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江山-第7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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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脾气,而是教养问题了。
公孙大小姐的脾气虽然不好,但是她的教养绝不至于这么差,那么她如此作态,莫非……她根本就是找打架来了?杨帆心中急急盘算着,脸上却不动声色!淡然问道:“忘恩负义?不知公孙姑娘所说的恩义是什么
公孙兰芷瞟了眼一脸敌意的古竹婷,杨帆会意地道:“无妨,你随便说,这里没有外人。”
公孙兰芷点点头,这才倨傲地道:“当初若非沈沐哥哥慧眼识人,你不会进入众世家阀主的眼线。若非我沈沐哥哥斗垮姜公子,你更不可能坐上如今这个位置。做人该知恩图报,可是你呢?一朝大权在握,你便与沈沐哥哥明争暗斗起来……”
杨帆打断她的话,道:“公孙姑娘这番话,我也可以照搬过来对沈兄讲一讲。只不过这慧眼识人的伯乐要换成姜公子,受人提携的那位就换成沈兄了,不知道沈兄听了以后会有什么感受。”
“你……”
公孙兰芷恼羞成怒,强忍了忍,才道:“沈沐哥哥就要从洛阳赶来长安了!”
杨帆眉儿一挑,晒然道:“那又怎样?”
公孙兰芷道:“所以我来劝你,你要好自为之!”
杨帆怒极而笑,道:“杨某不太明白公孙姑娘这句话。”
公孙兰芷道:“你与河内王争权,却不该殃及无辜。如今朝廷已有旨意,河内王武懿宗不日就要奉调回京·这里已经没人和你争,你还是就此罢手吧!否则,朝廷大动干戈,整个关内道都是一片腥风血雨·到头来,只能落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古竹婷再也忍不住,娇斥道:“我家阿郎受人暗算,若非吉人天相,早已命丧长街,公孙姑娘轻飘飘一句话,就叫我家阿郎收手?就算是沈公子在·他也不敢对我家阿郎如此颐指气使,公孙姑娘,你未免也太狂妄了。”
杨帆接口道:“当初在洛阳时·有崔林作证,杨某与沈兄早已达成和解。在长安这么多天,杨某一直安份守己,并无有任何针对隐宗的举动。这一次,实是天子西迁在即,刑部和御史台作为先遣,欲整治长安取悦今上,不意触及长安官绅利益,竟有丧心病狂者刺杀钦差·杨帆只是适逢其会,遭了池鱼之灾。”
杨帆冷冷地瞟了一眼那十二名男女骑士,沉声道:“在我个人而言·希望长安官绅能够交出凶手,还我一个公道,至于其它的事·概与杨某无关,杨某也不会横加干涉。
至于说各大世家所虑,呵呵,你认为堂堂钦差遇刺,朝廷会息事宁人?或者说杨某上一道奏章,向皇帝言明为了维持长安稳定,不欲追究真凶·皇帝就会从善如流,听纳杨某所言?幼稚!公孙姑娘·若只是狂妄还有得治,若是既狂妄又愚蠢,那就没得治了!”
公孙兰芷还当真是个一点就着的脾气,只见红影一闪,她已像风一样掠下骏马,五指箕张抓向杨帆,杏眼喷火地怒道:“你说谁蠢?”
“啪!啪啪啪!”
仿佛一阵爆竹炸响,古竹婷从杨帆身后疾旋而出,仿佛一道魅影般拦在他的身前,一掌拍向公孙兰芷的小臂,将她手掌打开。
漂亮姑娘间若是彼此间第一印象不好,那就会越看越不顺眼,莫名其妙-就能结仇,何况公孙兰芷一来就咒杨帆没有早死,古竹婷早就恨之入骨,一招得手,立即一式“反弹琵琶”扇向公孙兰芷的俏脸。
这位古大姑娘也只有在杨帆面前才扮乖乖小白兔,在别人面前哪有一点好脾气了。公孙兰芷见状更怒,立即施以反击,两人拳掌相交,腿脚磕碰,顿时缠斗在一起。
那十二名骑士确实不是公孙府上的人,而是世家派来以壮行色的,至于其中有无监视之意,那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自从女皇意欲西迁的消息传出之后,常年盘踞在长安的各大世家元老便纷纷返回各自郡望所在,一些明面上的东西也纷纷转入地下,与他们关系密切的那些官员更是暂时切断了联系,这些老家伙的鼻子灵敏着呢。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长安这边骤然出现意外时,他们已来不及出面。蜀中无大将,就把郑宇捧出来做了先锋,结果郑宇浑浑噩噩的,连对手都没有找到就已惨败而去,他们才又找到沈沐头上。
沈沐急急赶回,又恐中途有变,是以托付公孙兰芷先来安抚杨帆。公孙兰芷是杨帆正室夫人的师姐,杨帆上一次到长安就住在公孙府上,在众世家看来,公孙姑娘的确是最佳调停人,甚至比即将返回的沈沐更有资格。
但是,如果一件事他们从根儿上就做了误判,在此基础上又怎么可能会有正确的举措?
