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护花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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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毅回头,借着暗光一看,这人青布遮面,只露着一双眼睛。“你……你……”姜毅口中讷讷,仅吐出来这两个字。这人一拉姜毅的胳膊,迅速闪进月亮门里,进了姜毅的小屋。
到了屋内,姜毅仍是不知所措。这人把门栓插好,解开胸前的布结,从身后取下来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放在桌上。
见姜毅愣愣地戳在那里,这人也不搭话,只是侧耳贴在门上静听了一会儿,听外面没有动静,这人才开口说道:“小哥,不要点灯了,咱们就这样黑着说话吧。”
虽然是黑夜,但这么长时间了,姜毅的眼睛早已适应了,打量眼前这人,身量不高,一身夜行衣装扮。姜毅正疑惑是谁时,这人却自己把面上的青布摘了下来。
姜毅仔细一看,不由又惊又喜:“哎呀,小哥,是你呀!”原来,这人正是前些日子帮姜毅拦住乞儿的那个绿衣后生。姜毅这下放心了,他拉过条凳,让后生坐下,亲热地问道:“小哥,你这是从哪儿来呀?”
后生笑了:“我姓邓,单名一个海字,以后你就叫我邓海,我们还是直呼姓名吧,小哥小哥的叫,我倒觉得生分。”
“那好,我叫姜毅。”
邓海指了指桌上的包裹:“姜毅,我手头这件东西想在你这里寄放几天,你看可以吗?”
“你信得过我,当然可以。自从你上次帮了我后,我一直想找机会答谢你,可是街头一别,咱们再没见过面。”
“那么,恕我直言,你就不怕我来历不明么?”
“就凭你上次街头相助,我早就认定你这个朋友了。”姜毅四处看了看,“只是我这间屋子太小,也没什么藏东西的地方,就怕你的东西贵重。”
“没事,我信得过你,再说,我这东西也并不贵重。”
邓海突然深夜前来,着实让姜毅有些狐疑,难道他仅仅是为了把东西寄放在这里?他与我素无交往,怎么会这么放心?
邓海可能觉出了姜毅的疑虑,他拍了拍姜毅的手:“姜毅,上次别后我又见到过你一次,知道你住在教坊司附近,只是你没注意到我罢了。”
“哦,那你怎么当时不叫我呢?”
“我也是另有他事,急着走,就没招呼你。”
“你今晚怎么这样一身装扮?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等哪天闲着了,我细细致致地和你唠。”
说完这句话,邓海站起身,重又把青布蒙在脸上,冲姜毅一拱手:“就这样吧,我要走了。”
姜毅一把拉住邓海的手:“等等,我先到外面看看。”说着,拉开门栓,蹑手蹑足到了院里,左右观望了一下,四周寂静无声,返回屋来,低声嘱咐道:“兄弟,小心哪。”
“知道了。”邓海答应一声,悄悄出了屋门,很快便隐匿在夜幕中。
回到屋来,姜毅伸手摸了摸桌上的包裹,里面方方正正,很硬,应该是个木匣,掂了掂分量,并不重。姜毅把包裹拿到床上,放在自己身边,用被子盖好。这下,更睡不着了。
姜毅一边瞪着眼睛熬时辰,一边想,这个木匣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呢?一会儿打开看看?不行,人家深更半夜把东西寄放在这里,是对自己的莫大信任,怎么能随便看人家东西呢?
可是,不看的话,万一是什么违禁的物品,被人查出来,岂不是要遭殃?看来,这邓海一定是注意自己有些日子了,不然,他怎么会这么轻车熟路地找到这里?
可是,我一个乡下人,来到京城这才多久呀,有什么值得别人注意的呢?我一无官职、二无钱财,可说是百无一用,这邓海又凭什么这么信任自己呢?
唉,管他呢,就凭人家帮助过咱,咱也要对得起朋友,这包裹,还是不看的好,不仅不看,连外面的包袱皮也不要解开了。做人嘛,信字当头。嗯,就这么着了。
两天之后,萧笑昆捎来话,说不日就要动身前往江南。姜毅一听,不免心下有些焦急,邓海将东西寄放在自己这里,可没说放多久,这两日,邓海并未来取。如今自己要出远门,如果邓海来取,而自己又不在,该当如何是好呢?这么个小屋,万一有贼人入内,再把东西偷走,不是更麻烦吗?
