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 by 周而复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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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折腾,趁着他们气短神虚之际,当断力断,索性把拒绝姿态都显出来为好。
言茂神态严正,长辈的气度逼人,他正视着和他对视江暮,不能再放低姿态让他小觑了。言家兄弟各自在盘算,当世之时治世严谨,这江家在这不见多少声名的南方之地尚且如此霸道,那么在北方又是何等的跋扈,据四掌柜听传言说江家已为天家所忌,看来绝不是街巷传闻。
“请父亲、母亲作主,枫晚决然非夜雨不娶,天地鬼神在上,如此生有违夜雨之情,当被天殊地灭!”看着言茂,江暮神情决然再次请示,话到此处绝无回转。
听了江暮居然起这样如此乖张的誓,各人神色都颇为异动。言家的人表现的很直白,他们都对着江暮翻白眼,什么夜雨之情,谁跟他有情呀,自作多情。相比于言家不屑,江暮父母对他这样的说辞很震动,看着他,两人神情中都有着异色。
轻轻抬起素手,她身后的人都悄悄退去了,她抬眼看了夫君身后的四个侍从,江宸侧头微点,他们也悄然退了出去,江暮看着母亲的动作示意黑虎他们都出去。言家瞧着分析出这位夫人在夫家很有地位。
小小的院门合上了,江家的侍从全部出去了,言家的侍女们都在院子外的偏厅没有一丝声响的待着。现在这里就是言家、江家的主人,大家等着她有什么好的提议要讲。
她看着身边的言家小公子,耀晴对着童稚的憨笑,看着这个漂亮的孩子,她愈看愈是疼爱,抚着耀晴的发丝温柔的问道:“夜雨,你对枫晚的话有什么看法?
言家父兄们瞧着装憨的小六,她还真会找人问,他们家小六说话尖酸刻薄是全城小儿都晓得的。
耀晴眨着漂亮的大眼睛无邪的看着她歪着脑袋眨眼想呀想,那灵性十足的模样儿就是江宸看了都能理解江暮见色起意的心理了。好好的想了好会儿,耀晴展颜笑起来:“耀晴每每听人赌咒发誓就觉可笑,人干点儿事总想让鬼神担后果,可干点儿坏事却又总以为鬼神不知道,我们是不是也太为难鬼神了。”
言家小六笑得天真烂漫,要是起这样的誓言对人的作为有约束作用,那天下就没有那些个恩恩怨怨了。把这种顺口沾来的赌咒当真?当谁是傻子呢。
看着耀晴灿烂的笑,她失笑起来,很有意思,原来这个孩子很有见识主张呢。她轻轻道:“我就是那个傻子,记得有一年,我年纪要比你长好几岁,面对这样的起誓,我却百分百的信了。”转目看江暮,神色有着和缓,她低首再次看依偎在她怀中的夜雨,触抚夜雨的柔顺发丝,她声音也和温柔的手指一样温柔,“夜雨,不要相信这些赌咒发誓的空话!江家人都是骗子,江家人说出的话都是不能信的。”
“母亲!”江暮无法容忍母亲对着他珍爱的人说着这样污蔑他的话语,江暮神色冷漠应声而起。从母亲这儿得不到支持,这在他预知的,他们母子关系本来就是维系在情面上而已。
言家父子一直注视着江暮母子,对立的母子有着对立的漠然,看得言家父子很是不舒服,他的态度真差,算是不肖子孙的典型模样。不过,她决然的拒绝言辞让言家父子很受用,江暮母亲这样决然拒绝,如今要是江暮再闹着求亲什么的,他们就抓着六礼这个教条不放手,既然六礼第一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不成立,之后他们应对也就轻松些了。
“你真是江家的血脉一点儿没差,”江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神色中有啼笑皆非的意味,“今日你讲的那每一个字都和二十年前你父亲向我家求亲时说得是一样的,还居然会不带一字差错。”说出多年都不曾提起的禁忌往事,轻松啼笑心情让她自己都意外,多年的痛居然在这里让她莫明其妙的豁然开朗,这当真奇怪。
看着母亲,江暮神情间透着深幽。江宸没有说一句话,看着她的淡然和对岁月遗忘的雍容,他心里的想法无人能知。
好大的内幕!言家父子看着他们,一下子知道了中午江暮神色颓废而去的原因了,肯定就是小六随口那句‘抛弃发妻’的话触到他的伤口了。
自己都始料未及的平和,她微笑道,“三月之期用尽心血赶制嫁衣,一年的夫唱妇随只是过眼云烟,用尽柔情不过是在情Se中沦为笑谈,一边对鬼神起誓,另一边却是春色满园,原来傻的人居然是自以为聪明无双的我,”这些事是她从来不提的,此刻她笑谈绝非是怨天尤人,更不是倾诉憎恨,她静静看着江暮,“江家三子两女皆比你长三月有余,你不过是占着江家正出长子虚薄名份罢了,你也知江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不要再损了好人家孩子的名誉!”
