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n种危机1-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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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慕桐狂乱地闪着念想,忽然一阵晕眩起,脖子一歪,允自睡了过去。
第N种危机 第34节
宿醉的酒精还在柴扉的脑仁里时不时地作祟,却不妨碍她绽露出职业的微笑。
heonlyreducffectsofalcoholisTIME(只有时间才能消除醉酒的影响)。柴扉仍然记得当初在美国培训半年时为了考驾照从交规上背下的这句话。
时间,时间,只有时间是一切不良影响的解药。
昨夜那诡异的酒吧并没能帮助柴扉走出何抑扬压在心头的阴影,但一切只是时间的问题。怎么会同时梦见罗慕桐和何抑扬呢?一个才见过一两面,另一个昨天不是出差了么?
烂醉之后,柴扉唯一的改变,就是变得沉默寡言了,隔断间里再也听不到她的麻辣调侃,开会的时候也显得心事重重,一反“思想活跃点子多”的常态,绝不主动发言。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波尔多’召回、‘托卡’临阵换将的压力造成的,没两天,就有人觉得柴扉“酷”得不对头了。
先遭殃的当然是会务公司。
早先的“托卡”发布会,被公司定位为“高调”,在柴扉的启发下,德立克首次尝试用远程指挥现场音乐会的形式来展示“托卡”高清视频流的传输能力,为了掩盖柴扉的贡献,德立克把柴扉提议的“音乐会”上升成“交响音乐会”,并得到总部和亚太的一致认可和褒奖。现在,这场德立克一手导演的“昂贵演出”,却成为柴扉消减预算的重中之重。
一场交响音乐会,意味着少则五十、多则上百人的庞大演奏队伍!从排练、彩排到正式演出的乐队出场费,加上因此而高要求的舞台搭建、音响效果和灯光配置,数目相当庞大。
何况一切演出还要配合技术演示?杀人不过头点地,要满足这许多条件,比杀人的技术难度还大!视频通信平台不是电视台发射塔,有专门的缆线通道,它走的是民用的宽带,上网的人多时就“塞车”,“托卡”就是辆宝马也得堵在那儿。
要消减预算,必须先对“交响音乐会”下手。不过要动手谈何容易,当初用“交响音乐会”的形式来发布“托卡”,并引进那家叫旷野的会务公司,背后本来就有故事!
新引进的会务公司叫做旷野市场策划公司,据说在娱乐界有相当的根基,靠承办大型演出活动起家,近年也涉足IT界的会展服务,当初靠替思考网络公司成功策划了“思考联盟大会”在IT界打响了第一炮。
北京饭店的金色大厅,是旷野公司预定的;国家级的交响乐团,也是旷野找来的;适用于发布会主题的乐曲《自新大陆》,也是旷野和MSG商量决定的;舞台搭建、音响、灯光,统统由旷野提供。所有花大钱的项目,都由旷野统一承揽了,要裁减预算,必然要从旷野入手!
那就是说,柴扉必须要和康臣好好谈谈。虽然在项目执行上,MSG给了项目负责人最大的决定权和灵活度,但旷野是康臣推荐的,做出裁减预算决定的,也是康臣。既然蒙他不弃钦点了她来执行,她也不能把事做得太绝,不给老板面子。
柴扉从业多年,潜规则还是知道的,哪个供应商在私下和老板们没有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呢?旷野既然是康臣推荐进来的,若不去跟他讨教,她又怎敢擅自裁减呢?
要跟康臣谈,柴扉就必须理顺思路,否则以康臣的敏锐,提案但凡有考虑不周的地方,都会被打回来,现在离‘托卡’发布会不到一周了,柴扉哪经得起来回折腾呢?必须保证康臣一次性通过她的预算裁减方案!
