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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死了七次的男人-第22部分

小说: 死了七次的男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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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重设”一月二日这个只有我知道的事实,直接告诉那个犯人呢?要是知道那天可以重设,他们应该也乐得将作案过程及动机坦白说出。在“重设”之后,原本是命案尸体的人便能复活,而杀人事件将不复存在。若是知道这些,不单是妈妈,连瑠奈姊姊与富士高哥哥、舞姊姊、世史夫哥哥,每个人都会老实说出犯案的过程与动机。然而在他们的主观上,这一天根本不会重新来过。既然犯下罪行,就变成必须终生保留的秘密了。
    因此在事发当天,是无法从本人那里问出什么的。即使是我,面对著家人,也没有当面质问他们的自信,说出那些——你刚刚杀人了吧?请自白你的犯案过程与动机等等。纵使明白不管做了什么都会“重设”,但在心态上多少还是会有些排斥。因此就过程与动机这点来说,也只能凭空想像。姑且不论瑠奈姊姊与富士高哥哥这对恋人,以及舞姊姊的部分,世史夫哥哥与妈妈的动机的确让人无法理解,或许会这样永远成谜。不管怎么说,只要时空“重设”,事件本身就会从犯人本身的记忆中消除,而无法得知真相。就算如此也是无可奈何,对我来说,重点不在于了解犯案过程与动机,而是阻止外公遭到杀害。
    但是这里也有个问题存在。我当真有义务如此辛苦地拯救外公吗?我心中涌现疑问。不用说,我会有这种想法,都是因为在日记本里察觉了外公的阴谋。外公在背地耍阴狠手段的事实带给我不小的冲击。他让爸爸被公司流放到闲缺部门,也让姨丈遭学校惩戒免职。
    我的价值观和自己的父母的确有许多不同的地方,在很多方面,也无法对他们抱持尊敬的态度,甚至也曾有过无法爱他们的想法。然而,他们真有坏到必须玩弄手段,好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的地步吗?的确,以前的妈妈和叶流名阿姨对外公十分冷淡,外公对她们心怀怨恨,至今仍无法忘怀,这也是可以体会的。只不过,让两个女儿的丈夫、以及她们的家人,在社会上无法立足,甚至连生活都成了问题,毫无前途可言。以这种方式报仇雪恨,简直是太幼稚了。真是烦人。
    这种麻烦老人的生死我根本就不太想管。事实上,我已经开始认真考虑,是否干脆放手不管算了,反正他看起来就像一定会被杀。嗯,如果这就是命运,那我也没办法了。干脆撒手不管了!不管他了!我不知道,我真的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但是,重新思考之后,我还是不能不管。这是因为我察觉到,外公的事件,在原本的意义上与“命运”有些微的不同。正如我曾多次提起的,在一月二日的第一轮中,外公身上并未发生任何异变。换句话说,这次的事件,在原始的一月二日应该是不会发生的。是我打乱了原本的“时程”,才会产生奇妙的前因后果。也就是说,外公的死,不能算是“命运”,真要说起来,算是“人为灾害”。我是这么想的。普通的人为灾害是无法挽救的,但幸运的我却可以想办法“重设”,也正因为可以重设,就必须努力挽救才符合人道。我重新思考后,认为拯救外公是自己的“责任”。
    按照往例,我等待轮流侦讯直到午夜零时。“重设”之后,我就在阁楼房的被窝里醒了过来。一月二日。第六轮开始了。我因为喉咙子渴而与睡意奋战著。与前一轮相同,我掐了大腿强迫自己清醒过来。这时是午夜三点。
    我已经养成确认楼梯的习惯,在边把玩捡到的耳环同时,一边在阁楼房里来回踱步,推敲之后的对策。那么,这一轮该怎么做?包括这一轮,还有四次机会可以重设。但因为一月二日的第九轮是“决定版”,之后便无法重设了,因此得在那之前找出能确实阻止杀人事件的方法,而第八轮,便是用来测试方法是否可行的一轮。严格说来,能够尝试新策略的,就只剩下这第六轮和第七轮而已。
    在接近六点的时候,我离开主屋,前往本馆胡留乃阿姨的房间。正如所料,阿姨正好要到餐厅去。她看到我之后大感震惊。“哎呀!现在还很早呢!你还好吧?身体还好吗?”
