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流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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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别人的怀抱,你掩饰不住一脸落寞的表情,直往酒馆里钻,喝的乱醉如泥后,躺在床上呼唤她的名字。你渴望拥有她,又不能拥有她,你希望她幸福,又嫉妒她的幸福,寂寞与矛盾的心情让你焦灼你的心,除了喝酒你能干什么?”
“原来你有这么心酸的往事,同情你。”我低声说,“举杯浇愁更愁,你这是又何必呢?”
关旭无语,他沉浸在一种沉重的心情当中,他正在享受着折磨。他抬起头,举起杯子一饮而尽,俨然吞下了他所谓的寂寞与矛盾,然后开怀得笑了。
峰开始喝酒,我端起酒杯一脸茫然。
酒过N巡,我们微微有些醉意了,关旭嚷着要写诗,于是在老板那里要了张纸写道:
烟水孤村,落叶萧萧,满地黄花,凭栏处望眼欲穿,何处是归程。
斜阳外,寒鸦万点,余晖愁煞人间,恨离别,极目相思处。人事归途两茫茫。
词没有名字。
他抬起头,望着远方,仿佛在寻找出口,仿佛在寻找方向,抑或是在寻找出口的方向。
那晚他乱醉如泥,顾不得叫某人的名字,就吐得不省人事。我和峰把他送回我书店,然后给他家打电话,说他在我们这里玩,不用管他了。他们家里人也很放心,因为我们去过他家里人几次,他爸妈仿佛有有种看穿人的本领,第一次见我们就说我们是老实人,“老实人家的孩子自然是老实人了。看我就知道。”关旭对我们解释说。
第24章 黄色小说风波
即便是心情被死亡和雨季缠绕不休,并因此而感觉沉重,可是寝室的生活依然妙趣横生。
一天晚上我听见叶磊床在轻轻地、有节奏的吱嘎吱嘎得响,第二天,他标志性的红内裤便像个小红旗在晾衣杆上迎风招展。
我们其余三人便狐疑:“这家伙肯定藏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于是我们一阵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他藏在衣柜最底层的赃物——插图版的黄色小说。
“这家伙,有这么好的东西,居然一个享用,真不够哥们。”赵浩说
这句话遭到我和邹景的一致鄙视:“这么无聊的东西,赶快扔掉,现在学校正在进行”精神文明大检查“,要是让学校发现了,龙二不把我们大卸八块才怪。”
于是由赵浩亲自主持了“弃书大典”——在我和邹景的督促下,他恋恋不舍地把它放进垃圾桶。这件事情我们没有告诉叶磊,他自然也不好意思张扬,只当是被变态的小偷投了去——什么都不偷,专偷黄色小说。
没过多久,我们正在教室上课的时候,学校进行了大彻查。那天只见赵浩整天魂不守舍,下午便被教务处频频传讯,然后叶磊就被叫了过去,最后轮到我和邹景。
我和邹景俩被教务处叫到办公室
“这本书,你们见过吧?”老奸巨猾的教务主任拿着一个比嘴还小的被子一边呷着茶,一边问。
我和邹景矢口否认。
主任又慢条斯理的说道:“赵浩可是什么都招了,他也没有说你们看过里面的内容,只是说你们把书给扔了。”
“那个败类把什么都招了。”我这样想,然后跟邹景商量了一下,就把事情来龙去脉给主任坦白了。
主任听了,就微微含笑:“说的很好,跟他们交代一模一样。没有你们的事情了,你们可以走了。”
晚上看见叶磊和赵浩垂头丧气走回来。这无疑是我们寝室的“罹难日”。
一阵沉默之后,叶磊发话了:“你为什么把我招了出来?”
赵浩支支吾吾的答道:“我本来是想一个人认罪的,我说那本书是我从家里面拿的。他们问谁买的,情急之下,我说是我哥,他们就拿起电话,让我打,我说我哥去深圳打工了,我不知道他电话,他们就马上要拨通我家里的电话,这样来获取我哥的电话。我哪有哥啊,我又撒谎说我在垃圾桶里捡的,他们不信——垃圾桶捡的哪有这么新啊,我又狡辩,我自己买的,他们问我,在哪里买的,什么时候买的,跟谁买的,花了多少钱。我又被问的哑口无言。他们这才说,你们寝室其他三个可都承认了书的发源地是某人的衣柜。我心里一惊,纸是包不住火的,况且他们威胁我如果我不从实招来,他们马上就可以开除我……”
赵浩一边认罪,一边呜呜地哭起来,片刻便泣不成声。看见此等情景,谁还忍心继续怪他。
等赵浩哭完,叶磊还愤愤不平地说:“开除?你真笨啊。他们怎么敢开除你呢?他们等着你交学费养,等着你提高升学率呐,真是个笨蛋!”
