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心冷画屏 作者:谷草(晋江原创网vip12-6-2完结)-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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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拖累自己,无法施展全力。
“弥儿,你放开我。”
“不,弥儿说过会保护姐姐,弥儿一定会做到!姐姐放心,只要好好跟着弥儿,弥儿定不会让他们伤害姐姐一丝一毫!”
这个傻孩子,他们要抓的人是你,自然不会伤害我……
“哐”,刀剑相碰,太阳升起,明晃晃的白光一闪而过,怵目惊心。
弥儿与那些护卫打得激烈,而姜弘却在一边看好戏似的含笑不语,顿时火冒三丈,弥儿可是他的亲外甥啊!
“嘶”,听到一声裂帛之音,我猛地回头,只见弥儿右肩划了一刀深深的口子,鲜血如注。
天哪,我惊恐地瞪大双眼,叫道:“弥儿!你受伤了!”
“这点小伤不碍事。”弥儿朝我笑笑,不以为意。
可我心急如焚,这样下去,他的血会流完的!
“住手!快让他们住手!”我拼命呼喊,看戏的人却充耳未闻,直到弥儿与那些人厮杀到体力不支,倒在地上时,才停下。
我跌坐在地上,紧紧抱住弥儿,伸手握住他的伤口,鲜红的血液穿过我的指缝,染了一手。
“弥儿!”
我抱着奄奄一息的弥儿,一个黑影居高临下,我抬起头看着他,乞求道:“救救他!快救救他!”
“别、别去求他……”
“再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先止了血好不好?”不等弥儿反驳,我又朝姜弘吼:“快找人来救他呀!”
“来人,把公子抬回驿馆。”他的语气平淡无奇,我甚是心酸,没想到当年的好心却是害了弥儿。
*
心惊胆颤地跟随姜弘回了驿馆,驿馆里有医师,为弥儿处理了伤口,因失血过多,弥儿昏迷了过去。
那张俊秀的笑颜此刻惨淡无光,而这一切又与我脱不了关系。我一直守着弥儿,直到姜弘出现在我身后。
“为何是弥儿?”可能是哭过,嗓子干涩得难听。
“这是他的命。”
命……哼,为什么这里的人都爱把责任推到命运头上?为什么不能试着努力改变?靠牺牲别人的命而成就自己,还真够残忍的!
“是否等到弥儿真的流血身亡,你才肯罢休?”
“屏屏言重了,弥儿是我的亲外甥,我又怎会眼看着他流血身亡呢?这只不过是为了长辈教训不听话的晚辈罢了。”
教训,这教训还真够狠绝的。
“难道就没有其他人选了?”
“申地王公无多,能胜任的唯有弥儿,何况弥儿曾在楚国生活多年,想必没有人会刁难于他。”
“世子如何保证弥儿做了质子之后的生活会比从前好?”要知道,过去在令尹府,弥儿与我也是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若是真做了质子,没有我相依为命,不敢想象弥儿今后的日子。
“……”
“无话可说了?世子不是决定与吴国联军攻打楚国,倘若这时候将弥儿送去,岂不是让弥儿去送死?世子真是好狠的心,枉费太华夫人当年一心念着你这个弟弟!”
“呵呵,屏屏不必拿阿姐来激我,弥儿赴楚一事……”
“世子!不好啦!申国传来消息,说、说……”
“何时如此慌张?你慢慢说。”
就在我与姜弘僵持不下时,房内闯入他人,满脸慌张。
“世子,主、主公他——于昨夜薨了!”
