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微暖:我曾遇见你-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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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沉眼底充血,就像方明月的话碾碎了他全部的希望一样。
“我不信!”明明那么努力想要让全世界的人认可,想要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站在自己喜欢的女人身边,不再是以弟弟的身份,即便如此卑微的愿望,都不可以实现吗?
“顾沉,你真傻。”方明月有些悲哀的看着顾沉,不仅是为顾沉悲哀,更是为自己悲哀。
顾沉突然发疯一般上前掐住方明月的脖子,他眼底闪着狂怒的情绪,那一刻他只在想,只要让方明月闭嘴,那么他就可以实现自己一直以来的愿望了……
方明月没有挣扎,依旧用那种眼神看着顾沉,她想如果不能和顾沉在一起,那么还不如死掉。
“顾沉,快点住手!”我惊慌的喊着,不停的喊着。
顾沉手一顿,突然放开了方明月。
方明月全身瘫软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是她第一次感觉死亡离自己是如此的近。
“你走。”顾沉说:“你走!”他指着门口,非常用力的朝着方明月吼道。
方明月默默的流着泪,挣扎着起来,摇摇晃晃的向门口走去。
我扶着沙发费力的站起,刚稳住身子,身后却突然传来彭的一声。
回头看去,顾沉的身子已经躺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而他的双眼,正紧紧闭着,脸色苍白可怕。
“顾沉——”我想也不想的冲上去,腿一软却狠狠的摔了个跟头。
就好像当初的卫子楚一样。
也是这样躺着,脸色也是这样苍白。
然后,再也没睁开过双眼。
454。第454章 当初【四】()
方明月回来的时候外面很冷,天气阴沉沉的,方朝阳看着窗外的天气皱了皱眉,他想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场大雪降下吧。想到这里,他又将视线移到了不远处的挂钟上,眉头皱得更深了些,手边的烟灰缸里面堆满了烟蒂,他眼角颤了颤。
门口传来细微的声响,方朝阳抬眸看去,正看到方明月失魂落魄的走进来,一下子绊在了门槛上,狼狈的摔了一跤。
方朝阳脸色陡然一变,想也不想的冲了过去。
方明月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手上的玻璃碎片狠狠的扎进了掌心,有几滴血溅到了她的衣服上所以显得格外刺目,她的眸子黯淡无光,瞳孔深处藏匿着深深的忧伤。
几乎就在那一瞬间,方朝阳眼底的冷意足以冰冻整个世界,他突然有了一种好想杀人的想法。
方朝阳扶她起来,任由她把全部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拼命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后才问道:“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他想,他一定会杀了那个让她伤心的人。
“哥。”方明月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头顶上响起,记忆中这是方明月第二次哭成这样,第一次是在父母双双逝去的那一年,她站在父母的尸体前,在他的怀里也哭得这般伤心。
“哥,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方明月的泪水就像流不完似的,也仿佛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好受一些。
方朝阳拍着她的肩,语气轻柔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不要怕,和哥哥说。”
哄着她,方朝阳眼底却冷如寒冰,能让方明月这样的人,他想不出第二个。
“哥,怎么办,顾沉喜欢的是顾倾,可是他们是姐弟啊,怎么可以……”方明月哭哭啼啼的说着,方朝阳身子却是一僵,脸色瞬间变了变。
几乎下意识就要问你怎么会知道,可这话到了嘴边他却硬生生的忍住了。
“是误会吧。”方朝阳轻飘飘的说道:“你也说了他们是姐弟,不可能会在一起的。或许……只是顾沉拒绝你的又一个借口吧。”
血缘,这是不管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跨越过的障碍。
