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养 作者:江湖郎中(晋江vip12-03-07正文完结)-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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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擀面杖的手突然没了动作,钱娇阳与江平?想到这儿她的心不由得抽的厉害,莫名的心里一阵烦乱,随便寻了个理由去别屋呆着了。
钱串串得到了钱继的首肯,到了家中的书房,她仰头看着书架上的丛书,思绪却飘向了已经离开四年的江家,江家的书房要钱继的大许多,里面更有钱串串感兴趣的书籍。
房间外面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声音,接而就听见叠音重重的对话。
“钱串串过来了?”钱娇阳看着鞋柜里的一双雪地靴,皱着眉头问。
“嗯,刚来没一会儿,在书房呢。”钱继按着遥控器翻到了央视一套,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小品。
“切,过年叫她来干嘛!”钱娇阳轻声嘀咕着,把自己的鞋子重重的扔进鞋柜。
她这一声不大不小刚好让钱继听个正着,他虽想训斥女儿几句,可想着旁边就是书房,训斥声一定会传进去,只好压制着怒火狠狠地瞪了钱娇阳一眼,厉声道:“没一点儿规矩了,回房去!”
钱娇阳本来就想回房,她撇了撇嘴途中经过书房门口时,声音略大的埋怨了声:“都什么亲戚啊,这么多年没来往过!”
钱串串一怔,嘴角浮现一丝讥笑,看来还是有人曲解了她的意图,这让她更觉得这里拘谨不自在了,心里盘算着明天一定要早些回去。
年夜饭开在了客厅方便看春晚热闹,经之前那场闹剧,钱串串坐在椅子上就只夹盘子里的饺子,说话也只有在钱继问她时开口。春晚向来没什么新意,今年的春晚更是出现了不少新面孔,就更没性子去认这些面孔了。
“展扬今年又没能部队回来,这都几年了,你不是和他部队上的陈政委关系不错嘛,怎么连个年假都不给批啊!”钱继的妻子王娇看着饭桌上独独没她儿子钱展扬,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两年他在部队发展的势头正好,你干嘛老拉着让他回来?再说了特种部队行动本就特殊,军规军纪更是严谨,你若真想见天的见着他,索性让他退伍。”钱继最不喜欢王娇跟他唠叨这件事,从军之人首当其冲考虑的不该是自己何时休假,何时自由,而是安危,一个国家的安危,他们身上肩负着普通老百姓不一样的担子,他们要对得起手里拿的那把枪。
“这老头子,咋说话这么不着趟啊,我若真想让退伍,又何必当初支持他从军呢!”
“妈,我哥不是说了嘛,明年就请假回来陪您的。”钱娇阳放下饭碗,一挪身子蹭在自己母亲怀里撒娇。钱展扬长她八岁,如今已是少校级别,军衔高了,平日的空闲也跟着少了,虽说她也惦念自己的哥哥,可军人本就与百姓不同,身不由己的时候更多。
“还好生了个你,若敢又是个男孩,将来还指望谁给我养老送终。”王娇心中略有宽慰,她抚了抚钱娇阳的头发,又打发她赶紧回座位上吃饭了。
饺子吃的有些噎着了,钱串串喝了口饺子汤,心想着他们钱家人丁本就单薄,钱承去世后就只剩钱继一支了,他膝下犹有一儿一女,儿子如今进了军区特种部队,平时集训任务是上杆子的来,这些年就不常回家,家中只剩钱娇阳一人,势必是当成宝贝的宠上天了,虽说富养女却把钱娇阳的性子养的越发倔强任性。
“串串,我刚盛饺子的时候听张嫂说起你那同学了。”吃罢晚饭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王娇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和钱串串聊天。
“是啊,有什么事么?”钱串串心头一紧,她不知大伯母问这话是何用意。
王娇眉角微微上扬,并没理会钱串串,她把视线转向钱继,“老钱,我就说嘛江师长与咱弟弟关系亲厚,当年也一直是他收留着钱串串,你看看咱们是否该哪天去B市登门拜谢啊?”
