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花呤-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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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羡香立即含笑接口说:“没想到竟是一种极霸道的暗器,是不是?”
黄剑云故意一笑说:“不是,愚兄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极为厉害,令人惊奇而
已!”
柳羡香娇哼一声,忍笑嗔声说:“还不承认?方才你还自语说是一种‘霸道暗器’呢!”
黄剑云心中暗吃一惊,只得强自一笑说:“奇怪?你怎的知道?”
柳羡香坦诚的一笑,说:“方才你对我施展‘蚁语传音’,心法未变,又自语说我的
‘千孔无声牛毫针’霸道,所以我都听到了。”
黄剑云这一惊非同小可,险些脱口发出惊“啊”,但他急忙一定心神,佯装迷惑的笑着
说:“我不信,我怎的一直没有听到你自语说过话?”
柳羡香毫不考虑的笑声解释说:“小妹是在心里‘想’,不是用唇和喉无声的说。”
黄剑云一听‘想’,自是放心不少,是以也不自觉的笑着问:“你都是想些什么?”
柳羡香听得一楞,以为黄剑云在向她调情,不由羞红着娇靥,忍笑瞠声说:“你坏,还
不是想你的事!”
说话之间,举起粉拳,在黄剑云的肩头上擂了一下。
黄剑云见、一句无心话,突然惹得柳羡香又热情起来,心中一惊,赶紧哈哈一笑,趁柳
羡香结好的珠花缀在秀发上之际,故意含笑正色问:“香妹,我们谈正经事,你这种‘千孔
无声牛毫针’是怎的发射,有什么效用,为什么叫‘千孔’?”
说话之间,自然的坐在窗几长凳上。
柳羡香见问,又将缀好的珠花拿下来,同时坐在黄剑云的对面,含笑解释说:“所谓
‘千孔’,只是形容它孔多的意思,换句话说,也就是夸张,就如我们的‘地贤堂’蓝堂主
一样……”
黄剑云深怕柳羡香又提到‘二仙会’的事上去,赶紧指着珠花拉回正题,问:“这上面
倒底有多少孔呢?”
柳羡香回答说:“一共有九十九支吹管,每色各有三十三支,每支吹管内都有一根极织
的‘牛毫针’……”
黄剑云心中一动,立即插言问:“这三种颜色,是否各有不同的功用?”
柳羡香立即正色说:“当然,金色是对付那些素有清誉,功力远超过自己的高手,旨在
击败对方,或藉机脱身,半个时辰之后,金色毫针在血中溶化,伤势自愈!”
黄剑云一听,对柳羡香的心地,为人,都极为赞佩,因而赞许的点点头。
柳羡香继续说:“银色的是对付那些心地高傲,自大自负的侠义之土,平素眼高于顶,
旨在让他们称受打击,刹刹他们的傲气……”
黄剑云不由迷惑的问:“你怎样刹他们的傲气,万一他们一怒之下,和你拼了,你怎么
办?”
柳羡香“噗哧”一笑,顽皮的说:“绝对不会,有时我吹在他们的面颊上,耳朵上,或
手背上较明显的地方,有时也吹在他们的肩臂看不见的地方,那时,他们不但有如蜂螫,而
且眨眼就红肿起来,这时,我就山言吓唬他,如在半个时辰之内,不饮黄酒,便会毒气攻心
而死!”
说此一顿,突然凑近黄剑云的俊面前,有些稚气的笑着说:“有很多人身上背着酒葫芦,
或者怀中塞着怀酒壶,但是,极少有人在葫芦里带黄酒,你想,半个时辰该多快,他那里还
有心缠下去?”
黄剑云听得眉头一皱,不由关切的问:“饮了黄酒是否真的有效呢?”
柳羡香有些天真的一笑,说:“那只是骗他早些惶惶遁走,不喝任何酒,半个时辰后红
肿就消了,只是饮了黄酒,伤处不会留下淤血的黑痕罢了!”
黄剑云一听,出至内心的哈哈笑了,同时,笑声说:“那么蓝色的就是对付那些无恶不
作的歹徒了?”
柳羡香见问,略微收敛笑容,说:“这也不见得,蓝色的虽然较厉害,但并未喂有剧毒,
只是令对方当场晕厥,事后留个大疱,至少酒醉三次,或半年之后,才逐渐消失,实在说,
真正遇到无恶不作之徒,三种牛毫针,都可要对方的命!”
黄剑云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迷惑的问:“那又是怎么回事?”
柳羡香立即得意的说:“那时我同时吹出两只,直射他们两眼的瞳孔!”