如今,请来调停的人三句话没过,居然对杨帆的人出手了。()
第九百八十六章 雌虎灵狐()
公孙兰芷的拳脚和她的剑法一样,也是大开大阖,威猛无铸,而古竹婷的武功则是小巧刁钻,机敏灵活,两人风格迥异,斗得却是激烈无比。
杨帆坐在椅上,两位姑娘就在他身前近丈处激战,两女都是粉光脂艳,美丽动人。可是斗起来却如一头雌豹和一只灵狐,你来我往,你进我退,一个如飞雪旋舞,一个似烈焰飞腾。
外人只看见一个白裳一个红衣,两位姑娘打的煞是好看,那凝脂般的肌肤因为激斗透出霞一般的晕红,更显娇艳妩媚。在内行人眼中二人斗的却甚是凶狠,无论谁挨上对方一记,那新抽柳条儿似的身子怕都承受不起。
“啪啪啪!”
又是几记拳掌相交,激斗中的两道人影倏然一分,“呛”然一声龙吟,公孙兰芷的长剑飒然出鞘,古竹婷目光精芒一闪,在公孙兰芷抽身拔剑的当口便向她猛扑过去,半途中短剑出鞘,一道寒光直刺公孙兰芷的咽喉。
一见双方居然动了剑,那十二名男女骑士很是不安,提马就想跃上前去,可是他们的马缰刚刚一牵,一声凄厉尖锐的长啸声便陡然响起,一枝响箭擦着他们的马头横掠过去,消失在茫茫丛林之中。
十二骑骇然止步,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已有一批弓箭手出现,遥遥出现在林中,利矢锁定了他们的身形,马桥骑一匹枣红马,穿一套明光铠,挺胸拔背,手按长刀,好象阅兵似的踱了过来。
马桥到了他们面前,缰绳一勒。拿腔作调地道:“干什么干什么?都活腻歪了是不是?弃械,下马,违令者,杀无赦!”
一见古竹婷和公孙兰芷动了兵器,杨帆的神色也不那么自然了,他眼中露出明显的关切与担心。一直散处四下的古氏兄弟也慢慢靠拢过来,而那十二名男女骑士在箭矢的控制下却被迫下马,交出了兵刃。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古竹婷和公孙兰芷一个短剑一个长剑。再度展开搏斗时凶险的意味较之方才已不可相提并论,但这样一来战斗结束的也快,古竹婷坚持的时间甚至没有当初阿奴的时间长。
阿奴的武功并不在古竹婷之下,她从艺古竹婷,学的是易容改扮方面的功夫。她的武功实则很杂,连陆伯言都曾指点过她的武功。再加上被公孙兰芷虐过多次。熟悉了公孙兰芷的剑法特点,所以她能坚持的久一些。
反之,古竹婷却没有阿奴的这些优势,而且她的短剑风格与阿奴相似,所以一旦动了剑,很快就败在公孙兰芷的手上。只见一道闪电乍然一闪。倏地化作一泓秋水,静静地横在古竹婷颀长白皙的颈上。
公孙兰芷得意洋洋地瞟向杨帆,杨帆见古竹婷并未受伤,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才慢慢放下来。古竹婷脸孔胀红,紧紧攥着剑柄一言不发,在心上人面前落败,这让她的心里非常难受。
公孙兰芷像只得意洋洋的孔雀,缓缓掣剑后退,对杨帆道:“你的贴身护卫,也不过如此!”
杨帆道:“可惜,上一次我不欲与你交手,这一次,我又交不了手。不过,我不出手,也可以让你明白人外有人的道理,古大!”
“在!”
古大见妹妹受欺侮,尤其是在他认定的宝贝妹婿面前,早已虎目圆睁,怒不可遏,闻言立即踏出一步。
杨帆淡淡地道:“教训她!”
“呼!”
