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列车 作者:刘惠强-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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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搞化工产品的。黄启刚接过曹勇的话碴儿说。
噢? 没想到还是个搞化工产品的,你身上没带什么易燃易爆品吧? 我知道这化工产品大部分可都属这个范畴。
我怎么能带那些东西? 咱是守法公民,再说,我也不是头一次坐火车,你们火车上的规矩我们都懂,不可能带那些东西,咱不能知法犯法呀! 王玉兵听后笑笑说:好,懂法就行,现在就是有些人知法犯法,好了,你也把皮箱打开,我们随便看看。
好好好。黄启刚一连说了几个好,然后起身,从自己头前的小桌下将皮箱拿到小桌上面,顺从地打开了皮箱。
看到黄启刚的表情和这一连串动作如此从容,王玉兵心里不禁打起了鼓:看样子他们身上确实没带什么违禁物品,要不不可能这么镇定,这么从容。从以往的经验看,一般犯罪分子到这会儿早就慌了,他们却一点儿不紧张,是他们真的没问题还是久经沙场? 假如没问题,刚进门时那个叫曹勇的动作又说明了什么? 曹勇的口袋里有什么秘密? 王玉兵心里这么想着,依然不动声色地检查着黄启刚的皮箱。
皮箱里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东西,除了几件衣服,就是一大沓儿现金,看样子有十几万的样子。
你也带了这么多现金? 啊,我是去订设备,化工设备的。
噢? 订什么设备? 这个……对不起,这个属于商业机密,不便说的。
那好,如果是这样,我就不问了。
王玉兵虽然在与黄启刚说着话,可眼睛却一分钟也没离开小桌上的皮箱,心里想:怎么可能没有问题呢? 搞化工? 他为什么说是搞化工的? 这是什么意思? 忽然,他看到皮箱盖子的里面有一个小兜,像有什么东西似的,他把手伸进去,从里面拿出几张很正规的图纸。王玉兵虽然不知道这些图纸是干什么用的,但他却能看出其中有一张是一套化工生产的流水线图,另外几张好像是局部分解图。嗯? 他弄这么多图纸干什么? 这图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王玉兵死死盯着手里那几张图纸,忽然,他只觉眼前一亮,好像一下子全都明白了:前几天公安部曾下发一个通知:目前,有犯罪团伙儿利用一个大学化学老师绘制了一套生产毒品的流水作业图,那个案子虽然破了,但图纸已流向社会,不少犯罪分子对图纸趋之若鹜,都想利用图纸自己生产毒品,以逃避打击,减少支出成本,这些图怎么跟那张图那么相像呢? 这个黄启刚是不是也是为了这张图才……
你这是张什么图? 这个……这个是化工设备图。
生产什么化工产品的? 这个……
又是商业机密,对吧! 对对对。这些……
好了,你们两个跟我们到餐车上去一趟。
干什么? 我们有几个问题不清楚,请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
好吧,反正我们也没干什么违法的事,走就走。黄启刚不屑地说。
小马在前,曹勇排在第二,依次是小张、黄启刚,王玉兵断后,一行五人从软卧包房往餐车走。
此时的王玉兵心里已十分清楚,今天不但逮着了鱼,而且逮着的是两条将对社会造成极大危害的毒鱼……
列车刚好停在曹勇要下车的那个车站,谁也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一行五人路过一节车厢的车门口时,曹勇却突然将身体一跃,竟飞也似的从开着的车门跳到了站台上……跟在后面的小张见曹勇要跑,一个箭步扑上去,前后脚跳下了火车。王玉兵见曹勇跳车逃跑,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将黄启刚按倒在地,掏出手铐铐住了黄启刚。
抓住他! 抓住他! 小张边跑边喊。顺着站台一路追去。可曹勇像只受惊的兔子,跑得飞快,转眼间已跑出二十多米。眼看就到了列车的最前端,只要到了那儿就可以跳下站台,站台外边漆黑一片,走进黑暗就有可能逃脱……然而就在这时,从斜侧里突然闪出一个黑影,扑过去将曹勇拦腰抱住……曹勇没想到旁边会有人拦截,一个踉跄,两个人一块儿摔倒在站台上……