黄剑云一听,不由想到毫针射进瞳孔的痛苦情形,因而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
柳羡香一见,芳心十分后悔,立即将珠花缀在秀发上,同时,柔声说:“玉哥哥,你放
心,小妹不是那种蛇蝎狠毒的女人,至少还要为我们的孩子积一点阴德,让他们寿终正寝!”
话声甫落,侍女已来恭请黄剑云去沐浴了,而另一个侍女,也在黄骠的鞍后行囊内,取
来了两人的替换衣物。
柳羡香一见两个侍女进来,立即起身,温柔而亲切的说:“玉哥哥,你先去吧,让小妹
将你的儒巾公子衫弹拂一下。”
说话之间,已走至黄剑云身前,伸出织纤玉手将发髻上的束巾丝带解开了。
黄剑云这时不便拒绝,而且,沿途栉发,皆由柳羡香服侍,只得任由柳羡香将儒巾解下
来,同时,起身让她解开襟带,自己也趁机将‘应龙剑’取下,挂在壁上。
脱掉公子衫,中衫腰间尚有一道英雄带,而怀中即是‘枯竹老人’赠的‘增气壮元丸’
和‘金髯翁’赠的‘解毒补血丹’了。
在此时此地,不比往常,他必须解下英雄带,取出怀中的东西才能入浴,否则,在坦诚
上有问题,势必引起柳羡香的怀疑。
其实,他并不怕柳羡香多服一粒‘壻气壮元丸’,但却怕她多服一粒‘解毒补血丹’,
因为,此番到了终南山,极可能仍有使用‘弥佛乐睡散’的时候。
他心念电转,但仍解下英雄带,将怀中的东西放在床上,依然穿着中衫内衣走向浴舱小
门,神情愉快的柳羡香,已开始用一柄大绒刷,轻拂公子衫上的风尘。
黄剑云进入浴舱,关好小门,即将中衫内衣等物挂在舱壁上的小木桩上,随即掀开了横
宽的垂帘,看到椭圆形的木板浴盆内已放满了热水,在一旁的长凳上,并放着香胰浴巾等物。
黄剑云一面沐浴,一面凝神静听着外间的动静,但他听得出,柳羡香极仔细耐心的为他
弹拂着公子衫上的风尘。
还妤,柳羡香弹拂完了公子衫,并没有动他的‘解毒补血丹’。
黄剑云匆匆沐浴完毕,换上内衣中衫,一出浴舱小门,柳羡香已热情含笑的为他穿上公
子衫,同时深情关切的说:“穿好了衣服出去透透气,你会觉得格外轻松清爽!”
说罢,含情轻睇了黄剑云一眼,翩然走进了浴舱小门内。
黄剑云颔首应着,并报以亲切的一笑,未束儒巾便迳自走出舱厅来。
一到舱外,江风吹面,繁星满天,夜空显得特别深远,江水滚滚,船行似箭,只见远处
有三五闪烁灯火,早已看不见江岸。
黄剑云深深的吸了口空气,心胸顿时舒畅,抬头向上一看,三张巨帆的桅杆顶巅上都悬
有一盏西瓜大小的防风纱灯,随着江风不停的摇晃。
走至船舷向后一看,只见另一艘三桅大江船,就在数十丈后,微偏江心的方向,尾随在
后,三盏纱灯,也在桅杆上摇晃。
黄剑云知道那是‘穿云剑’等人的船,根据他们厅舱明亮的灯光,显然他们仍未入睡。
小立船头,心情渐趋平静,想到此番前去‘二仙会’,虽然经过几番危机,但都能转危
为安,渡过难关,此其问,李嫂的功劳最显著,其次是‘追风虎’等人的策划和晓燕的内应,
当然,柳羡香的暗助之功,尤不可没。
一想到柳羡香,他的情绪便不由自主的激动气浮,现在,他觉得前去终南山的后果和结
局,不但关系着柳羡香的命运,也关系着他黄剑云一生良心的安定,和一生事业的成功与他
自己的切身快乐和幸福。
他觉得柳羡香不但心地善良,多才多智,而且是一个温柔,贤慧而体贴的好妻子,这些
在汤丽珠和纪晓燕的身上,是绝对找不到的!
