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谋天下之谁与江山-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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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下!”
这时,有人进殿呈上一封信函。他接过,当着她的面打开,“战书”二字赫然入眼。
她只一味地望着他,期盼着他不要说出那两个字。可,他还是说了:“应战!”
显恺不愿让她伤心,迟迟不肯接下兵符。希望解开误会,但是东珠和文璟陆续失踪,一天没有找到他们,一切就没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轻叹一声,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势必如此……
她的双手渐渐从他的胸襟处滑下,后退一步,声音轻得像三月飞絮一般:“你终于得逞了。你说,除非唐国先动盈国……恭贺君上,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或者说,是你制造的‘机会’!”
此时此刻,腹中是一阵强过一阵的搅动,疼痛深入心底。东珠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再加上文璟的失踪和两国的开战,终于忍不住跪倒在地,脸色煞是苍白吓人。
显恪距离她最近,率先察觉,弯下身去扶她。只见她额头上蒙上一层汗珠,秀美簇成一团,一只手捂着高高隆起的腹部,另一只手抵着他的胸膛。半晌,唇齿间挤出三两个字:“别管我,随你去称王称帝!我恨,恨你,一辈子!”
所听的每个字,都足以让他鲜血淋漓。他还是抱着她,不肯放手,大步迈出殿门,往延政殿去了。
延政殿,莫名的压迫感弥散开来,好似炎炎夏日的沉闷。
即便宫人劝他不要违背祖例把君夫人安置在延政殿生产,君王的寝宫见了血不吉利、是有损盈国国运的,他还是执意这么做。
剧痛让她不省人事,他抓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说:“再忍耐一下,接生的仆妇马上就来。”
他说:“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愿让你知道你要保护的人是如何猜忌你的。”
他还说:“为了你,我曾想过放弃君位。为了你和孩子,我也想过放弃天下。自始至终,你都不能信任我,是我给不了你安全感么?小絮,要我怎么做?”
寝殿里的文絮剧痛难当,好像整个人要被撕裂一样。
寝殿外的显恪焦急等待,这是他一生最煎熬的时候,比十七岁被敌军重重围困的日子还要煎熬。
***
三月十五夜,延政殿传来文絮昏迷难产的消息,逾明即刻赶过去。
清泠殿的姜成蝶同一时刻得到消息,挨着窗子朝延政殿的方向望了一眼,已是夜幕低垂。
“桃琐,现在有谁在延政殿?”
“除了君上还有文琬翁主。”
轻轻抚摸着腹中胎儿,眉心轻蹙,背对着桃琐道:“我肚子疼,去找郭鸿嘉!快去!”
桃琐慌忙说了几个是,跑了出去。
掌灯时分,盈宫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万物被春雨方泽滋养,是个迎接新生命的好季节。谁都没有想到,二位夫人会同一天产子,盈宫上下忙做一团。
第415章 锦绣难现似寒秋1()
显恪听说姜成蝶腹痛,只派了仆妇过去,然后仍焦虑地守在延政殿外。仆妇急得要死,如果文絮再昏迷下去,孩子就要死在腹中。文琬听说后,趁乱跟了进去。延政殿忙做一团,谁也顾不上文琬。就连逾明也把所有精力放到文絮身上。
文絮唅了逾明带来的人参,清醒一些身上才有了力气。可胎位不正,迟迟不见孩子的头,仆妇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和太医令逾明商量。
“宫冶大人,老仆没用、老仆该死。君夫人早产又胎位不正,民间本来就有‘七活八不活’的说法,这孩子怕是……君夫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
逾明深知其中利害,虽心中惋惜,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他走到显恪身边,垂头,低问:“君上,君夫人难产,她和孩子现在都很危险,多耽搁一刻就多一分危险。所以,请求君上决断!”
春雨倾洒而下,显恪的衣裳潮湿冰冷。逾明的话让他重重一抖,他明白,不到万不得已逾明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条生命。
时间紧迫,他不敢多想一刻,道:“我要她平安地活下来!不准有任何差错!”
突然,春雷乍惊,一道闪电蜿蜒至天际。映照出那张俊冷的面孔,长而微翘的睫毛轻颤,他暗暗道,小絮,是我对不住你,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
***
君夫人产下死胎,不吉利,按照规矩不得入祖墓,草草埋了。而清泠殿则传来好消息。姜夫人顺利产下一个男婴,这是盈君的第一个儿子!
