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十二钗-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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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呢?我想了许久,这才说道:“不喜欢。”
是的,我只能说不喜欢。
小的时候,我不是没有试过和别的孩子们一起相处。他们喜欢背后评论别人,而当着那人的面,又说出相反的话来。我不懂,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呢?在我眼里,这样既浪费时间,又没有客观存在的必要意义。所以,我不喜欢。
当然,每当我实话实说的时候,他们也不喜欢我。正好。
我一直以为,只有小孩子是这样奇怪的。后来,我发现,大人也是这么奇怪的。
我不是很懂为何她们乐此不疲地要这么做,于是我问父亲:“难道这些人,都不觉得:把时间花费在两面刀,搬弄是非这件事上,是浪费生命吗?”
父亲想了许久,说道:“她们自身,本就没给生命定多远的目标,也没有定什么意义。自然不觉得浪费。可能是因为她们不够聪明,还发现不了自己的愚蠢,所导致的吧。”
后来,我就觉得,不聪明的人,真的是很可怕的物种。
她们愚蠢便罢了,可她们还不能允许别人聪慧。
在一次因为我说了实话,使她们不开心之后。她们就开始不停地欺负我,算计我之后,不过,好处是叫我也不得不学乖了。
父亲在深山里找到我时,我也没哭,倒是母亲气得抱着我痛哭了一通。
原本只因为我的一句多嘴,当面揭穿了她们的谎言。后来,她们便骗我说远郊的深山里,有极为稀奇罕见的色人参。还好那山里常常有樵夫砍柴,猎户狩猎。所以我并没有遇到什么大的惊险。
父亲再不强求让我拥有“正常”的童年,他与母亲带着我搬进了一处幽林深山。而这一次,母亲痛下狠,整治了那些哄骗我的乡村邻里。也是父亲唯一没有冲母亲发火阻拦的头一遭。
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我几乎是自己把自己养大的,因为母亲总是不在身边。
十九岁的时候,母亲帮我说过一次媒。可是没多久,母亲便说那家人配不上我,于是就此作罢了。
我从来不担心自己的婚事。因为我依稀间记得,母亲说要把我许配给什么欠了她恩情的人家。我之所以能记得,是因为父亲当时病重,为此和母亲大吵还导致他咳了血。
最终,在我二十五岁的时候,我嫁给了比我小一轮的女娃娃,可她看起来已经张到了十**岁的样子。我知道她是误食了过量的火焰灵芝导致的。但是,她可不止这一处的奇怪。
我从小就帮人看病救治,自然见过许多濒死的病患。很少有泰然等死的,即使有,也是年纪很大的人。而这个我的妻主,她在得知自己即将要死的消息时,并不哭闹难过,一点都不像十几岁的孩子。
我当时就在想,这个人可能和我一样,是个聪明人。因为聪明人知道,你哭闹和难过,对于一个既定事实,毫无助益不说,还可以说,根本都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我忽然觉得,嫁给一个和我一样聪明的女子,也许并不会让以后的生活,像我担忧的那样痛苦。
我的妻主被我的母亲救醒之后,没多久我们就完婚了。她和她的夫侍们都还算是好说话的人,她们并不像我小时候遇到的那些人一样的去招惹我,欺负我。
我的生活基本上没有多大的改变,她们给我足够的空间和自由,让我可以沉溺于医学的无尽海洋之。
金玲对我来说,是个还算不错的妻主。除了她迟迟不兑现诺言——给我一个孩子。
她经常给我买一些医书,虽然大部分都是我能倒背如流的医书,可偶尔也有一两本好的。
我觉得她虽然很多时候,看起来是很蠢的。但是,她偶尔也会冒出一些聪明可取的想法。她给我说过,她对医学方面的假想。什么针对坏死的毒瘤,用一种叫做“术刀”的东西去治疗,以及把麻沸散提纯注入到血管里等等的新鲜说法。
我第一次关注到,她不说话的时候,笑起来很好看,便对她说:“你笑起来,很好看。”
她先是一愣,便莞尔言道:“你啊!要不是这一身的木讷气息,遮盖了你的英俊,你也是很好看的!”
