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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醉枕江山-第73部分

小说: 醉枕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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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帆眉头一皱,道:“大内赛手?禁军还是大内侍卫?”

    薛怀义笑道:“当然不是禁军,大内侍卫是有一些,也不全是,还有一些是宫嫔、宫女、女官,皇室的公主,比如太平公主、上官待诏,这都是蹴鞠队里的人。”

    杨帆听得发愣,追问道:“方丈,你是说,这班女流组成蹴鞠队,而且,还屡屡获胜,连男儿都比她不过?”

    薛怀义道:“是啊,外面不知情的人常说,只因这支蹴鞠球队全是妇人,所以男人大多让着她们,嘿!那是他们不知底细,洒家见过她们踢球,这班妇人,可没有一盏省油的灯,球儿踢得忒好,旁人确实不如啊!”

    那时的蹴鞠,主要比得是技巧性,带有一定的竞争性,但是没有现代足球激烈,更不会像白马寺这班和尚一般,绑了铁绑腿,袖了石灰包,抄着板砖上阵,把蹴鞠比赛打得比橄榄球还惨烈。

    要论技巧性,可就不分男女了。

    这些宫娥、嫔妃、公主,没有一个是娇滴滴的跑上两步,便香汗涔涔娇喘吁吁的弱女子,就连那位身形窈窕,纤如弦月的上官婉儿,也是一名球场健将,跟这些女流比赛,太过格的冲撞又不能发生,蹴鞠技术又比不上她们,所以年年比赛,总是女队获胜。

    我国足球之阴盛阳衰,实是自唐而始的优良传统也。

    上官婉儿也会参加蹴鞠比赛?

    杨帆听到这个消息不禁怦然心动。

    那时的蹴鞠没有男队女队之分,你要比赛,就得忽略男女之别,用同样的比赛来争夺冠军,就如当时的马球比赛并不要求双方球员人数必须一致一样。如果是这样,那么杨帆只要率领白马寺队杀进决赛,就有机会接触上官婉儿。

    否则,他空有劫持上官婉儿逼问苗神客下落之心,却连上官婉儿都不认识,须知那宫里头别的可能没有,最多的就是女人,万花丛中专挑一枝,谈何容易。皇宫大内更非容易潜入之地,如何下手?

    听到这个消息的杨帆雄心顿起,异常振奋地对薛怀义道:“方丈大师不必沮丧,弟子必尽全力,务必要让咱白马寺也能打进决赛,甚而夺魁!只是……”

    杨帆又看了一眼被他操练一天,瘫在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师兄弟,对薛怀义道:“众位师兄中,只有弘一、弘六、弘九三位师兄球技尚可,其他师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弟子实在无能为力,弟子需要……再招几个新人进来才成!”

    ……

    集贤坊,十字大街,路旁生着几棵枝干虬结的大槐树,几个袒胸露腹的汉子懒洋洋的坐着,最里边面朝大街方向,倚树坐着一条卧虎般的大汉。一双粗壮如常人大腿的臂膀上,“生不怕京兆尹”、“死不怕阎罗王”的两条纹身十分醒目。

    楚狂歌,集贤坊是楚狂歌的地盘,他的兄弟一向在这里揽生意。

    在各坊的泼皮混混中,楚狂歌对手下要求最严。因为他力大无穷,一身功夫,当初投到他门下的兄弟很多,但是有些人受不了他的约束,有些人因为他太刻板,有些送上门的生意也不接,渐渐就散去了。

    几年下来,依旧肯跟在他身边的人已经很少,只有十多个人,可这十多个人却对他忠心耿耿,绝非其它坊里拥众百十号的大泼皮可比。那些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真要打起来,未必比得上这十几条心拧在一块儿的汉子,所以他依旧能占据着这集贤坊。

    没有人发觉,跟着楚狂歌的人虽然不如其它坊里的混混风光,但是几年下来,楚狂歌手下的兄弟一个也没有死、一个也没有残,楚狂歌和他的兄弟,就像这十字大街上那几棵老槐树一样,始终立在那儿。

    而其它坊里的泼皮头子,手下的喽罗们走马灯似的换,许多几年前风光无限的大混混如今都已不在,他们要么变成了阴沟里的一具尸体,要么变成一个残废,黯然退出江湖,成了挣扎在市井最底层的一个小民。

    分寸,眼光。

    楚狂歌屹立不倒的秘诀,就在于他清楚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他心中自有一把尺子。这是他在千牛卫里从军多年练出来的本事,其他的泼皮头子在这一点上远不如他。

    大道上走来了几个大和尚,楚狂歌只是乜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的好奇心不重,与他无关的事情,他向来不会关心。他是个泼皮,这些人是和尚,和尚与泼皮,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然而,这些和尚偏偏冲着他们来了。()

第一百零四章 薛和尚的野望() 
十几个身着灰色、黑色、青色僧衣的和尚,代表着他们在寺庙里不同的身冇份和地位,而他们中间,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位披着大红袈裟的和尚,宝相庄严,气派非凡,那颗光头亮得真如…

    嗯?