本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因为文絮的孩子没能降生人世。显恪下令:都城内不得张灯结彩,一切如常。
姜成蝶失了浑身的力气躺在床榻上,桃琐把粉嫩的婴孩抱到她身边给她看。她问:“君上什么时候过来?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过来?”
桃琐欲言又止,瘪瘪嘴,小声说:“君夫人那边生了个死胎,君上要陪她,不会过来了。而且吩咐我们,说宫里不准宣扬有关小公子的事情。”
姜成蝶觉得自己在盈宫简直多余,即使她给他一个孩子,照旧换来他的冷漠无视!她自嘲地笑了笑:“呵呵,什么都是为了她。我究竟算什么!”
桃琐跪地道:“夫人息怒,是桃琐多嘴。”
“来日方长,你急什么?”
闻声望去,文琬已经走进来,瞥了一眼床上的婴儿。唇上挂着僵冷的笑:“恭喜姜夫人、贺喜姜夫人,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他如此,我怎可能如愿?”
文琬就是看不惯她一副自怨自艾的样子,冷声道:“骨肉分离的滋味她是尝到了,很快,她最爱的人也会离她而去,你信不信?”
她能有办法让文絮骨肉分离,姜成蝶自然是信的。于是,轻轻地点点头。
清泠殿得子,平静如常。延政殿却悲痛一片。
文絮醒来,就问孩子在哪儿?所有人都不敢把事实告诉她,只等着显恪开口。
显恪挥了挥手。他们都退了出去。
。。。
第416章 锦绣难现似寒秋2()
他坐到她身边,抬手,轻轻地把碎发别到她耳后。简单的动作,他做得缓慢轻柔。抿了抿唇,才道:“小絮,于我而言,你比孩子更重要。现在,我只想你养好身体,其他的都不要想。”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寸长的指甲扎进他的手背:“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微皱的眉心,说明她已经明白,只是不能接受!
“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很轻,轻得已经不能再轻。
“你骗我!我明明听到孩子在哭的!我听到他的哭声了!”
“可能是你太想他了,才会有幻觉。”
她连连摇头,捂着耳朵。情绪逐渐失控,将要达到崩溃边缘:“苏显恪,你骗我一次又一次,到现在你还要骗我!孩子没有死,他真的在哭!”
他心疼地把她揽在怀里,拍着她的背,试图让她平静下来。她却奋力把他推开,掀起被角,下床去找孩子。
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她根本站不起来,一头栽倒在地。狠狠地摔了一下,她竟然感觉不到疼!或是身体里里外外都是疼的,分辨不出摔疼了哪里。
他霸道地把她抱起,她挣扎,他把她一次又一次地按到锦被里。强迫她冷静下来,看着他的眼睛:“文絮!我们的孩子没有了,你再怎么作践自己他都回不来了!”
听到他残忍的宣判,终于安静下来。像没了魂魄一样地说:“东珠不见了,孩子也没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我呢?”
“你?”她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我宁愿此生没有认识过你!”
***
盈国应战的第十天。说是应战,到底还是只守不战。。
这十天里,唐国匆忙宣战,没有长远的作战计划,粮草匮乏,再加上唐军进攻缺少章法,盈国边境的城池久攻不破,唐国主将想尽办法引蛇出洞。
近来,文絮不吃不喝,别人说什么也不听,只一个人坐着发呆,没了魂魄似的。
显恪试过各种方法,把她抱在怀里哄着她吃饭喝水,她始终木木呆呆的,喂不进一口饭一口水,杂碎的碗和杯子数都数不尽。看着脸色苍白骨瘦如柴的她,他又急又怕,强迫过她,依然无效。
她唯一跟他说的一句话就是:放我走,我不想呆在这。
一国之君的他,可以翻云覆雨,惟独对她束手无策。顺从她,当下他唯一可为她做的。
***
搬回舞雪宫后,她拒绝和显恪见面,随便他在舞雪宫呆多久,她就是躺在床上蒙着头,不见!
