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宝-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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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一边打开皮包,一边问道:“东西你是在哪发现的?”
“津门古文化街的一个古玩店里。”王观笑道:“当时这个瓶子的表面都是做旧的痕迹,让人以为是赝品,搁在角落里无人问津。我看见了,觉得有些古怪,就买下来。没有想到擦去赃旧污垢之后,却发现瓶子竟然很像你说过的蝴蝶戏猫粉彩瓷瓶。”
“乾隆官窑粉彩。”皮求是在旁边补充起来,叹声道:“当时我就在旁边看着,之前断定东西不怎么样,但是最终结果出来,差点没惊得我把眼珠子掉地上了。”
“做旧过?”
周老也是一怔,然后把锦盒翻开,立即看到了瓶子。
乍看之下,瓶子乾隆御题诗文就映入眼帘,也让周老神态愈加激动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抱出瓶子,搁在案几上仔细观赏。
看了许久,周老断然肯定道:“没错,就是它,错不了。”
“失踪了半世纪,终于重见天日了。”此时此刻,周老好像有许多感怀,手指轻轻的拂着瓶子,有几分思绪莫名。
“兄弟,怎么回事呀。”这个时候,皮求是有些不解,轻声道:“难道说这个粉彩瓷瓶,还有什么典故?”
“确实有说头。”王观轻笑道:“周老前几天和我提过,在民国年间,也就是上世纪三十年代,琉璃厂有个卖玉器的古玩摊子,却用一个乾隆官窑粉彩瓷瓶当招牌,轰动一时。不过在抗战胜利之后,这个玉器摊子却和瓷瓶一起消失不见了。”
“那是一九三五年的事情了。”
与此同时,周老慢声说道:“琉璃厂火神庙二道门东边曾有一个古玩摊位,当时摊主摆出一个乾隆官窑粉彩瓷瓶,蝴蝶戏猫的图纹,加上乾隆御题诗文,以及印章款识,引得许多人争相问价。然而,摊主却不卖,把瓶子当成招揽生意的招牌。”
“不过,到了四二年的时候,摊位倒闭了,瓶子也消失不见。后来大家才知道,原来是摊主买了打眼货,赔了钱,将大瓶押在银行,没赎回去。”
周老继续说道:“后来,银行把瓶子卖个了一个古玩商,但是古玩商做生意赔了,又将瓶子卖给一个银行家。银行家具体是谁,大家也说不清楚。不过在五十年代的时候,这个瓶子准备出口到法国巴黎,却被海关给截获。再之后,瓶子的下落就成了谜。”
“时隔多年,大家以为瓶子在十年浩劫中被毁掉了,没有想到现在竟然又重见天日。”
说到这里,周老感慨万端:“王观,你的运气,实在是……想让人不嫉妒都难。”
“周老,当年的事情应该属于比较私密的内幕,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王观好奇问道,实际上是在转移话题。
“我有个老朋友,他的伯父就是当年那个买了瓶子,又卖了瓶子的古玩商。”周老解释起来,然后笑道:“他肯定对这东西感兴趣,要不要我为你们牵线搭桥,做个中介。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先把瓶子借我研究一段时间。”
“你们不要看猫蝶纹饰只是薄薄的一层颜料,实际上不知道经过了多少道工序的渲染,才形成这么精致华丽的图案。”
周老兴致勃勃道:“另外,东西又是乾隆八十大寿,也是他在位五十五年的贺礼。算起来也是乾隆后期了,大家都应该知道,乾隆晚期属于大清朝由盛世走向衰落的时期。其中不仅是国力衰落,连瓷器的烧造工艺也开始走下坡路。”
“当然,这个过程肯定不是很明显的表现出来,所以我打算研究这个瓶子,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细微的变化。”周老笑呵呵道:“就算什么也研究不出来,但是研究的过程,重演古人当年的技艺,本身就是一种享受。”
“行,东西就搁在您这,等您什么时候研究够了,再叫我过来拿就行。”王观点头道,也没把瓶子看得多么重要。
“也不用多久,几天时间就行。”
周老随口问道:“对了,飞白和清华呢,怎么不见他们?”