“哎,你知道么?你别听别人胡说你长得粗狂,没有美感。你这种长相,其实在有的地方来说,简直是抢抢的连毛都不剩下!”
她说着便过来拍了拍我的胸口,继续说道:“很结实呐!你看看,你这阿拉伯王储一样的俊美容貌,褐绿色的瞳仁,再配上这胸肌腹肌什么的……啧啧啧——要是性格再好点儿,就一切都完美了!”
我想她误会了什么,我夸她,并不是为了和她攀谈。我垂下眼帘,也不是为着自卑,或者为了让她夸我。我只是,不太耐烦她的聒噪罢了。
可是,很奇怪。我明明很多时候,对她是有些厌烦的。但,当她没有总出现在我面前烦我,我倒总是会想起她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仁,熠熠生辉地望着我,然后对我说:“你猜!我今天淘书看见了什么宝贝!”
她偶尔又会像被人欺负的小狗那样,提着八字眉,对我讨好地说:“唐越——”
其实我知道,很多时候,那些书是塞巴斯酱买回来的。可若是没有她的授意,塞巴斯酱也不会这样去做。所以,我还是很感谢她的。
父亲临终之前,最不放心的就是我的婚事。他说,我的性格本就很怪僻,与多数人格格不入,又无法改变的与她们相同。父亲很怕,我将来嫁人后会吃很多苦。
父亲说,他不让我立誓不sha ren,就是怕我将来吃亏。
其实我的妻主对我很好,我在通过救治其他的病人,知道了许多人的悲惨与不如意。相比那些深宅男子,原来,我的妻主不止很好,还是非常非常的好。
他们常常问我:“金唐侧夫,您的妻主真的像她们传言的那般惧……待你好吗?”
我不解地看着他们。他们便说:“就是不常常板着脸,不出去吃花酒,听说金南宫侧夫对你们妻主发脾气,她还去哄呢!是真的吗?”
我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她很爱笑。”
于是,大家都很羡慕。原来,我才知道,她允许我看医学的书,都是令别人羡慕的事情。他们的妻主总对他们说:男子无才便是德!
什么叫男子无才便是德?在我看来,就是自己蠢,还决不许别人比自己聪明。这不是脑子有病么?还是药吃得少。
经过对比,我才发现,我的妻主,似乎即使有点笨笨的,但也还是蛮可爱的。
可我发现,我对她的关注越来越多,这样,消耗了我许多的精力和时间。对我来说,真的不是一件好事。我的目标,是要在有生之年,读尽天下医书的。
医学比人有意思的多,而且医学理论是不会骗你的。人,不一样。
人要是不理解你与他不同的地方,他就会想方设法的指责你,要求你与他一样。还会想着法子的“绑架”你。
比如有的病人,明明就是无法救治了,若一定要吊着口气,耗费名贵药材不在话下。可你跟她的亲人说实话,她们就要谴责你。说你没有医者仁心。别人说吃香灰、煤灰、锅灰就可以治好。到你这里,就要开最贵的药来。
而那些告诉她们吃香灰、煤灰、锅灰的人,自己都不吃那些劳什子东西。
可偏偏就是有人愿意信!
我的妻主把我护在身后,对那些人说:“你们既然不信我侧夫的话,另请高明就是了!少在那满口仁义道德的用‘道德绑架’的方式羞辱他!别说他能不能听得懂,你们那些卑鄙恶心的话语背后的意思!就是我这听懂了的,我也忍不住嫌你们肮脏!自己行的什么事,自己受得什么报应!”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我们家差你这点儿钱?笑话!我夫君给人瞧病,纯粹是他的一个爱好!我是不喜欢他活成某些人那样无事可做,天天一门心思钻研小肚鸡肠,叨咕别人家是非的男子。出不起钱,你就说你出不起钱!别一听说要用好药,就开始骂爹。出——息!心疼钱就别救人!仗着快死的女儿,还想讹我夫君不成?你试试——!”
我的妻主拉着我,说道:“走!跟他们一般见识,凭白丢了我们的格调!不与他们啰嗦!”
