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宝-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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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你错怪彭诚了,这东西真的很好。”
与此同时,王观连忙说道:“虽然我不能证明这支笔杆是黄庭坚用过的东西,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说,这支笔至少有八百年历史了。”
“什么?”
黄父惊愣起来,有些难以置信。毕竟,他嘴上经常说这是祖传的东西,实际上他心里也没有底气。说白了,真是有几分吹嘘的成分。
所以,听了王观的话,黄父不仅没有欣喜若狂,反而狐疑道:“小王,做人要诚实……”
“伯父,我说的是真话。”
王观无奈笑道:“你这支笔包浆厚重,光泽透亮,分量极轻,分明是存放了许多年了。最重要的是,笔锋藏一寸在管中,这个就是唐宋时期名笔诸葛笔的显著特征。”
“诸葛笔?”彭诚惊诧道:“诸葛亮发明的笔?”
“不是……”王观摇头,解释道:“诸葛笔是宣笔的一种,出自南唐的制笔高手诸葛高。据说诸葛高制笔有术,技艺精湛,堪称海内第一,所以又名诸葛笔。”
“小王,你不是哄我吧。”
黄父半信半疑道:“我只听说过宣纸,没有听说过宣笔啊。”
“伯父,我骗你做什么。”
王观哭笑不得道:“在古代的宣州,不仅是宣纸出名而已,宣笔一样出众。当时的宣笔名噪一时,北宋时期的名臣欧阳修、梅尧臣、叶梦得等人,都曾经赞誉过宣笔。这是有史料可查的,绝对假不了。只不过到了元代,宣笔才逐渐衰落,被湖笔取代了。”
“真的!”
看见王观说得头头是道,黄父有些信了。
“当然是真的。”王观说道:“当年的诸葛高,最擅长用动物的毛制笔,其中最有名的品种就是鼠须笔和紫毫笔,每枝笔酬价十金,世人争相抢购,却供不应求。”
“十金,那岂不是很值钱?”
这时,黄母也被吸引过来了。
“十两黄金,那该是多少钱啊。”彭诚也有些咋舌,眼定定的看着王观的笔杆,十分怀疑道:“这东西有这么贵吗?”
“我说的是专供达官权贵特制笔,不是这种普通类型的笔。”王观笑道:“不要小看古人,他们也是非常精明的,一样知道把商品划分等级,卖给不同阶层的人。”
“已经八百年了,再普通的东西,现在应该变得很贵吧。”黄母急忙问道,还是比较关心具体的价格。
“这个不好说。”王观沉吟道:“古代毛笔的收藏,属于比较冷门的项目,除非是遇到喜欢的人,才愿意花大价钱买。”
“不对吧,这是古董啊,古董也没人要吗?”黄母质疑道。
“伯母,话不是这样说的。”王观温和笑道:“对于古董收藏,大家的认识可能有一定的误区,总是觉得越古老的东西就越值钱……”
“没错呀,有什么不对吗?”
不仅黄母点头,旁边的彭诚他们也纷纷表示赞同。
“不是不对,而是非常不靠谱。”
王观摇头,耐心解释道:“其实古董和现在的东西差不多的,在古代的时候值钱,现在肯定值钱。如果古代是破烂,现在一样没有多少人愿意买。说白了,就是要看东西的质量。好的东西肯定是人人都抢着要,其他名人效应、稀少程度等等,只是附加的价值而已。”
“可是电视上不是经常拿几块破竹简出来,就说是什么国宝国宝的……”黄母不解道:“我也没觉得那东西有多好啊。”
“那是说在文化价值。”王观笑道:“竹简本身没有多少价值。但是在竹简上记录的文字却具有难以衡量的研究价值……”
“好了。你别插嘴,整天提钱,你俗不俗。”黄父不耐烦摆手道:“你看小王说得多好。文化价值。毛笔是古代文房四宝之一,肯定有很高的文化价值吧。”
“没错。”这个时候,王观真是在奉承了。笑着说道:“你这支笔,对于研究古代宣笔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也就是说,不值钱啰。”黄母有些失望。
“一两万吧。”王观想了想,微笑道:“我这是保守估计,或许还能更高。”
“两万?”