汤丽珠,娇生惯养,倔强任性,不讲人情事理,不知天高地厚,一味耍小姐脾气,他黄
剑云不但不能招惹她,还得处处陪小心。
但是,他喜欢她,他也希望她在他的身边,他更希望和她共同振兴黄府的昔年声誉,共
同造福人群,这便是他每当心情平静时,便不由自主的想到她的原因。
纪晓燕,雍容,秀丽,内刚外柔,没有宽广容人的心胸,尤其善妒,由于耳濡目染,和
她的师父学会了心术,凡事总喜欢运智用谋。特别是盘蛇岭伪装汤丽珠的表兄一事,他黄剑
云这时想来,尤感过份,这也是他一直未曾肯定娶晓燕为妻的主因,当然,她和‘千面神妪’
事先就准备伪装他黄剑云前去诈骗小锦囊的计划,事先并未向他黄剑云暗示,这也是症结之
一。
此番大破‘二仙会’,晓燕也曾尽了全力,在黄剑云的观念上,自然又有了较好的改变,
所以,前去终南山的连络地点,才决定在‘千面神妪’处,由晓燕负责。
至于‘枯竹老人’的孙女李凤仙,她从来没有任何私念,在他的心目中,李凤仙只是世
谊中的一位大姊姊。
任玉蓉是他祖父为他礼聘的未婚妻,那是任何力量都不能改变,也不容置疑的事,他之
对任玉蓉,不但在私心的爱,也兼有敬,因为一想到她,便会直觉的联想到为‘太华黄府’
创下赫赫声威的祖父——黄天石。
但是,协助他重振家声的不是任玉蓉,极可能是柳羡香和汤丽珠,当然也少不了‘穿云
剑’和‘追风虎’等人。
现在唯一令他黄剑云困扰的是柳羡香的芳龄已经二十五,在时下盛兴二八佳人十六岁就
要出阁事人的时代,她的确算得上是位迟暮美人了。
虽然,武林侠女大都迟婚,但很少超过二十一二岁,几乎都是芳华双十,便已择婿,而
令他黄剑云懊恼的是,一般世俗的谚语——‘妻大五,像老母’,何况柳羡香此他这位十九
岁的郎,更超出了世俗所忌!
黄剑云望着滚滚江流,慨然一叹,不自觉的抚摸了一下唇上的两撇清秀的小胡子,这时,
他真的希望这两撇小胡子,就是由他自己的肉里长出来的。
就在这时,蓦闻柳羡香以‘蚁语传音’惊呼道:“啊,玉哥哥快来!”
黄剑云听得心中一惊,他直觉的断定必是上船时被震下水去的骨瘦老人等人,乘机前来
偷袭了。
但是,飞身进入内舱一看,心中不但大吃一惊,而且也暗自慌了。
只见柳羡香,正紧蹙柳眉,集中目力,一瞬不瞬的盯视着壁上应龙剑穗上的那颗‘七彩
丽珠’。
而那颗宝珠,不知为何,今夜突然光芒四射,耀眼生花,比平素竟涨大了一倍。
黄剑云功力高绝,虽然未至近前,但已在刺目光芒中,看到整个彩珠上,刻满了像形文
字,而且至少数百个!
看了这情形,心知有异,他趁柳羡香凝目注视之际尽量默认珠上的字迹。
但是,就在这时,柳羡香突然以手抚额,同时闭上了眼睛,而身体也有些摇摇欲堕,站
立不稳。
黄剑云心中一惊,知道她在强烈的光芒下,过度强用目力所致,是以,飞身纵了过去,
伸手将她扶住,同时,关切的问:“香妹,你觉得怎样?”
说着,立即扶她走至床前,倚身在高叠的锦被绣枕上。
柳羡香一面倒身锦被上,一面乏力的说:“玉哥哥……灵石玉乳……”
黄剑云知道她真气虚散的厉害,急忙在她的红绒小镳囊内,将那个紫血小玉瓶找出来,
顺手交给了柳羡香。
柳羡香以微微颤抖的玉手,取下瓶塞,轻轻吮了少许,又立即交给了黄剑云。
黄剑云将紫血玉瓶放回小镳囊内,柳羡香已仰面而躺,双手交叉胸上,均匀的缓缓呼息,
显然,她又以她特殊的行功方法开始疗伤。
转首再看,应龙剑上的那颗‘七彩丽珠’,光芒渐敛,逐渐恢复原状,原先光芒中的那
些字迹,也无法再见。
黄剑云看了这情形,启然有些失望,他暗自计算了一下日期,现在大约三更已过,方才
应该是三更三刻,算来应该是第二天的七月初一日了。
有了这一发现,断定宝珠涨大有两个可能,一是每月初一日的凌晨子时,一是每年七月
一日的凌晨子时,甚致十年百年也来可知。
既然宝珠已经恢复原状,黄剑云只得和衣侧身倒在床端另一叠锦被上,同时,静心祛虑,
希望能够小睡。
夜半更深,江风透窗,睡在内舱床上,十分凉爽,黄剑云片刻已经入睡。
一觉醒来,天光已经大亮,坐在床椽上的柳羡香,容光焕发,神情愉快,正含情深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