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江山-第7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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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杜文天一眼就看到了她的模样。
这一看,杜文天便是心神一震,车中丽人看起来约有二十许人,**胜雪,杏眼蛾眉,红唇微翕,贝齿晶莹,娇艳欲滴的模样恰似一枚成熟的**桃儿,有一种惊人的魅力,杜文天阅人多矣,却少有这种惊艳的感觉。
婉儿虽身怀六甲,却只是肚腹显大,容颜五官比起以前只是稍显**,并没有太大变化,也正因此她才能瞒了武则天那么久。这时她坐在车中,杜文天看不见她的身材,小小窗口堪堪窥见她的容颜。。
原本容色清丽的婉儿自从有了身孕,神情气质便**了许多,尤其是眉间为了掩饰伤疤,点了一朵梅花妆后,更有一种惊人的魅力。杜文天一瞧她的年纪风韵,便估摸不是待字闺中的少女。
这杜文天仰仗他的家世和不俗的外表,也不知坏过多少良家女子的名节,如今见这车中女子罗敷有夫,兴致依旧不减,这等**,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哪肯轻易放过,马上就放慢马速,辍在了杨帆等人的后面。
前边眼看到了兴教寺,已经可以看见壮观的寺庙建筑群。玄奘法师圆寂后初葬于白鹿原(灞上),后于高宗年间改葬于此,并为此修建了灵塔和寺院,从而一举奠定了兴教寺在长安佛教界的地位。
婉儿本就信佛,如今有了身孕,更想去佛前为孩子祈福,一见到了兴教寺,婉儿便动了礼佛的心思,于是探出头来,对伴随身畔的兰益清吩咐了一声。兰益清驱马向前,把婉儿的意思禀报了杨帆和张昌宗。
张昌宗自无不允,杨帆更无异议,他就是为了陪自己的女人散心嘛,于是一声吩咐下去,队伍便放慢了速度。杜文天一路跟着,见这一行人要去兴教寺,忙也在兴教寺前下了马,假意要去寺中礼佛,悄悄唤过一个心腹吩咐了几句。
那心腹平素没少帮着杜文天干那偷香窃玉的事情,马上牵着马到树下,一边系着缰绳,一边对杨帆的一个侍卫信口搭讪:“贵主人也是往兴教寺上香的?不知贵主人怎么称呼啊?”
那侍卫答道:“我家主人姓杨。”
杜文天派来的那个豪奴暗自一惊,心道:“莫非是弘农杨氏的人?这一回公子怕是打不了人家女眷的主意了。”
弘农杨氏比杜氏的传承还要悠久,从西汉丞相杨敞形开始,再到他的玄孙杨震官至太尉,号称“关西孔子”,杨震的儿子杨秉、孙子杨赐、重孙孙彪,“四世三公”,杨氏便名震关中了。
杨震之子杨奉的后代也是世居**。从“西晋三杨”到北魏杨播兄弟,无不声威显赫。隋朝皇室,越国公杨素以及他的儿子玄感,一直到后来满门忠烈的杨家将。这种老牌世家的底蕴极其雄厚。
杜文天虽姓好渔色,可对方若是弘农杨氏的人,他也得收敛色心。此人在他能降得住的人面前恣意妄为、肆无忌惮,但是对背景强大的人却从不招惹,因此他在外面虽声名狼藉,可是杜家长辈却一无所知。
那豪奴心里急急转着念头,脸上却露出欣喜的笑容,道:“你家主人莫非是弘农杨氏子弟?哈哈,那可不是外人了,我家与弘农杨氏是世交,不知贵主人是弘农杨氏哪一房哪一支的子弟?”
杨帆那个侍卫拴好马匹,淡淡答道:“我家主人与弘农杨氏并无任何干系。”说完便转身离去,并不想跟他多作搭讪。
婉儿下了车,由树小苗搀扶着向兴教寺内走去,杜文天也扮成去庙里上香的模样追上来,一见那叫他惊艳难忘的美人儿竟已身怀六甲,不由大失所望。可一转眼,他又看见了搀着婉儿的树小苗,树小苗是混血儿,容颜殊丽,别具风姿,杜文天一见不禁又起了垂涎之心。
这时那家奴已经赶回他的面前,杜文天低声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家奴答道:“说是姓杨的。”
杜文天眉头一皱,道:“弘农杨氏?”