江宸看着她沉色无言。
言家小四、小五认真的板着手指数着年岁,懂了!一个待嫁闺秀等着出嫁的心情是何等的羞涩,可对她赌咒发誓的人在未婚妻待嫁这期间居然和别的女子混在一起,而且看来还不是一个两个。再看着江暮的母亲一身素色和闻到满身浸润的佛香,想到她也曾是窗下怀春嫣笑细细密密在罗裙边绣下无数喜字的少女,他们能够想到她知道实情后是何等失意凄凉,言家父子看着她,这位夫人遇上那种人可真是倒大霉了。
她静静看着这个儿子,若不是江暮要反婚另娶他人后果及其严重,她自然不会出来,若不是进了城就得到消息江暮居然是向男子下聘这样的荒唐事,她也不可能和江宸一起同行而来,她不想让自己独子憎恨自己,可江暮一心要成的这门亲,她万万是不会答应!不是为了颜面,也不是为了门弟之见,她就只是为了夜雨这个孩子的未来。看到夜雨第一眼,她就清楚江暮为什么会如此执意了,这样灵性逼人的孩子,江暮几曾见过,就是她也打心眼的疼。可惜,这般水样的孩子,枫晚是配不上的,她已经没有了未来,她万万不容许纯良无邪的夜雨折损在江家那吃人的宅第里!
第 9 章
连茶水都没有奉上一杯,言家确实是没有待客的诚意。
主客口干舌燥的结束了这次会谈,江家三口告辞的很干脆,离开的速度和他们来的时候一样的直率。言家儿子们尽地主之宜送客人出了家门,当然,那些土里吧唧的大红箱子也被抬走了,江暮跟父母离开的时候很客气,真看不出江暮还挺孝顺他母亲的,意外!意外!
看着夜幕深深的街道消失了的身影,总算把瘟神都给请出去了,全家都好好松了一口气,哎哟,好饿。 三少耀辉去开了偏厅的门让侍女们都出来,再看看小六那个以忠仆自居的书僮吃饱了躺在椅子上睡了,耀辉犹豫一下没有叫醒他,今天这小书僮跑前跑后也累得不轻了。小四、小五招呼着出来的侍女们快快去给弄点儿简单的点心对付对付肚皮,今晚一桌子大餐都给她们吃了,现在他们这些当少爷的是又渴又饿。 侍女们都忙碌起来,有眼色的先给各位老爷、少爷冲了香茗递上来给他们润润嗓子,这饭菜赶着就来。!
坐在桌子前看着饭菜,真亏,本体现殷实之家的丰盛大餐如今折换成了清汤稀粥,好在侍女们及时做的点心味道还不错,让他们的怨气少了不少。
今天暂时过了关,最好的结局就是明天一早江氏一家离开那就万事大吉了。可是这样的希望会称心吗?还是暂且把事情往坏处想的好,言家父子品尝着糕点叽叽咕咕,议论纷纷。
小四、小五如今对父亲真是崇拜得很,小五撒娇靠着父亲,“爹爹,娘亲在世您有没有想过娶妾?”他纯粹是好奇,别人家这种事很多,不过在他们家还真没有想过,小五好奇心洋溢追问着父亲。
对小五好奇的发问,言家老爷看着小五有点儿忧心,这孩子怎么还是这么好奇心重?真担忧这孩子的未来,可对于孩儿的提问,当父亲的也认真的回答,“嗯,爹爹娘亲成亲前就有约定,要是爹爹、娘亲互相不喜欢了,那么就‘和离’,不过,爹爹没有想过,你娘亲最好了。”
“娘亲已经不在了,现在您有没有想呢?”小五得寸进尺喜勃勃的追问,听得其它兄弟都翻了白眼,和小五穿一条裤子的小四都不想再听下去,小五真是太没大没小了。
看着很没眼色还乐滋滋的小五,父亲捏捏小五的鼻尖,“现在在爹爹心里也还是你娘亲最好。”
言家儿子们都笑得开心,是呀,他们有最温暖的父爱,母爱,兄弟的友爱,这些都是他们最大的财富。
喝稀粥吃点心闲聊中定下明儿早的餐点,该休息了,小六的那个狗腿子一点儿也不尽职,在偏厅都睡得没形了,这不,睡得美美的翻身掉了下来,跌在地上摔醒了这才出来。今天的事儿有点出格,让小六回自个儿房间睡,他们觉得不放心,父兄们决定让小六睡大哥、二哥的东厢房,可小六说不抱自己的枕头睡不着,就是不肯过去睡,对小六的坚持,困乏的父兄们也就放弃了。
