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七次的男人-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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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家伙闭嘴。”
“你这家伙?我,我家的女儿……”叶流名阿姨挖苦的微笑彻底消失,眼睛上吊的程度不输给妈妈。“你竟敢这么叫我女儿,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啊,啊?你以为你是哪根葱啊?马上给我道歉!在这里跪下谢罪。道歉!跪下道歉。”
“该跪下道歉的是你这家伙吧!”看样子,平常不太生气的富士高哥哥,是只要一生起气便会闹到不可收拾的类型。他口沫横飞不停咆哮著。“跪下向我弟弟道歉!你这个造孽的老太婆!”
“老太婆……你说我妈妈是老太婆!”好像音叉共鸣似地,连瑠奈姊姊也开始咆哮起来。“用手指着别人的妈妈,叫她老太婆是什么意思,你是什么意思啊?你这个野蛮人!”
“吵死了!我不是叫你闭嘴吗!烦死人了!”
“你道歉啊!”瑠奈姊姊哭了出来。这几次老是碰见她哭泣的场面。以前总认为她是个乐观开朗的女孩,而且一直被这种形象所魅惑,而没能注意到,她或许真是个爱哭鬼。“叫你道歉你就道歉!你不道歉我就不原谅你。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我干么非要你原谅?别开玩笑了!而且,你这家伙怎么老是哭哭啼啼的啊?你以为会哭就赢啦?”
“过分!太、太过分了!我还以为你很温柔……还、还以为你是个温柔的人。你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嘛,那个我喜欢的,知性又温柔的小富,到哪去了啊?”
“笨啊!男人对女人温柔,不用说,当然是为了做那档子事。只是为了做那档子事方便而已啊!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你、你……”叶流名阿姨模样骇人地甩了富士高哥哥一巴掌。“你这、你这个人……居然伤害别人家的女儿。”
“你是笨蛋吗?都过了二十岁还是处女的话,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吧!我让她有正常的男女关系,你还得感激我咧!”
“我杀、杀了你!”
“哇!住手!就跟你说住手了啊!”叶流名阿姨挺身向富士高哥哥挥拳,世史夫哥哥正打算阻止,只听见“呃”的一声,阿姨抡回来的手肘反倒漂亮地击中他的心窝,然后又收了回去。
“呜!”
“住手,喂!”妈妈朝著叶流名阿姨猛扑过去,胡乱地挥舞双手,抓扯著对方的脸。“快住手,住手!喂!叫你住手了,喂,没听到我说住手吗?喂,喂喂!”
“还、还好吗?”世史夫哥哥大吃一惊而跌倒,瑠奈姊姊则是跌坐在地嚎啕大哭,被夹在中间的舞姊姊不知如何是好。“喂、喂,那、那个,这个,喂,怎么办嘛!喂,该怎么办嘛!”
“你啊,你是怎么教育儿子的?”阿姨也不服输地揪住了妈妈的头发。“像发情的狗崽子一样。你要怎么补偿我们?你到底要怎么补偿我们?把人家没出嫁的女儿给……”
“吵死人了,我才想问你是怎么教育女儿的!绝对是你家那个蠢女儿勾引他,两个才会睡在一起啊,这还用说吗?她脑袋空空,只会靠脑部跟屁股。和你可真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和你一模一样!淫荡!贱女人!蠢猪!”
“我才不想被你这样说!淫荡的是谁啊?你只是不想继承那个破烂的定食屋,才特地去念大学的吧!死缠着男人的到底是谁啊?”
“我是谈过恋爱喔!我可是好好地谈过恋爱的,平凡的恋爱。死缠著男人的可不是你吗?”妈妈用力抓起坐垫,狠狠地朝阿姨扔过去。“明明才十六岁,还只是个小丫头,就勾引学校的老师。硬是逼着别人、要住到别人家里去的到底是谁啊!不就是你吗?你这个淫乱的、淫乱的女人吗?”
“姊都没有错吗?”阿姨也不落人后地抓起坐垫反击回去,仿佛要把经年累月的耻辱与愤恨,一口气发泄出来。她的声音沙哑,眼角流出眼泪。“都是姊不好,把我们抛弃之后,一个人逃了出去。你明明就是长女,明明就是长女,却匆匆忙忙地逃得不见人影,我们也想逃出去啊!这不都是姊的错吗?全都是姊不好。不管什么事都是姊的错!”
