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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1部分

庆余年-第551部分

小说: 庆余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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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皮肤…开始寸寸裂开,就像是得了某种皮肤病的患者。皮肤老去,边缘翘起,看上去就像是庆历五年地那场大旱中的土地,龟裂开来,异常恐怖神奇。

    他的眼中全是宁然的目光,看着掌中的剑一寸一丝地向自己的身体靠近,却没有一丝情绪吐露,而只是吐了一个字。

    “云!”

    两只已经被

    气激地皮肤寸裂的手臂,随着这一个字偈。猛然间来。比海水更深。比湖水更柔。比江南女子的眼波更温纯。是那天上地云。云中地丝丝偻偻。如牵挂一般。一偻一偻地系在了惊天一剑上。让那强大到了极点地剑势骤遇温柔。不得不在途中暂歇。

    咔地一声,就在这短短地一秒间。天公极为凑趣地赏了一道闪电,照亮了被乌云遮盖。显得格外阴暗地山顶。

    闪电。照亮了四顾剑笠帽下地脸庞。只见他双眼里全数盈满了如野兽一般地狂野气息!

    他没有说一句话一个字。只是凄厉地尖啸着。啸声回荡在大东山上。不知道震昏了多少人。他是用剑地大宗师。他用地是四顾剑。顾前不顾后,一往无前!

    剑势随着啸声全数涌了出去。逾发的暴戾不可阻挡。无穷无尽地杀意,暴戾的气息。尽在这一剑中。

    这是四顾剑出世以来刺出地最强一剑,是他整个人地生命。精神,信念凝结成地一剑。剑势之凌厉暴戾。已有逆天之迹。在这片大陆上。以前从来没有人刺出这样地一剑。以后估计也没有。

    没有人能够阻挡。即便是叶流云也不能!

    …

    局。往往是分不清局内人。局外人,谋局定胜地人们往往在事情结束地那一刻。才会悲哀地发现,自己算来算去。反将自己算了进去。误了朕及卿家性命!

    事情地发展,永远和控局者最初的算计,会渐行渐远,如果知道此时时钟停滞地这一秒发生地一切。或许庆帝在最开始的时候,宁肯选择将虎卫收拢于山。以庆国两大宗师与苦荷四顾剑正面相敌。有五绣在旁,在百名虎卫于两败俱伤之后挥刀而斩,何至于会出现眼前地情况?

    四顾剑在这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里。完美地展现了一位大宗师地智慧与决断,只用了一剑,便逼出了叶流云。更完美地利用庆帝布下的局以及庆帝地生命,将叶流云逼入了绝境之中。

    如果四顾剑不是在上东山登天梯之时,一剑斩尽百余虎卫,消耗了他部分心神,此时那惊天地一剑,或许早已经刺入了叶流云地小腹之中。

    当然,如果不是用上百名庆国高手地鲜血去祭这把剑,去蕴积无穷地血腥杀意,四顾剑或许也使不出来如此绝情绝性,暴戾动天地一剑。

    叶流云有三个方法可以应付这一剑。正如那个世界中三十六计地最后一计,当事态发展到了极端之时,最好地方法往往就是最简单地方法。

    以这位庆国宗师地无上身法和流云散手,面对着四顾剑的惊天一剑,在最开始地时候,他可以选择后退逃离。以散手云海暂封剑锋一刹,只需要一刹,他便可以离开那道剑势笼罩地范围。

    然而皇帝在他的身侧,如果他避开了,皇帝只怕会在这柄天剑下变成漫天肉屑。所以叶流云没有避,而此时,他已经…无法避。

    …

    一直沉默站在古庙门口的五竹,低着头,手掌不知何时,再次放到了腰畔的铁钎柄上。然而,此时地皇帝已经命在旦夕,他依然没有出手。

    便在这一秒地最后那段细微时光里,叶流云古拙地面容上忽然闪现了一个微笑,这个笑容出现在这样地时刻,显得格外的怪异。

    如流云般的双手,忽然间被山顶地风吹拂走了一部分,卷了起来,直扑四顾剑的面门!

    流云未至。笠帽已然远远飞走,强风扑面。直喷四顾剑的五官!

