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来临+番外-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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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承远一把把恰恰搂在怀里,呵呵笑着说,“就算是幻影,也等一会儿再消失吧。”眼泪一路流了下来。
小小的身体,正好够一个怀抱。祁承远的双臂合拢来,密密地把恰恰圈在怀里。
恰恰有点儿气闷,却也不愿挣开,含住了祁承远衣襟上的一颗扣子,咯嘣咯嘣地咬着,半晌才说,“哥哥,我们回家吧。”
及至到了屋里,祁承远才发现,窄窄的客厅里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两个人。
一个是气宇不凡的年青男子,还有一个少年。
祁承远想起书上说的,谪仙一般的人物,他又回头看看恰恰,他想,我才算是真正懂得了这句话的含义。
恰恰说,“哥哥,哥哥,是他们送我回家的。”
祁承远确定了他们的身份一定不同寻常,却也并不十分惊讶,只一个劲儿地道多谢。又说,“不知二位可不可以留下吃顿饭。”
薛允诚略一沉吟,慢慢点点头道:“叨挠了。”
祁承远使出浑身解数,做了一桌子菜。盛了一碗汤放在恰恰面前。恰恰把头凑上去,细细闻那香味,凑得那样近,热气在眼睫上笼上一层细密的水珠。
练离拣一块神仙鸡,尝一尝,扬脸对祁承远说,“祁哥哥,你真棒,会做这么好吃的菜。”偷眼看看薛允诚,又拣一块快快地送进嘴里。薛允诚以手指扣扣桌子,练离吐了吐舌头,说,“知道了,知道了。”也学恰恰的样子,捧了汤碗,却闻那香气。
祁承远想,哦,这孩子是修炼还浅的仙家。
一顿饭后,薛允诚与祁承远居然在厅里摆开棋盘对奕起来。一个多时辰下来,两个竟然打了个平手。薛允诚英俊的脸上,笑影微透,道:“没想到祁先生如此善奕。”
祁承远笑道,“嘿嘿,我精于一切雕虫小技,不值得一提。”随后又抓抓头发说,“哦,我应该说承让承让对吧?”又抱了抱拳。
薛允诚终于笑起来,缓缓点头。
这当儿,那两个小的早就满屋子哒哒地跑过来跑过去了。恰恰献宝似地带练离去看祁承远的电脑,又拉着他去厨房去看微波炉,冰箱,电子炉灶,抽油烟机。练离最感兴趣的是吸尘器,把那呜呜作响的玩意儿一路牵小狗似拖来拖去。甚至钻到床底下去吸灰尘。
恰恰把吸尘器吸管前端的头拔下来,拿了那管子在祁承远身上吸灰,从后背到前襟,到腋下,到腿脚。两个配合地天衣无缝,看得练离无比羡慕,跃跃欲试。可是看那稳如泰山的人,背过身去缩缩脖子吐吐舌。
恰恰又带他去浴室持他最心爱的大嘴巴浴盆。出来的时候,两人浑身湿了个透,头发上都滴滴达达地往下淌水,在灰色的地毯上踩出两对湿淋淋的脚印儿。练离的胸前衣襟里鼓鼓地塞着乌龟。
祁承远说,“恰恰,天这么冷,玩水要生病的。”
薛允诚道,“练离,又淘!”
两个孩子嘻嘻一笑,转个身,那身上立时就干了,躺在地上,头靠着头,咭咭呱呱地说笑个不停。
夜深了,薛允诚想,是地气最旺的时候了,便道,“打挠了,我们,该走了。”
祁承远微微愣了一下,立刻醒悟,仙家,自然不可能如凡人一般地行事。用力握了薛允诚的手,说,“真的非常谢谢你们送恰恰回来,谢谢,谢谢!”
这下,轮到薛允诚发愣了。
恰恰位了练离的衣角,依依不舍。练离拉拉他的头发,道,”山水有相逢,有缘的话,我们很快能见到的。”
没想到,一语中的。
恰恰说,“练离哥哥,请你帮我打听一件事。”说着,小声在练离耳边说了点什么,练离点头说,“好。”
祁承远坐在沙发,回手把恰恰紧紧地搂在怀里,一声声地叹气,一声声地傻笑,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半晌才说,“恰恰,对不起。”
恰恰窝在他身边,也不说话,只拿额头贴了祁承远的肩,一下一下蹭过来又蹭过去。
祁承远问道,“对了恰恰,送你回来的是哪俩位仙家?”