“再说吧,看电视呢。”钱继眉头紧蹙,当年他参加弟弟葬礼的时候就没主动提出要收留钱串串的事,如今再去登门拜谢只会让人偏生鄙夷,他碍着钱串串在身旁就没点明了当年的事。
王娇见他沉着脸也只好不再多话,小声嘀咕时还带出她女儿的名字。
“阳阳的将来那是由她自己争取的,你再插手也没用。”钱继忽而转过头对王娇没边没际的说了句,可在场的人都听出了话中的意思,只见钱娇阳脸一拉扔下手中的抱枕就往房里去,周围的气氛变得越发尴尬了。
钱串串咬了咬唇,若说她没听懂钱继话里话外的意思还好,可她明明知道这事有关江平,她坐在那只会徒生尴尬,她飞速的瞄了眼挂在客厅的钟表,刚过十点半。
“大伯,大伯母,我公寓里养了一只小狗,今天出门的时候走的太急就忘了给它放狗粮了。要不我还是现在回去吧,再怎么说也不能饿着小动物啊。”钱串串硬着头皮脑中搜刮着原来江平唬人的那些招数,她一直低着头没敢看钱继的眼睛,生怕他疑惑的眼神会戳穿自己的谎言。
“你啥时候养的宠物啊,怎么来时没听你说起啊?”钱继拧着眉见她一直低着头,心下有些犯疑惑。
“也就最近两天的事了,路边的流浪犬。”钱串串头皮发紧,寻思着中国习俗的禁忌里应该没规定不许除夕夜说谎的吧?
“哦,那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吧,看不出串丫头也是个善良的姑娘啊。”王娇毕竟是女人,她直觉告诉自己钱串串在说谎,可她此时也并不想留钱串串在这里,她还想和钱继深说些女儿婚嫁的事,如今既然钱串串识趣知道回避,那她也没理由戳穿这丫头的谎言。
“诶,那……我先走了!”钱串串如获大赦站起身冲他们二位笑的灿烂,临走前还特意嘴巴抹了蜜的向两位长辈拜年,以为下一秒就能回到家了,结果钱继给她塞了一个红包。
钱串串微怔,她看着这红包的厚度,绝对不下几千,寻思着自己只是认亲,没想拿什么,连连回绝:“大伯,这钱我不能要了,如今我都十八了,成人了。”
“丫头,这是我和大伯母的一点心意,也算是,算了,这之前的事情咱都不提了,既然你来了这儿读书,就常过来走动走动,亲戚不就是这样么,不走动又何来亲戚一说啊?更何况当年你爸爸走的也早,将来我会把你当做亲闺女看待。”钱继一直对当年的事心有愧疚,若非当时在军队任务繁忙,家中已有一儿一女,再负担一个钱串串,生活上只会更加拘谨。这两年他升了旅长,儿子女儿也长大了,日子也越发殷实,就一直想把钱串串接回来,如今刚好有了这么个机会,又知这三年钱串串过的非常不好,他心下就更加想疼惜她了。
钱串串见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再拒绝,她收了钱继给的红包,前后又多说了几句贴己的话,方离开军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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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钱继家出来后,走在街上到处是烟火璀璨,也许大家都厌烦了无聊的春晚,街上尽是嬉闹的人群,可嬉闹声传到她的耳中只觉刺耳,只想赶紧回……公寓,她没家了,早没了。
等钱串串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已经将近十二点了,她的屋子里有个小电视,虽说春晚索然无味,可大家仍旧满心期待着十二点的新年钟声。这就像一个年代久远的习俗,虽古老可每到此时我们仍旧感到欣喜,因为我们仍对生活有盼头,盼望着来年的好收成,盼望着心里的梦想,钱串串也是如此,眼前现状虽不是朗朗乾坤,可将来总会好起来,钱串串想到将来时,脑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个人来,每回想到他,她的嘴角都会微微扬起笑意,他们之间总还是美好的。
已经十一点五十五分了,钱串串看着春晚即将涌向高/潮,台上占满了庆贺新年的人,她想,终于快到了。
正在此时,钱串串的手机也响起了铃声,她一看来电显示——瓶子。
“串儿啊。”江平的话有些叠音,声音听上去也懒懒的,他好像在楼道里。
“打早了吧?”钱串串抿着唇,可笑意仍旧流露在脸上。
“不早,我是掐着点儿算的时间!”