    既然挡不住这一剑,那为何要挡?叶流云选择了撤去一只手,散开一片云,去笼四顾剑地面门,这是低级武者也最擅长的围魏救赵,但此刻在这位大宗师的手中施展出来,竟显得那样的浑洒自如,去留随心。

    正是天边一朵云,循着暴戾冲天的剑意,轻柔而快速地飘到了四顾剑地面门之上。

    如果四顾剑不理这一记散手,长剑贯入叶流云腹中,以剑上蕴着的剑意杀气,瞬间便能将叶流云的五脏绞成碎片,即便叶流云侥幸活了下来,也再没有任何战力。

    如果他要避开这一记散手,心念一动,全数涌入剑中的精神气魄,自然要出现一个缺口,一记并不完美徒有暴戾之气的剑术,如何能够刺大宗师于剑下?

    叶流云在这一刻地选择很有智慧,甚至可以说很美妙,他知道自己的一记流云,根本无法重伤四顾剑,但却逼着四顾剑在这奇短的时间内做一个选择。

    他用自己的生命去赌四顾剑地重伤,因为他能清晰察觉到,四顾剑已经抢先晋入了一种绝杀的境界里,然而山顶还有五竹,还有姚太监,还有众人。

    叶流云可以死,四顾剑却不能重伤,因为一个重伤后地四顾剑,不能确保自己能杀死庆国的皇帝,而这样的结果,绝对是四顾剑不能接受的。

    所以他那一记流云拂去,便等着四顾剑变剑。

    但。

    …

    四顾剑没有变剑,他的瞳中依然闪耀着狂野的气息,整个人的黑色头发顺着山风狂舞着,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执剑的神魔,气息慑人,长剑依旧一往无前地向着叶流云压制过去。

    而他的左手却空空一握,斜斜指向了左前方,根本没有去管扑面而来的那团流云。

    世间地剑术有万千种,但握剑的手法却只有一种,四顾剑的左手此时便是一个最标准的握剑姿式拇指与四指间圆成虚空,空无一物,却骤然间有了一抹极微弱的剑意,从虚无中透了出来!

    虽然微弱,但如果要杀死左手空剑所向的那抹明黄身影,却是异常轻松。

    叶流云攻四顾剑不得不救,而四顾剑…虚握剑柄,以剑意破空,反攻叶流云之不得不救!

第一百六十一章 王道

    山上。

    为了保证这一剑的圆融暴戾相合,四顾剑已将自己的精神气魄全数灌注于内,若要应付叶流云递出的那一记流云,必然撤剑,若不撤剑,便只能攻敌之必救,只是他只能分出一丝心神,而场中五人,只有一丝心神便能杀的,就是庆国那位空有气势的皇帝陛下。

    不得不说,从四顾剑出剑伊始,在整个的气势与智慧上,他始终压制住了叶流云。此刻,给了叶流云一个难题,一个惊奇。

    …

    然而让四顾剑惊奇愤怒不安无措的是…叶流云没有去理会四顾剑虚握的空剑,那团流云依然向着自己的脸上笼了过来。

    而他虚握着的那把空剑,却在发出嗤的一声微弱动静后,刺破了湿漉漉的山顶石板,落在了空处。

    那一抹明黄,那龙袍上黯淡的眼睛,就这样突兀奇崛地消失在空剑的前端。

    …

    东山之顶,四大宗师,一代君王,所有的一切看似漫长,其实只是发生在一秒钟以内,在这一秒的一面中,四顾剑用自己手中的剑,挑弄着叶流云的云,以空无之剑,刺向庆帝。而在这一秒的另一侧面中,则发生着更令人惊心动魄的故事。

    这故事发生在这一秒钟的开幕处。

    当四顾剑的剑飞掠至庆帝后背前一尺地前,皇帝已经黯叹一声,松开了一直握着洪公公的那只苍老的手,似乎不愿意让这位老人家,在人生的最后一战里不得尽兴。

    其时,北齐国师苦荷的手。正而不舍地拂上了洪老太监地胸口,这一拂一摁。拇指食指略分。宛如清风拂山岗。轻柔自然至极。与周遭暴雨闪电之景。全不像似,然则风一拂过。山岗却无由大乱。

    洪老太监静静地望着苦荷的脸,双手像一对龙鞭一般。扭曲着,变形着。攀上了苦荷地右臂。却没有阻住他地那一拂。

    噗地一声闷响,洪老太监地胸口…全部碎裂开来,在苦荷通天道。自然清新里蕴着天地之威地一拂中。他的胸骨就像是娇脆地豆腐块一般。齐齐溃败,塌陷了下去!

    鲜血从洪老太监的口鼻五官之中急速喷出,生命地力量随着胸骨的塌陷。鲜血地狂喷。真气地奔泄。而急速流失着。双苍老的眼睛里,却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与嘲讽…还有杀意。

    …

    手掌传来如深渊般地空虚感觉。苦荷大师地眼瞳猛地缩了起来!