黄父黄母都有些意外,这个价格已经超过他们的心理底线了。
看出他们不信,王观轻笑道:“伯父伯母,我不是在信口开河,最近几年文房四宝的收藏也逐渐升温了。其中毛笔的收藏也是一种趋势。可惜这支笔只是竹质的,如果是雕刻了文字或图案的木杆、漆杆、瓷杆,价格更是高得不可思议。”
“比如说在几年前。一个大型拍卖会上有一支明万历竹刻花鸟纹毛笔。估价仅为八万至十二万元,但是最终成交价却达到了九十九万元。”
王观笑呵呵道:“当然。人家成交价高,也是有原因的。要看质量和工艺、品相等等细节综合衡量,才有那么高的价格。可是,你这支笔,只是竹质的笔管,上面没有刻款,没有图案,就是普通的毛笔。如果不是能从笔锋工艺特点鉴别出是诸葛笔,恐怕也值不了两万。”
“小王,你别误会。我们不是觉得钱少,反而觉得多了。”黄父迟疑道:“两万块,有人愿意买吗?”
“当然愿意。”
说话之间,王观摸出一张集古斋的名片,递给黄父之后,微笑道:“伯父,这个就是我工作的地方。你要是不嫌麻烦,可以抽空过去一趟,我们经理肯定会收你这东西。”
“瓷都啊,有些远……”黄父似乎打消了疑虑,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之后,他把笔杆收了起来,倒是对王观更加热情了。
一转眼就是下午三点多,王观和彭诚也辞别而去。
“这么早就回去了?留下来吃晚饭吧。”黄父挽留起来。两人自然是推托不已,黄父也不强求,只是笑容满面的让他们以后有空常来玩。
出了门,王观钻进车上,等了好久,彭诚才和黄婷挥别完了,依依不舍的走来。
“噗……”
王观二话不说,马上驱车而去。
路上,彭诚感激涕零道:“王观,今天真是多亏了你,帮我分担了火力。啥都别说了,晚上我请客,一定要通宵达旦,不醉不归!”
说着彭诚又有几分担忧道:“对了,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王观迷惑不解道,十分熟练的操作方向盘,避开附近的行人,飞快的向县城而去。
“那个笔杆子。”彭诚皱眉道:“哪天黄伯父真拿东西去你店里咋办?”
“凉拌,直接买下来呗。”王观瞥视道:“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在撒谎吧?”
“就怕你看不准。”
关系很熟,彭诚也没绕圈子,直言不讳道:“不过,你看错了也没关系。如果黄伯父真的拿东西去你们店里卖,你一定要买下来,大不了事后我出这个钱。”
“嘿,你倒舍得。”王观笑道。
“没有办法,娶个老婆不容易啊。”彭诚叹声道:“特别是刚才听你说一支笔能卖近百万,我也考虑着要不要回家翻箱倒柜了。”
第267章 真是巧!
“你家我去过,好像没啥古物。”王观随口道,专注驾车。看见出了郊外后行人稀少,也慢慢加快了速度。
“我说的不是武宁的家,而是彭泽的祖宅。”彭诚解释道:“你也知道,每年清明节,我们家都要回彭泽扫墓的。”
“对喔。”
王观反应过来,然后笑道:“彭泽啊,陶渊明写归去来兮辞的地方,你要是能够找到他的手书字帖,那么这一辈子都不用发愁了。”
“废话,谁不知道。”彭诚没好气道:“就算我历史不好,但是也知道陶渊明是东晋人,离现在已经有一千多年了,他的文章手稿怎么可能保存到现在。”
“这可不一定。”王观笑道:“现在一样有陶渊明的手迹流传,虽然只是拓本,但是年代越久,仿得越真的话,价值也就越高。还有那篇归去来兮辞,或者桃花源记,未必要陶渊明的原本募本,只要是历史书法名家写的就行,一样很值钱。”
“好比苏东坡就曾经写了归去来兮辞的字帖……”说到这里,王观啧声道:“就算把陶渊明的原本手稿拿来,恐怕也没有苏东坡的那个字帖价值高。”
“为什么?”彭诚有些愣了。
盗版的居然比真的值钱,这是什么道理?
