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断翅膀爱你-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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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铭浩？！”正欲离去的我被一股力气拽回原地，回头一看，是——已久未见的故人余铭浩。
　　四年前那个肤色粉嫩的阳光男孩已不见了，现在的他瘦弱得随时倒下的模样，双眼不再闪现出光芒，而是呆滞的，手指上的温度也从温暖骤变成为冰凉。
　　“韩清雅，不要再消失了。”声音也沙哑。
　　止住的泪再一次滑落，“……呜……”
　　他紧抱住我，像是寻求一丝生机，“不要再消失了！！柳颜已经离开我了，我什么也没有了！！……求你……留下来……我很害怕……只剩下我一人……”
　　“……”悲郁得说不出话。
　　他还是呢喃着，“我求求你……每天，每夜，孤独的一个人……韩清雅你不能这么残忍，三年前不辞而别……你不能将柳颜夺多后把我一人重重摔倒在地！！！”
　　即便身体有多少伤痛都不愿让你知道。铭浩，我所要承受的罪孽还未偿还干净，我所要受的伤，血液还未流畅完毕……我要离开……我怕自己对着你，呼吸着这片空气，会再也无法站起身面对丝丝阳光，会再也无法透气……
　　铭浩死死的抱住我，任由我再怎么挣扎也无法摆脱。
　　我们两，无助的拥抱……靠着彼此的肩膀默默流泪。哭泣这繁华世界的冷漠。
　　深夜十二点。这样的地方，会害怕吧？如果是正常人的话。可是，于我。铭浩，这世界已失去它的任何浮尘了。
　　“会离开吗？”
　　“恩，因为没有脸面面对那些因我而失去所有的人。”
　　“……我求你……这里只剩我一个人了……那些寂寞你懂吗？……”
　　“……余铭浩……三年前的事情你我都铭记于心，我不愿再刺激我们中任何一人了！！”
　　“……”
　　那样的对话后，我便甩首疾步逃离。
　　夜里的寒风萧瑟，我和铭浩，分道扬镳。又或者是，他一直站在原来的地方，等待某些事物回复原貌，只是，一切都不入他所想象的回去了而已。
　　第二天，火急火燎的买了回英国的机票。
　　这片土地，再见了。
　　柳颜，再见了。
　　“韩清雅！！！！！”安检口等待通行的我，被这么一声怒吼震慑。
　　满脸愤怒的铭浩姿态狼狈的推开碍路的人群，直想我奔来，抓住我的已没有多少肉的手臂，“你为什么不肯留下！！你是不是要看着我一个人孤独终老！！一辈子就只靠着回忆度日！！！”
　　“……铭浩，我……”
　　“韩清雅！！要是你留下，我便好好的生存下去，为你和她奋斗出一片天地！！！”
　　“……你等我回来好吗？那边，有我要交代的人……”
　　铭浩，我一次一次的把承诺许诺出，可是……却始终没有实现的。谢谢你仍然恳求我的留下，谢谢你对我的宽容。
　　可是……我真的能回来吗？
　　术坐在那个苍芨的秋千上，一下一下轻轻的荡漾着。英格兰的风是我所喜爱的，草地也是我所难忘的。
　　走到他身边坐下，不顾他惊愕的嘴脸，“回来了，术，这次遇见了好久好久之前的人。我似乎又回到了浑然的迷宫了。”
　　他不说话，只仰头望着阴沉的天空，等待下文。
　　“那种拥抱就像小时侯绝望的温暖。那语气是我所依赖的。那眼神虽已沧桑，却还存在温暖。可是，这样才可怕。术，告诉你哦，曾经也这样，最后是场悲剧。”
　　“……你们会好好的。”
　　抓过术的左手，“喂，如果我离开了你会怎样？”我想给他一个美好的回忆，而不是不告而别。
　　感觉一阵颤栗，良久才听见答案，“会死。Amy，我只想要你留在我身边。”
　　“……”不要这样，司空术你要比我所拖累的任何人都要幸福……心中这样惶恐的尖叫，却无法吐出口外。
　　回到过去的生活，依然跟术爸爸术妈妈聊些有的没的，跟术却多了层隔膜。
　　庸懒地行走在人烟唏嘘的草道上，脚不自觉的往着某个方向左拐右拐，直到来了一间小屋子前。