也就注定了有些人这一辈子,只能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方朝阳眼神暗了暗。
“是这样吗?”方明月有些懵懂的看了方朝阳一眼,就在她抬眸的那一瞬间,他已经把眼中所有的隐忍和爱恋都换成了包容以及恰到好处的关怀。
既不近也不远,不过分亲昵又不显得疏离,就这么恰到好处的。
只折磨着自己。
方明月显然是不信的,抽抽搭搭的止不住眼泪。
方朝阳沉默良久,开口说道:“你别担心,顾家老爷子已经说了只要我和顾倾一订婚,就开始着手安排你和顾沉的事。”
方明月愣了愣,下意识的说道:“可是她不是不答应吗?而且刚才出顾家门的时候哥哥也说不会……”
“那是刚才,我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了。”方朝阳说:“我会娶顾倾的。”
方明月想问为什么,却在看见方朝阳的眼神时没有问下去。
方朝阳眸子一暗,只能在心里说到:
傻丫头,当然是为了你。
只要我和顾倾在一起,那么你和顾沉之间就少了最大的障碍。
你开心就好。
我,无所谓。
455。第455章 当初【五】()
顾沉被送进了医院。
顾流溢说顾沉这两年的身体不太好,几乎总是动不动的就要被送到医院来,至于顾沉到底有什么病,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晕倒,这件事顾沉有意瞒着,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原因。
顾沉只说是一点小毛病,其他的全部讳莫如深,就算顾流溢想查都查不出来。
我站在急救室外,身子紧紧的贴着冰冷的墙壁,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意渐渐涌向四肢。
我很害怕。
害怕顾沉会和卫子楚一样,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过来。
顾流溢脸色也不太好,他压低声音咳了两声,眼底满是疲惫。可即便如此,他的背依旧挺得很直,即便眼下的青色那般清晰,却不会轻易露出丝毫的软弱。
过了很久,急救室的灯才突然熄灭,我很清楚的听见自己心跳的速度,紧紧的揪着心不敢有片刻的放松,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饶是指甲陷进了掌心内也不觉得有丝毫的疼痛。
医生走了出来,神色有些凝重的问道:“谁是病人的家属?”
顾流溢马上上前,就连我也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两步,这才发觉腿已经僵硬。
“我是他的哥哥,他的情况怎么样了?”顾流溢声音平静,眼底却难掩紧张。
医生沉默了片刻,肃声说道:“若是找不到合适的心脏移植,那么情况或许会很糟糕。”
心脏……
我和顾流溢的脸色同时变得苍白。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心脏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自己有些激动,说出来的话都不利索。
医生有些疑惑的看着我问道:“你们不是病人的家属吗?怎么连病人有先天性的心脏病都不知道?”他的语气有些不赞同,似乎还带着一丝的责怪。
顾沉有先天性的心脏病?
我有些怔愣,可是他从来都没说过。
“其实这种病说好治也好治,只要可以找到合适的心脏移植就好,可是心脏移植有很大的风险,又不是任何人的心脏都可以。心脏移植手术最好要早做,我看病人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总之我们医院会尽最大的努力找到适合的心脏,现在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医生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这段时间最好是让病人好好休息静养,别刺激病人,尽量不要让病人的情绪大起大落。”
“那我们可以进去看看他吗?”顾流溢沉默良久后问道。
医生点了点头说道:“可以。”
简直不能相信。
先天性的心脏病,那是从娘胎里面就带出来的病,没有选择。
顾沉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有先天性的心脏病了?是不是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是不是……很难过?
我觉得很不好受。
正要和顾流溢一起进去看顾沉,旁边却突然跑过来两名护士,有些慌张的说道:“李医生,vip3床的病人突然情绪激动,好像要不行了……”
脚步硬生生的停下。
vip3床的病人。
那不是,沈碧茹的病房吗?
