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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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蝇声嗡嗡,一切曾经的,历史的,遥远的,过去的,一切现在的,一切记忆的,遗忘的,如那疯狂的海浪疯狂地打来……
“甄甄,甄甄,快,快!这里有只小老鼠崽子,你堵那边,我堵这边……”
“甄甄,你第一次做的时候痛不痛啊?告诉你,我那次痛得受不了,我包皮过长,卡住了,等有钱了,一定要把包皮割掉……”
“甄甄,你花钱节省点吧,赚钱很不容易的。”
“甄甄,素梅煲了萝卜排骨汤,你早点回来喝啊!”
“甄甄,我真的想去死,我只有死了,得了这病,治不好的。”
“甄甄,我想清楚了,还是听你的,好死不如赖活着,秋后的蚂蚱,能蹦达一天就蹦达一天吧!”
……
我把坚硬的看做柔软的,你却把柔软的也看做很坚硬;我把生看得很玩笑,把死看得很严肃;可是你呢?把生看得很严肃,却把死看得很玩笑……
我泪落如雨。
第四卷 迎着风 第四章 走啊走
我把陆子亨所说他做庄家的事情给说了,警察随即将那小卖店的老板传唤去,确认陆子亨通过这老板赌六合彩,可这小卖店老板怎么不承认他认识那个和陆子亨合伙的庄家。警察调查我们住处电话记录和他的手机通话记录,确认陆子亨参与坐庄的事实。虽然陆子亨因欠下巨额赌债而曾被殴打过关押过,可警察经过调查,认定陆子亨是从我们住处的阳台上跳下去的,属于自杀。
陆子亨的父亲在他舅舅的陪同下来到深圳,可怜的老人家看到陆子亨遗体后当场昏厥在地,醒来后死死抱着自己花白的头泣不成声。我尽自己一切言语来安慰他,他舅舅涕泪纵横地告诉我说陆子亨他母亲悲伤过度已经失声,不能说话了,而他父亲原本一头黑发,在得知噩耗后一夜白头。
韦庄也来了深圳,程度说他工作脱不开身,寄了一千块过来当作祭礼,在深圳的同学有一些也来了看望了陆子亨父亲,送了一点祭礼。而曾经和陆子亨相爱了四年之久的叶素梅呢?据她公司的人说数日前请假和男朋友去日本游玩去了,没办法联系上她。
我顿时愤火燃烧,陆子亨走了,她竟然在陆子亨走的时候在日本逍遥快活!我不顾韦庄的阻拦,跑到她公司冲到她公司老总的办公室,要她公司老总必须找到她,要她回来见陆子亨最后一面。这老总见过陆子亨,也知道叶素梅和陆子亨分手后又找了个新男友,他惋惜地说唉,有什么想不开的要跳楼呢。他惋惜之后就说他想法子去联系,争取在这一两天可以联系上。
我觉得这家伙有些敷衍我,可是他的敷衍却令我无法纠缠他,我只得走了。我随即找到叶素梅在深圳的好友同学,请她们把叶素梅这个新男友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她们起先都不说,见我真的发火了后有一个女孩子才告诉我说这男的和别人合股开了个小公司,这次是去日本谈合同,顺便就将叶素梅带了过去。
我随即跑到这公司,找到另一个股东,我说我想联系那男的,有笔业务要和他电话谈。这股东急忙说和他谈也是一样。接着就讨好似的询问是什么业务,这股东就找我要名片,我说我没带,他又问我公司资料,我知道他起了疑心,态度很强硬地道我只跟那男的谈。这老总随即走出会客室打电话,打完电话后再次找我问公司资料。我根本不了解这个行业,就算编造出来东西也必然会被他识穿,索性装得高深莫测。这家伙认准我不是有阴谋的就是一个诈骗犯,就请我出去。我受不了这鸟气,指着他鼻子要那男的联系电话,他呵斥我是神经病,要我出去,否则叫保安赶我走。我暴怒道你他妈的敢!
我掐着他脖子将他顶在墙上,在这一刻我真想活活掐死这狗日的!
我被警察带到派出所,警察一查我证件,发现我是三无人员,立即就关进了小黑屋,半个小时后却又莫名其妙地把我放出来了,当然他们对我做了一番说服教育。我走出派出所,却发现我只有三个地方可以去,一个是自己租处,一个是陆子亨他父亲住的酒店,最后一个就是医院太平间。可我无处可从,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些去处。
我就象一个孤魂野鬼,满大街地飘忽着走着,直到韦庄找到我。他责怪而又痛心地道:你啊,真是不懂事,叶素梅都跟别人了,你再把子亨走的消息告诉她又有什么益处?