　　清新的设计，还是同样的栅栏，一样的房门，花园里甚至还是那些娇艳欲滴的玫瑰。
　　屋子走出个中国男生，一见我时，愤怒的表情表现无疑。
　　“该死的！！你他妈的还敢出现？！！！”他说着便冲过去拽住我的头发，将我拉至远远的草丛后边。
　　“啊！！！”
　　无论我怎样挣扎，无论怎样对着他拳打脚踢，他都文风不动，将我甩到地上才吭哧吭哧的喘气。
　　待我想开口咒骂时，他已先开口：“韩清雅你究竟想怎样？！！！”
　　呆滞，“……你认识我？”
　　他冷哧，“你开玩笑吗？我的哥哥他为了你不知跟我吵了多少次！！”
　　努力的想呼吸，却发现肺部似乎一点氧气也没有了，只能像哮喘病人一般的痛苦，“勋、勋、勋他在哪里？……告诉我……”
　　很利落的一个耳光，“韩清雅你给装蒜是不是？！！哥哥死了！！死了！！你满意了吧！！那个原本有百分之五十机会可以治疗好的人只为了能拥有关于你更多会回忆的人已经死了！！因为你无情的甩开了他，让他郁郁不得安宁治病，两年前已经去世了！！”说到这里，他已泪流满面，“我明明给了寄了卡片，只希望你能来见他最后一面……可是你狠心的连问候也没有一字！！！”
　　悲伤欲绝的摇头，“我……没有收到……我没有……你骗我！！你骗我！！闻人勋不会离开我的……他说他要陪我至我死那天……”
　　“哈……韩清雅你装腔作势够了没？！”一把扯过我的头发，“我哥哥因为你而死去，你不要再这样侮辱他了……哥哥他……直至临死前一刻还在企求我原谅你的抛弃……还在企求上帝让你的笑容常在……他独自一人忍受着病魔的折磨，可却从来不因你而怨恨……
　　你有什么能耐？！为什么连柳颜姐也要因你而离开人世？！凭什么你害死那些善良的人之后仍然可以活在这世上！！韩清雅你凭什么？！！”
　　狼狈的蜷缩着，“……不会……他没有死……我仍然感觉到他的气息……你骗我，哈，你骗我……柳颜和勋才没有抛下我一个人先走了……明明还能听见他们的声音，明明还能看见他们的影子……”
　　他颓然的跪在地上，捂着脸悲怆的咆嚎。
　　“你们分手那天晚上……那句谢谢你，是我说……现在的我才明白，现在哥哥死后我才明白，你在他心中的重要……那个人无论哭得有多凄惨也不愿让你怜悯他而回头……”
　　他说什么？那天那个凄厉的哭声……是勋？……
　　“韩清雅姐姐，哥哥死了……柳颜姐也死了……为什么你不去死？……”他握住我的手，急切的问道，眼神一如四年前勋一样清澈。
　　“我……会去死的……我会去死……”
　　“不可以！！”突然转换态度的他，“柳颜姐是你害死的！！她是为了救你这贱人才会无辜丧命，你没有权利跟人说你要死！！！”
　　是啊……我又有什么权利说去死呢？
　　脸上传来刺痛，痛得连眼泪是由心而发还是由眼眶而发也不得知。
　　是个精美的日记本。抬头时，闻人学已走远。只是，他蹲在远处抱膝痛哭。
　　对不起……
　　勋，你在哪里？你不会离开的，我还在寻找你的途中，所以你只是躲起来了是不是？只是为了惩罚我这个曾经将你遗忘的人……
　　回来啊……我已经失去了柳颜了，现在连你也不在了，我该怎么办？一直为你而生存至今……
　　闻人勋，于我这个世界上究竟剩下些什么光明了？
　　“你是颐欣吗？颐欣！！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从草丛里冲出来，握住我的手兴奋的叫唤着，“当年为什么跟韩泰民那家伙订婚！！为什么把你自己给拖累了！！你知道吗？他把你爸爸的公司给谋取了，你爸爸他……叔叔他……跳楼自杀了，你去了哪里呢？他们说你难产死了我不相信，看，现在我们不是又见面了吗？颐欣，我有两个儿子哦，可惜啊闻人勋那小子到国外留学了，你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别忘了我们可是曾经指腹为婚的哦。呵呵，现在我们生活得很幸福啊……
　　颐欣我一直在找你，韩泰民那家伙不知道有没有谋夺叔叔留给孙子的遗产……我好担心你会不见……现在好了，走吧，我们走吧……不要韩泰民了，他居然敢虚情假意跟你交往，家里有个老婆！！颐欣不要伤心哦，我们再在一起吧，我们去做点点心，我孩子快放学回来了……走吧……”
