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花呤-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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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个飞眉瞪眼,俱都神活现气。
黄剑云看得剑眉一蹙,心知遇到了麻烦,正待质询店伙,柳羡香已玉手指着那艘大江船,
愉快的说:“玉哥哥,就是那一艘,好像此地的分舵已派了警卫!”
黄剑云一听,立即改以‘蚁语传音’,迟疑的说:“据我所知,我们此地没有分舵……”
柳羡香也以‘蚁语传音’,说:“这么说,不是那艘大江船了?”
黄剑云轻哼一声,淡淡的说:“恐怕是遇上麻烦了”
柳羡香一听,不由脱口出声说:“你说什么?真的有人自己找死不成!”
恰在这是,在前面急急引导的店伙,也发现船上的大汉们了,吓得浑身一战,立即停了
下来,不自觉的轻声说:“糟,三江帮的人来了!恐怕雇船的那位……”
黄剑云一听,赶紧怒声说:“把马拉同店去,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说话之间,飞身纵下马来,顺手将‘追风虎’的黑马交给店伙。
店伙早已经过叮嘱,自然不敢多嘴,惶声应了个是,拉着马迳向十数丈外岸边上的一片
小树林前慌张走去。
柳羡香本待喊住店伙问一问,但黄剑云已急步向大江船前走去,只得催马追了过去,同
时,嗔声说:“玉哥哥,让小妹来收拾他们!”
说话之间,急催黄骠,纵马向船前驰去。
黄剑云不愿扫她的兴头,是以也没有阻止,而且,他断定‘穿云剑’四人,必然隐身在
远处的小林内,正好也让他们看看柳羡香的身手。
心念间,柳羡香已到了船前,举起手中马鞭,指着船上的十数大汉,沉声问:“你们谁
是这艘船上的老大?为何不放搭板下来拉马?”
岂知,船上的十数壮汉,轻佻的相互看了一眼,俱都无声的笑了。
只见怒坐马上的柳羡香,轻哼一声,自语似的恨声说:“你们不去喊他,本姑娘自有办
法要他出来!”
来字出口,船舷上最轻佻涎脸的一个彪形大汉,突然一声凄厉刺耳的惊心惨嚎,双手猛
的掩住右颊,身形一旋,直坠船下。
立在马后不远的黄剑云,看得心中一惊,面色立变,因为他并未见柳羡香举手投足,或
任何动作,而那个大汉却惨嚎直坠船下!
“哗啦”一声大响,江水激起,浪花高溅,那个大汉在水中翻了一翻,身体顿时不见!
但是,尚未看清落水大汉受伤的情形,船舷上已再度暴起一声凄厉惨叫,又是“哗啦”
一声大响,另一个大汉也翻身栽进水内。
黄剑云这一惊非同小可,凝目一看,一缕蓝色毫芒,正由柳羡香的面前,闪电射向船面
上惊慌失措的十数彪形大汉,设若黄剑云不运功凝目细看,绝难发现那丝蓝色毫芒!
惊急间,急步走至马侧,船面上又是一声凄厉惨叫,黄剑云抬头一看,只见柳羡香的娇
靥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方薄如蝉翼的血红面纱,而在血红面纱上,却缀满了金银蓝三色细
如麦杆长仅三分的小细筒。
黄剑云看罢,这才明白,原来附在柳羡香秀发红绸上的那朵红纱珠花,竟是一种极为霸
道惊人的暗器。
心中一惊,不由举臂握住柳羡香的玉腕,同时,沉声阻止说:“香妹,何必与他们一般
见识!”
柳羡香正待吹出第四根毫芒,这时一听黄剑云阻止,立即低头嗔声说:“船里面一定有
带头的人,他不出来,我就把他们的人都杀光!”
话声甫落,船头上蓦然暴起一声粗犷大喝:“你要老子们死光,格老子就要你脑袋开
花!”
黄剑云和柳羡香闻声一惊,急忙抬头,只见一个西瓜大小的八角练子锤,挟着呼呼劲风
已到了柳羡香的头前。
柳羡香无暇多想,上身一仰,铁锤擦面飞过——
紧接着,双手疾出如电,迅即握住锤尾铁练,一声娇叱,收臂拙腕,上身疾仰,猛力一
拉,座下黄骠同时发出一声怒嘶。
就在黄骠后退摆尾,昂首怒嘶的同时,一个庞大身影,挟着一声惊恐低哼,随着锤练,
被拉得凌空飞下船来!
庞大身形,挟着呼呼破风声,越过黄骠的上空,直向马后的沙滩上撞去!