农村人的憨厚老实与懦弱败在了教务处老师的淫威下,而城市人的圆滑却无奈于农村人憨厚与老实。这不是一场农村人与城市人的较量,但是我相信到城市里农村人会在城市里学到很多东西,这场“黄色小说”风波对赵浩心里上的影响也应该不会小。
在周一的全校升旗仪式上,他们被校长点名批评。校长还说了一句富有戏剧性的话:“其性质之恶劣,简直就是社会主义今天的蛀虫。”而叶磊在下面嘀咕:“蛀虫多了去了,只是我倒霉而已。”
这件事让叶磊在班上颜面尽失,郑丽娟对他的态度也一落千丈。并且,三个星期内,龙二没有在太阳面前大声说话。
而赵浩则包了叶磊一个月的伙食,权当精神损失费,我和邹景也不好再收刮赵浩,光一个叶磊就足以让他倾家荡产了。
第25章 离别
三个星期后,我们又迎来了半年一度的半期考试。
考试的第一天,龙二抓到一个一班(太阳班上的)同学作弊并全校通报。而第二天,太阳则抓到我们班一个同学作弊,亦广泛宣传。
同学哗然,一时闹得全校沸沸扬扬,其它班级的老师私下里传——龙老二跟太阳已经干上了,还火花四溅,剑拔弩张的,还说:“太阳不就是那天在牌桌被龙老二糊了个清一色吗?至于这样耿耿于怀吗?”
莱菔子
十一月末,我们又趴在阳台,享受久违的夕阳。这光景,天老爷惜光如命,这天的夕阳也是我们苦苦祷告了三天,老天见到我们的至诚之心才施舍下来的。而我们却迎来峰要离开的噩耗。
“杜宇,关旭。”峰开口说话了,难得的主动开口,“我想我要离开了。”
“为什么?”关旭问
“爸爸已经帮我办好手续了,我要去绵羊的国家级重点高中读书。”
“什么时候走。趁明天星期六,晚上我们去酒馆搓一顿,我请,就当为你饯行。”关旭说
“哦,我明天早上就走,今天就已经收拾好行李了,去了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峰回答
“抱歉,明天白天我还要帮同学买电脑,选配置。你知道,我已经答应人家几个月了,不好意思再拖了。恐怕得花上一整天。”关旭说
“恩,没关系。我也不习惯在车站跟人道别。”
“哦,我早上有空,我送你吧?”我说道,心里盘算着:晚上回寝室给鑫月打个电话,叫她在小区等我,等我送完同学,就过去接她到书店一同做作业。
“恩,那感情好。”峰说峰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哦,仿佛是笑了一下,然而稍纵即逝,始终琢磨不透他的表情。
“峰,临别之际,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个笑容,开怀的笑容。”我提议
“恩,很久以前我就期待你”一笑倾城“了。”关旭附和道。
“哦,是这样吗?”他为难的看着我们俩。
我们严肃而诚恳的点了点头。“我们向龙二保证,我们真心诚意地想看见你的笑容。”我说
“恩,那我只好勉为其难了。”于是峰脸上的肌肉不自主地抽搐着
我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笑得比哭难看”
“罢了,罢了,你还是保持一点形象。”我很惋惜的说道。
峰临走那天,关旭没有去送他,我去了。他送给了我一些种子,貌似萝卜籽,他却说是“莱菔子”,我不知莱菔子为何物,想必是非常珍贵的植物,并暗暗感激他出手阔绰,于是向娴借了个花盆,小心翼翼把它种在寝室阳台上,(不过没全种下去,)打算等它长到一般大后送给她当礼物,寝室一帮哥们看见我的种子后,就说:“我敢断定、肯定、一定是萝卜籽,如果不是,就让我天天触犯”寝室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你喝可乐,我喝矿泉水。”誓言是够毒的,不过我还是不以为然。
当那些东西长出绿油油的叶子后,我才知道,果然是萝卜,于是和寝室同学分而食之,萝卜翠而甜,弥补了我一点失望之情。当然娴就没有这个口福了,我可不好意思送她萝卜。
峰走了,为了自己伟大前程而转学,情有可原,而龙二的手下又少了一员猛将,这也足实让太阳心中少了一个心腹大患。
