纠劾之权,以检括钱谷。迩来军兴,粮道军府得而制之。今太原、代、岚三军皆其州府长官,如令通掌资储,则弊立革,按察之职举矣。”又曰:“数免租税,科籴益繁,民不为恩,徒增廪给,教练无法,军不足用。”书奏,不见省。
迁汴后,召为户部侍郎,迁南京路转运使。太府监奏羊瘦不可供御。宣宗召扩诘问。扩奏曰:“官无羊,皆取于民,今民心未安,宜崇节俭。廷议肥瘠纷纷,非所以示圣德也。”宣宗首肯之。平章政事高琪阅尚食物,谓扩曰:“圣主焦劳万机,赖膳羞以安养,臣子宜尽心。”扩曰:“此自食监事,何劳宰相!”高琪默然,衔之。有司夺市人衣,以给往戍潼关军士,京师大扰。扩白宰相,请三日造之。高琪怒不从。潼关已破,大元兵至近郊,遣扩行六部事,规办潼关刍粮。偕户部员外郎张好礼往商、虢,过中牟,不可进。高琪奏扩畏避,下吏论死。宣宗薄其责,削两阶,杖七十,张好礼削三阶,杖六十。降为遥授陇州防御使,行六部侍郎,规办秦、巩军食。逾月,权陕西东路转运使,行六部尚书。致仕。兴定三年,卒,谥刚毅。扩博学多才,梗直不容物,以是不振于时云。
移剌福僧,东北路乌连苦河猛安人。以廕补吏部令史,转枢密院,调滕州军事判官,历甄官署直长、豳王府司马、顺义军节度副使。部内世袭猛安木吞掠民妇女,藏之窟室,人颇闻之,无敢发其罪者。福僧请于节度使,愿自效,既迹得其所在,率众入索之,得妇女四十三人,木吞抵罪。徙横海军,转同知开远军节度事,签北京、临潢按察事,兴中治中,莫州刺史。上言:“沿边军官私役军人,边防不治,及扰动等事,按察司专一体究,各路宣差提控严勒禁治。”诏尚书省行之。
大安初,改沃州,同知兴中府事。福僧督民缮治城郭,浚濠为御守备,百姓颇怨。顷之,兵果至,攻其北城。福僧战其北,使备其西,薄暮果攻其西,以有备乃解去。寻改广宁。崇庆元年秋,福僧被牒如邻郡,大兵薄城,其子铜和尚率家奴拒战,广宁赖之以完。福僧还,悉放奴为良,终不言子之功,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