柳羡香趁势松手托锤,西瓜般大小的八角锤,也随着庞大身形飞去。
站在马侧的黄剑云,早已将凌空飞过的庞大身形看了个清楚。
只见庞大身形,黑脸飞髯,狮鼻海口,瞪着一对暴眼,咬牙切齿,生满了茸茸黑毛的坚
实双臂,仍紧紧握着他的练子飞锤!
只听“咚”的一声,黄沙飞溅,尘烟激扬,黑脸飞髯大汉,在沙滩上滚了几滚,挺身站
起,晃了两晃,终于“咚”的一声,又倒在沙滩上。
就在黑脸大漠晕倒在沙滩上的同时,船头上突然响起一声阴沉冷笑说:“如此标致的小
妇人,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想必是大有来历的人物!”
黄剑云和柳羡香回头一看,只儿船头上尚立着两个霜眉银髯的老人。
左边老人,苍发皓髯,土布黄衣,年约六十八九岁,生得暴眼飞眉,一只独腿,两臂腋
下,尚撑着一对重达数十斤重的镔铁拐,一望而知,也是一个浑猛人物。
另一个老人,骨瘦如柴,发髯如银,身穿一袭宽大黑袍,手持一根乌黑发亮的蛇头铁杖,
目光如电,神色阴沉,尖瘦的嘴角,尚挂着一丝阴沉冷笑,方才那句话,显然是由他的口中
发出!
柳羡香对店伙酒保呼她“夫人”,她非但不恼,而且心坎儿里还升上一丝甜意,这时听
了“小妇人”三字,却忍不住芳心大怒,纤手一指黑袍老人,怒声说:“你这老贼,胆大至
极,居然敢霸占本坛主租妥的船只……”
黄剑云一听,心知要糟,再想阻止已来不及了!
果然,立在黑袍老人身侧的独腿老人,突然迷惑的沉声插言间:“你是那个帮会的坛
主?”
暗自焦急的黄剑云,正待开口,柳羡香已傲然沉声说:“本姑娘乃‘二仙会’蓬莱二仙
的女弟子,隶属‘天圣堂’,身任红旗坛坛主之职……”
话未说完,独腿撑拐老人已哈哈一阵傲然大笑,同时轻蔑的笑声说:“丧家之犬,亡命
逃窜,尚敢大言唬人……”
黄剑云心中一急,不由怒声厉斥:“闭嘴!”
厉斥声中,柳羡香早巳娇叱一声,飞身离马,凌空向船上扑去!
身在空中,翻臂挺身,寒光如电一闪,呛啷一声龙吟,挟着一道如银匹练,凌空而下,
直向撑拐老人的当头斩去。
黄剑云深怕柳羡香有失,衫袖略微一拂,飞身平射船上。
就在黄剑云飞向船头的同时,那边挥剑而下的柳羡香,已被独腿老人挥拐封住,而柳羡
香,也趁势一式‘彩凤回枝’,扬然落在撑拐老人身后!
手持铁杖的黑袍老人,一见黄剑云平射船上,不由大吃一惊,一声不吭,倏然旋身,趁
黄剑云足尖点上船舷的一刹那,左掌猛的劈出一道刚猛掌风!
黄剑云意图速战速决,俾能惊走对方而防止消息泄露,是以暗布‘反震罡炁’,同时以
右掌轻微遥空相迎!
只听“蓬”的一响,同时闷哼一声,黑袍老人的身形踉跄,蹬蹬连退数步,直到船舷方
拿桩立稳,再退一步,势必翻身落水!
黑袍老人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苍白着老脸,震骇的望着黄剑云,沉声问:“阁下何
人?”
黄剑云不便说真实姓名,但又不能不说,而令柳羡香更加疑惑,是以,冷冷一笑,沉声
说:“在下田玉雨,自号‘终南居土’……”
岂知,话未说完,黑袍老人已指着黄剑云,震惊而激动的说:“你你……你就是‘太华
黄府’……”
黄剑云一听“太华黄府”不由惊得大喝一声:“逃命去吧!”
吧字出口,衫袖忿然挥出——
黑袍老人那里还敢还手,大喝一声:“老夫走也!”
大喝声中,一个‘鲤鱼打挺’,腾空而起,身形悬空一个斛斗,“唰”的一声,纵入水
内。
黄剑云举目再看,飞舞双拐的独腿老人,肩臂和前胸上,已有五六处被柳羡香的剑尖划
破,殷红斑斑,鲜血汩汨,正一步一步的向船边退去。
而柳眉飞剔,面透杀气的柳羡香,剑式诡异,每在上盘递出两剑,下一剑必去斩独腿老
人唯一的右腿。
独腿老人知道遇到了顶尖高手,而且也看出这位艳丽如花的女罗刹志在他的独腿,是以
他宁愿让柳羡香在肩臂前胸上划几道血口,两柄铁拐也不离开他的独腿。
黄剑云看得出,独腿老人想藉退到船边之际猝然跳水,但是他也看得出,柳羡香那时即
使不吹出蓝色毫芒,也会一剑刺穿独腿老人的前胸。
是以,平静而含有劝阻的口吻,沉声说:“香妹,给他一个自新的机会吧!”