我魂不守舍地道:是啊,有什么益处?我想让她给阴道他流点眼泪,他们四年恩爱了,流两滴泪很应该的,我想,阴道他也一定很想看到她为他流泪的。
韦庄大声道:兄弟,醒醒吧!流两滴眼泪就能让他复活吗?!有个屁用啊!死了,死了,一死,什么就都了了!恩义情仇都他妈的了结了啊!
我再也无力走路了,站在路边看着韦庄他的脸,看着他脑袋上顶着的那些黄发,定定地道:那我,该作些什么?
韦庄摇摇头,深深叹口气,道:还能做什么?给钱吧,多给点钱给他家,别象程度那屄养的一样,给这么点屄钱,我给四千吧,你呢,准备给多少?
我的心刀割一样的难受,我居然傻傻地说:我?不知道。
我在去地下赌场前就把卡寄给老家,我赢的钱全部都汇进那张卡里,我没办那什么网上银行,我只得打电话给母亲,要她把钱转存于我的另一个帐号上。母亲问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把卡寄回家里,现在又要把钱汇过来?我说这些钱都是公款,怕把卡丢了不安全,所以才这么做的。母亲也没有怀疑,把钱转了过来。
叶素梅终是没有回来见陆子亨最后一面,甚至连电话也没一个。他父亲已经知道叶素梅离开了陆子亨,老人家问过我这到底怎么了。我两泪簌然而下。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在老人家捧着骨灰盒,带着陆子亨的一些遗物回去的时候,我将一张二十五万的银行卡强行塞给了老人,我告诉老人家说密码就是陆子亨的生日缩写。老人家的眼泪啊,直在眼眶里打转,而我呢,看着老人家花白的头发被燥热的夏风吹得乱舞,心底里哀呜着:兄弟啊,是我害了你……
是的,他的自杀与我有极大的关系。他那个被摔碎的手机里保存了四条信息。第一条是:甄甄,我对不起你,你知道我以前不喜欢赌钱,可和她分手后我有了这病,我只能绝望地去赌,本想也能像你一样赚钱,早日达到我们设计的目标,把家里安顿好后我们就浪迹天涯。输了钱我就想扳本,能扳回来吗?我错了,赌博是深渊,一旦涉足,就永远沉沦,对我尤其如此。
第二条是:甄甄,自从得知有了这病后,我就玩了很多女人,她们都是做鸡的,她们要我戴套,我不肯,多给她们几百她们也就都肯了。我痛恨我的性欲,痛恨这些女人,假如这个世界上的男男女女都有贞操观念,都只有自己唯一的爱人且也只和爱人做爱的话,那么也就不可能有这个病传播到我们身上,别怪我没有道德良心,大家都一样,性是魔鬼,每一个人体内都有这魔鬼,性也是深渊,性的深渊啊,是永远无法回头的宿命。
第三条是:你说的对,自己做错事自己承受,我做错了,我如果不做错,那么她也就不会离开我;我如果不做错,那我也就不会得这病;我如果不做错,那么我也就不会欠下这么多赌债,输掉你辛辛苦苦赢来的那些钱。我只有自己来负责的,就算你想再为我来承担,我也不愿意了,甄甄,我也是男人,也有尊严的。你知道吗,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第四条:我只能这么对你留下我最后想说的话,我相信你能聪明地想到我手机里有我保存下来却没发给你的这些话。我给家里写了封信,就放在我那相册的全家福背后,你替我转交吧。甄甄,你别再去找女人了,我们男人为何一定要找女人呢?其实一个人活着也挺好的;你别再去赌了,人活着要那么多钱干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花就行。我还有很多话没说,可我知道你猜得到我还要说什么。对不起了,我最好的兄弟,我走了,原谅我的不告而别,下辈子啊,我还要和你做兄弟,做亲兄弟!88。
……
其他同学早就走了,陆子亨家人回去了,韦庄也回去了,临别前韦庄和我喝了一宿的酒。他说了些很有哲理的话:活着,活在这世界上,这人啊,身边总是会有自己认识的人死亡,人就是情感的动物,而情感都分亲疏的,只有自己付出的感情的人死了才会伤心。就像我表舅三个月前死的,我家里都没人去奔丧,就给了几百块钱。他还说:兄弟,我想啊,这么多同学里面,估计也就我和你为他真的伤心,唉,很多同学啊,没准儿背后都在说他傻。