　　看不见了，泪水模糊着眼睛，看不请她的容颜。韩泰民，现在我才知道啊，这些年你赡养我的钱全是我未曾谋面的爷爷所给的，我出国，我往后的生活费用，也是我爷爷所留给的。我一直善良的相信，你至少有那么有点的爱，毕竟我们有那么一点血缘。是我错了再也不相信你了……我的母亲死于难产，而那时的你抛弃了她，将你们的丑事暴光，伤害一个深爱你的女人的心。
　　韩泰民，此刻开始，我再也不要对你和那个肮脏的家有一丝的眷恋……你们去死吧……
　　从今之后，即便成为乞丐，也不会向你们乞怜。即便你们全死光了，我连，花圈也不会赠你们一个！第四十八章第四十八章
　　“啊！！！！！呜哇！！！——救我……救我……啊！！！”
　　“Amy！！Amy！！！不要这样……不要吓我……不要吓我……求求你不要再这样了，为什么时隔三年你仍然这样？……Amy……”
　　“闻人勋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柳颜，柳颜，柳颜……”
　　“Amy……”
　　梦魇，再次归途。
　　三年前无数个夜晚的惶恐尖叫，无数个噩梦，无数个拥抱，无数个激励。我一次又一次的从死亡中挣脱。现在，又回去了。
　　梦里，毕圣仁，慈柳颜，韩清雅，余铭浩，司空术，还有些别的旧人混杂其中，一副副混乱的画面，一声声呼喊……
　　爬不出去了……也听不见自己的呐喊了……什么也没有了……
　　“我们出去逛逛好么？”术拉起卧躺在床上病恹恹的我，不忍心的问道。
　　摇首，“……术，乏力。”
　　术坐在床沿，“Amy，今天是天的生日，他特意邀请你。这是认识二十年来他第一次自愿过生日呢。”
　　抓住他的手臂，“我去。”这样，至少可以减少那么一丁点的罪孽吧？
　　——
　　很少人，乔帮据说是个不小的帮派吧？为什么参加的人少得如此可怜。天单手撑着下巴坐在餐桌前，看见我只是心虚的低头。
　　“天，生日快乐！”
　　“啊……谢，谢谢哈。”
　　“天，祝你永远幸福平安！”
　　“谢谢、谢哈……”
　　“天……”
　　“清雅。”
　　！！！——
　　天地旋转起来，连我自己也觉得荒谬可笑。余铭浩居然出现在这里。
　　天焦急的拉住我的手，“他是我远房的堂哥！Amy你不要再逃避了，你们要好好的生活在一起！！”那样的企求，让人不忍心拒绝。
　　术一拳砸中天的脸蛋，“妈的！！他妈的！！Amy压根不认识那病态的小子！！Amy连见也没有见过他！！说什么生活在一起！！Amy你说是吧？”术惨淡笑靥的回首问道。
　　眼泪下落，“余天，我早该猜到……我早该猜到……从一开始我就是个傻瓜生存着，你们每个人都把我蒙在鼓里，看着我的笑话。看着我悬浮在半空也讥笑着，看着我绝望的死去！！你们每个人恨不得我马上死去！！恨不得看见我鲜血淋漓！！！”
　　“清雅……”
　　“Amy……”
　　推开他们欲拽我进怀抱的手，“我，再也不愿意相信任何人了，这个世界肮脏得我想吐！！”
　　啪——
　　“韩清雅我寻找你三年了！！我失去了柳颜，只剩下你一个人依靠时你却独自逃跑，把我扔在原地，任我自生自灭，让我无所依托，我一个人……呼吸着孤单的空气，一个人徘徊在过去的道路……你凭什么发脾气！！韩清雅你这个自私鬼！！你把柳颜夺走后就逍遥远足！！”铭浩激昂的指责着我，泪流满面。
　　“我不是……”
　　术把我抱在怀里，“够了……都够了……Amy已经获得重生了，不要再把她捆绑在那些悲伤的过去了，你们彼此相忘吧，好吗？”
　　从来不知道铭浩的眼神可以这样凌厉，“相忘？我们认识了五年了！！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清雅，我很寂寞，风总是吹得我很冷。”
　　使我忆起，那天那双冰凉的双手。
　　我的左手是铭浩，右手是术。
　　“铭浩，我会回去，可是，现在的你们听我说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