言家老爷瞄了一眼困倦着的小六,欲言又止。三哥耀辉叮嘱铭文半夜不要睡死了,别让六少蹬了被子,夜里还是有些凉的,耀宗、耀祖推着发困的小四、小五回房洗漱睡了,散了睡吧,都快三更了。
在偏厅小睡了一觉后,铭文精神很好,他勤快的打水给六少洗漱。洗漱好了的六少坐在床边拨着脚髁上的玲铛自个儿玩。
“六少!”铭文在踏花床板下铺着被褥瞧着六少的模样儿小心翼翼问,“六少,是不是还是不顺心?”跟了六少也有些日子了,六少少有沉默,这样的情况铭文也见过几回,最近的一次就是年初四少、五少在书斋被别家公子欺负,晓得这事的六少当时就是这副闷声模样,没出几天,西城书斋里横梁角平白多了十几个野蜂窝,沾染上蜂蜜的书斋中公子哥被蛰得哭声一片,煞是热闹,万幸没出人命,听到传言的六少笑得可乐了,一连吃了好几个平时都不喜欢吃的鸳鸯卷子呢,如今,六少这表情比那回儿还要沉闷的多,六少又想干什么?
“铭文,你在偏厅里打听到什么了?”小六扫了一样床下踏板上睡下了的铭文。
铭文立马爬起来,哎呀,差点儿都忘了这事儿了,连忙端坐回小主人的话,“是这样的,还真有两个姐姐知道这姓江的一点点来历,她们说江家在北方有些声名也就是这几十年的事情,北方地广人稀,虽然朝廷和胡人部落敌意很深,可塞外牧民所需的盐、茶、布匹都需要向天朝商人买卖,反之中原要的马匹、牛羊、御寒的皮毛也需要向塞外牧民购买,这塞北马场就是个双方商贸的转介,还有据说天朝和番国通商的商路是否通畅也和这塞北马场有关联,还有更可怕的,她们说朝廷惩办重刑犯官被流放之地就在那塞北马场那一带,不过这些也都是听来的传言,谁也无法肯定。”
小六瞧着铭文道:“她们听说被朝廷发配流放的那些重犯人基本上都在江家那个马场一带?”
铭文趴在床边眨眼道:“她们虽然说不肯定,言下之意却是真的。”
瞧着铭文,小六唇角泛着一抹笑,,“不要大喘气,还听到什么了?都说出来。”
“还有那位江夫人的事情,她们说江夫人娘家姓林,是京城望族的千金小姐,那个家族在宫里还有人,别的不清楚,只知道本来已要选秀入宫了,不知道为什么被退了档没有宫门,当时有不少名门公子都上门提过亲的,没料到这位林小姐居然远嫁出了京城,她们说其中肯定有原因,可是其中的原因却没有人晓得。还是这位当年的林小姐嫁到塞北,这塞北马场才为世人所知。”铭文仔细想了想,听到的就是这些,再也没有什么没有讲的了。“铭文耳朵听来的就都在这里了,没有半句隐瞒,六少,什么地方不对?”铭文小心问小主人。
言家小六冷笑,“这个叫江暮的人不是走错了门,他就是冲着我们姓言的来的。”
铭文诧异的瞧着六少,低声道,“真的?那赶紧跟老爷、大少他们说说去。”
小六摇头,他自有自己的一番想法,江暮走错了门,这在他们言家而言很正常,初来此地不走错门才是怪事。就是因为太正常才没把江暮走错门这事儿多有在意,大家都抱有理亏心虚的意思想把江暮认错门的这件事情卖点儿乖推诿过去,当时,小六也是这样想的,无非就是撒点儿娇嘛,可是当今晚江暮的父亲假客套看墙上他们六兄弟各自作的字画之后,他再如何卖弄聪明也立即清醒过来了。细想一下,当时给伤好了的鹰放生时,爹爹一时好玩写下对亡妻思念的诗词绑在鹰腿上,谁也没想到两个月后那鹰儿居然回来了,居然还带来了回信。兄弟们都觉得有趣和有缘,回了情诗闹着玩,漏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