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仙神录-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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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虽然听不进旁人的闲话,可师父的每一句嘱咐,他都记得再清楚不过那年之所以要罚你,不也是气不过你屡屡犯了师父的忌讳?”
“忌讳忌讳她一共才来过人间界几回?就连咱们大多的弟妹,不也都是三位老大哥捡回来硬塞给她做徒弟的?偏偏每来一次就要管东管西地平白多出许多忌讳,不准我们这些天性迥异的孝顺徒儿做这做那,恨不得把咱们每一个都管教成和她一样的老迂腐她倒是毫无牵绊地回了化形神司,自己逍遥得很,却让逗留在这里的咱们束手束脚,有什么意思?”
“没有她这个让你束手束脚的‘忌讳’,你如今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我才没那么短命!”
“你傒囊一族天生肉身羸弱,又总是不管不顾地去作弄旁人,在六界里的宿敌之多堪比银河星宿至今还未灭族,除了因为你们贪生怕死、逃起命来确实有几分能耐之外,不就是还凭着个在世间众生心魔结成的‘障’里穿行自如的本事?”
“你们自己打不过心里的魔障,甚至要平白造出这种任‘人’来去的虚境难道还要怨我?”
“心魔肆虐所结成的‘障’,向来只是众生自己以虚妄之相来去的地界,或深陷其中、就此遭劫,或打败心魔、得道大成可不管凶险到了什么地步,也比不上你们傒囊一族贸然闯入后的成心捣乱且不说你被我带回师父门下之前、到底有没有用这法子伤过哪位生灵,至少你族里的其他诸位,从古至今总是祸害了不少无辜的。”
“哼那些家伙要是算得上无辜,我就是天上地下最英明神武的混沌了”
“傒囊一族能够自如出入六界诸番虚境、不为任何外力所阻,甚至能随意闯进他人的‘障’里,奔跑来去,按着他们自己的意愿搅乱‘障’里的所有动静,就连寻常的心魔也因为被宿主魂灵牵绊、不得不退避三舍,只能放任你们鸠占鹊巢”
“你说的好像这些年来,我没用这个能耐救过咱们所有兄弟姐妹一样”
“师父知道你贪玩,更知道你至少还有些许分寸、不会借这个本事伤了师门兄妹们,真要动用这个本事,大概也是为了不让我们被自己的心魔所伤,才不惜多管闲事地替我们破了‘障’可让她忧心的,还是那个你死活都不肯信的上古传说。”
“那种老掉牙的掌故谁要信?”
“傒囊是脱胎自混沌的上古族群,即使从不修炼,也天生就是半神之体,永世不必遭劫,更别说生出什么属于自己的心魔了。若能真就这么永生毫无牵绊,那么就算在旁人的‘障’里无穷无尽地捣乱下去,也伤不了己身半分可一旦生了任何的牵挂,这于旁人而言几乎是灭顶之灾的‘诅咒’,就要反噬自身,不知在什么时候就会成了傒囊族的葬身之地。”
“呸呸呸好的不灵坏的灵,不要老学师父的乌鸦嘴好不好!”
“你没心没肺地活了不知多少年,无亲、无友、无处可去,在来到青要山之前,你倒也无牵无挂,随时都能舍下所有,肆意亡命天涯可我偏偏把你带了回来不需什么浩浩之数的心魔,只要一个,只要你心下生出哪怕那么一个属于自己的魔障就能让你随时陷在旁人的‘障’里,再也出不来,你懂不懂?”
“打住打住既然你一定要把这桩本事说得那么可怕,那我不去了!再也不去了好不好?!我以孤光的归宿赌誓,从此不再进到旁人的‘障’里去,也绝不再打扰诸位兄弟姐妹的心魔之劫,就算眼看你们去死,也绝对撒手不管,行不行?”