“不是说了么,要看作品的质量啊。”王观解释道:“虽然说,陶渊明是屈原、李白、杜甫、苏东坡一个级别的大文豪大才子。可是除了苏东坡之外,其他人不是以书法闻名于世的,所以苏东坡字帖的价格,自然要比陶渊明真迹高一些。”
“当然,这也是个人见解而已,毕竟年代太久远了。陶渊明的手迹早就化成灰了。如果真的有陶渊明真迹出世。那么绝对是轰动全国的大事。”
王观有些神往,却也知道这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轰动,有多轰动?”
彭诚笑道:“就像前段时间的张献忠玉玺一样沸沸扬扬吗?”
“咦。你也知道这事。”王观有些惊奇道。
“废话,都上中央新闻了,我能不知道吗。”彭诚没好气道:“不要以为我坐机关单位就与社会脱节了。说不定我知道的事情比你还多。”
“这倒也是,谁叫我们是不明真相的群众呢。”
“切……”
说说笑笑之中,王观开车回到了县城,把彭诚送到家之后,自己也回家了。晚上聚餐,果然是通宵达旦,醉得不省人事,然后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天。
之后两天,风平浪静。王观就宅在家里,哪里都没去。
不过,虽然身在家中。王观也没有忘记关注省城的事情。每天都和高德全通电话,也及时了解那边的动态。这两三天时间里。张老等人的排查行动很有成效,在岳大掌柜这个内应的帮助下,又连续发现了两件朱先生的赝品。
面对这样的结果,大家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悲伤。高兴的是,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朱大先生的赝品是近两年烧制流入市场的。然而,想到这种巧夺天工的赝品进入市场,不知道有多少人上当受骗了,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还好,这个情况只是业内人士清楚,还没有造成严重的恐慌。不过,这样的势头如果得不到抑止的话,肯定会产生严重的后果。
可是,就像几个老人所说,能够照看省内一亩三分地就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事情。就好比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也顾不上其他地方了。毕竟,朱大先生隐藏得很深,根本挖不到他的源头,大家自然束手无策。
“王观,过来……”
就在王观忧叹的时候,却听到父亲叫唤的声音。
“爸,有什么事?”王观连忙走了过去,经过几天的调养,父亲的脚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现在可以行动自如。估计再过两三天,就会完全康复。
不过,情况一好转,父亲就有些坐不住了,叫唤王观过来,让他开车兜自己出去看看。
“爸,你想去哪?”王观有些迟疑问道。
“随便。”父亲无所谓道:“环城绕一圈,看看郊外的情况,呼吸新鲜空气……”
王观不觉有异,点头答应下来。
不久之后,他就开车载着父亲出了县城,在绕城的路上慢慢的行驶。
由于临近立春,气候渐渐回暖,雨水较多,使得城外的树木杂草上湿漉漉的,看起来油酥绿翠,有点儿春意盎然的模样。
“停!”
忽然,在汽车接近一个山脚下的时候,父亲果断叫道:“在这里停车,我下去走走。”
王观见状,顿时惊讶道:“爸,你该不会又是想爬山吧。这可不行,要让是妈知道了,非骂死我不可。”
“你别让她知道不就行了么。”父亲没好气道:“少说废话,赶紧停车开门让我下去。”
“这样不好吧。”王犹豫不决。
“你担心什么。”父亲瞪眼道:“就是下去走走而已,你在旁边看着,能出什么事。”
“也是……”
王观考虑了下,在父亲的威逼下,只得慢慢的把车停下来。一瞬间,父亲迫不及待的开门下车,然后风风火火的向山上疾行而去。
“爸,慢点,等等我。”
见此情形,王观急忙锁车,小跑跟了上去。这里是县城附近,所以山上也居住了十几户人家,错落有致的分布在半山腰各处。
不过,让王观感到惊奇的是,这里的人家好像与父亲很熟悉,看见他上山了,纷纷点头示意,或者高声招呼。父亲笑容满面,一一回应,然后驾轻就熟的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绕行。在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