家奴笑道:“不是,小的已经问清楚了,他们和弘农杨氏全无关系。”
杜文天仔细想了想,这一行人有主有仆,还有怀孕的女眷,定然是长安人氏,可他印象里除了弘农杨氏,长安城里似乎没有什么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是姓杨的,色心登时又高涨起来。
他的一双色眼瞄着树小苗款款的风姿,再看看高莹和兰益清矫健婀娜的身段儿,心道:“先把这几个小美人儿弄到手尝尝鲜,至于那美妇人……便放到来曰再勾搭也不迟!”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吩咐道:“跟上去!”
当着张昌宗的面,杨帆不好与婉儿太过亲近,便与张昌宗并肩走在前面,婉儿自有人贴身照顾,也不用时时回头看顾,他可不知这一番郊游,居然会被一个不开眼的好色之徒盯上,由此竟惹来一场偌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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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章 兴教寺风波()
兴教寺里香火很盛,一开始知客僧并没注意到杨帆一行人,但是当上官婉儿捐献了一大笔香油钱,紧跟着杨帆和张昌宗也凑趣在功德簿上添了一笔之后,那位红光满面、宝相庄严的知客僧马上就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
一番寒喧,婉儿用了她母亲郑氏的姓氏,自称郑婉儿,与丈夫来此上香,求佛祖保佑她腹中的孩子。于是杨帆就成了她的丈夫,杨帆如今在长安城也算是一号人物,名字自然也改了,婉儿改姓他改名,杨帆在知客僧面前成了杨乔。
他们二人这番话就是当着张昌宗的面说的,可张昌宗却不知道人家这番做作里边藏着的竟然就是事实,心里还暗赞两人掩饰的自然。
知客僧人很热情,也很会说话,佛家也要多招揽回头客香火才会旺盛的。知客僧很殷勤地提出要陪着客人游览一下寺院,还要请方丈大师为这位女施主摩顶赐福。婉儿本就笃信佛教,杨帆也想讨个吉利,自然一口答应下来。
杜文天一边假模假样地上香礼佛,一边让人靠近杨帆一群人,偷听他们与知客僧交谈,得知此人姓杨名乔,妻子名叫郑婉儿,他的印象里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号人物,胆气自然更壮了。
兴教寺由殿宇、经楼、塔院三部分组成,虽说杨帆与婉儿捐献了大笔香油钱,也不能深入腹地,所以主要就是在殿宇区游览。离开大雄宝殿后,他们先去看了十八罗汉堂,接着又去参观壁刻的《金刚经》。
婉儿对此兴趣盎然,听那知客僧解说也是津津有味,这知客僧虽说市侩了些,但是对于经义的见解倒很深厚,与婉儿一问一答,很谈得来。杨帆虽说听着无趣,只要陪着婉儿就好,倒也没什么不耐烦。
张昌宗却不耐烦跟着那知客僧,亦步亦趋地听他解说什么佛教经义,他向杨帆打了声招呼,便带了几个侍卫,叫一个小沙弥领着他们四下闲逛去了。
知客僧陪着杨帆和婉儿游遍了前寺建筑,转到大殿后面的东厢房,便停住脚下对杨帆道:“方丈处不好请女施主过去,还请施主在此稍候,贫僧去请方丈来!”
“有劳大师!”杨帆颔首谢过,便要与婉儿到室中小坐,歇歇脚儿。
这院中广植松竹,清幽宜人,松竹林中有一面照壁,上面雕刻了千佛之像,婉儿甚感兴趣,便让杨帆先去殿中。
男人若是无法心游逛,不只心里无聊,身子也会疲乏之极,这可与脚力没甚么关系。杨帆对佛家事物毫无兴趣,早就逛得脚后跟生疼了,此刻还不如大腹便便的婉儿精神,他见院中清幽,婉儿身边又有高莹和兰益清等人,不虞会有意外,便去殿中坐了。
杜文天一直悄悄地尾随在婉儿身后,眼见男女主人分开,机不可失,马上就凑了上来。杨帆在殿中只坐了片刻,就听院中传出一阵争吵斥责声,其中女声似乎是树小苗,杨帆眉头一皱,马上走了出来。
他走出殿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张昌宗一张白净气的发红,手拈兰花指,点着面前一位儒袍公子,跟斗鸡似的尖叫道:“给我往死里打!”
张昌宗身边几名侍卫一拥而上,那位儒袍公子正是杜文天,他身边自有豪奴,也都精通拳脚,却哪是大内侍卫的对手,不过片刻功夫,便被大内侍卫尽数**,张昌宗也亲自出马,照着已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杜公子就是一顿猛踹。
张昌宗吩咐打人的时候,杨帆正好出现在殿口,眼见这般情形,他却没有及时阻止,婉儿就在旁边,她既不阻止,内中便必有隐情,何况这些大内侍卫是张昌宗的人,他想喝止也不会听他的。
杨帆见婉儿站立一旁,眉尖轻鼙,高莹和兰益清更是满面怒色,便走过去,向婉儿问道:“什么事?”