“当然好。”
“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总要讨价还价好,只要你愿意听从师父的这句吩咐,我什么都听你的。”
“不准你再梦到她在你飞升去神界再见她之前,把那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心魔,藏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
许多年前那个看似玩笑的誓约,还是在四师兄堪堪被她从“障”里生拉硬拽了出来时,为了不让对方再啰嗦下去、赶紧去躺下来好好闭目养神,她才半是搪塞、半是赌气定下的。
那时还不过是弱冠之年的小孤光,正跟着老九在人间界各处游历,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九师兄蛮不讲理地欺负着人间界的各路精怪妖魅,满心都是找个由头溜回青要山来,浑然不知自己的归宿大事已被六师姐当成赌注给押了出去。
然而这誓约到了此刻,也已遗落在了太湖渊牢这片幽沉黑暗里,再也捡不回来了。
索命小鬼在火急火燎地冲出了柳谦君的“障”、终于再次对上了犼族幼子那双缝眼后,也不无可惜地暗暗在肚里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本来也就没打算能把这誓约延续多久,如今能出乎意料地守了六百多年,已然满足了当初的小心机如今我不得已地再次闯进了旁人的“障”里,破了这誓言,那至于从此以后你要怎么想念她就随便你喽。
第507章 错有错着(二)()
“本神果然没挑错这条近路老不死你和那瘦小子的‘障’里果然要比外头要安静得多,一路上无风无雨、顺当得很,倒是沿途好像还绕过了这牢笼里其他入障的生灵只是本神惦记着这个大头,实在跑得太快,没顾上看清那些有缘人都是谁。”
索命小鬼故作夸张地耸了耸肩,顺手拍了拍身下至今还在呼呼大睡的沈大头。
师姐大人这次的担忧倒没有错——比起此时还能在半空熊熊燃烧的秦钩、和满室的裂苍崖弟子来,大头侏儒这个“劫狱者”,实在是在场所有生灵里最经不起折腾的脆弱皮囊了。
她若再晚上几刻、没能顺利给大头侏儒“接上骨”,恐怕他也就果真成了这趟劫狱之行最无辜的受害者。
就连堪堪才从“障”里逃出来的柳谦君,也无声地动了动唇,向楚歌问了沈大头的安危——身魂虽还有些虚弱,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长相古怪的手下败将若不是有这大头的玉髓蜻蜓带来范门当家的口信,赌坊诸位怪物恐怕会被斗篷怪客彻底蒙蔽、连甘小甘趁乱被带回厌食族也浑然不知。
可这位“恩人”,怎么会和小房东、还有孤光家的疯魔师姐一起,到了这凶险莫测的渊牢里来?
难道他也有哪位至亲或至友落进了这个困局?
难道会是范门当家?
楚歌接连摇了摇头——她只知道这自以为是财神爷的大头似乎是冒牌破苍主人的内应,也从他口中听说似乎是遵照范门当家的吩咐、来搭救柳谦君,却完全不明白他冒险来这地界的真正缘由。
柳谦君和小房东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也只有等这大头醒了之后再问他自己了。
而师姐大人这番完全自夸的絮叨,没有成功引得小房东或柳谦君五体投地,却让等在旁侧的另一位听众大呼小叫了起来。
“抄了近路?”
好不容易等来了诸位救星,孤零零在这石室里发呆了许多天的秦钩已然高兴得不知冷静为何物,原本昏黄的火光也再次灼灼燃烧了起来,游走不定地在诸位师兄的脑袋顶上晃来晃去,让和柳谦君一样堪堪醒转、还未全然从“障”的折磨中缓过神来的县太爷不耐烦地晃了晃手掌,想让发小不要再叫喊得这么丢脸。
然而他那无声的拦阻实在太过无力,压根没有引起秦钩的注意。
耀眼的火光刺穿了阴森冷寂的黑暗,几乎照亮了半条过道,要不是还有石室门口的封禁之力挡住了去路,秦钩几乎要飞身扑到师姐大人跟前去。
比起小房东来,这个虽然初次见面、却和他一样嘴碎多话的神明大人,实在要亲切得多。
更别说听了索命小鬼“拼死”如何闯到此处、还顺道救回了柳老板和木头的“惊险”事迹后,秦钩恨不得倒身便拜:“夜游神大人英明神武!”
这固然是因为他眼睁睁地看着县太爷和柳谦君昏睡多时,而他只能茫然在原地打转、毫无作为,可这索命小鬼却能轻而易举地破了这困境。
却更因为师姐大人能借他人之“障”、抄了近路的能耐,实在是他这个路痴永世无法想见的神迹。
天可怜见,他是动用了东方牧归的“心火”术法,不惜烧尽了自己的皮囊肉身、成了眼下这副怪模样,才能勉强看清自己身躯四周区区方圆之地可这个索命小鬼不但能够寻路而来,还能在这鬼地界抄了近路?!