这次见面,邓海仍未报明身份,现在也没地方去找他呀。想来想去,没有别的办法,姜毅只好把包裹放在了床下的杂物中。可是又怕被老鼠嗑坏,只好找来一根绳子,把包裹绑在了床板下。姜毅想,北方多炕,幸好自己住的这间屋子放了张床,不然,还真是没地方藏了。
做完这些,姜毅心里踏实了许多,便去教坊司辞别舅父,舅父张仲年又嘱咐了姜毅几句,无非是出门在外要腿脚勤快,要脑筋活络,要学会有眼力见儿……等等。姜毅一一记下。
其实,姜毅心中最想辞别的,当然是辛小茹了。可是,前一天辛小茹陪着爷爷辛老伯出外访友去了,这一去怎么也得个八九日,看来是等不到了。姜毅顿觉心中怅惘,像失了魂儿似的。
……
萧笑昆,姜毅,还有两个随从萧五、萧六,四个人各自骑马出了京城。萧五、萧六是萧笑昆的家丁,姜毅在沈秋月处见过萧五了,但萧六还是第一次见面。让姜毅感到有趣的是,这萧五和自己年岁相当,而萧六却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原来,萧五虽然年轻,却比萧六早进萧宅,萧宅家丁的命名完全按照先来后到,所以,尽管萧六年岁较大,但因是后来的,在很多事情上还得听萧五这个小兄弟的。不过,看得出,萧五、萧六关系不错,一路上插科打诨,很是热闹。
萧笑昆一直在犹豫,是否把此行的目的告诉姜毅?告诉吧,会不会让他觉得此行有点那个?起码不是件光明正大的事儿,说好听点,是为皇上选美,说不好听点,就跟强抢民女沾边了,而且这件事完全是祁国舅的主意,不明就里的却可能认为皇上昏庸,可人家崇祯皇帝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
想来想去,萧笑昆还是没有实情托出,而是编造了一个理由,说此行是为祁国舅挑选一位美伎。姜毅倒没多想,只是觉得这皇亲国戚就是财大气粗,挑选一个美伎也要前往江南。姜毅觉得,这趟江南之行,从一开始就涂上了一层香艳色彩。
萧笑昆并不急于赶路,四人游山玩水,悠悠哉哉,非常惬意。这日,来到了沧州地界。萧六道:“主人,这里有一家客栈,我以前住过,又清静,又干净,那店家娘子烧得一手好饭菜,我们不如去那里食宿吧。”
萧五打趣道:“六哥,你是想着人家娘子呀?还是惦着好饭菜?”
“你又胡说,那店家娘子和我年岁差不多,有啥可惦着的?”萧六不屑地扭过脸去。
“年岁相当才正合适呀,平常人们不都说嘛,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哈哈!”萧五依旧在马上摇头晃脑。
“萧五,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小小年纪,每日里净想些邪的歪的,要不我和主人说说,赶紧给你讨个媳妇吧。”萧六冲着萧笑昆咧开大嘴憨厚地笑了。
萧笑昆笑着看二人斗嘴,并不搭话。
“我呀,也就是快乐快乐嘴,我可比不上六哥,六哥是蔫吧萝卜,谁知道你辣过多少娘儿们呀?”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斗嘴了,我认输还不行吗?”萧六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萧六的带领下,几个人来到了沧州城内的铁狮子客栈。这家客栈虽然有些老旧,但一切井井有条,几个伙计迎来送往,很是利索。萧六一露面,一个伙计便认出了他:“哎呦,这不是大成哥吗?这一晃有好几年没见了吧?”
“真有眼力,我一个跑单帮的,不起眼,不起刺,你还认得我呀?”
“瞧你说的,你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别说你过去常来铁狮子,你就是只来一趟,我们也不能忘了你。”
“说得好,赶紧找两间客房,一间单人的,一间通铺的,最要紧的是干净。”
“你放心吧。”
萧五凑上来,用胳膊肘碰了碰萧六:“六哥,你原来叫大成呀!怎么没听你说过?”
