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你一声我爱你 作者:尤溪(晋江vip2012-09-21完结,高干、豪门世家)-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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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她才突然意识到,仇恨和报复是多么伤人伤己的东西,当年,她毁掉了隋唐的幸福,现如今,冥冥中自有定数,她也即将被逼,不得不放弃自己拿刚刚得到的幸福。
一报还一报,上苍总是很公平。
她神色间的坦然和绝望正落在隋唐的眼中。他知道,迟颜此时在想的,一定不是自己。或许是钟源,或许是时经纬,但一定不是他。过去,她对他只有仇恨、算计和利用,现在,或许添上了一丝愧疚和不安,但也绝不会再多出些什么别的了,比如爱情。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隋唐轻声问道。
“比起小时候那种在悬崖上走钢丝的日子,这四年来我过得还算不错,最起码,心是踏实的。”迟颜淡淡的笑道,然后顿了顿,舌尖微苦,艰难的又问道,“你呢?”
答案她是清楚的,隋唐一定过得不好,也不可能过得好。可她必须要问,不是掀开对方极力掩饰的伤疤,而是一种最起码的关心,她没资格逃避闪躲,因为这一切的伤人伤己本就是她亲手造成的。
隋唐怔怔的望着迟颜,一双清澈如昔的黑色眸子微微有些湿润。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开来,半晌,他突然问道,“你不害怕我现在的样子吗?”
迟颜双目微动,缓缓的摇了摇头。
隋唐轻笑着说:“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之后的一整年,都没有再照过镜子。”
迟颜的手紧紧的攥着长款春装的衣襟下摆,因为心底的愧疚不安而让此时的沉默显得无比压抑。隋唐脸上身上的那些伤痕,纵然不是她亲手刻上的,可其实也跟她亲手刻上并没有什么区别。它们触目惊心的将自己往昔的罪恶铺陈在眼前,鲜血淋漓,让她无处闪避。
“对不起。”迟颜抬起头,轻声说道。她欠对方这三个字,虽然,现如今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哪怕是现在,我心心念念能够听你讲的三个字,也并不是这三个……”隋唐的声音低沉而笃定。
生死的考验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心——爱从来都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
迟颜的脸有些涨红,因为惭愧,以及窘迫。那抹颜色沿着脖颈一直蔓延至耳后,她的眼神变得更加闪烁不定。
如果只是在时经纬和隋唐,现在与过去之间选择,她根本不需要犹豫,可是这一切又掺杂着钟源的生死,以及隋光华这个潜伏在黑暗深处的魔鬼。她知道,一切都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小情小爱。隋光华并不是真的疼惜隋唐,也不是真正觉得自己跟隋唐般配。他只是知道,这是最能令她感到痛苦的报复手段,让她对着一个不爱的且满心愧疚的男人一辈子,亲手毁掉自己在所爱之人心中的形象,放弃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这比让她直接去死还要难受。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难受她也得活着,钟源终是她不能放弃的人。他是为了自己才被卷入这一切当中,他们相识十年,陪伴对方走过最黑暗不堪的岁月,她痛恨那个住在自己心中的魔鬼,可钟源却接受了全部的她,不离不弃。她宁可自己不幸福,也不能自私的将他留在危险当中。
几乎只是须臾片刻的功夫,迟颜的心中便有了得失轻重的抉择。
她说:“隋唐,如果我以后跟在你身边照顾你,无论是佣人,护工,还是女友,妻子,你……愿意接受吗?”
隋唐面色平静内敛,双眸深不见底,“你是为了钟源?”
迟颜勾了勾唇角,“我不想骗你,也骗不了你。是,我是为了钟源。”
“为了他,情愿赔上一辈子的幸福快乐?”
“是。”
“你不怕我像你当年对我那样,在以后的日子里想尽办法的报复你?”
