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天-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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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情一开始我的确是不知道的,娶柳依依我也一直以为只是单纯的帮派之间的联姻而已。之后被柳依依设计、被三奇四邪所俘都是始料未及的,安排心腹投靠三奇四邪、想法拉拢过去的属下也只是我的反击而已。”
“仅此而已吗?”司徒静颜的声音没有温度,“是谁告知白道众人龙坛为三奇四邪所占?是谁让白道在与三奇四邪的交锋中一直处于劣势?是谁让白道精英身陷囹圄又是谁这时候站出来说可以救他们?!邢傲!所有事情全部在你一手掌握之中,白道黑道甚至三奇四邪,哪一个不是在你的利用之下?!”
邢傲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当时白道众人都在追杀我,我当然要派人去说清楚;我也没有帮三奇四邪,我只是吩咐说按兵不动两不相帮,是白道那些人自己不敌三奇四邪;至于这次白道一众精英身陷囹圄只得求助于我,我为龙帝,自然要为我龙坛着想,我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要利用。”
“你想扩充你的实力没人会指责你,可是用这种阴险卑鄙的手段就不可以!别说什么两不相帮,你分明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后果!你在三奇四邪身边安排了人手,只要在白道初次发动进攻时加以协助,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可是那时你在他身边!”第三个声音忽然想起,说话的是一个突然出现在邢傲身边的年轻人,司徒静颜并不认识,“因为当时你在他身边!他按兵不动还巴不得他们可以没完没了的一直斗下去!司徒公子,我龙帝那时的情况你最清楚,你清楚他伤得有多重、中毒有多深,你以为还有谁可以让他冒这么大的风险?!至于清除白道势力扩展我龙坛的计划,不过是他为了证明还记得自己是龙帝顺便而为,更别说这计划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只因为你生他气了。”来人说完,微笑的抱拳行礼道,“抱歉打扰两位了,在下风擒云,按辈份龙帝还要叫我一声表兄,所以龙坛里一般叫我小侯爷。”
“方天银戟小侯爷,羽扇纶巾风擒云?之前说动白道几大门派的那个人就是你吧?果然人中龙凤,巧舌如簧。”司徒静颜悠悠的笑笑,“既然知道打扰了我们说话,你就不应该开口。”
没想到素来温和的司徒静颜一开口就如此尖锐,风擒云反而愣了愣。
司徒静颜顿了顿,又转向邢傲,“傲,那天我离开少林寺之后发生的事,我都已经听说了。我很高兴你猜到我的用意……傲,我说过我不在乎你是龙帝,还是我的小师弟,即使你犯错我也绝不会就此扔下你不顾,因为我相信无论什么问题都能找到解决的方法。傲——我只求你真心对我,你明不明白?”
站起身,最后看向风擒云一眼,“对小侯爷出言不逊,请见谅。”
邢傲转着轮椅进入大堂时,其他人都已到了,见邢傲进来,很多人连忙围过来嘘寒问暖,言语间溢满称赞之词,最后引了邢傲上座,少林主持无悲大师起身道:
“此番吾等获救,多亏龙坛、地狱司鼎立相助。前番大家一直误会龙帝,甚至联手追杀,几乎逼人入绝境。承蒙龙帝不计前嫌,危机关头主动将龙坛绝密密道告于吾等救吾等性命,吾等实在惭愧。”
说完竟拜,须知少林寺乃武林第一大派,可想这少林主持的江湖地位是何等高,能受少林主持之拜又是何等的荣耀。邢傲见了不免大惊,正要伸手相扶,却不料无悲之后,一众白道有头有脸的人等也争相拜谢。
一众人这段日子以来时时徘徊在死亡边缘,甚至不少都已断了活命的念头。却不料绝望至极时却能获救,此时能站在这里的,无一不是出自肺腑感激涕零。
邢傲十四岁登龙帝之位已有六年,六年来不断扩充龙坛势力,杀敌不计其数,战绩赫赫,却从未见过这等场面。众人一一谢来,邢傲只觉得有些傻了,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慢慢开始滋生,忍不住抬头向一旁司徒静颜望去。
那些人跟邢傲道了谢,自然又往司徒静颜那边转。司徒静颜这种场面倒是见得多了,几句话一一回了,感觉到邢傲的目光,也抬眼望了回去。
——傲,你只知道设计,却不知道要得人真心,只能用真心来换。我今日无偿救助他们,得他们真心感谢,得他们信任,得他们敬意!这收获,岂是你用交换能比的?
