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江山-第3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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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新崛起的马帮首领绰号“小飞将”,巴胡子和他手下的几个大当家都被“小飞将”砍了脑袋,“巴胡子帮”烟消云散,他们两个从马匪沦落为蠢贼,被司马不疑网罗到门下,成了他的得力干将。
这两个人一个是吐蕃人,一个是汉人。
那个吐蕃人叫艾孽儿,那个汉人名字倒雅,叫蔡旻皓,大樘父亲也是个识文断字的,又或者是特意请了先生为儿子取名,原指望他长大成冇人考官入仕,不知怎地却沦落成了马匪。
艾孽儿翻过墙头,向远处墙头一闪而没的同伙人影望了一眼,没好气地牢骚道:“他娘的,一个个都抢着奔主家去了,这扎手的硬货就留给咱们。”
蔡旻皓从背上抽※出一口狭锋单刀,低笑道:“谁让你我功夫了得呢,他们几个绑在一块儿都不是咱们俩的对手,这活儿也就咱们俩能干得干净俐落。走,一刀结果了那小子,再去后宅抢东西也来得及!”
两人配合惯了,打个手势,左右一分,便沿左右院角向前摸去。
艾孽儿摸※到杨帆门前,伸手推了推房门,压低声音道:“门门了,我破门进去,你在外面把风!”
对面那人也摸了过来,低声道:“不必进去了!”
艾孽儿皱眉道:“屁话!不进去怎么杀人?难道你个混球会用飞剑?”
对面那人“嘿”地一声笑,突然鬼魅般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把艾孽儿吓了一跳,对面那人肩不摇身不晃,一丈多远的距离仿佛是飘着就过来了,瞅着还真吓人。
艾孽儿网想斥骂老蔡,忽然发觉这人的五官样貌依稀与老蔡有些不符,不止相貌,身高也不对,他心头一跳,还没回过味儿来,那人就伸出一只大手,卡住了他的脖子,卡得他连气都喘不上来,更不要说大声呼喊了。
艾孽儿被那人提着,双脚慢慢离开了地面,脖子传出“咔吧咔吧”的声音,自己的体重快把他的脖子押断了,面前那张模糊的面孔似乎正在笑,带着笑音儿道:“我都巴经出来了,你们还进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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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七章 混水摸鱼()
杨帆这向话是艾孽儿这辈子听到的最后一向话,杨帆这句话说完,卡住艾孽儿脖子上的大手就松开了。
脸憋的通红的艾孽儿彼然向下落去,双脚还没着地,胸口就被一只钵大的铁拳打得塌陷下去,发出沉闷的“噗”声,整个人像一具稻草人似的飞出去,把侧院和主院之间的那道门硬生生地撞裂开来
两扇上了门的门板被艾孽儿的身子“轰”地一声撞裂,碎片乱飞,在静寂的夜里,那动静听起来十分惊人。
“他娘的!搞什么鬼?”
两个刚网摸※到后院的歹人陡然听到身后传出一声巨响,不禁恼火地站住脚步,低声咒骂起来。他们无法再偷袭了,两道白色的人影巳经在那声巨响之后迅速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那是两个白袍人。
“你们是什么人!”
两个白蛮武士怒喝道。
两个贼人一看行迹已经败露,便也不再躲藏,他们始终以为这宅里的人是普通的商贾人家,手里有刀并不令人意外,这个地方民风彪悍,谁家没有几口刀子?不但有刀,而且几乎人人都练过几手庄稼把式,其实也就是力气大点而巴,他们根本没往心里去。
一个峨人上前几步,大大咧咧地道:“不要怕,老※子求财不要命,你们家里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都拿出来,只要识相,便饶你一死。”
两个白蛮武士又惊又怒,其巾一人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到到这儿来勒索钱财!”
那贼人仰天打个哈哈,冷笑道:“真叫你说着了,我柳下采浑号就叫柳大胆儿!”
“找死!”
白蛮武士怒斥一声,手中郁刀一肃,“呜”地一声就向柳大胆儿劈来。
刀刃狭长,夜色之中不甚清楚,那白蛮武士料他必然闪躲这一刀本就是虚招,没有上十分的力气不料他一刀劈下,柳大胆儿闪都不闪,“嚓”地一声,一颗大好人头便滚落在地。
“噗”地一腔热血喷起把那白蛮武士吓了一跳,不禁失声叫道:“这厮的胆子倒真是很大!”