第N种危机 第35节
康臣站在自己靠窗的座位上,透过东方广场写字楼弧圆形落地窗,看着长安街上来来往往的车流和人流。
冬天的北京寒风中,举步维艰、寒冷刺骨是必然的,一般聪明的人从来不跟自然现象较劲,他们顺着风向走或绕着弯儿走,这种人在北京叫人精儿。
比较聪明的人就会坐着车,借助钢铁玻璃的阻隔达到目的,这种人在北京叫人尖儿。
还有的人就更厉害了,他既不顺着风也不借助工具,当凛冽的北风扑面而来,他不耐烦地挥挥衣袖就“打”了北风一个跟头,没有什么不可抗力能阻挡他的去路,这就叫腕儿,老天爷也让他三分;如果碰巧这个腕儿挥袖的时候竟用了梅派的身段,把“打”幻化成“拂”姿,那么他还是个“有范的腕儿”。
康臣就是这么一位有范的腕儿。
瘦削、白皙的面容、睿智有神的目光,这种“纯IT行业”的特征,确实很容易获得专业媒体记者的认可。
康臣是个谜,他的魅力具有复杂性和杀伤力,很多和康臣接触过的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外资通信公司的大中华区市场总监会和一些顶尖公司的总裁享有同等份量的声誉。
对着MSG公司的同事,他绝对不说中文,尽管他的北京话比大多数人要地道;但是对着外界,政府部门也好、OEM也好、战略合作伙伴也好、媒体也好,只要不是外资的,他又一概不说英文,甚至都不在语句中夹杂英文单词。
他究竟是个“香蕉人”,还是个“假洋鬼子”?众说纷纭,但没有一种说法能够得到证实。无论在公还是在私的场合,康臣都对自己的家世讳莫如深。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一个持美国护照、操着纯正的北京话和流利美式英语的人,护照上的姓是香港人的拼法“Hong”,而不是内地人的拼法“Kang”?
媒体却总是喜欢探究那些不为人知的内幕,越是捂得严的盖子他们就越是喜欢揭。面对记者的私下询问,康臣总是这样微笑地回答:“这个姓我是原封不动从我父亲那里继承来的,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拼,那要给他做个专访才知道了。”
一如所有跨国公司的标准媒体答卷:答案逻辑缜密,却没有任何有用信息。康臣认为市场部的职责就该是这样,永远引导媒体去说你想要他们说的话,而不是被媒体套出来他们想要你说的话。
康臣一向自诩是具有领导策略的职业经理人,做任何事情都要至少看到三步棋以外。比较于中国象棋,他更喜欢国际象棋丰富的变化和布局可能,尤其是那黑白相间的斜线感觉,仿佛常常站在岔路口的人生,变换一个角度就有可能赢得精彩意外的胜利。
公司每年的市场计划,康臣都把它想象成一盘国际象棋的棋局,自己在上面飘逸地落子、绝杀、胜出。就算是事业、婚姻和生活,在康臣的眼里,也无外乎一场场博弈。他的人生就是这么一步步精确计划出来的,到目前为止,还不曾偏离过他自己设计的轨道。
当他站到高层管理者的高度时,往日棋局里的必杀技给了他无数的策略灵感,凡事只需略为讲究一下策略,就能轻易地赢得做事漂亮、体恤下属的口碑。康臣坚信,世界上有96%的人每天都在为其余4%的真正聪明人达到他们的目的,而自己一定是那4%。
现在,这个讲究策略的腕儿遇到“波尔多”召回这么一件不策略的事,的确很难继续保持稳重的身段儿了。
第N种危机 第36节
如果说销售部的业绩是靠数字来衡量的,黑猫白猫抓着耗子就是好猫;那市场部的业绩就是靠亮点来衡量的,东方不亮就得西方亮,换句话就是说,要么做火一款拳头产品,要么拯救公司于水火之中,都可以显示市场部的能量。
本来岁末已近,康臣的注意力一直聚焦在明年的市场计划上。明年中国区全年的工作重点,就压在三月份即将推出的、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马约卡”和之后的“西行漫记”市场推广上面,而“托卡”,在他的棋局里充其量不过是个过路兵,对明年整盘棋的布局,应该没有什么决定性的影响。
可是,“波尔多”召回打乱了他的工作重心。现在,他准备把“托卡”发布会变成今年市场部的一个亮点,为他明年的成功“上位”造点势。
临到年底,市场部还有机会拯救公司于水火,成就一个意外的亮点,再加上明年三月“马约卡”的隆重登场,市场部想不出风头都不行。只要这两炮齐响,自己就有了两颗最重的砝码,足以支持明年的成功“上位”。