“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很平凡地结了婚。这样不是很好?不是很好吗?不过跟一般人一样结婚罢了。你敢说我没有得到幸福的权利吗?”妈妈边流着泪,边对阿姨反击回去。“就因为是长女,就因为是长女,只是因为如此,只是因为这样就非得牺牲吗?凭什么这么说?我也是想要幸福啊。对!我只是想要得到平凡的幸福啊。这样很过分吗?有像你说的那么过分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知不觉间,胡留乃阿姨突然出现在我身边,茫然地注视着这两个大声哭泣叫嚷、披头散发地拿着坐垫互殴的姊妹。友理小姐站在她的身边,也是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吵闹。“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真是不好意思。嗯……在情感上有点冲突。”
“住、住手,妈妈。”世史夫哥哥清醒之后站了起来,他冲到两人中间,却同时被双方扔出的坐垫击中,飞了出去,后背猛地撞到拉门,撞破了一个大洞,世史夫哥哥“碰!”一声跌倒在木板走廊上。
“总之请冷静!”我负起罪魁祸首的责任,不再继续旁观。我也勇敢地挑战,结果,又是两枚坐垫丢了过来。当我在地板上翻滚时,脚还不小心将挂轴给扯了下来。“哇啊!”
“你还好吧?”友理小姐跑过来,扶起我的头。我暂时沉浸在幸福之中,但仔细想想,现在可不是为这件事感到快乐的时候。“振作一点!”
富士高哥哥搂住了叶流名阿姨,让她跌倒在地,这样虽然很好,但阿姨手中的坐垫却如飞盘般飞了出去,正面直接去中了妈妈的脸。妈妈仰天倒下,快压到舞姊姊和瑠奈姊姊纤细的身躯。而始终只是惊慌失措的舞姊姊,却因为差点被压在妈妈的身体底下,也忽然愤怒了起来,一把抓起坐垫,就瞄准富士高哥哥丢过去。见到这个动作的瑠奈姊姊,也抓起另一个坐垫,助长气势。富士高哥哥接二连三遭到坐垫攻击,被逼到死角,踹破了隔扇。转眼间,客厅宛如小学毕业旅行团投宿的旅馆,发生互相投掷坐垫的死斗当中。群众心理,真是个恐怖的玩意儿。
“到此为止!你们都给我住手!”胡留乃阿姨发出尖锐刺耳的嘶吼著,但也因为头部受到坐垫攻击,一改原先的态度,也开始拿起好几个坐垫。在她心里,应该还是藏著长年以来的怨恨吧!认为此时正是好机会,只瞄准了妈妈和叶流名阿姨两人扔过去。昏倒在木板走廊的世史夫哥哥,在醒过来后也奋不顾身地加人投掷坐垫的战团,脸上的雀跃神情好似——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好像很好玩,那我也要加入-一这种不负责任的淘气小孩。
“不要去!”友理小姐制止住正要起身的我。“如果你现在去阻止,可是会受伤的。”
因此,只有我和友理小姐没参加坐垫死斗。我们在地板上挨近身体,静静等待暴风雨停下。她的身上散发香味,这是平常在作梦时才会出现的情景,但现在却真实地出现眼前。家人们陷入混战、互相丢掷坐垫的景况,该怎么说呢,宛如修罗地狱一般。更可笑的是,每个人身上穿著各式各样的运动服。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是哪种没见过的新兴运动呢,真是好笑。不,现在不是该笑的时候。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到了最后,竟然连听见骚动而前来察看的居子太太,也亲自参与了战局。若是被坐垫击中脸部,似乎会刺激潜藏于人类内心的独特复仇欲。以牙还牙、以限还眼,完全不分敌我。只有最初的几分钟,勉强算是大庭家和钟之江家相互对决的场面,之后情况就乱七八糟了。不分彼此地互丢,若是天真地玩耍倒也还好,但就是因为所有人都当真地杀红了眼,这才叫人受不了。客厅里哀嚎和怒吼声此起彼落,快将整个天花板给掀了过去。
时间到底经过了多久?众人呼吸紊乱,表情发愣,精疲力竭地瘫坐在地板上。头发乱到不能再乱,还有人连鼻血都流了出来。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是失神地注视着半空。看来这阵骚动,好歹也该告一段落了。
客厅像是被龙卷风侵袭过似地。隔扇没有一面是完好无缺的,拉门外框也都被破坏了。在木板走廊上,玻璃门的玻璃有一半以上都破了,而从天花板垂吊而下的灯泡,也因被飞来飞去的坐垫给砸到,现在还兀自剧烈摇晃著。漫天飞舞的尘埃,让眼前的视线变得一片朦胧。
友理小姐拿来急救箱后,开始帮受伤的人包扎。大家总算恢复理智。每个人都算是成熟的大人了,却打起孩子般的大混战。众人似乎对此感到羞愧,然后冷静下来,闪躲著彼此的目光。
“唉……”胡留乃阿姨不知道被谁抓伤,在脸颊的伤口贴上了OK绷,叹了一口气。“要是爸爸见到这种情形,不知道会说些什么。”
“对了,不知道主人现在怎么了?”居子太太面带愁容地抚弄著破掉的围裙。“引起了这么大的骚动……还是因为在休息,他才完全没听见?”