    楚狂歌仔细看了看那位年轻得实在太过份的高僧,忽然愣住了。

    这人……,

    怎么依稀与那个锦衣小帽、俊俏可爱的少年杨帆如此相似?

    楚狂歌看着他,嘴巴渐渐地张开,张大到足以塞下一颗鹅蛋进去。他旁边那些泼皮也都看呆了,好半天,其中一个泼皮才惊跳起来,失声嚷道:“小帆?怎么是你!你……你这是什么打扮,在唱大戏么?”

    “大胆!这是我白马寺首座,弘十七大师,谁敢无礼!”

    一个和尚立即跳出来郑重声明杨帆的身冇份,几个泼皮听了更是惊愕。

    杨帆嵇首笑道:“楚施主,各位施主,别来无恙啊?”

    楚狂歌一脸惊讶地站起来,上下打量杨帆一番,慢慢露出一丝苦笑,道:“杨……十七大师,你如此出现,实在是有些出人意表。”

    杨帆微笑道:“楚施主,这边请,贫僧有话说…。”

    两个人走到了道路的另一边,大槐树下,一帮和尚和一帮泼皮不忿地互相看着在那运气,彼此间都有一种不服气的劲头儿。

    须知这些和尚原本也是泼皮出身,两伙人往那一站,自然而然地就能感觉到彼此身上的同类气息,而同为混混天然就有一种竞争的敌意,所以双方只是“眉目传情”了一番,便彼此看不顺眼了。

    道路另一侧,杨帆把自己的情况对楚狂歌简单地说了说。连马桥这死囚都被薛怀义一句话就给漂白了,他不怕楚狂歌挖出什么秘密来,楚狂歌也不可能挖掘出什么真正的秘密来。

    更何况,他清楚,楚狂歌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一个在官场上待过的人尤其是受过重大挫折的人,不会有那种无聊的好奇心,以挖掘他人八卦、惹火烧身为乐。

    他相信楚狂歌会答应他的要求,因为这件事对楚狂歌有百利而无一害。

    更重要的是楚狂歌当年被赶出千牛卫,这些年来颠沛流离,胸中自有一股不平之气,就如当年流浪于广州都督府门前的他,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就会抓住。

    即便只是改变他现有处境这一个理由就足以让楚狂歌为自己所用。

    所以,杨帆很坦然地看着楚狂歌等待他的答复。

    楚狂歌直视着杨帆,道:“我这班兄弟去了之后,不是真的出家?”

    杨帆叹了口气,把手一摆,指向那几个正斜着肩膀,抖着大冇腿,正跟楚狂歌的手下比谁更痞气、更无赖的几位大和尚,问道:“你瞧他们哪个像是出家人?剃去头发换上僧衣才好以白马寺的名义参赛,仅此而已。”

    楚狂歌点了点头,又确认道:“每日三十文工钱冇,一旦真的进入决赛每人赏万钱?”

    杨帆微笑道:“不只这些,如果能让薛师开心的话楚兄重返千牛……哦,如今已经改称奉宸卫了,楚兄就是重返奉哀卫,也不是什么难事!”

    楚狂歌身子一震,两眼蓦地张大,紧张地看着杨帆,颤声道:“当真?”

    杨帆道:“这天底下,其实没有那么多公平可言的。对楚兄来说,百战沙场,戮敌无数,用命去拼,想要留在千牛卫,想要晋升个一官半职也不是易事,但是对薛师来说,他要想让你重返千牛卫,甚至官复原职,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儿,重点在于,他愿不愿意去做!”

    “好!我跟你走!”

    楚狂歌的眼中放出了令人战栗的光芒,恍惚间,仿佛一层尘土从他身上簌簌而落,似乎一个被封在泥俑里的武士,挣脱了禁锢,正缓缓舒展他的身体,重新握紧他手中的枪。

    他的腰杆儿挺直了,神情变得肃然起来,眉宇之间有一种勃勃的生气,他站在那儿,就仿佛一杆枪似的,这个混迹市井的军中骁将,因为杨帆的一句话,就脱胎换骨,依稀恢复了几分昔日的风彩!