“他们跑路了……”
才说着,王观感觉有些不妥,念头一转,不提黑市拍卖的事情,只是笑道:“在津门的时候,飞白遇见了个叫许晴的女警官。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畏之如虎,拉着清华落荒而逃,却把我撇下来了。”
“许晴!”周老沉吟了下,突然笑道:“想起来了,听说过那么一段……”
“周老,这事我还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说说?”王观急忙问道,眼中透出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年轻人的事情,我们这些老人家弄不明白,随他们去吧。”
周老摆了摆手,笑眯眯道:“你想知道,自己去向飞白打听。不过,我倒是可以和你再说一说古玩行当中的旧闻逸事,指不定你又有什么发现,再拣回几件失踪的宝贝。”
“周老,这种事情要看机缘的,哪里有这么容易。”王观有些哭笑不得。
“你的机缘向来很足,现在主要是看积累了。”周老谆谆教导道:“不要觉得学的理论知识够了,就可以松懈。事实上我们这行,才是真正的书到用时方恨少。判断一件东西的真伪与来历,往往是依靠只言片语,或者关键的几个字眼……”
旁边,皮求是连连点头,显然非常的认同。
“周老,这个我当然知道,最近还在翻看石渠宝笈呢。”王观连忙说道,见得多了,才知道自己以前学的东西根本不够用,自然要不断的深入研究。
“石渠宝笈不错,但是有些鱼龙混杂。既有在中国书画发展历史上璀璨炫目的明珠瑰宝,也有历代大量的伪作和仿作,书中著录的名家作品并不一定就是真迹。”
周老点头笑道:“这我里也有一套石渠宝笈,书页上有我的笔记,把真迹、赝品,以及存疑的东西都标记出来了。回头你拿去看看,做个借鉴吧。”
“谢谢周老。”
王观喜形于色,皮求是更是大为羡慕。
要知道鉴赏家也讲究一个传承,自学成才肯定让人很钦佩,但是其中的过程,却需要花费更多的心血和努力。但是有名师指点就不同了,必然可以少走许多弯路,所以才会有一个词叫做名师出高徒……
第411章 国力决定审美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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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某种情况下,绝对不是空话而已。半年以前,王观就十分羡慕俞飞白有钱老这样的名师指教,了解许多常人不知道的秘闻。
之后的时间,王观的鉴赏能力也突飞猛进,其中有特殊能力的因素在。不可否认,钱老、张老等人的指点,也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当然,也有个提前,就是王观本人的知识也积累到了一定程度,才会有这样开窍的情况。毕竟打铁也要靠自身硬,如果什么都两眼摸黑,钱老等人的点拨也和对牛弹琴没什么区别,根本不会有任何的效果。
就好比名师与高徒之间的关系,徒弟好学,名师才高兴予以指点。不然的话,弟子愚昧不堪,又不想努力向上,别说名师了,就是庸师也懒得理睬你……
不管怎么说,王观在书画上的鉴赏能力,确实有些偏低,如今周老肯热心指点,他自然是非常高兴,更是十分感激。
“我书画的鉴赏能力只是中上,本职是研究历代服饰源流的。”
周老坦言道:“而令希是把玩瓷器的大行家,但是对于字画的鉴定也和我差不多。你想在字画方面有所发展,估计要自己努力学习了。当然,有机会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引见几位当代名家,让你多向他们请教。”
“呵呵,有机会再说吧。”王观无所谓。反正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学习。再说了,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他可是心里瞠亮。
“嗯。”
周老微微点头,也不再纠结这事,而是继续讲起了他所知道的奇闻逸事。当然,也不仅是他在说,皮求是怎么说也在古玩行中混了十几年,本身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时不时的插上一两句。倒也能够与周老聊得起来。
王观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就追问请教……
时间渐渐流逝,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王观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来一看,发现是钱老的来电,自然连忙接听起来。
“王观,是你叫人运来一轮车?”钱老声音有些迷惑。
“对对对……钱老。不好意思,忘记和您说了。”
王观连连应声。差点把这事给忘了,道歉之后,急忙解释道:“清华住在楼上,不太好搬上去,所以就先搁您那了。”
“没事,是你的东西就好。”钱老笑道:“对了,你们打算玩到什么时候才回来?”