456。第456章 当初【六】()
病房外,一片混乱。
顾淮民靠在墙壁上抽着烟,明明写着禁止吸烟的字样,他却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散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来来往往的所有人,一不小心烟蒂掉在了手背上,顿时烫出大片的红色,他却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一般,甚至都没有把烟蒂扔开。
我一瘸一拐的出了电梯,顾不得脚上越发清楚的疼痛,在看见顾淮民时微微愣了愣。
在得知vip3房的病人正在抢救的消息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跟了上来,顾流溢并没有上来,他要去看顾沉的情况才可以安心。
“爸。”我哽咽的叫了顾淮民一声,却没敢问他沈碧茹的情况。
顾淮民这才有些僵硬的抬了抬头。
我感觉呼吸一滞,在看清楚顾淮民眼底渐渐蔓延上来的悲伤时心狠狠的跳了一跳。
相对无言。
我和顾淮民谁都没有说话,他只是一根接着一根不断的抽着烟,浓重的烟草味道布满了整个楼层,这是我以前最讨厌的味道,现在竟也不怎么觉得反感。
我看着石砖上的纹路,开始数了起来:一个,两个,三个……
以前沈碧茹不在家,家里只有我自己,无聊的时候我也喜欢做这件事,数一些东西,一千之内的数字,沈碧茹总会在之前回来。
有的时候是六百,有的时候是八百,有的时候是九百,但就是超不过一千。
所以我想一千之内沈碧茹一定会醒过来的。
一百零一,一百零二,一百零三。
不断的有人来来回回,几乎所有的医生都倾巢而动。
三百三十五,三百三十六,三百三十七。
顾淮民的烟抽完了,他皱了皱眉,让人又去买了一盒。
七百八十三,七百八十四,七百八十五。
顾淮民被烟呛到了,重重的咳嗽了两声,然后他捂着嘴,像是怕打扰到什么一般。
八百五十七,八百五十八,八百五九。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九百,九百零一,九百零二。
沈碧茹的脸突然清晰的出现在眼前,她笑起来的时候眉头会习惯性的上挑,有些不羁的模样。
九百七十四,九百七十五,九百七十六。
沈碧茹的脸渐渐模糊了下去,嘴角一点一点的垂了下去。
九百九十七,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
抢救室的灯突然灭了。
定格在了九百九十九。
果然,没有超过一千。眼眶有些湿润,这是沈碧茹让我等的最久的一次。
医生走了出来,顾淮民却没有动。
“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我一把上前拉住医生的手,依旧是之前给顾沉抢救的那位李医生。
我期待着他告诉我说,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需要好好休养诸如此类的话。
就像他刚才说顾沉的情况一样。
李医生看着我,眼中有同情有怜悯,最终只化成了一声轻叹,他摇了摇头,有些不忍的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
在这一天,我的两位家人被送进了抢救室,那也是我这一生所经历过的,最漫长的等待。
457。第457章 当初【七】()
我脸色顿时惨白,身后的顾淮民突然蹲下身子吐出了一大口血,他穿的是黑色的外套,那红色的血染上去,却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记忆中的沈碧茹永远都是光鲜亮丽的模样,她喜欢珠宝喜欢衣服喜欢一切华丽的东西,她最喜欢的就是能够成为上流社会的一员,她永远都是高傲的模样,我难以想象会有这么一天,突然有人跟我说,你的妈妈有癌症,而现在已经无药可医了。
“你进去看看她。”顾淮民走到了我身边,他脸色也有些白,却还是没有多余的表情,他说完,低下头来有些失神的看着衣服上的血。
我知道顾淮民是在跟我说话。
我张了张嘴,却只问道:“那你呢?”发现嗓子卡的厉害,想要说一句话却有些困难。
“我要去换件干净的衣服。”顾淮民说:“我答应过她,不会受伤,更不会流血。”
忍住将要溢出来的泪水,我回过身子看向顾淮民,他已经失魂落魄的转身去换衣服了,脚步有些虚浮,腿一软,竟是直直的跪了下去。
我有些难受,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想要去扶他。顾淮民背对着我,冷声吼道:“不要管我!”
他像一只困兽,不管这么挣扎都逃不开这个牢笼一般,只能绝望的低吼。
这个男人,我的父亲,不管以前对他有多么的怨恨责怪在这一刻都统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