    ※※※※※※※※※※※※※※※※※※※※※

    “方丈,弟子打算这样,咱们白马寺原来的诸位师兄,专习蹴鞠一项,弟子和十九师弟楚狂歌也加入其中,有弘一、弘六两位师兄,再加上弟子和十九师弟,或者不能夺个魁首,却也有一搏之力。让白马寺里原来的师兄弟们专习蹴鞠一项,不再分心他事,提高也能快一些。”

    “好好好!”

    薛怀义从善如流,立即把弘一唤到面前,挺胸腆肚地道:“你给我听着,从现在起,众弟子一概不得离开白马寺,吃喝嫖赌统统不许再沾,时刻听你十七弟的安排,勤练蹴鞠,等到上元节的时候,好好给洒家露露脸!”

    弘一赶紧答应。

    弘十六一浊道长凑上来,愁眉苦脸地道:“方丈,弟子年纪大了,也要踢球么?”

    薛怀义道:“你,负责捡球!”

    “哦……。”

    见薛怀义吩咐完了,杨帆又道:“弟子么,则与十九师弟的这班兄弟们一起练习马球,不过这马……。”

    薛怀义拍胸脯道:“没问题,某立即便去兵部,要它几十匹最好的战马过来,地方也有,就在咱白马寺后面那片空旷的地方习练便是!”

    薛怀义说完,摸着光头满意地笑道:“哈哈,蹴鞠么,与一帮娘们比赛,赢了也难免有些胜之不武,若是能在击鞠上呈一呈威风,那才是爷们的本事!他奶奶的,洒家往年在上元节时,只能坐在那儿看别人威风,这一回,洒家在蹴鞠和击鞠上面都能露一脸啦!”

    这货倒是个天生的乐观派,还没怎么样呢,他已经认准了自己的球队一定能够胜出了。

    楚狂歌有心借助这位薛大师的力量重返禁军,忙迎合地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弟子们绝不会给方丈大师您丢脸的,这马还没运来,那弟子就与十七师兄一起先去练习蹴鞠了。”

    “好好好,你们去练,你们去练,好好练,某家能否在上元节上威风一回,可全指着你们了。”

    “嗯?等等!”

    楚狂歌此刻也剃了光头,穿着一身箭袖改的短打僧服,实际上介于武服之间,在那之前,僧人的服装其实也是五花八门,没有一个统一,只是大唐立国之后,对官服依据等级做了颜色上的限制,而李唐皇室又重视佛儒道三教,所以对僧袍也做了规定,这才统一起来。

    只是僧人都是宽袍大袖,短打衣衫穿着本来就少,又不在信徒面前穿着,朝廷也就没有给以规定,因此这适宜比赛用的短打僧服,其实就是根据武士短打袍服改的,所以虽然剃着光头,依旧威风凛凛。

    薛怀义唤住楚狂歌,捏着下巴上下打量他一番,问道:“瞧你如此强壮,可懂得相扑么?”

    楚狂歌笑了笑,傲然道:“不瞒方丈,弟子当年在千牛卫时,一百二十名备身里边,相扑较技,屡屡夺冠!”

    薛怀义的两只眼睛顿时亮起来,大声道:“好!好啊,哈哈哈,如此看来,在相扑上面,咱们也能与人争个高下了。”

    楚狂歌躬身道:“愿为方丈效劳。”

    薛怀义听杨帆说过楚狂歌的事,见他如此恭冇敬,便拍着他的肩膀道:“十九,你的事情,十七都跟洒家说过了口你放心,只要你给洒家争了脸面回来,洒家一定满足你的心愿,让你重返千牛卫!洒家是个粗人,却是言出必鉴的!”

    楚狂歌听了心中ji荡不已,立即抱拳道:“方丈放心,楚狂歌就是头拱地,也要给方丈您争回这个脸面!”

    一ji动,他行的却是一个军礼,薛怀义本来就不是个正经和尚,也不在乎,对他的表态大为满意,便连连点头道:“好!好!你好好用功,一旦成了,洒家绝不食言!”

    这场比赛,对薛怀义来说只是面子问题,他好出风头,尤其喜欢在武则天面前出风头,而对楚狂歌来说,却是关系一生前程的大事,岂敢怠慢。想到那相扑比赛高手如云,单凭自己一个,没个帮手,一旦败了,重返禁军的希望便成泡影。

    楚狂歌便道:“方丈,弟子自然是不怕与人相扑较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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