“嗯……说到不在场。”我最先注意到这件事,一种令人讨厌的预感,如同火灾现场的黑烟般扩散弥漫。“槌矢先生好像也不在……他在哪里呢?”
“槌矢先生?”居子太太回应我。“相关先生啊,我刚刚才看到他。不过,他往主屋的方向去了。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不过我看到他手里拿著小姐的蝴蝶兰。”
听到这话,我几乎就要昏厥在地,对于自己的粗心大意,没有放声大叫还真是不可思议。对了,我本来打算把蝴蝶兰藏在杂物间里,后来却忘得一干二净。因为渊上家家族全都集会在客厅里,我才疏忽了。“然、然后呢?槌矢先生之后……”
“不久,他就回来了,双手却没拿著花瓶。所以我朝著他走过去,问他花怎么了。结果他竟露出惊讶的表情……嗯,像是看到了幽灵,然后往外狂奔出去了。他什么都没回答,我也被吓得愣在原地。”
——
注释:
①这里的日文为手打屯,连接上下义,主角想表达的是击掌庆祝之意。但妈妈却只听到这个字,误认为和手打乌龙面有关
正文 10、莫可奈何的杀人事件
总觉得我已经很厌烦了,槌矢先生为什么非得杀掉外公?我不知道他的动机何在。可是,槌矢先生是犯人,却是铁一般的事实,似乎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我们于大客厅展开大混战之际,外公应该是独自留在主屋的阁楼里喝酒,我想槌矢先生之后可能到了那里。不晓得为什么槌矢先生想要往那边去呢……想像一下,目的很有可能是为了巴结我。原因当然在于早上餐厅里的对话。胡留乃阿姨问我为何赞成友理小姐成为继承人,我答道是因为自己爱慕她。阿姨当然只是当成玩笑话,但槌矢先生却一本正经地接受。之后还被友理小姐甩了(大概吧),才不得已地认定自己的立场陷于不利的境地。他做出判断认为,假若我的发言对胡留乃阿姨产生影响,那么从现在开始巴结我会比较好,因而才想到阁楼找我吧!但我却不在那里,取而代之的是外公。是这么一回事吧!
到此为止,事情还能够理解。一如以往,让我不明白的,总是在后面的部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使槌矢先生杀了外公?总之,槌矢先生来到本馆拿走会客室里的蝴蝶兰花瓶,在那里被居子太太目击。但那时的槌矢先生并没有注意到她。犯下罪行之后,便把花瓶放在阁楼房里,离开时又再度碰到居子太太。而居子太太询问他是把花怎么了,槌矢先生才大感吃惊。他万万料想不到,在自己把凶器拿到现场时,竟被人亲眼目击。如果外公的尸体被发现,众人早晚会知道他是犯人。只要一通知警察,他就只能束手待毙,因此才决心要在那之前逃出去。事情似乎是这么简单,但是,虽然想像得到犯案过程,关键的动机却依然不明。
警察接到通报后,马上就拉起封锁线。若是槌矢先生遭到逮捕,动机以及其他细节就可以从他口中探出。不,正确的形容方式为“案情应该会明朗”。然而从槌矢先生口中说出真相的机会将永远不会到来。因为在他被警方逮捕之前,就已经过了午夜零时,一月二日将再度“重设”,进入到第七轮。
虽然在凌晨三点,我因为口渴而一度苏醒,却不想硬逼自己醒来,就这样子继续睡下去,有稍微带著呕气而赖床的感觉。纵使再怎么临时抱佛脚,即使是拼了老命,却宛如讽刺著这份努力一般,总是杀出了料想不到的“伏兵”,将外公给杀害。我真是厌烦透顶,不管变成怎样都无所谓了。
这次必须想出个同时牵制住槌矢先生的手段。但这样就真能阻止吗?由上一轮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