后来,他不再迈进殿门,只在殿外或坐或站,一呆就是几个时辰。
姜成蝶听说此事,心疼他的同时也妒恨文絮不懂得珍惜他。于是,每每他出现在舞雪宫前,姜成蝶就会抱着孩子来舞雪宫。既是向文絮挑衅,她的孩子可以平安降生而她的却不能。又是借孩子的名义,劝显恪回心转意。
可他一次都没有正眼瞧过她一眼,更没有好好看过自己的亲生儿子。
。。。
第417章 锦绣难现似寒秋3()
也许是上天垂怜,她终于换来了他的一次回眸。他垂头望着她,许久。她的脸色微红,含笑看着怀里熟睡的婴儿。就着曛红微醉的天色,远远瞧着十分的温馨。
“咦?那不是君上和姜成蝶在那儿吗?怀里还抱着刚出生的小公子呢!”
文琬哄着文絮出来散散步透透气。偏巧,撞见这一幕。说完,她还兴冲冲地指给她看,生怕她看不到似的。
文絮呆呆望着,迎面的晚风吹得她视线有些模糊不清。在他们发现她之前,也许他们眼中只有彼此是发现不到她的,这样想着便转身悄悄回去了。
离开前,她清清楚楚地听他说了句:“这里风大,我送你回去。”
文絮重新拾起停顿的步子。心想着:这样也好,她本是他的妻,他们还有一个孩子,一个寻常家庭不就是如此吗?他们才是的一家人。
***
文琬趁着逾明为文絮煎药的时候偷跑出来,在距离麟恩殿不远的凉亭里见到了倚栏赏鱼的萧绎。
“卫公雅兴。唐盈开战,你却在这悠闲。”文琬压制着怒气,走到他身后。
萧绎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文琬翁主好胆识。光天化日来找我,就不怕让狡猾的盈君发现你是装疯?”
文琬更气,却也不敢声张。打量他一眼,紫衣华服在晴好的阳光下分外耀眼:“盈君再狡猾也比不上你这只狐狸!两国交战已有十天,你当初答应发兵援助的,现在一兵一卒都没看见!”
狭长的眼睛洋溢着无害的笑容,可再无害的笑容,再一只狐狸脸上怎么看都觉得不怀好意。转身,照旧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卫国发兵总有个由头吧!至少也要有人来求,才显得卫国的重要性。”
卫国默默无闻已久,他要的不是一鸣惊人的卫国,而是位于三国之首的卫国。
“你要我求你?”
换做萧绎打量她,眼神轻蔑,言语轻佻:“如果是你来求我,我还真不会考虑发兵。如果,是她,就不一定了……”
听说她的孩子没了。坦白说,他有些自喜也有些担心。自喜的是苏显恪不配拥有她,更不配让她为他生孩子。担心的是,经历太多磨难的她,能不能挨过这一关。
***
春雨如丝线垂下,细细密密。又是一年梅雨时节,这雨又要日夜不间断地下起来了。凉亭里一个紫衣妖冶的男子和一个玄衣俊冷的男子隔着一张石桌相对而坐,石桌上一壶梅子茶,文火慢煮,冒着缕缕白烟。
“说来这唐王也奇怪,盈军的斥候找个大半个月竟毫无下落。”萧绎趴在桌子上,一手支着头,一手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眼皮抬都懒得抬一下。高贵的紫色在他身上更衬出几分妖媚之气,不仅毫无高贵可言,还有些无赖之相。
显恪淡淡瞟了他一眼,薄唇微微勾起讥讽的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唐王如此,东珠更是如此,死活都不见,莫非是被人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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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光阴成旧一念舍1()
萧绎终于抬眼看了看对面既冰冷漠然又深不可测的人,放下茶杯,换了只手撑着头。尽管他对文璟的下落心知肚明,但为了自己的利益只能缄默。于是,懒懒地笑了两声:“盈君的猜测也不无可能。”
茶水小沸,显恪拿起茶壶。萧绎自然而然地把眼前的杯子递过去,谁知,显恪好像没瞧见一般,施施然地给自己斟了杯茶:“何时动身?”
闻言,他把杯子往石桌上一搁。随着茶杯和石桌碰撞的声音,倏地站起来,太高声音说:“盈君有这么不欢迎我?真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