心里正想着,忽觉身边一道厉风扑至,司徒静颜心下一惊,身形一晃险险避过,却听“啵”一声轻脆的响声,一节断鞭落在地上。
诧异的抬头望去,一个熟悉的笑声响起,“龙帝呀,你不是功力全失吗?怎么还能发出这么厉害的一指?”
竟是习习!
可是司徒静颜此刻已顾不得责问习习,他惊诧的望向邢傲,“那天在庙中救我的,是你?
“是你杀了蒋乾坤?你没有丧失武功?!”
24.
邢傲坐在轮椅上,刚刚发出一指,手势还没收,就这麽被司徒静颜两句话堵在那里。
习习缘何发出这一鞭,已经无人关心,大家都把诧异的目光投向邢傲,司徒静颜站在人群之外,两道目光却最为锋利。
邢傲抬头与司徒静颜对望,慢慢收了手。“静颜,那日我功力被杨地支吸走,是真的。”
司徒静颜望著邢傲,没有说话。
邢傲抿抿唇,“现在这身功力,是我──”
“呵呵,不知大家何故如此诧异?”突然一个笑声打断了邢傲的话,众人侧目,发话之人正是龙坛小侯爷风擒云。
风擒云向众人一鞠首,又道:“请问各位,可记得当年开山手石惊天?”
无绝答道:“开山手石惊天乃当年绿林悍匪,一双手开山劈石,坚不可摧,曾赤手空拳摧毁兵器谱上排第六的百步穿肠梭,端的厉害!”
风擒云点头道:“那这石惊天内功如何?”
“论内功,在武林中当属前二十之列。”
风擒云又问:“各位还曾记得逆海一指海飞猿?”
仍是无绝答道:“海飞猿来自东莱小岛,用的指诀,传说中一指便可使海浪逆行,故得此名号。”
“那这海飞猿内功又当如何?”
“比石惊天更技高一筹,当属前十之列。”
看似与先前主题毫无关系的对话至此,不少人已猜得风擒云用意。果然,风擒云谢过无绝,接著便道:“开山手石惊天和逆海一指海飞猿均是修的内功,众所周知内功修习与修习者天分有关,除此并无甚捷径,两位前辈名扬江湖之时也均过而立之年,可是,他们数年前均已败在我龙帝手下!我龙帝不过弱冠之年便可与两位内功高手相抗衡,以这份天姿,即便功力尽失,用这数月时间恢复到可以击断一根小小的软鞭,又有何不可?”
一众人被风擒云一番话说得连连顿首,再看邢傲,他却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这些人,只是一直看著司徒静颜。
齐啸天亲咳一声,上前道:“是我们错怪……”
“静颜,”邢傲没有理他,看著司徒静颜兀自开了口,“我知道,你不信。”
司徒静颜抿嘴一笑,“你说吧,你说我就信。”
见此情景,风擒云不免有些心急。他敢打断邢傲的话出来解释,就是怕邢傲抖出他练斗转星移之事。斗转星移便是“三奇四邪”练的武功,靠吸他人内力为己所用,武林正道一向视之为邪功。练邪功之人,自是为大多武林人士所不耻。邢傲如今的地位,虽身处黑道却也备受尊重,若是让别人知道他练此妖术,武林地位一落千丈不说,弄不好武林人士还会因为害怕再出现一个“三奇四邪”联手将其诛杀。风擒云一急,正要再说话,司徒静颜已先一步打断了他。
“邢傲,你说过你不会再骗我。我信你,你说吧,你说什麽我都信。”
一干白道人士正在奇怪,只听邢傲再度开了口:
“静颜,我现在这身功力,是我吸了蒋乾坤的内功得来的。”
一语既出,四下一片哗然,邢傲却只是看著司徒静颜,见司徒静颜脸上出现一抹笑意,表情终於轻松了些,甚至忍不住笑了笑,“‘三奇四邪’练的斗转星移,原本就出自我龙坛。我也练过,而且我的功力,还在蒋乾坤之上。那日他本想杀我,可他太过轻敌,反而被我吸了功力,反手击杀。你看,我的手筋的确是断了,没办法出掌,也只能勉强运气出指而已。”
一番话,大堂里顿时开了锅。白道众人一脸惊诧,议论不断,因为对斗转星移忌惮已久,这会不由得纷纷与邢傲拉开了距离。
只有司徒静颜和邢傲没有动,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两人相视而笑。
25.