婉儿不悦地道:“这个登徒子占小苗的便宜。”
树小苗俏脸飞红地站在一边,小**气鼓鼓的,倒是更显茁壮了。
这杜文天勾搭女子倒也不是只会用这般下作手段,以他的家世才学和英俊不俗的外貌,自然有的是手段**女人。可今曰杨帆一行人明显是有男主人同行,想籍故接近人家女眷是不可能的,
从杨帆一行人的派场来看,虽非世家豪门,必也是大富之家,这样的人家可不易得手,与之不如索之,让他觉得肉痛了,就会乖乖把女人献上来消灾免祸,因此杜文天想用的办法就是:找揍!
如果因为一点小小摩擦,杜家公子被打,他就有足够的理由利用杜家的权势和人脉向对方施压,到那时像树小苗、高莹、兰益清等这几位俏美可爱的姑娘便唾手可得了,除非与他家世相仿,否则谁会为了几个俏婢得罪他?
另外这也是一个试探,手下打听来的消息不甚详细,籍由此举也可再摸一下对方的底儿。虽说他心中已有九成把握,这一行人不会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家,可万一判断有误,以他的家世只是顺手揩了一个侍婢的油儿,只要说破身份,双方也只是一笑了之的事情。
主意已定,杜文天便趁树小苗解手回来经过他旁边时,在姑娘的翘**上拧了一把,谁料他等来的不是姑娘的一巴掌,却是一顿暴打,打的他甚至来不及自报身份。
此时张昌宗游兴已尽,正好让小沙弥领他回来。好巧不巧的,这一幕正好被张昌宗看在眼里。张昌宗是什么脾气,这厮自觉此番出游乃是出自他的倡议,一行人中又以他的身份最高,如今树小苗受辱,那就是他带出来的人被人欺负了,这可不是扫了他张昌宗的颜面么,长安城里谁敢捋他的虎须?
张昌宗勃然大怒,当即发作。婉儿虽瞧杜文天其人风度翩翩温瑞如玉,可金玉其外的人多了,树小苗万无诬蔑于他的道理,不过如今既有张昌宗出面教训他,她自然不用说话了。
杨帆问明经过,对那杜公子也是厌恶之极,可是见张昌宗一群人动手极狠,片刻功夫已经打得杜文天及一众豪奴头破血流,这才上前拉住张昌宗道:“六郎息怒,此等小人,何必污了你的手脚。”
张昌宗又在杜文天脸上重重踢了一脚,这才罢手。
那些豪奴赶紧忍痛爬起,架起他们的公子爷就跑。他们一向看杜文天眼色行事,今曰不知为何,公子迟迟不自报身份,他们以为公子另有打算,自也不敢多言,却不知杜文天早就想喊破自己身份了,只是刚一动手他就被人一拳打在鼻子上,几乎痛晕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杜家豪奴拖了杜文天逃去,张昌宗犹自愤愤地道:“若非二郎说话,我今曰非砍了他的**手、割了他的舌头不可。”
杨帆打个哈哈,对树小苗道:“谁叫你生得这般美丽,连我看了都想搭讪,也难怪那浪荡子起了色心。如今亏得六郎为你出气,还不快快上前道谢!”
树小苗被他一夸,不觉有些腼腆,这小妮子当初就对还是光头小和尚的杨帆动了爱慕之意,如今虽知他是上官婉儿情郎,自家与他再无可能,但是得他赞美,芳心里还是别有一种欢喜。
当下树小苗便姗姗上前,向张昌宗福礼道谢,张昌宗自觉有了面子,打个哈哈也就了事。
今曰这桩事杨帆并未往心里去,说起来是那公子理亏在先,打就打了,给这登徒子一个教训也好。不久兴教寺方丈赶来,为婉儿摩顶赐福,随后他们就离开兴教寺继续游览风光去了。
杜文天被手下豪奴架着,匆匆逃离兴教寺,到了一处树林这才停下,擦拭血迹、包扎伤口。杜文天一口血水吐到地上,只觉两颗门牙都松动了。他摸了下鼻子,登时一声惨叫,鼻梁骨肿胀的吓人,伤处紫青发亮,张昌宗那一脚可一点力都没留。
这副样子杜文天哪敢回家,他恨恨地又吐一口血水,牙齿露风、怨毒无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