卷四:生死两相依
第73章 71、禁锢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短短几个时辰内,我们已从吴国离开,跟着申国来使的车队返程。
申国国君驾薨,身为长子的姜弘不得已提前返回南阳宛城奔丧。
弥儿受了伤,我又手无缚鸡之力,只好随着车队去申国。因路途迢迢,马车颠簸,弥儿的伤过了半月仍是未能完全康复。
南阳的水土干燥,即便喝再多的水,嘴唇仍是干裂了开来。
申国,这是我来到春秋后,第三个落脚的诸侯国。因在天子脚下,封地虽小,威仪却不失。
只是这时候国君发丧,举国上下笼罩着一股悲凉之感。
姜弘一进城便顾不得我和弥儿,只身进了宫,不过宁子仲还是给我们安排了落脚点。
弥儿在申国有自己的府邸,在公子府休息了一夜,翌日醒来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申国世子弘继袭爵位,任申伯,为申国第十二代国君,而弥儿本该晋升位分,姜弘却保留了他“公子”的头衔,静养于府中。
与其说是静养,倒更像是圈禁,根本没有出入的自由。
如此一来,我与弥儿似乎又回到了八年前,同样受人监视。
只不过那时候有人可以斗斗嘴,如今只有坐以待毙的份。
若是弥儿康复了,也就该启程赴楚了。
而我,似乎什么也做不了,除非随着弥儿一同前往楚国,可是,即便回去,也无法陪伴弥儿太久,那个人,他还是会把我送去郑国联姻的吧,就算当年那场大火制造了我已不存于世的假象,想必他也会用另一种方式来完成自己的野心的吧。
左右不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在这个陌生的牢笼中安度晚年了么?
“姐姐。”弥儿从房里走了出来,仍是没什么血色。
这时候我居然庆幸他身体不好,否则一旦好起来,怕是呆不了多久了。
“饿不饿?我去煮些东西给你吃。”
他摇了摇头,说:“本想和姐姐一起过好日子,没想到还是连累了姐姐,姐姐会不会感到委屈?”
“委屈什么?还能比八年前委屈么?”以前在令尹府要看人脸色,现在除了坐吃等死,外加替弥儿担心担心,日子过得算是悠闲。
“都怪弥儿不好。”
“又傻了吧?我都不怪你,别总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推,眼下不是怪来怪去的时候,该想想如何解救自己才是。”
“嗯,弥儿都听姐姐的。”他乖顺地点了点头。
“既然听我的,那先填饱了肚子再说,你一个上午没吃东西了。”
“好,那弥儿帮着姐姐一起做。”
他想跟着来,我阻止了他,“你回屋里歇着,厨房油烟重,对你的伤有害处。”
“好,那弥儿等姐姐回来。”
“嗯。”
不等他再说什么,我径自走向厨房,找了些食材,炒了碗蛋炒饭。
也不知怎么的,竟是炒了这个,许多年了吧,都没有下厨炒过了,神奇的是,手法还是那般熟练。
看着手中的蛋炒饭,愣愣出神,一晃眼,已经十五年了,不知不觉间融入了这个时代,早已不再像起初那般想念21世纪的老妈他们,是不是我早不把自己当成一个现代人了?
要不然,原本强烈的穿越念头会一点点于心中熄灭呢。
呵呵,穿越时空,多么荒谬的遭遇,没有任何科学根据。
我哂然一笑,端着饭碗出了厨房。
*
回到弥儿房中,赫然发现房里多了一名不速之客——申国的新国君——姜弘。
我一见到他便没什么好感,旁若无人地把饭碗端给弥儿,“弥儿,赶紧趁热吃。”
“屏屏这是做什么?当我不存在么?”我惊讶姜弘如今贵为一国之主,对我仍向过去那般平易近人,不带一点国君威慑。
“不知主公纡尊降贵来此有何贵干?”我没好气地说。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们了?”他不怒反笑。
“主公如今贵为申国国君,国务繁忙,怎会有闲情逸致来探望我等阶下之囚,有什么事主公不妨直说。”
“看来在屏屏的心中,我已是十恶不赦之人,也罢,明人不说暗话,我瞧弥儿这几日伤势似乎好了不少,也该准备准备起程了。”他穿过我,看向弥儿。
“你哪里看到他好了,看看,他这脸色,如何上路?”闻言,我不再像刚才那么淡定,慌乱地指着弥儿,弥儿仍是把饭端在手里,颤颤巍巍,听我一吼,便失手掉在了地上,碗碎了,饭粒也洒了一地。
“弥儿!”我跑过去,紧张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咳咳!”他突然咳嗽起来,我忙替他顺背,又看向姜弘,“主公看见了吧,以弥儿如今的状况,怕是难以承受长途奔波。”
“啧啧,真是可惜了,浪费粮食可不好,也罢,我今日累了,弥儿好生养着,舅舅过几日再来看你。”说着,他看了我一眼,随后扬长而去。
待人走后,我才松了口气,继而想起弥儿,又立马回头,“怎么样?好好的怎么咳嗽了?是不是呛着了?要不要喝水?我瞧这饭是吃不得了,等着,我再去做一碗来。”
才起身,他又拉住了我,展颜一笑,“姐姐也被骗到了对不对?”