“不怕,这是我欠你的。”迟颜的眼底像是万籁俱寂的夜色,没有一丝光亮。
离开疗养院之后,迟颜给隋光华打了通电话。对方的声音平静而闲适,仿佛那些不死不休的恨意只是可笑的幻觉。
“想清楚了吗?”隋光华问。
“我答应你,但是,我有条件。”
“你还有什么与我讨价还价的资本吗?”隋光华轻蔑的嗤笑道。
“有,比如隋凌云。”
“他的命已经保住了,说到底,我还真应该谢谢你。”
迟颜垂下头,披散的长发让脸上锋芒毕露的表情遮得犹如远山般若隐若现,“你何必急着把我逼上悬崖?你就不怕我把隋凌云变成第二个隋唐?”
隋光华的声音转为阴鸷冰冷,“那我会让你、钟源以及你的父母一起给隋唐还有凌云陪葬。”
“我只是说个假设而已。”迟颜将发丝拢至耳后,抬起头,面色苍白如寒玉,但眼眸深处却已经褪去了方才的惊慌和游移,恢复了往日的执着,炽热,以及不顾一切。“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好了。”
“怎么各退一步?”
“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是我要求现在跟钟源通话,以及……你给我三天的时间,让我整理好跟时经纬的一切,在这三天里,你必须保证钟源的健康以及安全。”
隋光华沉吟片刻,轻笑道,“好,成交。”
电话辗转几十秒钟,熟悉的喘息声在彼端响起,迟颜知道,电话已经到了钟源的手上。
“听我说。”迟颜顿了顿,“我已经决定了,答应隋光华的条件,回到隋唐身边。”
“不要。”钟源敲击听筒,用摩斯密码,“我本来就已经快要死了,不值得为我再做任何事。”
“三天后我去找你。你一定要等我。”迟颜不由分说的挂断电话。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所有针锋相对时的无坚不摧都已经破功。她咬紧嘴唇,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在唇齿间漫开。
回到那个熟悉的家,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迟颜用房卡开了门,抬眼便看到猫咪猛得窜到她的脚边,腻人的蹭着她的脚踝。
“饿了才想起我。”迟颜了然的苦笑,将猫抱在怀里,去厨房用碟子倒了些牛奶,放在地板上。
猫盯着那一碟乳白色,眼睛里冒着精光,窜过去,伸出粉色的小舌头,一下一下的舔着,心满意足的眯着眼睛。
迟颜蹲在那,静静的望了一会儿,唇角沁着若有似无的笑。
时光在指缝间静静的流泻,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时妈妈没有发现罹患癌症末期,钟源没有落入隋光华的手里,而自己,也没有与隋唐重逢,不用被人威胁,不用在爱情与义气间挣扎抉择,犹如亲手断腕,痛彻心扉。
她摸了摸小猫的头顶,对方光顾着吃,竟丝毫不去搭理她。她只得无奈的苦笑,站起身,或许是因为动作太快,头有些眩晕,眼前一黑,头皮发麻,扶着墙面,过了半晌,才稳住身子。
“你回来了。”熟悉的脚步靠近,然后是坚硬如烙铁的臂膀,紧紧嵌在腰际。
迟颜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爱情让人变得敏感而脆弱,她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爱哭了。
她抬起手,覆盖在时经纬的手背上。
两人的身子紧紧相贴,像是两柄严丝合缝的扣在一起的汤匙。
背后传来滚烫的热度,迟颜急急的回过头,却落入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睛里面。
“你发烧了?”她伸长手臂去触时经纬的额头,果然是一片滚烫,“怎么搞的?”
“说出来可能会有点搞笑。”时经纬笑了笑,“我刚才在医院里走,路过大草坪,正好碰上洒水车在洒水,一不留神喷了我一身,然后我就着凉感冒了。”
迟颜哭笑不得的说:“你还可以再白痴一点!”
“我要吃姜汤面。”时经纬咧开嘴,笑得很孩子气。
“一提起吃的,立马来精神了,哪里还有病恹恹的样子……”迟颜无奈的笑出来,挣脱开时经纬的怀抱,走进厨房。
她切姜丝的动作很熟练,姜丝粗细均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辣味。装作不经意间,迟颜问道,“你妈妈怎么样了?”