“跑江湖,混世面,叫啥还不行?我现在不是叫萧六吗?名字不重要,只要有活儿干就成。”
四人洗漱完毕,天已擦黑,伙计在楼上一间雅座里安排了酒食,四人落座,边吃边聊。忽听楼下一阵嘈杂,萧五掀帘子往楼下天井一看,进来了一帮穿得花花绿绿的人,有挑着箱子的,有扛着刀枪的,呼呼噜噜奔了楼下的几间客房。
“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哪?”萧笑昆问道。
第14章 铁狮子客栈()
“我看好像是跑江湖卖艺的。”萧五回道。
萧六走到楼梯栏杆前往下看了看:“差不了,就是卖艺的。沧州这一带民风尚武,跑江湖的也都愿意到这地方来,沧州人喜好这个,在这儿撂地能挣到钱。”萧六补充道。
萧六站在栏杆那里没动窝,又探身向下望了望,悻悻地回了座位。
萧五脸上挂着坏笑,附在姜毅耳边小声道:“我说的不差吧?萧六一准是找老板娘呢。”
姜毅听了,不由笑了。萧笑昆道:“你俩嘀咕什么呢?”
萧六一翻白眼,笑道:“还能嘀咕什么,肯定又在拿我开涮呢。”
萧五装作面无表情,郑重其事地说道:“主家,姜公子,你俩信不信,我估摸着好戏马上要上演了。”
“几位爷,现在请你们尝尝我们铁狮子客栈的当家菜清炖鱼头,这可是我们老板娘亲自下厨做的。”伙计一声招呼,双手拢开帘子,不一会儿,又一个伙计端上来一个脸盆大的砂锅,拿开盖子,里面咕嘟着一个硕大的鱼头,乳白色的鱼汤上漂浮着十几粒鲜红的枸杞,一看就招人食欲。
“刚才听伙计说大成哥来了,奴家正忙着,分不开身,这会儿过来见过大成哥,大成哥一向可好呀?”一个红衣妇人跟进了雅座。众人一看,这妇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耳边鬓发虽有些散乱,却平添了别样风韵,看其面容,很是秀丽,估摸着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
萧六赶忙站起身:“大妹子,多年不见,你也好吧?”
“好,好着哪,多谢大成哥惦记着。大成哥还在做贩马的营生吗?”
“早不干了,我现在做家丁了。”看得出,见到了老板娘,萧六是打心眼里感到高兴。
老板娘笑盈盈地看向萧笑昆道:“看这位爷举止气度非常出众,想必一定是大成哥的主家了?”
“老板娘好眼力!”萧五插话道,“我们主家姓萧,不知大姐怎么称呼?”
“我娘家姓杨,夫家姓丁,人们叫了奴家二十多年的丁杨氏了。”
姜毅诧异道:“看大姐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怎么会被人叫了二十多年的丁杨氏?”
“呦,这个小兄第真会说话,一下让奴家年轻了十多岁,不瞒几位爷,奴家都四十出头了。”被人夸赞年轻,丁杨氏粉面放光,很是惬意。
“不像,不像,看来老板娘真的是保养有方啊!”萧笑昆不禁赞道。
接连被两位相貌英俊的年轻公子入眼,丁杨氏脸颊绯红,不觉露出了娇羞之态,连连摆手道:“两位爷快别这样说了,你们再这样夸奴家,奴家真是要找不着北了。”丁杨氏伸出皓腕,拈起汤勺,为几位盛起鱼汤来,袅袅香气间,一双玉手盘桓左右,几个人竟然看得呆了。
“老板娘,楼下住的那帮人是跑江湖卖艺的吗?”萧笑昆问道。
“可不是么,唉!”丁杨氏叹了口气,“也真是不省心,前些日子他们合玉班出去撂摊,不知怎么的,竟然惹了沧州地面上有名的黑皮无赖罗三鞭,那罗三鞭因惯耍一条长鞭而得名,每日里东游西逛,欺行霸市,连官府都惧他三分。这合玉班的班主不明就里,没去拜他的码头,罗三鞭就找茬儿搅乱合玉班的场子。明明是罗三鞭打了人,官府还偏就把合玉班的班主抓了去。就因为这,合玉班就耽搁在我这店里了。现在,他们是一边卖艺糊口,一边想办法搭救班主出来。”
“这样的事,在我们蓟州地面上也经常发生,平头百姓真是难啊!”姜毅感慨道。
萧笑昆想了想,问道:“老板娘,沧州知府可是姓方?”
丁杨氏道:“这个么,奴家还真不知道,奴家一个妇道人家只知道经营客栈生意,哪管谁当知府老爷。”丁杨氏捧起桌上的酒壶,给四人一一斟上,“几位爷,这可是我们沧州有名的十里香,你们多喝几杯,保准让你们晚上睡得香甜。”
吃罢酒饭,萧五伺候萧笑昆在单间客房歇息,回过身来,与姜毅、萧六三人共住了通铺客房,奇怪的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