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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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凤仙看了看我,而后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什么。
回到了府邸,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府邸门外,略显萧瑟的一棵不知为什么枯萎了的海棠。我明明记得,我上一次回来的时候,这株树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很好,可是,怎么短短几天,就会死了那?
而且当我走进将军府,我发现,家里的仆人,也显得有气无力的,而且院子里已经满是灰尘。我叫过一个杂役,问道:“家里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乱?老夫人和夫人那?”
杂役忙回答说:“将军,家里没出什么事,老夫人已经休息了,夫人现在应该是在书房吧;院子是夫人不让整理的,她说‘家里也没有人,收拾起来有什么用’。”
我皱着眉头看了杂役一眼,而后便向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的门外,果然如那个杂役所说,蕙英真的是在这,书房的灯火还通亮着,而且里面有一个身影,这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影子。
“蕙英。”推开书房的门,我轻轻的喊了声许久未叫过的名字;而她,好像触电了一样,就在我说完的瞬间,她手中的书,一下子摔在了书案上。好像是幻觉吗?她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并没有抬起头了。
虽然,只是几天的未归罢了,但是,我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明知道自家男人在外面雪月风花自己却要独守空房是一种什么样的煎熬,但是我没办法,我必须这样做。伤心人伤心事。
伤一个人,总比伤了所有人要好。而且对于我来说,感情是可以舍弃的,更何况我还尚未舍弃我的情感,自然我也不会粉碎别人的感情。
凤仙是我的女人,蕙英是我的妻子。妻子是要照顾家的,而女人却是可以替我承担一些危险的,虽然我不愿如此,但是没有办法,权衡舍取,我也只有违背自己的心意了。总之,我不希望的我妻子在代我照看家里,对老母尽孝的同时,还要承担我的危险。
哪怕,这可能不过就是我的担心,但是也并非没有可能,既然是有可能的,我就一定要尽量杜绝。
凤仙我喜欢她,蕙英我爱她。
“我回来了。”我又对着她轻轻的说了一声,终于,在确定了不是幻觉以后,她抬起了头。看着我,就是很简单的看着我,仅此而已。
“怎么,不认识我了?”我笑着对她说,而她虽然我眼看着她的眼圈红了,可是终究,他是我熟悉的那个人,蕙英笑了笑,走到我的身边,对我道:“回来就好。喝了很多酒吧?我去给你弄醒酒的汤来。对了,松坡,你应该是回来取军装的吧?我这就去一道收拾好,你先歇歇,等我。”
蕙英,离开了,留我坐在这,坐在书房里,就在灯火下。
书案上,是那本从蕙英手里摔下的书,枯黄的纸张,已经很耐辨认的字迹,我知道,这是我最喜欢的那一本,古本的墨子,我也说不上这是哪一个朝代的版本,但是至少应该也几百年前的东西了。
这是我无意间得到的,而后就成了我爱不释手的珍宝。
“家,这就是家吗?”我在问自己,多久了,我早已经忘记了家的感觉,可是我却没有答案,我不知道,我可以问自己,却不能自己解答。
我想知道哪里是家,而家又在哪里。可是,此时却无法让我多想下去,因为我猛然的想起来,这本书是不该出现在书房里才对的!
第33章:箭在弦上()
袁世凯在总统府的办公室窗前,看着刚刚初升的朝阳,不知怎么,在他眼中就是毫无生气的样子,怎么看,这也不像是一轮朝阳,反而是别过了方向的夕阳。虽然光与热还是那般,可能更为炽烈,但这不过就是最后的挣扎罢了。
“芝泉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丰台吧?蔡锷应该也到了,不知道芝泉这一次的阅兵,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能他要用我的卫队,来向我示威吧?晳子,你说他会这么做吗?”