曹勇虽然失去平衡,但他岂肯就此罢休? 在摔倒的一刹那右手却不知从哪儿掏出把刀子,回手照着抱他的人就是一刀,只听那人“啊”的喊一声,手却没有松开,两只胳膊依旧铁桶般箍住曹勇……
斜侧里冲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安全员周俊。
与此同时,乘警小张也已追到身边,上前一步将曹勇反手铐了起来。
周俊跟冯秋云是同一个班儿,换班后本来已经回到宿营车休息,可到了睡觉的时候他却没见冯秋云的面。开始他也没多想,洗漱完毕后躺在铺上看报纸,后来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到他睡到半夜,一看冯秋云的铺还是空的,心里不免吃了一惊:冯秋云干什么去了? 怎么到这时还不回来休息? 莫非软卧车厢发生了什么情况?关于4号包房的事白天他听冯秋云说过一句,这会儿便越想心里越踏实不下来了。周俊没了睡意,悄悄来到冯秋云的铺位旁。被子的确原封没动,他就愈发不放心起来。
就这样,周俊抬腿往软卧车厢走,想看看冯秋云那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正走着列车就到站停车了,他从就近的车门下到站台上,心想从站台上走还能快点儿,不想没走出几步就有情况:一个人在前边飞跑,一个人在后面猛追,前边跑的不认识,后边追的却是乘警小张。事情不言自明,情况不容他多想,他冲上去一把将前边那个人扑倒在站台上……
曹勇重新被带回到列车上……
审问就在餐车上进行。
没有几个回合,在确凿的证据面前,黄启刚和曹勇只好交代了实情……
原来,黄启刚和曹勇是过去贩卖摇头丸时的同伙儿,上次黄启刚被判刑,没有供出曹勇,使曹勇得以逃脱,因此两人成了铁哥们儿。
黄启刚出来后,并没有悔过自新,而是重操旧业,继续原来的勾当。可他不甘心就这样贩点儿摇头丸挣小钱,心想:如果自己能独立生产毒品,那将是怎样一个局面和前景? 那钱还不就像哗哗的水一样朝自己流? 有了这个想法后,他便找到曹勇,让他想办法托人,买下能生产毒品的设备图,然后两人合作,开发出不用别人倒手的新型毒品。他们已为自己未来生产的毒品还取了名字——黄曹一号。曹勇几经周折,终于在河南以五万元的价钱买到了那份图纸。图纸一到手,他马上与黄启刚通了电话,连夜从河南上车,在车上将图纸交给黄启刚……按照黄启刚的安排,曹勇先到湖南,去购买部分化工设备,两人约好在深圳见面,就在深圳的乡下建立一个制造“黄曹一号”的基地,可不想刚把图纸交给黄启刚,所需的设备和配件一件还没有落实,就双双栽在了铁路乘警的手里……
曹勇的刀扎在了周俊的胳膊上,伤虽不很重,血却流了不少。当冯秋云看到周俊负伤的情景时,落下了心疼的眼泪……
十三
列车平稳地到达了终点站,徐雅娟在软卧门口送走了铁路局的两位机关干部,还一个劲感谢人家帮了自己大忙;王玉兵与到站台上来接车的铁路警方办理好交接,将车上的审讯记录交给来人,当他看着两名罪犯被押上警车时,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一切工作程序没有改变,这趟车只在车站做三个小时的整备,徐雅娟便又带着车组的全体同志踏上了返程的旅途。
返程的旅客不是很多,车厢里也没有来时那样紧张了。徐雅娟看着车厢里的情况,心里想:但愿来的时候把该遇到的事情全遇上了,回去也许就会顺利了,只要平平安安地回到北京,就能……突然,一个莫名的意识闯进她的脑海,使她不敢再往下想。她恍恍惚惚地觉得,来时的路上只要一想到去北戴河这档子事,一准就要出点儿什么意外,是不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在起作用呢? 别想了,千万别想了,但愿一切顺利就行了,大家高高兴兴的……念头只在她的脑海中一闪,便被她强压回去。怎么又想这事? 真是……
一切平安,一切正常,列车在飞速地朝着北方奔驰。
吃过晚饭,所有的乘务员全都按部就班地工作着,车上什么意外也没有发生。徐雅娟从前到后巡视一遍,又到行李车看看大李。大李的病已经好多了,烧也有点退了,徐雅娟的心里敞亮了许多。