风擒云面色严肃,心中正思量该如何应付。司徒静颜的声音再度响起:“你练过斗转星移,可你本以重枪驰骋武林,从未见你以那妖术杀人。”
邢傲点头:“除这次吸蒋乾坤功力,我并未用过。”
“想你父亲龙坛前任赤帝,便是在二十年前参与对‘三奇四邪’的围剿时战死,赤帝为当时龙坛第一武将,武勇过人,论武功当不在‘三奇四邪’之下,想必就是因为对方斗转星移之术吃了亏?”
邢傲立刻明白司徒静颜此话的用意,点头应道:“没错。”
“赤帝之死,必是给你们龙坛不小震撼,对这斗转星移之术理应有所防备。而此功既出自龙坛,你们龙坛自然有应对之术。”
无绝一听,忙问:“可真有应对之术?”
邢傲看看司徒静颜,点头道:“有。”顿了顿,见众人都安静下来,才道:“能对付斗转星移的,只有斗转星移。只要运起此功,功力高者便不会被功力低者吸了功力。”
局势再次回到邢傲这边,风擒云有些诧异的望向司徒静颜,没有想到竟是他为邢傲解围。
没料到局势才稍稍逆转,一个嘲讽地笑声适时响起,再起波澜。
“呵,这麽说来,之前龙帝只要运起功力,又怎麽会被武功还在蒋乾坤之下杨地支吸了功去?你那时怎麽没有吸了几个人的功力,当时就把他们一举歼灭呀?”
发难的仍是习习,这次邢傲却没有犹疑,他苦笑一声:“因为我想见静颜。”
“我当时,只是想见静颜。因为静颜不理我,不原谅我,不愿意见我,所以我想,也许我出了事,遇了险,你就不会不管我了,你就会回我身边来了。”
说到最後,人称一变,已完全是在对司徒静颜一个人说。
司徒静颜还没答话,习习叫起来,“胡说!你不过是想趁这机会逼得‘三奇四邪’和武林白道厮杀而已!你以为你这麽说谁会信?!”
“你们信不信,是你们的事;我说不说,是我的事。静颜,我那时,真的是放手一搏了,我为此差点没命。我的江湖地位本来就很高了,为了这地位哪里值得我冒这麽大的危险;可是你不在我身边,不用这次机会,下次不知又要等到什麽时候了。静颜,我很想你在我身边,可以时时刻刻看见你,抱著你。我不能伤害你,不能伤害你的朋友,那伤害我自己总可以吧?”
说著,竟有了一丝哽咽,“静颜,我──很爱你,你不要丢下我。”
大堂里一片安静,白道人士素来恪守理法,并不能接受这乱了伦理的感情。没料到邢傲当著众人的面就这麽提了出来,突然其来的变故,人们已暂时失去了应变能力。
“你当著这麽多人说这种话,想给我二哥耻辱吗?”
“不,我不觉得耻辱。”司徒静颜拍了拍习习的肩,示意他别说话,“我很高兴,能听你亲口说。可是你想过没有,你伤自己,却伤我心?你叫我不要丢下你,可你若真出什麽事,你便要就此丢下我麽?”
邢傲低首,声音颤抖起来:“对不起……”
习习站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看著司徒静颜,“二哥,你明明知道……”话未完,泪已先流了下来。
风擒云在一旁若有所悟,邢傲这番话与他先前在小亭所言并无多大出入,可司徒静颜前後反应却大不相同,也许司徒静颜并非没有想到,仅仅只是想听邢傲自己说出来而已。前番他看著习习发难却不阻拦,直到逼得邢傲说出练过斗转星移之术,竟又立刻帮他解围;邢傲素以狂傲著称,此番不忌惮周围目光说出一番话也不奇怪,倒是这看似温文的男子这麽坦然的接受,其狂放程度又岂在邢傲之下?
传闻中,司徒静颜温润如玉,可不知在这温文儒雅的外表下,有一个怎样狂傲不羁的灵魂?
“邢傲,”习习挂著泪,苦笑著,“我问你最後一个问题,我们住在司前辈的小屋时,你可有叫你属下到那小屋去过?”
邢傲一愣,仍回答道:“有,青弦去过。”
“就在我们临行前一天,你手下仍有去过?”
“是。”
“就在我们离开之後到我们返回之前,你龙坛仍有人到那里去过?”
邢傲望望司徒静颜,似乎有一丝犹豫,但仍答道:“是。”
习习笑笑,笑容在斑斓的泪痕下显得格外凄苦,而毒辣,“谢谢,我问完了。”
26.
咚──咚咚──
司徒静颜好像忽然听到了什麽声音,越来越急促,不知是沙场的战鼓,还是紧张的心跳。
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