在一旁早来的杨度,听到袁世凯的询问,不由的摇了摇头,虽然袁世凯现在背对着他,但是他能够想象得到袁世凯此时的神情,当然他还异常确信,自己的猜测是绝对准确的。杨度缓了缓,道:“大总统,段总长校阅部队。要我看啊,他不是做给您看的,也不是做个在京大员们看的。段总长这么做,估计,也就是想要让松坡知道自己的处境罢了。”
“哦?”袁世凯转过头,笑了笑,又问道:“那你说说。蔡锷现在是怎样一个处境啊?”袁世凯的语气很平常,而且面色和蔼,但是即便如此,也叫杨度觉得不寒而栗起来。
京郊,丰台校阅场。
三千精锐此时早已如林而立。二十门野战火炮、一百二十挺马克沁重机枪,也已经架设上膛。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是一次校阅而已。可是就现在看来,这三千部队的气势,好像并非只是校阅这么简单。
荷枪实弹,而且重装代发,就是战场上列阵,也不过如此罢了。
而在这三千队伍的两翼,各自有八百警察组成的收阅方阵,虽然警察部队在装备上是没法和受阅陆军相比的,可是这一次,一千六百名警察应该是把看家的家底都抖露出来了。虽然是警察部队,但是每个人身上也都背着制式步枪,而且配备有警棍、执法刀等,高级警官则是配备手枪,清一色的驳壳枪,油光锃亮的,一看就知道是从警械装备部刚刚领出来的。
同时,在受阅部队的最后方,则是三个百人骑兵方阵,配备的也都是德国制造的骑兵用长枪,而且配备马刀以及单发小十字弩。
这种在马上只能击发一次的弩机,其实并不是用来对敌的,而是防备马死枪折之后,逃跑时,无力应付敌方骑兵追赶时,亦或是缓急性命之时,拿出来应急的而已,虽然这种武器很古老,但是说实在话,在平原骑兵作战的时候,还是有着一定的作用的。
段祺瑞此时一身戎装,大礼服、绶带、军刀一样不少的站在临时设置的观礼台上,在他身后的便是雷振春、雷存修、王占元、张凤翙四人。而我,此时则是站在段祺瑞的身旁。很奇怪,今天来观礼的除了我与张凤翙四人之外,就只有那么几个小的将官,无名之辈罢了。就连江朝宗竟然都没有出席。
我看着这样的阵仗,不由觉得有些奇怪,而且从刚刚雷振春看我的眼神来看,我觉得今天的事情未必就会那么轻易的了解,或者说,这次所谓的校阅,不过就是一场大戏罢了,至于主角,如果不是段祺瑞的话,那么没猜错的话,肯定就是我了。
不过虽然如此,可是还是有一点我想不清楚,那就是徐树铮这个基本上从不离开段祺瑞身边的家伙,今天竟然也没有出现在现场,可谓是古怪至极。
“段总长。”我对段祺瑞小声的问道:“大公子、徐次长还有江公怎么都没来?是还没到观礼的时间吗?”
段祺瑞瞥了我一眼,笑了笑,道:“松坡啊,这次阅兵就是校阅一下京畿军、警风采,以战备状态检测一下他们的作战能力罢了,没有必要邀请他们来;而且说是观礼、校阅,不如说这是一次演练准确。我既然已经请来了专家,也就不需要别人帮我斧正、操练部队了。蔡将军,请吧。”
段祺瑞说着,手上做了个请的动作,我有些盲目了,不由的脱口问道:“段总长这是做什么?”
段祺瑞一笑并没有解释,而在身后的雷振春却上前来对我道:“蔡将军,段总长的意思是,让你在这些兵面前露一手,您也是带兵的出身,想要让这些大头兵对你心悦诚服、死心塌地唯命是从,你不拿出点真本事行吗?”
雷振春的意思,其实我是明白的,但是我却想不通段祺瑞如此做法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他绝不会是想把眼前这些精锐部队,交到我手里统帅的,要不然早在我刚刚到京的时候,他就已经安排给我一些自己的队伍了。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想不通,段祺瑞这样做法的目的是什么,而且我看包括王占元在内,都有一股子看热闹的样子,所以我不动声色的推脱起来。
我先是礼貌性的对着雷振春笑了笑,而后对段祺瑞道:“段总长,您这是高抬蔡锷了。”
段祺瑞则是摆摆手,没有让我继续说下去,反而是对我道:“松坡啊。有一句话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已成此势头,你总不能让我这个做总长的在士兵面前下不来台吧?再者说,你来了这么久,除了在模范团当总教习的时候露过两手之外,可就在没展示过啊;我们大家都不曾见过你的本事,正好今天就借着这个机会。一个是让你给这些兵做个榜样,二也是让我们这群人开开眼界。今天来的都是自家人,没外人,你可不能推辞啊。松坡。”
段祺瑞“苦口婆心”,我见此,也不好再坚持,只好对段祺瑞道:“那段总长。要蔡锷做些什么那?马术?还是拳脚?或者是调度?”