恰恰刚要说,想想不对,跳下地,把祁承远拉起来,让他坐到卧室大床上,才呼出一口气,慢慢地说,“他们么,是地府十殿的阎王与无常。”
祁承远傻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动静,连眼珠子也没动一下。恰恰慌了,半跪在床上,用手搬了祁承远的脸,凑近了叫他,“哥哥,哥哥,哥哥。”
祁承远终于嘿嘿笑出来,继尔大笑起来,抱了恰恰在床上滚来滚去,说,“我可真是。。。真是。。。三生有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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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地府
练离与薛允诚寻了一处僻静的树木茂盛的地方,地上有大片湿滑的苔藓。练离小心翼翼地走着,边说,“恰恰真可爱,是不是?”
薛允诚点头道,“很乖,不淘。”
练离垂头道,“哦。”忽然咕咕笑出来说,“这一路都从天宫淘到了人间来了,还不淘?蔫淘。”
练离叹口气说,“祁哥哥一定能帮恰恰回去的。可是,回去了,他跟恰恰不是要分开了吗?那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呢?”
薛允诚道,“练离,一切,自有定数。”
练离点点头,又说,“祁哥哥也很好,是不是?”
薛允诚道,“祁承远,大智若愚。”
练离复又开心起来,跳到他前面去,“哦,那我呢?”
薛允诚看见他在黑暗里愈发闪亮莹润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乳臭未干。爱闯祸。”
练离好象泄了气的皮球,说,“哦。”
原来,自己在他眼里还如先前一样,一点长进也无。难怪。。。练离突然觉得有些黯然。他想起他说过的已经定了亲的话,过一两年,他娶了王妃,恐怕,连如今这样,也是不可能了。他甚至还没有对王说出自己的心意呢。
胡思乱想间,薛允诚执起了他的手,另一只手捏了个诀。
四周树木渐渐隐去,黑暗越发深重起来,看不见任何景物,却只觉自己在不断地下坠,突然下坠的势头停住了,人往前飘过去。渐渐地,眼前出现了光亮,那就是地府入口的帷幕,眼前豁然开朗处,已是地府的景致了。
地府并不分四季,常年阴湿,冥河边水气氤氲,离恨长树长得正茂,枝条繁密,树下有大片盛开的彼岸花,淡若轻烟。
到殿前,黑君黎迎了上来,“王,小阿离,你们总算回来了。”
薛允诚道,“辛苦你了君黎。”
练离叫了一声黑哥哥,有一点害羞。黑君黎上下打量他一下,“哦,小阿离,你去人间就是这么副样子的啊。短头发倒也精神得很。”
练离才发现,自己居然还未变回原形,忙忙地变化了,说,“君黎哥哥,你现在要出公差吗?”
黑君黎点点头说是。练离说,“我也一起去。”
薛允诚道,“你去吧。”
练离练离答:“哦。”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心里依依的,好生不舍,有一点心慌,特别地不想离开。却又不敢说出来。
又赶上去说,“其实,我有些话要对你说的。”
薛允诚细细地看了看他,“我也有事要告诉你。你好好地去,等你回来再说。”
练离说,“哦,好。”
那一次,练离却没有能,好好地回来。
那一天,练离与黑无常去捉拿的,真的是一个很邪恶的鬼魂。此人生前是云南的一个大毒枭,是被当场击毙的,身上中了不少枪,看上去的确有些吓人。隔着老远,练离他们便能感到他冲天的怨气。他的面容与一般的恶鬼一般青白,一双眼睛特别的阴沉,仿佛没有白色,只剩下一味的幽黑,格外的诡异。遇到这种鬼魂,黑君黎总会有意地走在前面,将练离挡在身后。象往常一样,他拿了锁子上前去要锁住他,那恶鬼似乎也并不想挣扎,顺从地伸过一只手来。就在这个时候,练离看见他深黑的眼里有一线寒光闪出,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突然擎了一样乌沉沉的东西,冲着黑君黎的胁下而来。练离喊:“小心!”身子已经冲上前来,用后背将黑君黎撞开去,那乌沉的东西便直直地插入了练离的前胸。
黑君黎只听见他短促地叫了一声,身体象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悠悠地飞了出去。
黑君黎反应过来,知道不好,举起哭丧棒,对着那恶鬼的天灵盖用力地打了下去。那恶鬼的魂魄瞬间如同风中败絮,四下里飘散开,怨气如浓烟一般久久地积在头顶一方。
黑君黎快速跑到练离身边,伸手拉下他的帽子与面上那可笑又有些可怖的面具。练离的脸露了出来。