无头死尸直挺挺地立在那儿,血似雨点般洒落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只攥住他足踝的手在那血雨飘落以前,便已彼然缩回。
闯进陈家的歹徒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麻烦,好象这伙贼天生就这么笨拙。混战中有人一刀劈中了自己人的后背,有人打着打着裤腰带松了,一怔之下,对方的尖刀便刺进了自己的胸口。有人突然一跤仆倒在地,主动把自己的脑袋送到了对方的刀下……,
疑心生暗鬼的柳君舔嚎叫着跑开了:“有鬼啊!有鬼呢……”
柳君骄像中了邪似的,翻墙跳出陈家,魂不附体地沿着长街向远处狂奔而去好象身后有一个阴魂正在穷追不舍。带着一个手下在外面把风的司马不疑诧然地道:“小柳怎么了?”
杨帆暗中做手脚,昏暗之中倒没特别注意冇这个胆子极小的家伙,待柳君骄嚎叫着逃走,他才听出这个人的声音正是那个自称认识他的家伙。
杨帆有心去追,奈何这时陈家人已经全都起来了,灯笼火把亮如白昼,薰儿小姑娘握着她的那柄铎鞘,兴致勃勃地想要寻贼厮杀慌得几个白蛮武士紧紧地护在她的身前身后,杨帆唯恐泄露了自己的形迹,只好悄然隐去
陈家大院里没有活口。这些白蛮武士都是头人身边的近身侍卫,所佩的武器都是淬了剧毒见血封喉的郁刀再加上有杨帆暗中动手脚,即便没有被伤到要害的贼人也都一命呜呼了。
至于其中有人胸口坍陷、有人被扭断脖子,一时旬也找不到正主儿,每一个看到的人都以为是别人在混战中下的手。
薰儿攥着她的铎鞘宝刀,前院后院左院后院兴冲冲地转了半天,一个厮杀的对手都没找到,正觉晦气的时候,身后吱呀一声,房门开了。
杨帆光着脊梁、穿一条犊鼻裤,披头散发地走出来,一边揉着惺松的睡眼,一边打着哈欠问道:“出什么事啦,怎么这么吵啊?”
薰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悻悻地嗔道:“真是头猪!”
没有活口,就无法弄清楚这些人的来历,于是薰老汉很生气。半夜三更的,他那超大的嗓门在陈家大院里响起来,吼得整条街都听得见:“居然有人敢太岁头上动土!半夜三更摸※到老汉头上来了!老汉睡的正香……,”
陈大羽忙着解释:“薰老,你别生气,说不定这是冲着我来的。”
薰老汉的嗓门更高了:“冲你来的?老汉还真不知道他们是冲谁来的,大羽啊,你做生意一向还本份吧?侮州城这地儿虽说乱了些,可这种强盗夜入民宅的事儿却也不多见!你结过什么仇家?”
陈大羽苦笑连连,压低声音道:“大羽做生意一向规规矩矩的。薰老,你声音小一些,莫吵了四下的邻居。”
薰老汉的嗓门更大了:“吵了就吵了,老汉差点儿被人摘去脑袋,还不兴喊两嗓子冤枉吗?明儿一早我就去找罗书道,这小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您州城都让他治理成强盗窝了。”
薰儿姑娘在一旁叹气:“可惜强盗太少啦,我都没来得及动手。”
薰老汉没好气地冲女儿嚷嚷:“谁叫你动手的,姑娘家家的,拎着把刀子跑来跑去,将来还嫁得出去吗?下回不带你出来了。”
薰儿姑娘大为不满,反驳道:“那我该听到声音就藏起来不成?咱们薰家不论男女,可从来没有一个孬种,这可是阿爹你自己说的。”
薰老汉对您州治安的声讨,迅速变成了父女之间的纠纷,陈大羽在一旁团团乱转,劝的口干舌燥,父女俩火气都很大,吵得旁若无人。最后还是雪莲姑娘出面,未来公公和未来小姑肯卖她面子,这动静才小下来。
杨帆在房里对那姐弟俩道:“没什么事儿,只是几个不开眼的小贼摸上门来偷东西,跟咱们没关系,你们安心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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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薰老汉就怒气冲冲地拖着七八具尸体到都督衙门告状去了。陈大羽本劝他吃过早饭再去,薰老汉只说了一句“让他姓罗的管饭,不还老汉一个公道,我天天去他家里吃饭”就一撅一撅地走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陈家来了一群官兵,把薰期的女儿和留守的人以及陈家上下人等全都“请”走了,薰老汉一语成戳,一大家子都去罗书道家里吃饭去了。一时间陈家人走室空,杨帆这个房客成了陈家唯一的主人。