“我已经回来了,在周老这里。”王观说道。
“他又拣了个漏!”
就在这时,周老在旁边插嘴道:“乾隆官窑粉彩瓷瓶。蝴蝶戏猫纹那个……”
“漏儿?王观,你是不是又得到了什么好东西。”由于隔了一层,钱老只听见几个字,但是也足够了,他根本没费劲就猜中了事实。
“就是一个瓶子。”王观笑道:“周老急着要观赏,就在津门赶回来了。本来打算等周老看完了,再送过去给您品鉴。不过周老却截了下来,想要研究一段时间。”
“连易之都动心截留,肯定是罕见的东西。”钱老笑着说道:“回来正好,今晚过来吃饭。顺便把东西带来。”
“一起吃饭……”
王观看向周老,见他点头之后,就笑道:“行,周老同意了,没有问题。另外,还有一个津门的朋友……对,飞白和清华没回来……不用管他们了?好,就这样……一会儿见。”
收了手机之后,王观回头笑道:“周老,钱老让我们现在过去。”
“去就去,有人请客,何乐而不为。”周笑眯眯道,把瓶子装进盒中,就向外走去。
“兄弟,是要去拜访钱老吗?”
与此同时,皮求是低声询问起来。得到肯定的答案,他的脸上顿时露出激动兴奋之色。
尽管这些年来,钱老在瓷都隐居,一些年轻的藏家可能不知道他是谁,但是这些人绝对不包括老一辈的藏家,尤其是在京津混了十几年的古玩商。
如果说,皮求是对周老是景仰的话,那么对于钱老已经是崇敬了。想到一天之内,可以接连见到两位偶像,皮求是脸上已经乐开花,愈加觉得王观就是自己的福星。
“兄弟,够仗义,其他话我也不多说了。”皮求是拍胸口道:“都记在心里呢。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招呼,绝对不含糊。”
“皮大哥这样说就见外了,以后肯定有事求到你头上……”
闲谈之中,三个人出了门,兜兜转转的来到了钱老的大宅门。进去之后,王观发现钱老正在招待客人。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头发梳理十分整齐,穿着也十分讲究,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风度翩翩的儒雅气质。
“魏卓!”一进客厅,看见这人,周老好像有些意外,笑着说道:“我说令希今天怎么会突然要请客,原来是你回来了。”
“周叔,你来了。”
儒雅中年人站了起来,仿佛是这里的主人,微笑过来迎客。
一番寒暄之后,周老引见起来:“魏卓,这是王观,令希和你提过了没有。”
“如雷贯耳,久闻大名了,年轻有为的鉴赏家,绝世名琴焦尾的新一任主人。”魏卓微笑道,主动过来和王观握手。
“焦尾琴?”旁边的皮求是愣住了,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您过奖了……”
与此同时,王观也有些含糊,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人。
“这是他朋友皮求是,津门圈里的行家。”周老继续引见。
“魏先生好。”
这个时候,皮求是暂时放下迷惑的心情,笑容可掬的问候起来。以他多年的社会阅历,却是察觉这个魏卓的身份恐怕不一般。
“你好你好!”魏卓态度和善,与皮求是握手之后,就引着几人到椅子坐下。
“王观,这是我儿子。”
此时,钱老指着魏卓淡笑道:“你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找他帮忙。”
一瞬间,魏卓眼中掠过一抹惊讶之色。要知道他可是了解父亲的脾气,尽管不算是厌恶这种托关系走人情的事情,但是绝对不会提倡的。但是现在却主动许诺,可见这个年轻人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不轻啊。至少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重视……
魏卓若有所思,不过反应却不慢,递上一张名片之后,就点头笑道:“有事尽管打我的电话,只要力所能及,肯定不会推托。”
实际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