    “嗯,应该没问题。”每个人都一样,一开口就担心起我宿醉的事。在自己的印象里,我在新年会上喝的酒并不算多。但是从别人的眼光来看,似乎是相当让人担心的量。“真是抱歉,让您操心了。”
    “不会,Q太郎没有错啊!知道你未成年,还让你喝那么多,那些人真是该骂。”
    “对了,”但我确实记得,在新年会上,一直对我劝酒的不是别人,正是胡留乃阿姨。“其实我有一事相求……”
    “嗯,什么事情?”
    “嗯,虽然是个奇怪的请求……但可以借我蝴蝶兰吗?只要今天一天就可以了。”
    “蝴蝶兰?”阿姨圆睁双眼。“你说的蝴蝶兰,是那盆蝴蝶兰吗?”
    “嗯,就是那盆蝴蝶兰。友理小姐买来的蝴蝶兰。”
    “那是没有问题,不过,你要做什么?”
    “我想要拿来写生。”
    “写生?Q太郎会画画啊?”
    “那是寒假作业啦!”我在学校选修的艺术课,其实不是美术,而是书法,不过,反正也不会被拆穿。“我打算在这几天里顺便找些什么来画,所以连素描簿都带来了。这是我今天早上突然想起来的。”
    “哎呀呀,是这样子呀?真是个好孩子!那当然可以啊!”阿姨口头上虽然说好,却丝毫没有要从房里拿出花瓶的打算。正当我感到诧异时,“哎呀,不在这里喔!是在楼下。”
    “耶?可是阿姨不是说要拿到自己房里吗?”
    “我原本有这个打算,但是因为蝴蝶兰太漂亮了,想暂时让大家一起观赏,就放在会客室里。你没注意到吗?”
    我完全没有注意到。稍微思考一下,自从一月二日的“反覆现象”开始以后才进入会客室,大概就只有我偷偷潜入外公书房的前一轮夜里,当时里面漆黑一片,所以我没注意到这件事。
    而理所当然地,在落入时空黑洞时,为了等排队等待侦讯,我总是待在会客室里。不过那是在杀人事件发生之后,被当成凶器的花瓶早已被移到犯罪现场的阁楼房里,所以根本不可能注意到(只有在舞姊姊是犯人的那一轮不太一样。不过,我果然因为杀人事件而动摇了,竟然连花瓶被放在会客室装饰都没注意到)。
    此外,我一直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既然已经特地冒险潜进胡留乃阿姨的房里了,为何犯人总是非使用插放蝴蝶兰的花瓶呢?所以,花瓶如果不是放在特定的个人房,而是一直放在所有人都能随便出入的会客室里,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可能是犯人正思索该拿什么当凶器的瞬间,想起了摆放在会客室的花瓶!相较于其他人,舞姊姊使用了现场的空酒瓶,是该认为那是她情绪失控的缘故,还是她意外冷静呢?
    与胡留乃阿姨一起下楼后,果然看见插有蝴蝶兰的花瓶,好好地摆在会客室里。“我可以拿到主屋去吗?”
    “可以呀,但是要小心喔!”
    我打算待会将花瓶藏到主屋的杂物间里,当然,我并非认为处理凶器就可以防止犯行发生。再怎么说,这也只是第一步骤。但是,可能因为第一步骤太过顺利,自己也松懈下来。胡留乃阿姨邀我与居子太太一起共进早餐,我竟然不小心就答应了。在一口答应后,突然想起觉得讨厌的事。
    我也加入用餐的这个举动,是原本的“时程”里没有的事。在原本的时程里,应该是胡留乃阿姨与居子太太两人针对继承问题相互讨论的场面。但因为出现了我这个第三者,两人就完全无法讨论那个话题了,结果变成只是聊著没有内容的话题。这样子打乱了“时程”,肯定又会形成奇怪的因果循环,又会从意外的地方杀出程咬金。讨厌的预感又向我袭来。
    事到如今,我也不能中途离席。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从容不迫地继续用餐。按照“时程”,友理小姐也来了。几乎和前一轮相同,她说自己留宿在董事长家中,却还厚颜无耻地睡过头,因此低头向胡留乃阿姨道歉。胡留乃阿姨的回答,也与先前无异。
    不过从这里之后,开始变得有一点点不同。如果按照先前的时程,在友理小姐来到这里之后,胡留乃阿姨和居子太太应该就要离开餐厅才对。然而,她们虽然老早就用完早餐,连盘子都清洗完毕,甚至友理小姐在我身旁坐下,开始用餐后,她们也一点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久,槌矢先生也按照先前的时程进来餐厅。