峰走以后,我仍然常望着那排柳树发呆。心里有种淡淡的落寞之感。峰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和我在座的所有高中同学一样,不过他停留的时间更短一点而已;和王奶奶一样,死去的人和离开人一样消失在视野之外,离开的人,我就当他是死了。如果哪天再不期而遇,我就当他又活过来了,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他投胎转世了,因为,世界上没有完全一层不变的人,正如同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一样。他活着,却随时在向另一个人蜕变。
第26章 草坪1
把峰的离开称为噩耗,绝非言过其实。峰走后,当我跟关旭再趴在阳台上东倒西歪的时候,总觉得那么别扭,原来的位置上陡然空了一块,看着,就不是那么顺眼。我们终于明白过来:这不仅仅是少了一个人了那么简单的问题,而是少了连接两个人的两条线,就像三角形少了一点一样,少了这至关重要的一点,它就变成了线段,再也成不了稳定的铁三角。
我和关旭研究了半天终于讨论出不对劲的根源,并一同制定出了消灭这种感觉的方案:在校园里游荡,看见哪儿合适,就哪儿趴下,聊天也好,东倒西歪也罢,反正不能腐烂在这种消沉的感觉里。
无意间我们发现了一块宝地——草坪,位于室内体育馆的墙背后,围墙和体育馆的墙背构成一条狭窄的缝,仅容一人通过。白天可以窥见缝里不安分的野草探头探脑地冒出来。晚上,路灯还能照顾到一点。那些“红杏出墙”的野草把这片草坪掩饰的很到位。就在外面看,绝对无法想象里面是个足有50平方米的大草坪。
我和关旭小心翼翼地挤进去,再一看,呵,好家伙!那草已经淹没了半只脚,也不算太深。不过草坪够大,草长的也算整齐——比校门外那坛草好上不知多少倍——这不能不说是城市生态学中的一个奇迹。
一见到这么好地方,我们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还兴奋。进去就是一顿猛踩。那些可怜的野草在我们两人的铁蹄下,不消十分钟就俯首称臣了。
被我们踏平的草地有点湿漉漉的,不过丝毫没有削减我们的兴奋之情,踩完了,我们就气喘吁吁的躺在上面享受我们的劳动成果。
记得我们家乡也有这么一处草坪,在一个山的顶部。小的时候,我经常去,也是这么躺着享受的:草的芬芳,花的鲜艳,树的茂密,风的温煦,鸟声的清脆悦耳……多么令人怀恋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我仿佛又回到了那里,不过那里的草坪更宽广,那里的风景更迷人,那里空气也更纯洁。
然后,在这个学期剩下的日子里,我们就喜欢到草坪上谈天说地。草坪的功能顿时被关旭开发出来——打滚和翻跟斗。哦,对了,由于草坪下面是沙质土地,所以其渗透力是独一无二的,当小便池用也绰绰有余,这项功能也是关旭在一个课间休息时开发出来的。第二天,他依然在上面打滚翻跟头。我真佩服他。
期末考试一完,学校便死一般寂静。下午,吃完饭,我和关旭又在草坪出谈天说地。
我们一起谈到理想,谈到未来,谈到伟人的光辉业绩,他呲牙裂爪,手舞足蹈,唾沫飞溅,一副崇拜者的狂热。
谈完,我们便仰望星空。夜悄然而至,天空像个年久失修的破锅倒扣在头上,星星点点都是洞。
好一阵寂静,我们静静地享受这属于我们的寂静。
然后我笑着对关旭说道:“关旭,介绍一个相当我前途的职业给你。保证你如鱼得水,宏图大展。”
“说来听听。”
我笑着说:“舞男。”
“恩,值得考虑。但是凭我这长相行吗?”关旭一本正经的说
“当审美标准发生巨变或者我当老板的时候就没问题。”我说
“你不怕亏本吗?”
“为了兄弟,没办法。”
“去死!”
“哈哈哈…”又爆发出那熟悉的笑声。
笑声在空荡荡的校园里回荡,这笑声似乎激活了学校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