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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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绿萍,沉浮起涟漪。
缘似清云,来去了无痕。
———— 劫
连云寨是个很美的地方,我从五年前来到这里时,便爱上了这片黄沙大漠,而且不惜把和红泪的婚约拖了又拖,只为了能多享受几年这逍遥快活的日子,没想到却伤了那武林第一美人的心。
我发现自己真是个鲁男子,不懂得女人的心思,宁可与一群草莽汉子成天为伍,也不愿被那美人系在腰上,失了自由。
旗亭酒肆,是个好地方。这里的酒好,鱼好,人也好!
酒是炮打灯,喝了一口,就会直冲上头,那猛烈的烧劲儿,就像过节时点的炮,“嘭”的一下,在脑中炸开,让人晕乎乎的直登仙境。
鱼是杜鹃醉鱼,传闻是鱼吃了美丽的杜鹃花瓣便醉倒,花香渗入肉中,做熟后吃到口里,满齿流香几日不散,真是人间极品美味佳肴。
人是这店的掌柜高鸡血,别看他又干又瘦又小,可他却掌握着生杀大权,是江湖中第一号的杀手组织的首领,手下杀手遍布全国上下。
我进入旗亭,迎来的是高掌柜,坐的是老位置,吃的是杜鹃醉鱼,喝的是炮打灯。却没想到这价格比五年前长了几倍,我顿时无语,正欲与高掌柜理论一番,就在这时,一抹青色占据了我的视线。
我不敢想象自己当时的表情,也许像个呆子,也许更像个无赖,因为我做了一件蠢到极点的事。
“这位书生到是一表人材,气宇不凡!”
天知道,我这辈子从未这么赞美过一个人,就连红泪都气我不会对她讲些好听的话,害她连对我撒娇的力气都没有。
“你也是一派英雄气概!”他笑着回道,眼神中似有一抹轻讽。
我发觉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配上这身青色长袍,更加突出他书生的文雅气质,我知道那一刻我是失神的,我想也许这就是缘,或许更是个劫……
“我叫顾惜朝。”他的声音清爽的一如他的人,很纯,很净。
不知为什么,我不是很喜欢他的名字。
惜朝,惜朝,隐隐含着珍惜今朝之意,有些悲凉的感觉,这感觉让人不舒服很压抑,虽然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名字很适合他,但我更喜欢那个朝字,简单,且充满阳光。
我想把他请到连云寨,因为他有才华,懂兵法,会行军,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因为我喜欢那抹干净的青色,它就像这荒烟大漠中的一座绿洲,给人勃勃生机。
可他来了,却又背叛了。因为他想要的和我的不同,他喜欢荣华宝贵,他喜欢高官权势,他说过,只有如此才配得上晚晴,那个他深爱的女子。
是吗?那我呢?我算什么?
就算你不拿我当朋友,不拿我当知音,但起码不要背叛我,我自认我对你的感觉很不一般,不一般到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可,你就是你,没人能改变得了,儒雅的气质,孤傲的眼神,狠辣的手段,以及这一切背后的寂寞。
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可你却当它如追与逃的游戏。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但我自己却是每每到生死关头,却总不希望它结束的太快,因为只要结束了,便真正决定了生死,我不想活在没有你的世上,也不想到没有你的地狱。
我承认我很自私,所以每当你处于劣势,用那清辙且不服的眸子看着我时,我都会忘了被毁的连云寨,被屠的毁诺城,被杀的众兄弟姐妹,被人诬陷的叛国罪名,被你追杀的狼狈样子,轻易的放过你。
你记住,以后的日子里面,真正逃的人——是你!
我以这个为借口,放了你,可却从你的眼睛看到了比不甘还多的东西,我不知道那代表什么,但心中却是有些许希望,真的能就这样纠缠一辈子,虽然我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我想,也许认识你是我前世的劫,所以这一世你和我恩怨纠缠,剪不断理还乱。
记得神威镖局门口,我充满希望的拿着竹简问你道:“这是旗亭相识人留的吗?”你可知当时的我,是多么希望听到一个“是”字,但,你依然是你,一句“不是”说的那么干脆,却痛入我心。
日子在一天天的逃亡中度过,身边虽然有红泪、卷哥等人,但却经常发些噩梦,红泪曾问我梦到了什么,我说是死去的兄弟们。
不错,我是梦到了他们,不过不是因为他们死的太惨,而是他们在指责我,为什么放过顾惜朝?我不敢回答,所以从梦里逃了出来。可我的心却也在问着我同样的问题,我……想不出答案——
紫金之巅,你我举剑而视。
我看到了你的得意,因为你把一切都尽在掌握,似乎早已立于不败之地。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前也是自信满满,可每次到头来却都输的一败涂地。而这次,也是一样——
你口中说着还把我当朋友,我心中其实是相信的,因为你不只一次这么说过,我知道你并不冷血,甚至不愿杀我。但你摆脱不了心中对权力地位的欲望,摆脱不了被人嘲笑是妓女的儿子,所产生的叛逆心理。所以,你还是要杀我,这可以证明你有能力肩负大任,甚至可以颠覆江山。
高手过招,只一疏忽便决定胜负,你在就要胜的那一刻踏上了赫连送给红泪的熊牙,而这时我的逆水寒便砍到了你的颈边。不知是用尽了力量还是心下舍不得杀你,总之,我那一剑还是没劈下去。
一切已成定局,你成了谋反之臣,我却是那救驾的功臣,然而突然的转变让我不适应,因为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晚晴死在了铁手的怀里,你来到她的灵前,带着一抹疯颠的笑,把她抱走说是要回家。见到如此的你,我的心在痛,你的绝世风华,你的惊才绝艳,在这一刻,都已成了过眼云烟!
老八刺了你两枪,被我狠狠拉住,虽然你早脱离了那抹单纯的青色,但也许是因为我在心中依然当你是知音,所以,我想直到现在,我还是舍不得你死。
直到最后,我依然没有娶红泪,因为我知道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早已被那个青色的身影所取代,可就因为那青不再是青,所以我无法面对他,只会任他在心底生根发芽,最后慢慢忘记那人的样子,只留一抹青色。
就这样一辈子,继续着这个生命中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