“啊?还有三分钟呢。”钱串串一愣,一般都是零点钟声一过才打电话的啊。
“你现在给我开门,咱俩东说西说的,就该到时间了。”
他的声音如温润的泉水细细流入她的心田,正暖化着她,钱串串在愣了足足几秒之后,跑着冲向客厅,门打开了。
江平身上的大衣还沾了些屋外的雪花,他的一只手仍放在耳边拿着手机,他此时的嘴角挂着笑,“我想你了。”
钱串串人已经不由自主的冲向他,拥抱,紧紧的相拥,哪怕他的大衣还冰冷,可丝毫影响不到他们。
“太意外了。”钱串串眼泪横生,她声音越发颤抖,她不知江平还会给她带来怎样的惊喜,那些烦扰她想暂时抛于脑后,只想与他分享此时的欢乐。
吻,不知何时开始的,两个唇瓣贴在一起时就相互辗揉着,吸吮着,一切都那么自然,江平吻的略显急切,挪动着脚步,移到客厅后,他腿上向后一蹬,门被关上了。他开始细致的吻着钱串串,不给她丝毫的空闲。
卧室那里传来了久违的钟声,他看着她被吻的脸颊绯红,终于从她唇边挪开,轻声道:“串儿,新年快乐。”
VV21、住宿问题。。。
21、住宿问题
江平抬起眼眸,看着她眼中氤氲的水汽,忽而心口的地方微微一震,他勾唇笑着,“也没个回礼?”
钱串串微怔,大脑此时还不能正常运转,她感觉似乎之前的那一幕太过亲密了,想到这儿红着脸,也半点说不出来,只强硬的从他怀里挣开。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明天可是大年初一啊。”钱串串拎起四方桌上的水壶,为他倒了杯热开水,她完全猜不到江平是怎么说服他的家人,又是怎么从B市赶到沈阳的,即便是坐火车也得个把小时啊。
江平看着钱串串像自己走来,他低着眼眉躲避着她的目光,打趣着说:“呦,讨你一杯热水还真难啊。”
这几个月里他不止一次的问自己,当年的她怎么好端端的就突然消失了。即便如今又相见了,可她眼中的躲闪他并非没看出来,明明当时他看出了钱串串是愿意的,可为何三年一过,什么都变了?
直到前些日子,江平突然想起了当年他们第一次在木屋里过夜之后他的母亲就把他拉到一间屋里,若有若无的问了几个问题。
李云梅当时还没说几句话就问他,是不是对钱串串动心了。
他起初还遮掩不想回答太多,可后来被问的烦了,就迎着母亲的目光,说:“是的,我对串儿动心了,我也不知道是从啥时候开始的,可这种动心让我感觉很美好,而且我没打算停止这种感觉,妈,我喜欢上串儿了。”
当年的江平年轻气盛,根本没料到这样的一番话会带来怎样的效果,他当时还嫌不够坚定,又补了句,“妈,我希望您对串儿好一点,因为您对她好点儿,说不准就是对您未来的媳妇儿好一点。”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的李云梅整个人都往后跌了过去,若非他抓的及时,恐怕她就要跌坐在地上了。当时李云梅的脸上除了震惊还滑过了一丝神色,只是他并没看的懂,只是她回神后就一直抓着他的胳膊,摇着头喃喃自语的说:“不可以,这门亲我断断不会同意,你别跟我来强的!”
“我跟串儿好不好和您有什么关系!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您不开心?原来的串儿是怎样的您不会不清楚,可现在呢?遇事变得谦卑恭敬,一个人能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一天也不愿打搅别人,这是什么啊,原来那活泼的性子哪儿去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您能在她来咱家以后待她能好些,她会是现在这副模样么?”
江平早已忘记他说完这段话时,他的母亲是何反应,脑中残留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但有一点他是确定的,那天之后没多久钱串串就失踪了,翻遍了整个L县,仍旧没见到她的身影。
若说人最怕的是什么,那大抵就是估量不到一件事将来可能带给他的后果了。当江平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想了一个遍,他却失眠了,彻夜的失眠。但凡牵扯着感情上的纠葛,事情的进展都变得复杂、难行。
就如今天,他不过轻描淡写的说要回沈阳时,就见自己母亲的脸上更多的不是反对,而是犹豫,他确信那时的她是在犹豫,这让江平的心里一阵抽痛,他甚至希望自己的母亲会反对自己,光明正大的反对。可她没有,这……是否能代表她其实也知道了他和钱串串相遇了,是否能就此推测出当年的那件事与他母亲脱不了干洗?
江平一想到这儿就脸上就浮现一抹沉郁,他突然感觉自己夹在她们中间,一边是生养他的母亲,一边是他挚爱的人,他一个也不愿割舍。于是江平想,既然事实已经发生了,他能做的就是更加的疼惜钱串串。
可我能为你做些什么?江平脸上一沉,淡淡的笑了笑,“心想着留你一人在沈阳不放心,就飞过来了。”
钱串串停滞了脚步,孤单对于一个只身在异地的人来说是她心里最大的阻碍。人不怕遇见挫折,可人却总耐不住孤独,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