古大回答杨帆的是直接出刀,杨帆“她”字余音尚未落地,古大便一跃而起,寒光闪烁的钢刀似一道匹练般迎头劈向公孙兰芷,他就像一头人立而起的恶狼,出手凶狠凌厉,霸道绝伦。
杨帆和古氏三兄弟切磋过武功,他的评价是:一对一,他胜;一对二,略逊;一对三,完败。但是以古大的武功,已足以胜过公孙兰芷,公孙兰芷的剑走的也是霸道刚猛的路子,但是比起古大却还略逊一筹。
凄厉尖锐的破空锐啸声中,白茫茫的刀影连绵成一片,刀锋过处,仿佛一道道狂风漫卷的白练,紧紧围绕着公孙兰芷的身子,惊人的气劲狂飙旋舞着,仿佛大沙漠中肆虐张狂的沙暴,呼啸着吞噬面前的一切。
方才公孙兰芷与古竹婷相斗时,仿佛雌豹与灵狐之搏,此时与古大相斗,却似雌豹与雄狮之搏,公孙兰芷依旧凶狠凌厉,却明显比古大的气势差了一筹。
“刷刷刷刷刷!”
迎头五刀,如五道匹练,化作五重巨浪,劈向公孙兰芷。刀,果然是兵中之王,论起霸气,是任何剑术都难以企及的。
公孙兰芷扬剑疾退,退到第五步,化解最后一刀时,刀势一直刚猛无铸的古大却突然轻飘飘地刺出一刀,挟在那呼啸而至的匹练中,宛如一条刚刚冬眠醒来的毒蛇,看似缓慢,实则迅疾无比地“游”向公孙兰芷的脖颈。
一如方才公孙兰芷一剑架在古竹婷的颈上,古大锋利的长刀也架在了公孙兰芷的颈上,不过他朝向公孙兰芷脖子的是刀背的一面,他的武功虽高于公孙兰芷,毕竟没有那么大的差距,若是刀锋一面,一个拿捏不好,真会割下了那颗美人头。
公孙兰芷僵立在那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古大冷哼一声,这才收刀,徐徐后退。
古竹婷站在杨帆身边,其实心里不好受,她自忖不及小蛮与杨帆的青梅竹马,也不及阿奴与杨帆的鱼水情深,她不但出身低贱,年纪比那两位女子又长了一些,所以在杨帆面前总有自卑的感觉。
唯一让她聊以自慰的,就是还能为郎君做些事,结果今日又败于人手,还是当着他的面,虽说大哥为她挣回了颜面,可那毕竟不是她自己的本事。
杨帆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思。自古大出手,他就没怎么看面前搏斗的两人,而是在注意古竹婷的脸色,这时轻轻牵住她的手,在她掌背上轻轻拍了拍,柔声道:“别在意,我知道你的武功其实比她高明。”
“阿郎……”
古竹婷有些意外,对于杨帆的体贴,心情尤其激荡,眼圈一红。差点流出泪来。
杨帆看古竹婷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便向她眨眨眼,笑道:“再说,你便是武功差了或者不会武功,那又怎么样?我喜欢你。又不是因为你武功了得,如果只是因为武功了得。我该喜欢你大哥才是。”
古大听了。一张古铜色的大脸登时变成了猪肝的颜色。古竹婷却“噗哧”一笑,很轻很轻地杨帆臂弯里拍了一下,羞喜的样子好不妩媚。
公孙兰芷一向以武功自傲,如今败于人手,本就非常难受,再听杨帆安慰已然败于她手的古竹婷其实比她厉害。气的肺都快炸了。
她今天来,的确是事先得了沈沐的暗示,要把调停弄成矛盾激化,所以一来便摆出一副倨傲狂妄的模样。但是她一向以武功自傲,也最在乎武功的高低,是个女武痴,一听杨帆这么说,却有点假戏真作了。
她把长剑一振,娇叱道:“好不要脸,若非我手下留情,她早命丧当场了,还说比我高明,来来来,咱们重新比过!”
“够了!不要胡闹了!”
远处一声厉喝,公孙兰芷一听这声音,就如见了猫的老鼠,赶紧垂下长剑,回过头去,都没抬头看上一眼,便臊眉搭眼地道:“娘,你怎么来了?”
裴大娘一身宫装,缓步走来,气度雍容,看起来就像一位出游踏春的贵妇人,在她身后跟着两位衣带飘飘的娉婷少女,手中各自捧着一口剑匣,一长一短,正是裴大娘的贴身宝剑。
十几具长弓认箭搭弦,遥对裴大娘的身子,裴大娘却视若无睹,径直向他们走来。远处还有一具马车,公孙先生正站在车头,举目望向这里。
裴大娘走到女儿身边,却看也不看她,只是看了杨帆一眼,又看看俏立在他身旁的古姑娘,缓缓地道:“这位姑娘,练的是杀人的功夫。如果比武,三十招内你就能打败她,如果是生死较量,二十招内她就能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