他还有一点意识,眼半睁着,脸上却已是退尽了颜色。好一会儿眼光聚拢来,看向黑君黎,然后,慢慢地慢慢的,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了,眼睛也闭上了。
黑君黎看着他胸前,那乌沉的东西,原来是一柄匕首,连那紫檀色的木柄也已没入了练离的胸。黑君黎只觉浑身抖个不住,他把他抱起来,看着那鲜活的生命有形似地一点点从练离的脸上退去,他说,练离练离,你千万不能魂飞魄散。练离练离练离。。。
薛允诚是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然后,看着地府的御医把那匕首从练离胸前一寸寸地拔出。练离发出一声痛极的叫声,很短,之后便也没有了声息。
并没有血流出来,那只是一个可怖的黑洞。允诚把手掌附上去,再移开时那黑洞已经愈合了。练离微微睁开了眼,好象并没有认出他来,却有细细的血线沿着他的口角流了下来,顺着他雪白的脖子流到领窝里,那血把他淡成一抹水色的嘴唇染成一片妖娆。他的眼睫颤一下,又闭上了。
那边御医过来,轻声地在薛允诚的耳边说,“王,情况有点不好。那匕首。。。”
薛允诚看向一旁小几上托盘里的东西,没有一般兵刃的寒光,它的颜色暗哑奇特。
薛允诚说,“那不是平常的东西。”
御医点点头,“它仿佛就是传说中的煞器,是人间通灵的恶人将普通的兵器浸在厉鬼腐烂的肉身里制成的,专门用于对付地府的仙家,枉图逃入阴阳界,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没想到会让白大人碰上。”
薛允诚也不说话,伸手把练离抱起来,让他软软地依在自己胸前,双手抵住了他的后背。他知道自己有千年的修行,他想把自己的修行渡给练离。
御医吓得扑通就跪下了,允诚和声地说,“你起来,不必这样。我是绝不会让他散了魂魄的。”
御医打着磕巴说,“不不不,不是这样,王,你的修行太深,白大人如今元神受损,一旦冒然地渡给他,受不住这样的修行,他会立刻魂飞魄散的。”
允诚慢慢地扶着练离的后背让他重新躺下去,象捧着一个至宝。他说,“你实话说,他会怎样?”
御医说,“那匕首上的戾气会慢慢地浸入他的心肺,游走于他的全身,他受不住时便会化为原形,然后。。。很难说。。。能拖多久。”
允诚问,“一点办法也没有,我们就这么看着他。。。?”
御医说,“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有一点难度。”
允诚道:“你快说。”
御医道,“老君那里,有一种固元还神的丹药。只是,那药是为玉帝及重要的仙家预备的,数量极少,千年前孙行者打破了老君的练丹炉时,那炉里便练的是这种药。极其耗费时间与精力,没有千年,是不成的。一般的仙家,怕是不能得到的。”
允诚点点头,道:“你先出去。我想一想。”
允诚用手轻轻地扶摸着那孩子的脸,触手处越来越凉,允诚低下头去,细细地看着他的面容。即便是元神将散时,他依然漂亮,美玉一般。额角很细的青筋渐显,乌黑的长发散在脸旁。
突然听他喃喃地说,“若是化做原形,你还留我不留。”
游丝一般的声音,固执缠绵地问着一个问题。
“你还留我不留,你还留我不留?你还留我不留?”
他其实是没有意识的,他也并不知道他在他身边,那不过是他灵魂里下意识的执念。
允诚把嘴唇贴在练离的脸上,冰凉却依然细滑柔嫩,他说,“放心,小傻子。你是仙也留你,你是鬼也留你,你是鹭也留你。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会留你。”
有一滴泪水,滚烫地落在练离的脸上。可惜他不能感知那热度。
允诚走出偏殿。殿前聚了很多人,判官,宫商角郅,各殿的侍者与小鬼。黑君黎还跪在殿前的台阶上,自把练离送回来,他就一直跪在那里。
允诚过去把他挽起来,“君黎,不要这样。一切还要拜托你。”他站起身,对众人说,“我要去老君那里一趟。”
(花花亲爱的,没有H啊。夕想写的,可是,一想到那么CJ的小孩子,夕就下不去手了。汗。这两章要回顾一下练离与阎王的过往。他们之间是有渊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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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天宫
太上老君是天宫极尊贵的神仙,他的宫殿,在云雾最盛处,是仙境最为幽静清雅之处。
薛允诚到的时候,早有仙童报给了老君。薛允诚进到老君日常起居的殿前,还未及行礼,就见老君怡怡然地踱了出来,伸手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