“嗯?”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弥儿方才演得如何?”瞧他调皮一笑,我才醒悟过来,这孩子,方才原来是在做戏!
我勾嘴一笑,“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弥儿不舒服,好你个臭小子,居然又骗我!”
“不这样,如何拖延时间?”
说的也是,不这样做,就要被送去楚国了呢,可是拖得了一时,能拖得了一世么?若是一直装下去,弥儿和药罐子又有什么区别?
“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给我好好养伤,不许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知道么?”我怕他会因此影响治疗,给自己造成伤害。
“姐姐放心,弥儿很珍惜自己的身子。”
“那就好。”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说:“饭洒了,我再去给你做一碗。”
“嗯。”
原以为弥儿答应了我会好好对待自己的身体,可没想到,他的伤引发了炎症,病了好久,一治就治了一年多。
这一年里,姜弘来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弥儿赴楚遥遥无期,与吴国联军攻打楚国的事也没见落实。
倒是邻近的几个国家开始蠢蠢欲动,首当其冲的便是郑国。这一年郑国以宋国不朝拜周天子为由,代周天子发兵攻打宋国,郑人大败宋师,占领宋国,郑庄公因此势力扩张,在诸侯间形成了霸主地位。
我本被困在申国,不可能知道外界的纷争,可偏偏某人喜欢往这里跑,还时不时与我说起外面发生了什么。
可我仍是不待见他。与其讲给我听,让我天马行空地想象,还不如放我出行,自己去了解。
一年多了,被禁锢的滋味还是那般不好受。
“屏屏,你替我看看这些画像如何?”消失了几天的主公又来了,这一次还带了一些绢帛。
“什么画像?”我仍是不待见他,漫不经心地说。
“弥儿年纪不小了,该是成亲的时候了,总不能一直粘着你这个姐姐,所以今日来找你挑挑画像,看看哪个好。”
什么?成亲!我没有听错吧?
“喂,你再说一遍,成什么亲?弥儿才十七不到呢!”我惊讶道。
“这有何奇怪?在我申国,以弥儿的年纪早可以娶妻纳妾,再说我瞧弥儿一直病着,府里添门喜事也好冲冲喜,去去晦气。”
冲喜?就是和包办婚姻差不多咯?开什么玩笑,怎么可以拿弥儿的终生幸福开玩笑!
“不行!弥儿的终生幸福岂可如此随便,即便要冲喜也该寻寻其他法子。”
“可近日大卜占得卦象,说弥儿之所以久病未愈,乃是邪风入体,必须由至阴女子入府冲喜方能驱散邪灵。”
什么邪风?什么至阴女子?什么邪灵?我丫丫个呸!全都是些迷信的玩意儿!
“至阴女子世间罕有,寻遍各国上下才寻得这五位,我亦不想弥儿娶个不讨喜的夫人,屏屏你眼光好,来帮着瞧瞧。”
眼光好,你哪里知道我眼光好了!眼光好就不会有如今的遭遇啦!
“不必瞧了,我不会娶那个什么至阴女子的!”这个时候,弥儿竟是跑了出来,声如洪钟,全然不像有病之人。
“弥儿,你怎么跑出来了?”我从石凳上霍地站起,看向他。
“屋里闷,弥儿想出来走走。”说着,他走了过来,看向那些绢帛,说:“舅舅将画像拿走吧,弥儿不需要冲喜。”
这一年,倒是鲜少听到弥儿叫他舅舅,我惊讶了。
“不需要冲喜?莫非弥儿的病已经好了?倘若好了……”
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我立马抢了话,说:“冲!当然要冲!”
“嗯?屏屏方才似乎并不是这般说的。”
“哎呀,方才弥儿不在,我又不好随便做主,这会儿弥儿来了,要他自己看得上眼才好挑不是?”说着,我朝弥儿挤眉弄眼,心想不管他愿不愿意,先混过去再说。
“弥儿,看看也无妨啊。”我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