想到这里,康臣竟然笑了:明年亚太区的市场总监就要调回欧洲了,试看亚太市场诸候,谁最有上位的潜力,那还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康臣等着柴扉来找他,因为‘托卡’的戏唱成了现在的样子,他需要走个大斜线,才能让发布会柳暗花明。
在国际象棋里,可以走大斜线的角色只有两个:后和象。康臣更喜欢“象“这个角色,不仅因为“象”的英文“Bishop”有主教的意思,更因为他喜欢“象”那种隐蔽在斜线上的操控者身份。
贺劲宇这个激情澎湃喜欢走直线的家伙,可以是个最吸引火力的“?”,康臣还需要一个勇敢而善变的“后”,来帮助自己完成这个棋局。
在国际象棋中,虽然“后”这个棋子威力最大,可以横冲直撞,也可以斜线出击,但是康臣最喜欢让“后”冲在前面,配合“?”和“象”去完成最后的僵杀。
康臣再次想起了柴扉,和她超强的应变危机能力。一个臭炮仗,在因循的人手里,也许永远只是臭炮仗,到了柴扉的手里,也许就能绽放美丽的烟花。
但她同时也是危险的,她性格中表现出来的不确定因素,决定了她将是市场部变数最大的“后”。不过所幸自己是那个隐藏在背后的操控者,不会让局面失控。
对比中国象棋,国际象棋最大好处就是,出现了“后”这个女人的角色。而女人的不确定性,往往可以增加对峙的趣味性。
康臣赌柴扉赢,也就是赌他自己赢。反正局面已经糟到不能再糟,他为什么不能博一下胜算呢?
第N种危机 第37节
柴扉很快就通过秘书来约他的时间了,从康臣宣布她做“托卡”发布会总负责人起,差不多只有两天的时间,柴扉就来找他了,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柴扉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和一沓打印出来的表格走进了小会议室,就遭遇了康臣期待的目光。
“Ken,我今天约1对1会谈的目的,就是想和您沟通一下对整个发布会预算和现场活动方案的调整。如果您没有问题,我想尽快实施。”柴扉熟练地将笔记本电脑连到投影仪上,然后把内容相同的打印件递给康臣,一边用镭射笔指示着自己准备的重点部分,一边讲解。
“我认真地算了一下,可以消减开支的地方有几处,最大一块就是交响乐团的费用,演出交响乐最少也得50个人,光是排练、彩排加演出费就三十多万,我问过指挥,要是我们不直接和团里签约,由他按照走穴的方式,私下拉50个人出来,每人直接领演出费,十五万就可以搞定,可以省一半。要是我们把《自新大陆》改成他们乐团最近一直在排演的《柴可夫斯基第四交响曲》,还可以省下排练和彩排的费用,总共十万就能搞定,可以再省五万。”柴扉镇静地讲述着。
厉害,野路子也上了!康臣心中感叹了一下,对于大陆的“走穴”,他还是比较熟悉的,只是从来没有想过MSG有一天也会用得上。不过处于他的位置,不好鼓励员工那样做,那是有违MSG工作纪律的,于是他提醒:“旷野应该已经和交响曲团签了官方合同吧?单方违约的事,MSG不能做。”
“我问过旷野的客户经理了,他们老总和乐团团长有交情,所以没订合同。指挥和团员都乐得改成‘走穴’,这样他们可以多拿演出费,要是通过团里,虽然合同价高,他们也只能按照团里规定的低标准拿演出费。如果我们改成‘走穴’,大家是双赢。”柴扉应对自如。
“继续往下说,这算一项可消减的开支,第二项呢?”康臣在心里暗暗称道,柴扉做事考虑还都挺周到,连法律隐患也消除了。
柴扉见康臣虽然没有明示,但鼓励她往下说第二项,知道那就算他默许了,反正现在她被按在了项目负责人的交椅上,门里门外,责任她都得一个人扛,于是飞快地接着往下说:“第二项可以消减的,就是场地搭建、音响的费用。本来乐团要求我们做个巨大的台阶在舞台上,给乐队排列造型用的,要花三万多。我问了他们指挥,团里有现成的,只要付他们五千,就能雇工人给咱们搭上,可以省两万五。音响,他们本来是按照剧院演出效果给拉的单子,我跟他们说,这音乐会是为展示我们的通信平台性能安排的,大家来看的是我们的产品,不是音乐会本身,不希望音乐会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