他低头喝了好一会酒,道:不过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他为什么就非得去自杀呢?他写给他家的那遗书里没有说明啊,我就不相信几十万块钱就能将他给逼得跳楼!你一定知道原因的,说吧,你告诉我。
我咧嘴,想笑,表情却如哭:今天你爱滋了没有?我爱滋了,他也爱滋了。
韦庄神情登时高度紧张起来,手指发抖,面部肌肉抽搐,瞟一眼我,又闪开,又瞟我一眼又闪过,目光惊怵,死死咬着牙,咬牙切齿好久好久,才道:我,我也感染了性病,梅毒,明天我就去检查爱滋。
韦庄也走了,我看着他乘坐的航班插上蓝天,蓝天上白云朵朵,我看到有一朵云那形状象极了陆子亨淫荡时的笑容,不过,没有笑声传来。
我孤零零地一个人呆在家里,两个小时后我在皇岗口岸附近的村屋里找了一套一房一厅的房子,随即收拾了一些衣服鞋子和书,也走了。
我买了一张旧床,买了床凉席,买了个枕头,在新租处住了下来,当晚我买了八瓶啤酒,买了些卤菜,我坐在草地上,手上夹着两根烟抽着,我喝一口啤酒我就会向草地上倒一口,酒喝完后我又去买了一大捆冥纸和香,烧了半个小时才烧完。然后我对着纸灰堆道:我听你的,明天我就去人才市场找工作。
第四卷 迎着风 第五章 神秘的金币
站在人才市场门口,一个聪明人就绝对不会把自己当成是人才,他只会把自己当作柴火,是成百上千人在争抢一个职位啊!打个比方,一百个男人一起追求一个女的,你说是这些男人值钱还是女人值钱?人才有这么贱吗?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知道如果我真的去递交那什么表格的话,必将落得与上海人才市场一样的遭遇,虽然我是在深圳,可天下乌鸦基本上都是狗娘养的一样黑,就算深圳的乌鸦学着迈克尔•;杰克逊那样把黑皮肤给漂白了一下,可它们骨子里都是黑的。
第一天我在人才大市场外面逛了三个小时,没进门就走了。第二天我又去了,想进门,听说还要买门票,我冲着那守门的保安冷笑道:你他妈的王八羔子,老子是人才呢,居然要买票才能进去?我操你大爷!第三天我掏出钱包买了门票,递给保安,并诚恳地对他道:还是你去操我大爷吧,老子是根废柴。
如何递表格、回答那些招聘老爷们的问话,这就不必细述了。一个半小时后我狼狈逃出了人才大市场,将手中的笔一折两半,掼在地上,恨声骂道:去他妈的!
原来大楼的租房我还没有退给房东,我当初是一次性交了六千给他,其中三千是押金,两个月房租。算上日子我在这房子还没有住满一个月,可这一个月的变化大得让我不忍去回忆。我走路来到了这住处。门口贴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甄甄,见条打我电话,菱。
我把纸条撕了,开门进去,地上又有一张纸条,依旧是华菱写的,说什么她打我电话打不通,来找我又没找着,问楼下保安才知道陆子亨出了事,她急于见我一面之类的话。算算日子我的确有好几天没开过手机了,自从我搬离这里后我就没开过机。
房间里依旧还是老样,唯一不同的是这茶几上有一层极其细小的灰尘,手一摁在上面就出现指印。我看看那电话座机,翻查来电显示,上面出现了很多陌生电话,我叹口气,把电话插线给拔了。我坐在房子里抽着烟,烟气缭绕,犹如鬼魅,在房间里飘忽着,我又点了一根烟,平放在茶几上,自言自语地道:你啊,真傻,人活在这世界上哪有过不去的坎儿呢?我家里几百万我都还了,这点钱算个屁啊!
烟烧了一半,结出半截烟灰,颤颤巍巍地将掉未掉,我又道:唉,或许,真有过不去的坎罢!兄弟,你告诉我,她没来看你,没为你掉眼泪,你恨她不?你要是恨的话,那我现在就去帮你出口恶气,哦,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