方才小房东说她是夜游神的时候,秦钩还将信将疑,觉得这个神明大人长得实在有些吓人到了此刻,他却是再无疑虑了!
“这算什么”没想到这趟来找孤光的劫狱之行,能突然碰到这么个捧场无比的乖小子,许久没被这么真心夸赞的师姐大人不自禁地眉飞色舞起来,连身上的几处瘀伤疼痛都抛在了脑后,“其他地界本神不敢说,可区区心魔肆虐的‘障’里,我还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要不是你裂苍崖其他这些娃娃们知机得很,早就闭了六识,没让心头魔障趁虚而入,本神也能顺道把他们统统带回来。”
秦钩和县太爷身处的这间石室里,仍然安坐着十余位身着苍碧色长衫、面容清秀的年轻子弟,静默无声得宛如雕塑。
也不知是因为秦钩这团心火的护庇有功、还是误打误撞地被柳谦君的参王滋补之力救了回来,不同于刚进渊牢时的憔悴神色,他们面容上已然褪尽了那黑沉如墨的死气,虽看起来多少还有几分青白,却已没了最初的将死之相。
就连因为禁受不住万年参王的木族灵力、而奔腾于鼻下的袅袅血流,也不知何时被擦拭了干净,唯有他们苍碧长衫上的斑斑血迹,昭示着不久之前那无端横祸的存在。
这显然不是秦钩的作为——没了肉身的他,靠近诸位师兄们时若有一个不当心,就能把他们的眉发烧尽个几缕,哪里还能“细心”地替他们收拾这种狼狈局面。
然而不管是秦钩还是县太爷,此时定眼望向这些依旧盘腿安坐、入定不醒的诸位裂苍崖弟子时,都不再像原先那般慌乱无措,眸中反倒是谁都看得明白的安然之意。
于是师姐大人撇了撇嘴,也不再把注意浪费在这些个顶个无趣的修真界生灵身上。
她话锋一转,忽地再次望准了小房东:“咱们一路过来,也不是没和这些‘笔画’照过面,你不觉得这次追上来的怪力未免太过分了些?”
楚歌缝眼微动,却没有出声。
她当然也觉得这次将他们横甩进来的怪力着实有些古怪,却还以为是自己此时肉身虚弱的关系。
“仓颉老头婆婆妈妈得很,就算真的无意中在这湖底留下了点造字神力,也不会力道大到可以连你这个凶兽娃娃都一把抽开”
没等到同伴的认同,师姐大人只好自顾自地继续唠叨了下去,“肯定是哪个藏在暗里的家伙动了手脚既然六方贾那群怕死的看守们到现在还没有追上来,大概不是发现了咱们怕就怕是九山七洞三泉哪个也被关在附近的老怪物终于摸索出了门道,用了什么古怪的术法,才让这虚境里的造字神力混乱发了疯。”
“要真是这样,那就算能把他们统统救出来,咱们也得被困在这里,怎么都出不去了”
第508章 幕后“黑手”(一)()
索命小鬼这难得的唉声叹气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给截了胡。
“你你们说的那个‘老怪物’,可、可能是我。”
师姐大人愕然抬了头,和闻声别过脑袋的小房东一起,瞠目结舌地望向了仍在半空飘浮不定的昏黄火团。
也不知是太过激动、还是愈发心虚,秦钩干笑了几声,连带着整团火光也发怯地黯淡了大半:“我也不知道那术法会这么厉害,甚至能伤了人但、但不管怎么样,总把小房东你们带到这里来了,对不对?”
楚歌显然一时没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坏消息,痴怔地定在了原地,半晌没有发出丁点儿动静——在小房东眼里,秦家祸害的这个便宜儿子从来都没什么出息,且不说前世是个胆子小到能把自己活活吓死的窝囊器灵,就是成了人身的这辈子,也是个只知聒噪不休、却办不了办点正事的傻大个罢了。
若不是秦钩心性豁达到了几乎犯傻的地步,得以让甘小甘和他百余年前的那场冤孽暂且成了个看似无恙的僵局,小房东也不会东奔西走地为他安排下最终去往裂苍崖的这条退路,试图在秦钩百年之后,从阎叔手里救下他这条小命。
可楚歌从来也未想过,这不成器的小小秦也有这么出息的一天。
继小楼之后,这下连秦钩也在短短数月的辰光里就调教成了这样裂苍崖,真是个顶顶厉害的地界!
“你叫什么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