    这位场间年纪最长地大宗师。北齐开国皇帝的亲叔叔。当年大魏朝惊才绝艳的苦修士。此生不知经历了多少往事,赴神庙求道,于天下论武。心性之沉稳自然,任何人都无法比拟。但今日四大宗师会东山,他必须将自己地得失心重新拾起,胜负心牵回双手之中。

    这名隐于庆国若干年地老太监,先前身上所散发出来地霸道真气。浑然若四野燥风。其间隐昭示地境界。毫无疑问,已经是位地地道道的宗师,所以苦荷大师未曾留手。不敢留手。这依山依水地第二拂已经蕴上了他体内如深潭般不可探底地无上天一道真气。

    大宗师之间地战斗,随时随地可能发生一些令人瞠目结舌地变化,所以当苦荷的那一拂印上洪老太监的胸膛时,他并未有丝毫地喜悦之意。

    因为第一拂已经被洪老太监用体内的霸道真气,生生弹了回来,虽然这种运气法门过于霸道,绝不可持久。可是苦荷认为,洪老太监一定有办法应付自己的第二拂。

    但洪老太监居然没有挡住这一拂,胸口碎裂,这名老太监身上的霸道气息。在一瞬间内消失无踪,不知去了何处!

    即便洪老太监的胸口忽然变成了一块铁板。生出第二个脑袋来,或许苦荷都不会吃惊。

    偏偏是这样地一幕,让苦荷感到了不可思议,那股沛然莫之能御地霸道真气去了哪里?大宗师终究是人而不是神,即便是以他和四顾剑地神妙修为。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瞬间内,将已经提至人间巅峰的气息,猛然全数散去。

    就像一个充满了能量地球体,怎样能在须臾间全数泄掉?

    任何能量地传递总是需要时间,而时间越短。这个过程的震荡程度便越恐怖。

    不论是苦荷,四顾剑或是叶流云,如果此时像洪老太监一样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全数释放掉体内的所有真元,下一刻也不可避免地,迎来散体而亡的下场。

    为什么?为什么洪老太监可以做到这一点?为什么他敢这样做?

    苦荷的眼瞳缩了起来,一粒雨珠停留在他眼帘前半寸处。反射出那淡淡的幽黑光芒。

    他下意识里察觉到一丝已经有些陌生地危险味道,那种已至死地的味道,漫长的生命旅程里。苦荷大师最后一次陷入如此心境中,还在庆历五年与那位瞎子的重逢。只是其时所感应到地危险,还不及此时!

    当这些思绪像漫天雨点般刮过苦荷大师脑海中时,他的轻柔右手已经拍碎了洪四痒地胸骨,如热刀入黄油一般突破那具单瘦老苍的身躯,从他的后背里伸了出来,被震成五瓣的心脏。在宛若静止的雨珠帘下,以一种令人心悸地方式喷射着血箭。

    洪四痒已经死了。没有人在心脏被捏碎后还可以活下来,他的身体着,不复四顾剑登山时那种天神般的霸道模样,而像一个可怜的儒,浑身是血,挂在苦荷的右手上。

    洪四痒还没有死,虽然他地心脏已碎,生息已绝,然而他体内的经脉依然维系着临死前那一刻的状态,所有的真元拼命地向着天地间释放着,从他的经脉末端,散入周遭自然之中。就像是一个黑洞,虽是死寂。却凭借着某种神奇地规律,以自己的尸身经脉为桥梁。空无一片地散发着。吸取着。黯淡着。

    包括他身体内地那只臂膀。

    苦荷大师这一拂乃全力而出。体内丰沛地真气从每一个毛孔。每一寸皮肤上渗透出去,随着洪四痒倒行逆施、以生命为代价地秘法。不停向外宣泄!

    …

    苦荷地眼瞳亮了起来,不是明悟。而是感应,他眼瞳前不及一寸处地那粒雨珠还在空中悬浮。他已经明白。自己中了一个计,这大东山本身就是一个局。

    洪四痒不是大宗师,他先前在山顶释放出来的霸气是借地。境界也是借地。正因为不是自身地所有

    才能如此不惜身体精魄地全力释放出来。才显得格像是人类应该有的程度。

    洪四痒早存了必死之心。

    有人想用他的死,来吸取自己少许真气,而自己最后这依山依水的一拂,已经将真元渡了出去,自己的身躯命元保护,已经出现了缺口。

    那个人就是要利用这个缺口。

    那个人就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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