因为乘客不多,软卧车空了好几个包房,徐雅娟回到软卧车厢后,却没在车厢里看到冯秋云,不免心里直犯嘀咕:冯秋云向来都坚守岗位,今天这是跑到哪儿去了? 徐雅娟看看洗脸室,也没有冯秋云的影儿,索性不去找她,掏出钥匙打开乘务室的门,坐在那儿一边看冯秋云的乘务记录一边等冯秋云。
其实冯秋云并没走远,就在隔壁的l 号包房里,因为她遇到了司马文……
刚才在始发站发车时,冯秋云正站在车门旁为旅客验票上车,忽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径直朝自己走来,定睛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恰恰是司马文。
哟! 是司马先生呀,你也坐这趟车? 对呀! 我就是要坐这趟车回北京的。
怎么这么巧? 怎么是巧? 我是算着你们这个组要今天走才买的这天的票。
噢? 你可真是有心人,居然还记着我是哪个班儿? 哪儿呀? 我是给你们车队打了电话才知道的。
好了,我正当班儿,一会儿我们再聊,你先上车吧。冯秋云把身子朝后让了一步。
不,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司马文将身子朝旁边挪一步,身后顿时闪出一个长得很漂亮,也很文静的女人。
对不起,请允许我作个介绍:这是我新婚的太太梅小卉,妇产科医生。
你好,见到你很高兴。冯秋云脸上掠过一丝极不易被人察觉的神情。
我也是,见到你很高兴,早就听他说起过你,的确是个漂亮姑娘。梅小卉说。
等梅小卉一开口冯秋云才听出,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很有教养的女人竟完全是一口北京腔。
她禁不住问:你是北京人? 对呀! 我是地道的北京人,家就住在木樨地。
那咱是真正的老乡了? 那还用说,说不定什么时候还有过交往呢! 快请上车吧,一会儿我到车上去找你们。
好的。
司马文和梅小卉一前一后上了车。
开车后,冯秋云忙完了车厢里的工作,又为每一个包房灌满了暖瓶里的开水,这才来到司马文的包房。通过询问,她对司马文近来的情况有了简单的了解。
自从冯秋云拒绝了司马文的感情之后,司马文很是伤心了一段时间。后来他在深圳认识了一个医院里的妇产科医生,这位医生就是梅小卉,两人很快便相爱了。
梅小卉原本是北京一家医院妇产科的医生,因为她听说深圳最适合发展个人的事业,就抱着淘金的心理南下来到深圳。可事情远远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深圳的竞争不知要比北京激烈多少,她跑了好几个月才在一家私人的小医院落了脚。然而,说什么她也没想到,从经济收入到其他代遇,远不如在北京的医院里好。但她又不忍心就这样放弃,再说,真要这样回北京,面子上也确实过不去,正在这个时候,司马文却意外闯进了她的生活。
因为梅小卉某些地方长得有点像冯秋云,这便一下子勾起了司马文的心事。他下决心一定要把梅小卉娶到手……
当他如愿以偿让梅小卉成为自己的新娘以后,第一个想法就是要让冯秋云见见梅小卉,那深层的意思自不必说,因此他特意安排坐上了冯秋云这趟列车。
对司马文的做法冯秋云心里如何不明白? 可她却不露声色,表面上一点儿也看不出有什么想法,仍是满面春风的样子。
你们这次回北京是探亲还是发展事业呀? 冯秋云问。
梅小卉说:都有吧。探亲是顺理成章的事,不过我不想再在那边儿干下去了,先生已经同意,要在北京投资,给我开一家私人医院,这样我的事业和理想就都实现了。
这可真是件好事,等你的医院开张,我一定去祝贺。
谢谢。到时候我一定请你。
当冯秋云回到乘务室的时候,见徐雅娟正等在那里,她便把事情的经过对徐雅娟说了,徐雅娟听后问:这个司马文是什么意思? 那还用说,还不是找找心理平衡,想让我觉得后悔呗。
这做法也真够俗不可耐的。
就是,他以为自己有钱就什么都能办到,我还就是不买他的账。
我赞成你这做法,有钱怎么了,钱是好东西,这谁都知道,可有时候有钱没准是坏事。
咱让他也看看,咱不比他低。冯秋云自豪地说。
好了,咱不说他了,我问你,你跟周俊的事到底打算怎么办? 周俊说了,这回他也不再坚持什么了,回去就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