都督府在这座小城里算是最庞大的一个建筑群了,一些建制规格其实早已逾越了都督的建制,如同一座王府,不过这些羁靡州的世袭都督、刺史们本来就如同地方上的土皇帝,建制上有所逾越,朝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为此与之交恶。
都督府庞大的建筑群里,在第三进院落里就有客房,不过钦差是贵宾,被罗书道安置在第五进院落里了,那是罗书道自己居住的院落。第三进院落的左右两厢客房平时都是闲置的,如今右厢客房却已住满了人。
右厢客房里,薰老汉正跳着脚儿的骂人,唾沫星子喷了罗书道一脸,罗都督冇学习娄师德“唾面自干”的作派,一动不动,任由那“毛毛细雨”飘洒到他的脸上。
“罗书道,你能耐了啊!你老※子活着的时候,也得叫老汉一声大哥,你现在敢把老汉关起来,你可真是越来越出息了!你个小兔崽子,有本事你就杀了老汉,老汉四十二个儿子,不夷平你的您州城,把你小子碎尸万段誓不罢休……”
罗书道苦笑连连,低声下气地道:“老爷子,我哪儿敢抓你呀,你也看到了,这是牢房吗?我可是把你当贵宾侍候着呢。老爷子,小侄是你的晚辈,可也是朝廷的官员呐,那钦差发了话,小侄怎么着也得做做样子不是?”
罗书道打躬作揖地道:“老爷子,你消消气。小侄实在是两面为难呐。”
薰期一听是那钦差从中作怪,更是勃然大怒,道:“原来是他!好贼,拿着鸡毛当令箭,索贿不成,就想编排老汉的不是,老汉去宰了他!”
“别别别,老爷子,你就别给小侄添麻烦了。当日你要不是拂袖就走,有啥事不能商量?是,他是太贪心了,咱可以坐地还钱嘛,偏偏你老这牛脾气………”
薰期瞪眼道:“这么说反而怪我了?”
罗书道忙道:“当然不怪你,不过……”
罗书道把他拽到一边,压低嗓音道:“老爷子,这些朝廷上下来的人,身后站着的自然是朝廷,小侄知道你老的能耐,可你能耐再大大得过朝廷?真要把事闹大了,这剑南道烽烟四起,倒霉的不还是咱们、不还是咱剑南道的百姓吗?”
薰期刚要说话,罗书道又抢着道:“没错,他这么做,是有点欺人太甚。小侄已经把你在剑南的势力跟他说了,黄御史听了也有些忌惮,再加上小侄从中说和,只要薰老你服个软就行了,他不就是图钱嘛,给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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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 醉卧美人膝()
薰期梗起脖子,背着双手道:“没有!老汉一文钱都没有!他有本事就杀老汉的头!”
罗书道苦着脸道:“小侄哪敢真的让你老人家掏钱呐,这礼物小侄已经替你给了,小侄只求你老人家不要生小侄的气,小侄把你老人家请来也是迫不得已。另外,回头见了那位钦差,还请老爷子说话稍微客气一点!”
薰期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罗书道打躬作揖地道:“老爷子,小侄求你啦,求你老人家看在你那死去的老兄弟、小侄那过世多年的老父亲份上,帮小侄这个忙吧,小侄这个都督也不容易啊!”
“你……看你这点出息!”
薰期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被罗书道这么一说,也不好继续发火了,他叹了口气道:“罢了!老汉不与你计较,你说吧,什么时候放老汉回去?你这个地方透着一股子官威臭气,老汉闻不惯。”
罗书道陪笑道:“看你说的,老爷子想走就走,小侄还敢拦着你不成?”
“好!”
薰期扭头招呼道:“女儿,叫上你陈叔,咱们走。”
罗书道赶紧拦住他道:“别别别,老爷子,你怎么也得陪黄御史吃顿饭,敬杯酒再走啊。”
薰期跺了跺脚,仰天长叹道:“唉!如果你老子还活着,也得被你活活气死,堂堂大都督,如此没有骨气,被一个狗屁御史挤兑成这样!害得老汉也跟着你一块儿丢人!”
薰期拔腿就走,走出两步不见罗书道跟上来,便怒气冲冲地道:“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