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路四部曲2-世界之脊-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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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熏天污秽不堪的地方,总是能在将他打得体无完肤后又把他医治好,只是为了随后可以打得更厉害些,像这样的折磨已经有过多少次了?
“沃夫加?”莫里克反复地请求着,拉扯着他的两个镣铐,但什么都没发生,“沃夫加!”
野蛮人没有去听他在说什么,甚至都没有去看他一眼,他已经迷失在自己思绪的漩涡中了。沃夫加盘着腿坐在地板上,像一个小孩子一样颤抖着,直到那个狱卒领着一打同伴回来。
短暂的一段时间之后,鼻青脸肿的沃夫加被重新挂回了墙上,这一次的镣铐更加巨大、厚重和牢固,而且他被高高地挂了起来,双脚离地足有几英尺,双臂被平平地扯向两边锁着。此外为了以防万一,一块削尖了的木钉被垫到了野蛮人的后背,这样一来如果他用力拉动锁链的话那么在镣铐从墙上脱落之前沃夫加自己就会被木钉刺穿。现在他被关在一个另外的房间里,离莫里克远远的。他将独自一人同那些深渊魔域的回忆在一起,没有地方躲避,没有酒瓶可以带他逃离。
*****
“这本该有效的,”一个老女人嘟囔着,“这些草药应该可以解这种毒的。”
有三个牧师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个正在嘀嘀咕咕地祈祷,另一个在杜德蒙船长身边忙活着,倾听着呼吸与心跳,检查着脉搏,而第三个则一直在那里狠命地抓他那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
“但是它没起作用。”罗毕拉同她争论道。他将视线投向那些牧师以求帮助。
“我不明白,”凯木本说道,他是三个人中领头的那个牧师,“这种毒竟然能够抵抗我们的法术,甚至还有强力的解毒剂。”
“如果它是我知道的那种毒,那解毒剂就该起作用的。”那个老女人说道。
“如果它确实是你知道的那种毒的话。”罗毕拉及时地对她的话进行补充。
“是你自己从那个叫莫里克的小个子手里拿来的。”凯木本解释道。
“没必要这样想。。。。。。”罗毕拉开始辩解,但他的思路突然停在了半空中。因为他那四个同伴脸上的表情很好地告诉了他,牧师们说对了。“那我们该怎么办?”法师问。
“我可没做承诺。”那个老女人一边声称一边激动地挥着手,“只要是毒药,我的药草就会起作用。”
她走到房间的一边,在那里他们搭了一张桌子作为她的工作台,女牧师开始摆弄起那些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罗毕拉看向凯木本,这位牧师一脸挫败的表情。他们已经在杜德蒙身边不知疲倦地工作了一整天了,在这期间牧师们对船长进行治疗、施法,施展了所有他们认为能够制伏流淌在杜德蒙体内的毒的手段。结果那些法术只能使痛苦减轻,延缓毒药的发作并使得船长的呼吸能够更平缓些、热度降低些而已。杜德蒙在被攻击后就再没睁开过眼睛。而且过不多久,船长的呼吸声又变得急促刺耳,他的牙龈和眼睛都再次开始出血。罗毕拉不是医生,但他看到过太多的死亡场景,因此明白如果他们再不采取些更有效的行动,他深爱的杜德蒙船长就会永远离开他们了。
“这是邪恶的毒药!”凯木本说道。
“这不过是一种草药罢了,没什么好怀疑的”罗毕拉说,“既不邪恶也不可怕。只不过是种草药罢了。”
凯木本摇摇头。“它被施了魔法了,毫无疑问,我的好法师,”他下了结论,“我们的法术可以打败任何自然界的毒药。但是这种不行,对这种被一个高明的毒剂师精心制备并施加了黑暗魔法的毒药我们毫无办法。”