柳羡香一听,剑势不自觉的慢下来。
独腿老人那里还敢怠慢,一个翻身已跃下船去,紧接着,“哗啦”一声水响,溅上无数
水花。
柳羡香背向着黄剑云,首先吁了口气,翻腕收剑,理了理鬓角云发,这才含笑转过身来。
黄剑云看了这情形,知道柳羡香不愿他看到她娇靥凝霜,眉透杀气的凶煞像,是以,也
含笑迎了过去。
柳羡香游目一看,不但船面上没有了彪形大汉,就是连晕在沙滩上的黑脸飞髯人物,也
已经不见了,是以,含嗔娇声说:“真气人,居然讥我们是丧家之犬!”
黄剑云笑一笑,不便说什么,只得毫不为意的笑着说:“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教训他
们一顿就算了!”
说话之间,觑目一看对岸上的小树林内,果然有几个人影在暗处偷看,显然是‘百步神
弹’和‘穿云剑’等人。
这时,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神色惶惶的已由底舱内战战兢兢的爬出来。
黄剑云一见,知是船主,立即和声吩咐说:“老丈,把岸上的马拉上来就开船吧!”
老船主一听,立即望着底舱下,吆喝了一声,底下立即传上来一阵脚步声。
这时,深垂着油帘的前舱门,已将油帘卷起,舱厅内的明亮灯光立即射出来,隔着精致
的竹帘,厅内陈设,清晰可见。
四个身着简朴衣裤的侍女,两个出舱恭迎,两个将竹帘高高的掀开,齐声恭呼:“大爷,
夫人,请!”
黄剑云和柳羡香,并肩进入厅舱,发现陈设极为讲究,中间漆桌,两张漆椅,左右半壁
广窗下,四张方凳,两张茶几,厅门两边,置有盆花、棋枰和书藉,厅壁左角垂帘小门,通
向寝舱室内。
进入内舱一看,黄剑云的眉头不由蹙在一起了,因为内舱仅有一几两凳,一床一帐,两
壁檐下窄窗,尚有妆台衣架等物。
床角尚有一门,里面竟是盥漱梳洗和沐浴之处,除此再没有什么了。
黄剑云看罢,觉得江船长近二十丈,怎的仅一厅,一室和一个小房,经询之下,方知后
面仍有一间舱房,专供四个婢女宿用。
看了这情形,黄剑云内心焦急暗自盘算,如果和柳羡香同床,他不是圣贤,他实在没有
信心不和她有肌肤之亲,尤其在他弱冠之年,血气方刚之期。
最令黄剑云不安的是,柳羡香对他已有了深厚的感情,而柳羡香丰满,成熟,热情,美
丽,对他都充满了诱惑魅力!
尤其,柳羡香的才学,智慧,以及她的语文天才,都令他衷心钦佩,当然,最令黄剑云
心动的,还是柳羡香的温柔,体贴,嘘寒问暖,以及她的殷切眼侍,这会使一个自有记忆便
失去了母爱,而又未曾娶过妻室的黄剑云怎不感动?
但是,如果黄剑云一人睡在舱厅内,这不但令柳羡香羞恼,伤心,严重的刺伤了她的自
尊,而最大的害处是令她怀疑。
心念至此,舱外已响起阵阵吆喝声,同时,船身也开始缓慢移动。
船身一动,神情愉快的柳羡香,显得特别高兴,立即吩咐四个侍女为黄剑云准备澡水沐
浴。
黄剑云一听,心中更是焦急,但是,他又不便阻止,看看柳羡香的神情,眉梢带喜,樱
唇含笑,显然,她已经开始准备了。
看了这情形,他觉得必须设法转移柳羡香对儿女私情的注意力,当然,最奸的办法就是
研究剑法?互学武功。
但是,由合江口至紫阳,遥遥千里水路,并非一朝两日,也不能天天谈论武林轶事,夜
夜研究武功到天明呀!
心念至此,暗暗焦急,恰在这时,柳羡香正取下血红纱巾,结成一个珠花形,于是心中
一动,立即含笑问:“香妹,我道那是你秀发上的装饰,没想到……”
柳羡香立即含笑接口说:“没想到竟是一种极霸道的暗器,是不是?”
黄剑云故意一笑说:“不是,愚兄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极为厉害,令人惊奇而
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