除了我父亲,没有人这样护过我。虽然我母亲也护我,但是她的护,是把别人全家毒死的那种护。与父亲和金玲的这种护我的方式,不同。
“你也是的!你自己不知道你自己说话多堵人么?”金玲气鼓鼓地瞪着我。
“我没有故意以气人为目的去说话。那样毫无意义。”我说道。
她对着我做出了一个看起来好像……是很无奈的怪表情……
“这就是你更气人的一点!”金玲翻了个白眼,说道:“别人吧,想方设法的揭人疮疤,贬损人的时候,还是要仔细琢磨一下,怎么才能让人生气。哎?你猜怎么着?你这技能浑然天成啊!你这是一出生就领悟了技能:高级嘲讽。”
她见我垂眸不说话,又缓和了语气地说道:“我是怕你这性格出力不讨好地吃亏。她们家是路州出了名的抠什么嗦指头,雁过也要拔光毛的主儿!连乞丐都不敢去她们家门口讨饭,深怕讨不得什么,还被扒光了衣服。你干嘛还去给自己拦这个麻烦!”
第二百五十七章 仁义候的养成史(下)
“她们家有病人。”在我眼里,病人是不分高低贵贱的,都是生命,如此而已。
我以为我的妻主会像所有商贾那样,不能理解病人在我眼里是平等的这个道理。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她懂了。
“唉——我刚才说话也是难听了些。你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就早些叫人来通知我!要不是管家差人去叫我,你被她们家欺负了去,可怎么办?”我的妻主眉心里拧着的,全是为我的担忧。
我不知道为何会有些不自在,我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只好跟她讲道理:“我身上只有十二两银子,若是她们非要我赔偿。这钱反正也是我问诊时候赚的钱。能用于救人,也是好事。”
她一时间气结,有些生气地说:“即使是你要拿钱去救人,跟账房开口也就是了,你赚的还是我赚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人的侥幸作恶,不能纵容!”
“这就好比什么?一个孩子在街上被人拍晕拐走了,没有人去帮他,大家都在围观。坏人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行了坏事,你以为所有无作为的人,就都没有错么?不!她们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帮凶!”金玲很气愤地说道。
“算了,给你这么说,你也不会懂。这两件事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可比性,可我想说的是,你被她坑了,不说话,别人每个人被她坑了都不说话。那么,就有人觉得,我也可以学她,就可以快速致富。这就是在变相的助长恶行的滋生,长此以往,四处将全是刁民!”金玲说道。
我听懂了,她的举例虽然牵强,但是我没想过她这种脑子,还会想那么深远的意义。
我在一点一滴的了解我的妻主,她身上其实是有很多缺点的,但是我竟然不讨厌她。
我第一次发现我开始总想念她,是从我踏上前往疫区路上的时候。夜里看完她给我写的家书,我许久都睡不着。我脑子里,浮现的全部都是她说话的样子,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不怀好意笑眯眯的样子,觉得自己有愧而咧着嘴的样子,嘚瑟显摆的样子……
原来,这就叫想念。
可是没有多久,她让我又明白了许多其他的情绪。
我的妻主被十二皇女陷害抓了起来。她的母亲被问斩了,她也被发配充奴。我当时心底有些胸闷和呼吸不顺的反应,我猜想,我可能是生病了,调养一阵便会好的。
可是并没有用,不论我怎么调理,这种胸闷和难过,一直都像丝线一样,纠缠在我的心里。
莫非是病去如抽丝?
我认真地给自己把脉,一次又一次。可我并没有生病,只是郁结难疏。究竟是什么事让我郁结难疏呢?
直到十二皇女抓回了我的妻主,吸走了她的冰魄之元,我才知道这是什么感受。
愤怒,生气,悲伤,难过……
父亲曾说,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感受。能为了对方几句话,感觉比吃了什么都甜蜜。也能因为对方一句话,或者一件事,感觉比什么都难受。
原来,我不是生病了。是我喜欢上了我的妻主。可是,我发现的时候,她死了。
于是,我下了药。我想,听人说黄泉路上没有伴会很孤单,不如送个人给她,下去陪陪她也是好的。
这是我第一次