“那我们能怎么办?”法师问。
“我们几个会不断地向船长施法,尽可能地让他好受些,希望那毒药的作用也会减缓一些,”凯木本解释道,“我们也会寄希望于老格雷琴能找到混合出正确草药的方法。”
“如果我手头有那种毒药的样品的话就会更容易了。”老格雷琴--那个老女人--抱怨着。
“而且我们会一直祈祷的。”凯木本最后这样说道。
这最后的一句话使得坚持无神论的罗毕拉皱了一下眉头。他是一个信奉严密逻辑与详细规则的人,从不使自己沉溺于祈祷中。
“我会到那个叫莫里克的盗贼那儿再了解些关于这种毒药的信息的。”罗毕拉边骂边说。
“他已经被拷问过了,”凯木本肯定地对法师说道,“我怀疑他有些事情也是不知道的。毫无疑问,这毒药不过是他在街上向别人买的。”
“拷问?”罗毕拉怀疑地反问道,“拇指夹?拉肢刑架?(注1)不,那可不叫拷问。那除了是虐待狂的游戏外什么都算不上。当有魔法被加入时拷问的艺术就会变得更为高雅细腻了。”他开始向门走去,但凯木本一把拉住了法师的胳膊。
“莫里克不知道的。”他再次说道,目光严肃地投进了法师因愤怒而变得空洞的眼睛,“和我们待在一起。和你的船长待在一起。他可能活不过今晚了,如果他在死前醒过来,那么看到有个朋友待在他身边会使他感觉好些的。”
罗毕拉没有同这段鲁莽的论断争吵,他叹了口气,走回自己的椅子,扑通一声坐了下来。
过了一小会儿,一个城镇警卫敲门走进了房间,带来了来自地方官员例行公事般的问候。
“告诉杰勒姆·波尔和贾克海尔德,沃夫加和莫里克可能就要成为可恶的谋杀犯勒。”凯木本冷冷地解释道。
罗毕拉听到了牧师的话,这些话使他的心沉得更低了。他并不关心沃夫加同莫里克会被判什么罪。不管怎么讲,无论他们是可恶的谋杀犯还是蓄意的谋杀,对这两个人的处罚都将被执行,尽管执行的过程可能会很长,因为这样可以使“囚犯狂欢节”的围观群众感受到更多的快乐。
但是,就算亲眼看着他们被处死罗毕拉也不会感到些许满足的,如果他深爱的船长再也无法醒来的话。法师用手捂着头,又一次考虑着自己是否应该去关押莫里克的地方用一段又一段的咒语惩罚这个男人,直到他放弃抵抗老实交代出所使用毒药的成份。
但罗毕拉明白,凯木本是对的,因为他了解像莫里克那样的城市小偷。莫里克当然不懂得如何酿制毒药,他不过只是从某个出手大方的家伙那里得到了这个东西罢了。
法师从双手中把头抬了起来,他憔悴不堪的脸上此时闪亮着的是一种受到了启发的神色。罗毕拉记起了两个人,那两个在沃夫加和莫里克出现之前就来到短弯刀酒馆的人,也是他们派了那个后来尾随出现的小孩去找沃夫加和莫里克的,那个肮脏的海员,还有他那充满异国特色的纹身伙伴。法师记起了跳跃女士号,那艘飞快驶离路斯坎海港的船。难道沃夫加同莫里克用野蛮人那把不可思议的战锤交换了杀死杜德蒙的毒药?
罗毕拉从椅子里一下跳了起来,他也不去回想自己是从哪里开始这段思考的,而是想着现在他认为很重要的东西。有什么人,不管是那两个人中的哪一个,发出了杜德蒙已经到来的信号,那个他们付了报酬的街道流浪儿就跑去找沃夫加和莫里克了,此外,或者跳跃女士号上的某个人,知道那毒药的秘密。
罗毕拉又看了一眼他那可怜、逐渐衰弱的船长,很明显他已经奄奄一息了。法师暴风骤雨般冲出了房间,决定去寻找一席答案。
注1:拇指夹--过去使用的一种用于压迫拇指的刑具
拉肢刑架--拷问台的一种,用来拉伸受害者肢体的 工具或刑具
第二天早上,玛萝达一边提心吊胆地走进厨房,一边有意地偷偷盯着并排而行的父亲。她同时也观察着母亲,搜寻着某些迹象--说明她父亲已经将她昨晚同贾卡之间发生的轻率举动告诉了这个女人的迹象。但柏丝特明显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容光焕发。
“哦,花园!”柏丝特全然微笑着喊道,“告诉我关于那花园的事。真的有戈蒂·哈金斯说得那么漂亮吗?”