沉默片刻,时经纬平静的说,“确诊了,正在商讨化疗方案。”
“会没事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迟颜轻声安慰道。
对不起,不能陪你走接下来的路了……
对不起……
她的眼眶里蓄着太多的泪,背对着时经纬,不怕被他看到,这才一滴一滴的掉下来,落在案板上的姜丝上面。
一碗清淡却驱寒的姜汤面,香气四溢,迟颜又拍了一叠黄瓜,用蒜泥凉拌,杀菌而降火。时经纬坐在餐桌前,吃相优雅,却又吃得很香很快,让身为大厨的迟颜颇感欣慰。
她就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为他削苹果。
一碗姜汤面吃到可以把碗倒扣,是对厨师最大的褒奖和鼓励。
墙壁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响着,时针分针秒针,各自按照不同的速度你追我赶的向前走。
时光流逝的声音让迟颜的心渐渐发紧。她希望时间可以停止在此时此刻,又或许是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错别字……
最近发生了很多不开心的事,去年的这个时候,认识十年交往三年的男友劈腿,今年他竟然还在纠缠我不愿意放手。莫名其妙啊简直。
☆、第五十八章:
吃完面,碗筷先放在一边。迟颜将削好的苹果递过去,时经纬接过,咬了一口,酸甜的味道,水分很足,发出脆响。
“在哪儿买的?很好吃。”时经纬的眼睛亮了亮。
迟颜打趣道:“时少不是应该尝遍人间美味了吗?一碗姜汤面,一个普通的苹果,就能让你开心成这样?”
“本来就不是贵的东西才能让人开心。”时经纬把苹果送到迟颜嘴边,“你尝一口,看我是不是在夸张。”
迟颜一把把咬了一口的苹果抢过来,“我要尝的话,可就不是一口的事儿了!”言罢,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得意的挑挑眉,眼睛弯弯的,笑意盈盈。
时经纬坏笑着扑上去,一手锁着迟颜的手腕,另一只手伸到她衣服里挠痒,嘴巴一开始是凑上去啃苹果,后来变成堵住她的嘴去吸她嘴里还不待咽下的苹果汁液,最后,变成了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时,身子都已滚烫,时经纬的脑门儿上度了一层薄汗,墨色的眸子里隐隐闪着欲望的光。
“我看你还是病得轻了。”迟颜推开时经纬,却依旧坐在他的腿上,维持着无比亲密的姿势,“不过……你要是传染给我怎么办!”
时经纬笑道,“一起病好了!”
“混蛋啊你!”迟颜扭了时经纬一把。
“你这又抓又挠又掐又咬的毛病,真得改改了。”时经纬吃痛,捂着刚被掐到的地儿,鼻子微皱,高挺笔直的鼻梁上出现一条细细的纹路,“等哪天我去验伤去,法院判你个家暴,警察非得把你关号子里头吃牢饭去不可。”
“你舍得吗?”
时经纬笑了笑,把脸埋进迟颜的发丝里,深呼吸,只觉得有股淡淡的香气沁入心脾。
没有香水的浓烈俗艳,是一股很清冽寡淡的幽香。
那晚,时经纬睡得很沉,他太累了,有不想让迟颜担心,方才装作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却在睡着之后眉头微微皱紧,现出一个隐隐的川字。迟颜坐在她身边,一下一下轻轻的安抚,却怎么也无法抚平。
她的目光在这张英俊深邃的脸上流连,半晌,才轻轻的躺下,将自己的头窝进他的颈项里,双手则是环住他的身体,一条腿抬起来,搭在对方的腿上,几乎像是树袋熊合抱住大树一般的亲密无间。
时经纬咕哝了一声,下意识的将手也缠了过来。
两人一直以这样的姿势到天亮,时经纬醒来时,半边的身体被迟颜压得几乎失去知觉,麻酥酥的,仿佛有电流通过。迟颜的眼睛微微泛红,眼底吊着两轮明显的黑眼圈,神色恹恹的,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怎么了?昨天晚上失眠了?”时经纬神清气爽,烧都已经退了,每次抱着迟颜,便会睡得格外踏实安稳,一觉无梦到天明。
迟颜点了点头,淡淡的应了一声。
时经纬揪起睡衣前胸的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