    “居子太太,要不要喝杯咖啡?”胡留乃阿姨说出先前“时程”里没有的台词,我束手无策地担忧起来。不妙!这真是大事不妙!“时程”果然出现了大幅变动。“和你们一起用餐真是愉快呀!还有什么好吃的吗?我想应该还有点心。啊,对了!还有橘子。拿出来吃好了。”
    胡留乃阿姨与平常冷静的样子不同,情绪似乎有些亢奋。看样子,对她来说,众人融洽地聚在一起,她就会有想聊天的感觉。这真是不妙啊!不过,如果不会导致奇怪的结果出现,那倒也还好。
    “Q太郎。”即使餐厅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会觉得早点离开比较好,当我想著这件事,拿起碗正要离开时,却让胡留乃阿姨给留了下来。“你觉得选谁比较好?选谁来作为我的养子。不用顾虑太多,尽管说出来听听。没问题的,反正我不会记录下来,也不会对任何人说,当然,也不会告诉你妈妈。”
    原来如此,我了解了,果然还是会谈到这个话题。虽然与前一轮的状况有些微不同,但只要在原本的“时程”里会发生,那么忠实地运作著的抑制力,就会让情况不至于偏离原来的事实太多。
    “我认为是友理小姐。”
    “哎呀!”因为和自己心中的人选吻合而感到欢喜与惊讶,胡留乃阿姨的眼神绽放光芒,身子探了出来。“为什么?”
    “当然,槌矢先生也不错。”原本“那当然是因为她有能力”这句话正要脱口而出时,我赶紧修正了自己的回答。要是照那样回答,仿佛是在暗指同席的槌矢先生没有能力,听起来就会像是在讽刺他了。
    “总之,你认为应该要让有能力的人继承吧!”
    “Q太郎你们不能当继承人吗?”胡留乃阿姨看似心情愉悦,瞥了不知所措的友理小姐与槌矢先生一眼,然后进一步向我追问。出乎我意料地,原来她的心眼挺坏的,“或者是舞她们呢?”
    “我觉得舞姊姊有资格当阿姨的养女。”
    “哎呀呀!”这次说到胡留乃阿姨心坎里了,她不禁眉飞色舞起来,但又以略带戒心的表情看着我。“那又是为什么?”
    “我认为舞姊姊最像阿姨。比起叶流名阿姨,她给我的印象反而比较像胡留乃阿姨。当然,话是这么说,但真正当母女的时候,能否相处得好,我就不知道了。”
    “她作为养女应该是无可挑剔的,但若是要当EDGE-UP的接班人,可能就不够格了?Q太郎想说的是这个吧?”
    “不是只有舞姊姊。我们每个人在各种不同的意义上,都有不适合的地方。不管从哪方面来看,富士高哥哥都是学者型;而世史夫哥哥,是所谓的企业附庸型,虽然被公司雇用时,会表现得很不错,但相反地,要他去领导底下的人,那就很难说了,感觉会和爸爸一样,而且遇到逆境时,也会出现软弱的一面。”
    “那Q太郎自己呢?”
    “我连畅销书都会晚了八年才读,只是个完全跟不上现代社会步调的人。”
    “那瑠奈呢?”
    “她像是会为了身边的男人,而改变根本价值观的女人。说人不可貌相或许怪了些,但她是那种极度保守的类型,因此,我认为她不适合当经营者。”
    “真是令人惊讶啊!”胡留乃阿姨愉快地饮著咖啡。“我没想到Q太郎的观察力那么敏锐,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只是个整天发呆的男孩。”
    “我真的是整天都在发呆。再怎么说,我的一天都要比其他人来得长。”
    “总之,渊上家家族的人都不适合吧!”我刚刚发的牢骚,胡留乃阿姨当然没有探究下去,而是直接打断我的话题。“那就是友理小姐和槌矢先生罗?总之,你的想法,就是倾向从外部注入新血吧?”
    “算是吧,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友理小姐与槌矢先生哪一个好?”
    “这个嘛,毕竟我是个男性,所以女性的得分会比较高喔!”
    “哎呀、哎呀,够了够了。你的意见说得很好呀!难道说……”像是个幼稚园园长,正在嘲笑从女孩手里拿到巧克力的幼稚园小朋友一样,她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Q太郎喜欢像友理小姐这样的人吗?”
    “嗯,我觉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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