玛萝达瞥了瞥父亲。当发现他也在微笑时这才放下心来,坐到了自己紧靠母亲的椅子上。“还要漂亮呢,”她笑着说道,“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甚至在日落后也如此!而当月亮出来时,尽管不是很亮,但那芳香一直围绕在身体边。”
“而且那还不是最令我高兴的,”玛萝达说道,努力用一种愉快的嗓音道出了他们一直等待着想要听到的消息,“弗林戈领主已经请求我嫁给他了。”
柏丝特欢快地尖叫起来。托瑞的尖叫则听上去有些惊异,当然发出奇怪声音的一部分原因是她的嘴里塞满了食物。德尼·甘德蕾高兴地用手掌猛拍着桌面。
柏丝特,这个一周前还几乎不能在床上爬起来的人,现在几乎都准备要冲出屋去了,她坚持要立刻去告诉她所有的朋友,特别是戈蒂·哈金斯,这个女人因为曾有幸为普里西拉女士缝过几次衣服而总是表现出一副比他人优越的样子。
“你昨晚回来时为什么那么狼狈慌乱、哭成一团?”当两姐妹一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托瑞就问姐姐。
“关心你自己的事去吧。”玛萝达回答。
“你就要生活在奥克城堡中了,能去海德尔之石和火剪镇旅行,甚至还能去路斯坎,以及所有有趣的地方,”顽固的托瑞坚持道,“但你却哭了。我听到你哭的。”
玛萝达的眼睛再次湿润了,她瞪了瞪女孩,然后转回到自己忙着的家务杂事中。
“是贾卡,”托瑞自己道出原因,她的脸上咧出一道坏笑,“你还在想着他。”
玛萝达停下手里的活,向妹妹靠近了些--这个动作告诉托瑞她猜对了--然后突然间抡起一个枕头拍到了托瑞的脸上,随后将妹妹按到了那张小床上。
“叫我王后!”大女孩命令道。
“你才可能是而已。”顽强的托瑞把枕头拍了回去,这使得玛萝达开始使劲地胳肢她。马上托瑞就放弃了抵抗,不断大声叫道:“王后!王后!”
“但你会令贾卡伤心的。”过了一会儿托瑞严肃地说道,此时姐姐已经起身回去整理床单了。
“我昨晚看到他了,”玛萝达承认,“在我回家的路上。他担心我和弗林戈之间发生什么,都想得病了。”
托瑞喘着气摆动着身体靠得更近了些,以使自己能够不漏掉每一个字。
“他还吻我了。”
“比起弗林戈领主还要让你难以忘怀?”
玛萝达叹了口气,点点头,闭上了眼睛,好像自己已经沉浸在了那段同贾卡短暂、温柔的回忆中了。
“噢,玛萝达,你准备怎么办?”托瑞问。
“贾卡想让我跟他逃走。”她回答。
托瑞抱着枕头发出了呻吟:“那么你呢?”
玛萝达站得更直了,她冲着年轻的女孩闪现出一道勇敢的微笑:“我该去的地方是弗林戈领主身边。”她解释道。
“但是贾卡--”
“贾卡不能为妈做任何事,也不能为你带来什么,”玛萝达继续说道,“你可以将心给任何想给的人,但你必须把一生给那个能为你和你所爱的人们带来最大利益的人。”
托瑞刚想要再次表示反对,但德尼·甘德蕾走了进来。“你们该去工作了。”他命令道,同时看了一眼玛萝达,用目光告诉了这个年轻姑娘他已经听到,确切地说,偷听到这段对话了。在走出房间之前,德尼甚至冲她赞成地微微点了点头。
玛萝达这一整天都陷在迷惘之中,尽力尝试着排列心中的各种责任。她想去做对得起自己家庭的事,而且的确这么做了,但女孩仍然没法忽略自己心中的那股吸引力,那股希望躺在她真正喜欢的男人臂弯中享受爱情的吸引力。
工作在半山腰被分隔开的一块块地里,德尼·甘德蕾的恐惧丝毫不见减少。他早上在地里又见到了贾卡·斯库利,肿胀着左眼的贾卡没有同他交换一丝眼神的意思。德尼真的很希望自己能把这个正在危害他家庭的年轻人掐死,但他也无法否认自己年轻时那种恋爱的记忆,就是这种记忆使他看向被痛扁过的贾卡时心头涌上了一种犯罪感。昨天晚上是某种比责任还要顽强执着的东西将贾卡和玛萝达拉到了一起,德尼特别地提醒着自己,不要嫉恨他们,不管是他女儿还是贾卡,这个年轻人唯一的错误,就德尼所知,就是爱上了玛萝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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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来黄昏后夜晚的房子仍然显得平静和谐,这只使得玛萝达每一个动作所发出的声响都被放大了。家人在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并为玛萝达接到了来自城堡的又一次定在三天以后的邀请而兴奋激动之后都早已上床休息了,而伴随这次邀请到来的还有一件甘德蕾家女孩子们所见过的最美丽的绿丝绸晚礼服。玛萝达努力试着保持安静地穿上礼服,她特地放慢动作,但这种轻柔的材质还是起了很多褶皱。
“你在干吗?”困乏的托瑞嘟囔着。
“嘘!”玛萝达答道,她迅速靠近女孩床边跪了下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