段祺瑞没有回答我,而是反问我说:“松坡你就不能全面一点吗?让我们看看你这个能把‘骁勇’和‘儒雅’结合在一块的将军,到底是怎样的风采。我也好有个数心里,以后也能把你安置在最适合的位置上啊。”
听段祺瑞说完,我笑了笑,没有表示什么,而后。我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我对段祺瑞以及其他四位将军道:“那蔡锷就弓马矢石,骑射、拳脚都演示演示吧,至于调度、战术,我看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好吗?”
段祺瑞只是点了点头。而其他四人则是拍手叫好。并且马上安排人去准备我需要的东西。就此时,我又对众人到:“蔡锷微末之技,今天就献丑了。”
不一会,一切东西都准备好,白马、步枪、牛角弓、练功石都准备好了。段祺瑞对我道:“蔡将军,请吧。”
我点点头,去了披风。把大礼服也脱了,而后先是走到练功石前,看了看这块大石头,心里不由暗道,这帮家伙还真是没安好心,这块石头少说五百斤,放在前朝。能把这样重的石头抱着举过胸口的,就已经是武探花了。
他们这是诚心想让我出丑啊,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士兵的面前。
虽然我学过多年的武术,也有功底,但是说实话,虽然我能把这块石头举起来,但是举过之后。我想除了马术之外,其他的项目怕是我都不能进行了。因为拳脚也好、骑射也罢,只要是用到臂力、腰力我恐怕短时间之内都没办法做到很好了。
因为冷兵器时代虽然注重这些功力、力量的锻炼,而且现代陆军也是必不可少的科目,可是因为已经步入了火器时代,所以这些基本的身体素质、技击技术,虽然是必修课。但是规格上却比之从前大大的放松了。
而且实话实说,现代陆军作战,基本上,作为将领,已经不需要自己提刀上马,冲锋陷阵了,所以虽然我还是坚持训练、练功,但是实话实说,确实我必须承认对于个人的这些训练来说,我已经是大不如前了。
而他们故意把这块练功石放在最临近观礼台的地方,其用心,自然是不必解释了。不过我也不是一个蛮人,这件事是必须要放在最后做的,而且我有自信。大部分的可能性,当我把其他的项目都展示完毕后,这块大石头我是没有必要再举起来的。
我越过石头,先是拾起了那支步枪,而后翻身上马,两腿一较力,白马就好像受了刺激一样。扬蹄飞奔开来。
骑兵作战,有专门配置的马上长枪,而不是使用一般步兵的制式步枪的,他们之所以如此安排,当然也是不需要解释的。
白马飞奔起来,这匹马的背上并没有马鞍,不过这却难道不到我。一手抓住马鬃,双腿用力加紧,而后便驾着马,窜进了树林里。虽然我没有向后看,但是我在上马之后,还是听到了叫好声。
这支步枪而且还没有拉开抢栓,子弹没上镗。但是靶子却已经视觉可见,大约三百米左右的距离吧。我双腿一用力,都能听到马肋骨摩擦的声音,而后一手持枪,一手拉开枪栓给子弹上膛。
这匹马还真是一匹好马,速度快,跑起来稳,而且如此速度下,还听不到马的喘,息声而且我双腿夹在马的肋骨上,也能感觉到它心脏的跳动,这样的速度下,还能保证一个平稳的速度,可见这匹马的优劣好坏。
只一点功夫,这马竟然已经跑过了靶子的位置,虽然如此,不过这是我故意为之,因为我手中的制式步枪,有效射程五百五十米,最远射程达到八百三十米,虽然这是在马上。可是如果仅仅是三百米的距离话,根本不足以展示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